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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恩-no+logo颠覆品牌全球统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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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敏锐(我们将在下一章中详述)。
  因此,对耐克产品的全面抵制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显然不会太快。随意浏览全球各地的城市,你就会发现那道飞扬符号依然无所不在;有些运动员还是把它刺在肚脐上,更有许多中学生仍然穿着耐克四处炫耀。然而,同样不容怀疑的是,耐克过去几年来省下的劳工成本,已经开始回头反咬该公司,并为其账本的结算数字敲响丧钟。〃我们不认为耐克的情况有看起来那么糟。〃尼科(Nikko)股市分析师菲纽肯(Tim Finucane)在1998年3月《华尔街日报》上表示。华尔街确实别无选择,只好背弃这个多年来的亲密伙伴。尽管亚洲震荡不安的货币汇率意味着印度尼西亚的劳力成本跌至经济衰退前的四分之一,但是耐克仍然失血良多。耐克的获利降低,订单减少,股价一路下滑,而且1995年以来34%的平均年增长率不复存在,季营收骤然下滑了70%。到了第三季,也就是1999年2月底,耐克的收益再度攀升70%但是根据该公司本身的账目可知,这次的复苏并非因为销售量回升,而是因为耐克决定裁减人员与合约。事实上,1999年耐克的红利和订单的减少已经是连续两年了。
  耐克将自己的财务危机怪罪给人权运动之外的任何问题。亚洲金融风暴是耐克在日本和韩国销售不佳的原因;或者这是因为美国人当时比较爱买〃棕色鞋〃(步行鞋和登山鞋),买白色跑鞋的人少。不过这个借口看来毫无根据。耐克也销售很多棕色鞋它有登山鞋的生产线,Cole Haan就是其旗下的商标(近来耐克因为关闭缅因州波特兰市的Cole Haan工厂,迁移至墨西哥和巴西,因而省下数百万美元)。更重要的是,阿迪达斯在耐克猛然下滑的同一年间展开大规模的反攻。在耐克销量不稳的当季,阿迪达斯的销售量却增加了42%,净收入提高48%,高达2。55亿美元,股价也在两年内三级跳。一如我们所见,这家德国企业时来运转是靠着拷贝耐克的生产模式的,耐克的营销和赞助策略,它也几乎全盘照抄(我们将于第十八章讨论这种方式的政治意义)。在1997到1998年间,阿迪达斯甚至重新设计篮球鞋,使之看起来就像耐克球鞋一样:大尺寸,白色,而且高科技。不过与耐克不同的是,它们卖得可好了。棕鞋理论完全不可信。
第72节:壳牌石油:为开放的空间而战(1)

  过去几年来,耐克用过几十种方法想要封住批评者的嘴,不过目前为止最讽刺的,还是它狗急跳墙试图躲在产品背后避风头的做法。〃我们不是政治运动人士,我们是球鞋制造商。〃血汗工厂丑闻刚爆发时耐克的发言人吉布斯(Donna Gibbs)说。球鞋制造商?这还是80年代那家信誓旦旦表示自己不局限于球鞋这种具体东西,也跟制造这种粗鄙事物无关的公司吗?耐克渴望投身运动,奈特告诉我们,耐克追求运动的理念,继而通过运动达到超越的境界;然后它想要谈论自立自强、女性权益和种族平等。它要让自己的商店变成圣殿,广告变成宗教,顾客变成国家,劳工变成部落。它带领我们走过这样一趟品牌之旅,竟然还回过头来告诉我们说〃不要看我们,我们只是鞋子制造商而已〃,这种话简直空洞得可笑。
  耐克是膨胀得最厉害的气球品牌,而它膨胀得越大,破得就越大声。
  壳牌石油:为开放的空间而战
  在北美洲,耐克一直是新兴政治运动瞄准跨国企业的最前线,但是在英国、德国及荷兰,这份暧昧的荣耀却属于荷兰皇家/壳牌石油。
  事情的开端是1995年2月,当时壳牌石油决定将生锈、荒废的储油平台布伦特?斯巴(Brent Spar)沉入距离苏格兰海岸150里处的大西洋里。环保团体绿色和平组织反对这项计划,宣称这个1。45万吨的废弃物应该拖上岸,如此才能防止油料外泄,而部分装备亦可回收利用。壳牌认为在陆上处理不安全,而且更不可能办到。然后,在4月30日,正当壳牌开始将平台拖吊至海底坟场的位置时,一群绿色和平组织的运动人士乘直升机出现,试图降落在布伦特?斯巴平台上。壳牌用水雷驱走直升机,不过整个过程都被摄影机拍了下来,通过卫星传送到全球各地的电视台。
  这就是典型的绿色和平,天生适合电视的抗议分子。不过这些影像对欧洲观众造成的影响却出乎绿色和平的预料。布伦特?斯巴事件之前,该组织正处于进退维谷的衰退状态生态运动遭到诸多攻击,而且似乎正在退热,而绿色和平本身因为内部分歧加上令人质疑的财务与策略方案,可信度也在下滑中。当绿色和平决定发动反布伦特?斯巴沉海的抗议活动时,它没想到这个艰涩的议题竟会变成著名的使命。英国绿色和平的主席格罗夫-怀特(Robin Grove…White)坦承:〃没有人料得到会引发这么深远而持久的回响,当然绿色和平里也没有任何人预料得到。〃
  壳牌似乎没做任何违法的事,这点和四年前那次造成环境灾难的埃克森?瓦尔迪兹(Exxon Valdez)油料外泄事件(此事件显然与指挥官喝醉酒玩忽职守有关)不同。这个计划获得英国首相梅杰(John Major)领导的保守党全面支持,而且海沉一直是处理老旧平台的标准步骤。此外,绿色和平的陆上处理方案是否更为环保,这本身也还颇值得争议。不过绿色和平所制造出的影像丑陋、巨大、生锈的污染发电机在驱赶善意的绿色运动人士,后者像尾随不去的蚊子一样围着壳牌石油转这可引人注意了,也给大家一个恰好而少有的机会,停下来思考究竟绿色和平的诉求是什么。大多数人的结论是,壳牌想沉掉这个油腻腻的铁制庞然大物,只因这个全世界最有钱的企业太卑鄙,不愿找出更好的办法处理自己的垃圾。某项致命的研究为这个观点提供佐证;该研究发现,陆上处理布伦特?斯巴平台的所需费用是7000万美元,而海沉只要1600万美元。就年获利高达1200亿美元的公司来说,这种显然是为了省钱的做法并不受购买石油的大众欢迎。
  强调壳牌的行动是合法的而绿色和平则非,这完全是弄不清楚重点。在许多欧洲人眼中,壳牌犯的是道德上的错误。数千人聚集在其加油站外抗议,而根据德国壳牌的报告,丑闻事件后,总销售量降低了大约20%-50%;〃这是我们最差的纪录。〃这家跨国油业的德国公司总裁邓肯(Peter Duncan)说。汽油弹在汉堡的壳牌加油站里爆炸(留下的信息是〃不要弄沉布伦特?斯巴平台〃),而法兰克福加油站则发生快车枪击事件(没有人受伤)。非官方抵制从英国扩展到丹麦、奥地利以及荷兰。
第73节:壳牌石油:为开放的空间而战(2)

  抗议事件爆发四个月后,1995年1月20日又发生了前所未闻的大事:壳牌让步了。它将多花几百万美元,把平台拖到挪威,再在当地陆上解体。据《华尔街日报》形容:〃这是个屈辱而痛苦的大回转。〃格罗夫-怀特说明布伦特?斯巴胜利的影响:〃环保团体第一次催化了国际舆论,促使企业更改足以动摇其管理阶层之权威的政策。就算仅昙花一现,全世界已被翻转过来规则已经改写了。〃
  绿色和平在进行布伦特?斯巴抗议活动之前,内部成员曾互相争执是否能将这个处理老旧大型工业废物的事件,销售成刺激十足、受媒体宠爱的议题。荷兰绿色和平运动人士蒂姆(Giys Thieme)回想当时组织的忧虑:〃这不是抗议石油运动,也不是关怀大气层运动,也不是反氯运动。〃这也不是为鱼儿、为鲸鱼甚至为可爱的海狮宝宝争取生存权的运动。最终我们发现,布伦特?斯巴运动保护的是未经使用的空间(untouched space),正如同一年前在加拿大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克拉阔特湾(Clayoquot Sound)的反伐木抗议运动一样,要保护的是硕果仅剩的原始处女林地。克拉阔特的核心议题是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但也是保育荒野,布伦特?斯巴也是一样。虽然绿色和平提出科学研究,证明石油平台将对海底的生态造成冲击(不断提出某些有误的事实),但是其抗争的主题并非传统的环境保护,而是我们不能让大西洋海底被拿来当垃圾场用。壳牌要把这个巨大怪物埋在海底的计划,在全球公众的心里回响不去:证据在此,如果让跨国企业继续我行我素下去,那么地球上将不会留下任何一块开放的空间即使像海底深处这种最后一片的广大荒野,都将被企业殖民。
  壳牌、英国政府以及许多企业媒体都表示群众的反弹完全没有理性可言。〃科学输给了Joe Six…Pack(译注:专栏漫画)〃,这是《华尔街日报》的头条标题;《经济学人》(The Economist)则宣称这是〃理性决案的挫败〃。从某一方面来看,他们是对的。保护某种未知之物的这个观念(并无简单的实证理由,只是认为其存在令我们安心而已)确实难以捕捉,但也强而有力。如同《卫报》专栏作者摩尔(Suzanne Moore)写道,布伦特?斯巴与神秘主义的关联至少和其与科学的关系一样大:〃海底深处潜伏着奇异的生物,虽然我们可能永远不会见到它们,但是我们在内心深处都认为没有人应该去打扰它们。它们为什么要将广大黑暗的深海与解体的石油平台区块共享呢?〃
  格罗夫?怀特写道,绿色和平从布伦特?斯巴抗争事件之成功所学到的是,关于〃全球公共用地〃(the global mons)的神圣性任何一张地图上都找不到名字,不为任何私人所拥有,属于全人类。该组织还学到另外一样东西,而这也是反耐克运动人士所发现的:在90年代晚期,锁定某个巨大、富有、无远弗届的跨国企业进行抗争,就等于是在80年代晚期拯救鲸鱼的运动一样。这是平民主义,也是受人欢迎的,而且足以将绿色和平从溃散边缘拯救回来。布伦特?斯巴事件后,组织涌进大量人手和资金,而根据《卫报》报道,甚至还有人赠送房地产。〃有一个女人打电话说她改变了遗嘱。'把所有的土地都送给绿色和平。'她说。她希望我们拿去'物尽其用,重重地打壳牌一拳'。〃《华尔街日报》在布伦特?斯巴的事后检讨报告中严肃指出,在目前的状况下,〃经济战可能是打环保战的最佳策略〃。
  壳牌递出的降书也给了运动人士另外一个教训。首相梅杰在绝地捍卫了壳牌原计划的适当性和必要性之后,看起来活像是企业的宠物狗而且还不太受宠。当壳牌改变立场后,梅杰只好嘟哝说企业主管迫于公众压力而低头简直是懦夫。他的立场如此摇摆不定,所以说,就在壳牌政策急转弯的两天后,他便辞掉保守党主席的职务,该党更投票决定是否由他继续担任领袖一职,这多少有相关影响。就这样,布伦特?斯巴证明了企业(就连出了名的狭隘而封闭的某大公司如荷兰皇家/壳牌)有时候在面对公众压力时,就跟民主选举的政府一样(有时更甚)无力招架。
  这项教训在下一桩壳牌难题中格外显著,那就是跨国企业在尼日利亚动荡中所扮演的角色,看看他们是如何依恃已故的阿巴查将军(General Sani Abacha)之腐败政府的保护。也许这位将军不怕旁人施压,但壳牌显然是怕的。
第74节:从海底垃圾场到陆地油田(1)

  从海底垃圾场到陆地油田
  从1950年代起,尼日利亚壳牌(Shell Nigeria)已经从尼日尔三角洲奥格尼人的土地提取价值300亿美元的石油了。石油收益占尼日利亚经济的80%(年收入为100亿美元),其中一半以上来自壳牌。但是,不仅奥格尼人无从享有其丰富的天然资源之利,很多人的生活没有自来水和电,而且他们的土地和水源还被外露的管线、石油外泄和瓦斯火焰所毒害。
  在作家兼诺贝尔和平奖提名人肯?萨罗-维瓦的领导下,奥格尼人民生存运动(the Movement for the Survival of the Ogoni People; MOSOP)发动抗争,要求改革,并向壳牌索赔。阿巴查将军是这么回应的:为了确保流向政府的金钱不致断绝,他指挥尼日利亚军队瞄准奥格尼人民,杀害并折磨数千民众。奥格尼人不但怪罪阿巴查下攻击令,更控告壳牌将尼日利亚军队当成私有警力,用钱疏通,令之镇压奥格尼的和平抗争,而且还给予阿巴查政权经济援助,承认对方的合法地位。
  壳牌面对尼日利亚国内日渐高涨的怒气,便于1993年撤出奥格尼区(Ogoniland)此举只促使军方更有彻底清除奥格尼反抗声浪的压力。从尼日利亚军方的河流省内部保安军队(Rivers State Internal Security Force)的领导者那儿流出的一张便条,即清楚说明了一切:〃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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