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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要是可以不长大该有多好。
无衣不是不好,可是她真的觉得别扭。爹说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是那是两个陌生人吧,还要各自心无所系。她今天试着把头偏到无衣肩上,心头想起的却是乾元殿的书案。
乾元殿内,李谪啪的把斥候的密报拍在案上,行迹亲密,待嫁之中!
七月初九是皇长子李凛的七岁生辰,贤妃如他的愿请了云霁一同进宫庆祝。又着人去请皇帝过来略坐坐。
李凛依在云霁身旁控诉:“你还说有机会就进宫来看我,结果两三个月都见不着人。”
云霁悄声说:“大皇子,你该说孤。”
“我才不做孤呢,孤家寡人没人疼。”李凛一肚子的意见。
“别恼了,我这不是没办法进来么。你不知道,莫师傅每天给我的练习强度有多大。”
李凛抬头望着她,“小纪,你为什么不肯来做我的伴读呢?那样就可以不要这么辛苦。”
“谁让你不再大个几岁?”云霁瞪眼。
“这又不是我能做主的。”
两人在屋里闲话一阵,贤妃说时间差不多了,派人来叫李凛出去。
宋昭仪与余美人各自送了礼来。宋昭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牵着女儿李婉怡过来,还有先帝的纤羽公主。因为何叙君身体一阵好一阵歹的,李谪就把纤羽交给宋昭仪一并照看。
宋昭仪一进来,眼珠子就落在主位上,空的。
贤妃心头冷笑,来道贺是假,想在这里撞见皇上是真的。
“方哥哥”纤羽意见云霁便跑过来挨她坐下,上回云霁在御花园撞见扭到腿的纤羽把她背了回去。
李凛看看堂姐,又跑来跟他抢人。
李冽对于跟李凛相关的人也是排斥的,只跟妹妹一处说着话。
而余美人则因为胎像未稳,在自己宫中甚少外出,今日也没有过来。她不必来撞皇帝,因为皇帝时而会过去看看她。
云霁一左一右吊着两个孩子,纤羽已经九岁了,贤妃略觉不妥,可是不是归在她名下的,她也就没出声。
不过,让宋昭仪失望的是,直到散了席几个小孩看过云霁的手影表演,李谪并没有过来。
李凛兴致勃勃的跟着云霁学着手指的变化,纤羽和婉仪也凑过来,连李冽也矜持的坐过来。这件民间艺人的小玩意,宫里倒是少见。尤其云霁还会根据不同的人物、动物来配音。
到后来,连贤妃都忍不住抬头张望门口了。小太监回来回话,说今日皇上很是繁忙,会尽量抽空过来。
贤妃望皇帝,不只为自己,也为儿子。李谪的态度也能说明他对这个长子的重视程度。
宋昭仪心内暗爽,会生儿子又怎么样。皇帝一视同仁,很少在后宫露面。因为有时着实是忙,有时也是因为倦怠。乾元殿的一众宫女却也是争相上进的。不然,余美人又怎么会怀孕的。
云霁陪着几个孩子笑闹,心头却觉得微微有些发凉。推人及己,她若进了宫,过得几年怕也难逃如此命运。被随意放在后宫,跟一件家具也没两样。眼前是他的两个妃子与儿女,她又何必再来插一脚呢。
时辰不早,云霁起身向贤妃告辞。李凛十分不舍,“小纪,等过了武科的考试,你就有时间时常进宫来看我了吧?”
云霁摸摸李凛的头,然后向徐贤妃、宋昭仪道别出去。
远远的看见銮驾往这边来了,云霁替李凛庆幸之余,避到路旁随众人跪下。贤妃得报之下已率众迎出。
行礼之后,众人一并进去。云霁便起身往外走,方才李谪眼角余光都没扫向她。她跪下之际原本
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但此际松了口起,却略有失落。
打灯笼的小太监一路相送到宫门处,云霁道谢塞了点碎银子过去:“公公拿去打酒喝。”这些人可一个不能得罪,很多事都是坏在小人物身上的。
“谢方公子了,公子一路走好。”小太监笑嘻嘻的把银子揣进袖袋里。云霁给的不多不少,多了她虽然不是外官,但方文清是,出个什么事让人揪出来不好。少了,徒惹怨恨。
方家的马车就停在宫门外,云霁正要出去,就见有个眼生的小宫监过来:“方公子留步,大公公嘱小的来请方公子。”
“那,请公公带路吧。”这宫里能被尊称为大公公的也就是身为乾元殿总管的段康了。不是因为他的资历,而是因为他的位置。
云霁沉默的跟着小太监从一条僻静的道走到乾元殿,被安置在偏殿坐等。直等了大半个时辰,才听到李谪的脚步声。
她赶紧站起来,“皇上!”
李谪静默无声走到她身前,执起她的手打量,“看不出你倒是红妆武装都在行啊。”手上没有针眼,不是说在缝制盖头么?
云霁起先纳闷,而后想到了斥候。真是一群无孔不入的家伙。而自己居然没有察觉,警惕性太差了。
她抽自己的手,倒也没想到轻轻就抽了出来,“皇上,还有半月就是武科大比之期,您留下我是有话要嘱咐么?”
李谪抬头,深深看她一眼,半晌才说:“不是。”
段康碰了件东西进来,“皇上,找着了。”
“拿过来。”
段康拿过来,掀开面上盖着的布,递到她面前。云霁一看,像是一件衣服,在光下有点金闪闪的。这是什么?
“方公子,这是金丝软甲,皇上说给你。”段康放在她手旁的桌案上,又轻悄退了出去。
金丝软甲,云霁心头有些翻滚。
“收下吧,就当你随朕上京,朕赏你的。刀剑无眼,到时可是要签生死状的。”李谪想到她的初衷是为了替魏无衣扫清障碍就觉得很呕。什么防止何家夺魁云云,定是后来在他面前才添上说的,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云霁捧起软甲,双足并拢跪下,“谢皇上的赏赐。”中规中矩,没半点逾越之处。
“给朕滚远点,不想再看到你。”
“是。”
云霁把软甲用布包好,绑在背上出去。不然金闪闪的,太招摇了。
李谪就这么看着她慢慢的走出去,不提防到了门口处她转头望过来。云霁走了几步,想着这一走,山高路远,以后怕是没机会再见了。忍不住就回头看皇帝一眼,也没想到他一直站在原处,目送自己出去,眼睛里还流露了前所未见的情绪,当下就站住了。
李谪猝不及防被她看到自己眼中没藏好的情绪,把脸一沉:“要走就走,你这般欲走还留的折磨谁呢?”
“皇上保重,我走了。”云霁说完,脚步加快几转就失去了身影。
段康从暗处出来,“皇上,您就让她这么走了?”
李谪气乐了,“那按你说,朕还要拉着她做点什么再放人走?”
段康不敢接话,猫着身子又缩回去。
哼,这么没品的事朕又岂会做。朕要她乖乖的自己靠过来。方才云霁临走那眼充满留恋,让李谪心头颇感安慰。
当夜,李谪独寝在东轩室,突然想起云霁那如诉如泣的一眼,翻身坐起,不好,那死丫头是去意已生,她进宫来是为了道别。向李凛,也向他。
小丫头倒是提得起,放得下啊。心够狠的,他还没舍,她就先舍了。李谪心头满不是个滋味,半晌又躺倒睡下。
朝野上下都知道新帝并不热衷女色。背地里有人分析,皇帝才二十二岁,这么年轻,却一心扑在政事上,后宫编制空缺甚多,连后位都虚悬着。这种种迹象表明,皇帝心中定是有大抱负的。兼且这半年来施政清明,狱中被关押多年的犯人有不少沉冤得雪,释放回家。商人和农民的税负都有所减轻。朝堂民间都对这位年轻的新帝抱有很大的期望,指望他能一扫颓势。
因此,今年参加武比的人数超出往年,明年的文考,背地里准备的人数也有激增的势头。
而何党的人,却有些坐不住了,纷纷钻营找路子。只有那些跟得太近的人,知道自己投诚也不会被信任,所以干脆一条道走到黑,时时在何惧耳边鼓吹他起事。
42
云霁晚上去了乾元殿的事,贤妃宋昭仪不知道,但太后却知道了。后宫嫔妃入宫时日还不算久,还没能往皇帝身边安插人手。而太后的人,却是早就在乾元殿了。
“方云纪?”何太后沉吟着。难道她这个小儿子是个断袖不成。做皇帝的人,只要不影响朝局,有一两个男宠倒也没什么。但这个方云纪,身份不一般啊。何太后想到日前得知的,二相一同去求见李谪的事。她当时以为这两个死对头是要整倒何惧。现在看来,倒是为这事的可能性大些了。难怪几个月都不进宫来,敢情是躲着皇帝。
云峰的儿子,却由方文清养大,这算什么事。现在皇帝还起这个心。
何太后想了一下方云纪的相貌,也难怪,比后宫那几个女人是要标致些。不过,可不能由着皇帝这么下去。
何太后打定主意,便让心腹去各处查访十三到十九岁的美貌少女。虽然开年才能选秀,但此时也可派花鸟使去民间选取美女。
云霁把金丝软甲带回去,摊在床上细看。展凤被小丫鬟叫了回来,一进来,“咦?得好东西了。”
“凤姨,你把这件软件给我缝在中衣的夹层里。”这软甲很是轻薄,拿在手上如若无物。直接缝进衣服里,省得再有什么。爹几次三番的叮嘱,皇帝又给了这个东西,再加上云霁对何家的警惕性原本就很高。让她决定到时把这软甲穿上。
“嗯。”展凤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就在她屋里挑灯夜战,缝了进去,弄好铺在床上,“稍微厚一点,真是个好东西。”
“皇宫里什么东西没有。”云霁把中衣收好。盘腿坐在床上复习内功心法。
终于到了比试的正日子,云霁和魏无衣一同到北苑考场去。一进去就得要搜身,看有没有夹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这第一道关卡按说云霁就过不去,不过既然皇帝跟她爹都让她来,想必是早已安排妥当了。进去果然只走了个过程压根没搜身就让她进了。
云霁继续往里走,路上遇到莫轻崖,擦身而过之际听他轻声说:“听说这里头有何家请来的杀手。你打的歪主意现在想都不要想,把小命保住为上。”
“是,我知道了。”杀手,何惧你奶奶的,居然买凶杀人。
考场内,人声鼎沸,旗帜飞扬。场中尽是年轻骠勇的考生。
因为之前地上上已进行了两轮遴选,所有二佰多名生员都有自己的号牌,念到就出列,分场地考核。
先考步射,射五十步外的靶子,这一轮淘汰的人很少,十之八九都能合格。
轮到云霁时,她全身的劲使出来才拉开弓,准头倒还不错。考这个她其实很吃亏的,实打实的得用力气。所以到后来,莫轻崖都不训练别的了,就是要她练习拉同等重量的大弓。
眼见箭离弦射出,虽离红心有点距离,但也甚近,她呼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两箭心头就没那么大负担了,稳稳射出,过关。
其实她如果想退出,在这第一关罢手就行了,但一丝不甘令她不愿做这种事。今早在外等候北苑开门时,何老三还特意带着人来说刀剑无眼,他是酷好习武,想借此结交天下英豪,所以才来。像云霁这样的弱质的,大可凭出身混个好前程,何必来此。现在退出,不会惹人笑话的。说完大笑两声离去。
魏无衣则是轻松过关,而且遥遥领先。
然后再是骑射,这一场考的是驭马的精湛、箭术的精准。
等候时云霁在一旁甩着胳膊,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太简单了。这云集天下英才的考场,岂是谁一己之力可以左右的。否则,也就不能起到‘广收俊杰瑰伟英异之士’的目的。
在王府时,时时见到的人不过是府里的人,到了京城也不外宫里、家里的人。这次比试,倒头回感到了天宽地阔的味道。
骑射依然是五十步外,靶子变成了悬吊的铜钱,人在马上奔到指定距离以外便可回身射箭,箭必须从铜钱孔中穿过,三箭中能有两箭从中穿过者才算合格。
射箭靶能上靶就能有成绩,但射箭孔难度加大了不少。这一关果然就有不少人,或者只一箭凑巧通过,或者三箭都不过被淘汰。最后过两箭者就只剩下了百八十号人。魏无衣的成绩两场下来跻身前十,云霁也靠第二场三箭全过名次往上冲到了第二十八名。
不过何老三和他的几个爪牙倒也都通过了这两轮比试。
第三轮是马上对敌之术,这却有了机巧的余地。不过,前两轮考下来,已然过午,便先吃饭休整。一个时辰后再集合抽签。
到了第三轮的一共九十二人,抽签捉对马上厮杀,败者退出,胜者再继续抽签。如此一轮一轮的下去,到最后排出名次。
接下来的几日便是这样的马上较量。打斗一场后休息三日再进行下一场。开始的两场云霁比得都很顺,跻身前二十三名。第三层轮空一人,竟眼睁睁看着何立德抽到轮空的签。
她明日要对阵的是一个来自河西的好手。不知道是不是老莫之前提醒过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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