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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永安公主与七皇子回来时,苏梓瑜已经恢复了平静,细心温柔地询问十皇子的病情,还安排好晚膳,总之,把一个温柔的慈母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
永安公主和七皇子刚竖起来的戒心又再度被放倒,这样的苏梓瑜很是令人信服。
“母后,我们还可以再去探望吗?”永安公主请示道。
“当然。”苏梓瑜轻拥她在怀里,“母后不会阻止你们的姐弟情谊,永安,他是你皇弟,永远都是。”
永安公主展唇一笑,“谢谢母后。”
七皇子也跟着说了一句,“谢谢母后。”
苏梓瑜只是微微一笑,在他们两人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接连几天,两个孩子都去探望十皇子,苏梓瑜从不阻拦。只是十皇子的病情起色不大,皇帝朱翊也每天都过去看几回,高凝珍一看到他来,就会刻意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希望能重新再被他看在眼里。
不过朱翊对高凝珍却是没有多看一眼,而且对于她的讨好半分也不受,丢下一句,“好好照顾孩子。”就抬脚离去,这让高凝珍气怒不已。
“娘娘,我们不能再暗中下手,不然皇子会真的病得严重……”
心腹太医的话在耳边响起,这才拉回了高凝珍的心神,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儿子,她也心如刀割,但若是儿子痊愈了,她就再也没有借口见到皇帝,思及此,狠狠道:“再下一次药,最后一次,若本宫还不能再得宠,那么本宫将放弃。”
“是,娘娘。”心腹太医叹了一口气,若非有把柄在高家的手中,他真的不想掺和到这欺君之罪当中,如今每天都感觉到头别在裤腰带上,这日子再也没法轻松起来。
高凝珍痛苦地闭上眼睛,看着小儿子痛苦,她也痛苦。
正在伤心难过的时候,听到身后的柜子有声响,她神情一肃,狠厉地喝道:“是谁?给本宫出来。”
柜子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似乎里面根本没藏了人。
高凝珍板着脸给身边的心腹一使眼色,心腹沉着脸应声,急忙上前去准备打开那柜子。
她刚一靠近,柜子的们就从里面打开了,里面藏着两个孩子,正是永安公主和七皇子。
“你们……你们怎么躲到柜子里面?”高凝珍一脸惊讶地道。
“我们想给母妃一个惊喜。”永安公主缓缓走出柜子,两眼不可置信又指控地看着生母,哪里知道母亲居然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你们两个真是的……”高凝珍想上前拉住女儿的手。
永安公主却是退后一步让她的手落空,眼里还有几分惊恐,“母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那是皇弟,是你十月怀胎生的,你居然要害他的性命,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永安,你听母妃解释,这事情母妃会解释清楚的……”高凝珍一脸的急切。
“不,我不听。”永安公主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一想到小小的十弟所受的痛苦都来自生母的有意为之,她就再也无法信任这个母亲,“你太可怕,太可怕了,是不是只要对你有利,我与七弟也可以这般牺牲掉?是不是?”
女儿最后的质问,让高凝珍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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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下铒
高凝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女儿的质问,看着她控诉的小脸,她的心就抽痛不已,目光慢慢地转向一直没说话,但眼里的失望同样骇人的七皇子,“七儿,你也是这么想母妃的?”
七皇子看了眼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十弟,“我只相信我看到的和听到的,母妃,你害十弟病重至此,这是不争的事实……”
“不是这样的,母妃也是为了你们。”高凝珍辩解道:“你们十弟会好起来的,他不会真有事,这是皇宫,母妃若不争,就只有等死的命运,你们知道吗?这是残酷的现实,母妃一直不想让你们太早接触到的一面……”
“我不听,不听,这都是狡辩。”永安公主用手紧紧地掩住自己的耳朵,似乎惟有这样她才能不去触碰那污浊的一面。
高凝珍看着女儿的抗拒,再也没有比这更痛心的事情了。
正在这一团混乱的时候,她的亲信宫娥匆匆进来,“娘娘,皇后娘娘过来了……”
高凝珍神情一绷,苏梓瑜来了?在这节骨眼上,来得真是巧啊。
永安公主一听到苏梓瑜正要进来,忙冲出去,“我要去跟母后说,要她救救十弟……”
高凝珍看着女儿如离弦的箭一般就要冲出屋去,不假思索之际,她上前将女儿的双手缚住,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我……”永安公主挣扎着,眼里又惊又惧,这会儿她是不是要对自己不利?她不想将自己一直爱戴的母亲想得太坏,但是她连身为男丁的十弟都能害,更遑论是她?颤抖着声音道:“你要杀我吗?”
“不。”高凝珍急切地回答,心中如滴血般疼痛,女儿为什么要将她想得那么坏?“永安,你是母妃十月怀胎所生的,母妃不会害你的,你要信母妃……”
“那十弟你又如何解释?”永安公主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高凝珍抓紧女儿的手臂,“永安,你先听母妃说,如果你说出去,母妃就会死掉,再也活不过来,你要母妃死吗?”
这一问话镇住了永安公主,不再是小孩子的她这会儿也想到如果她揭穿了母亲的虚伪,那么母亲必定不能再生存,一想到母亲要死,她的心就如刀割一般难过。
看到女儿不说话,高凝珍感觉到有戏,抱紧女儿在怀,另一手又将亲信递过来的儿子抱住,“母妃没有骗你们,如果你们说出去,母妃,不,还有你们的外祖父母等人也要一起死掉,这是你们愿意看到的局面吗?”
七皇子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床上的十弟,死哪一个他都不愿意。“不,母妃,我不想你死,但你害了十弟是不争的事实,十弟病得都要死了……”
“他会好起来的,我发誓。”高凝珍顾不上别的,当务之急就是要稳住两个孩子,不能让他们有机会胡说八道,再说时间有限,不足够让她有太多准备的时间。
“好,那你发誓。”永安公主最后道,“说你再也不会用药来害十弟,会让他好起来,不然,我就把一切都捅到母后那儿。”
“好,我发誓。”高凝珍举起手来对着上天发下重誓,天知道,她根本就没料到自己会有一天被亲生子女如此逼迫。
就在最后一句落地,门“咿呀”响起,在众多宫娥簇拥下,苏梓瑜缓缓步进来,看了眼那抱在一起的母子仨,连眉头也没皱,“十皇子如何了?”
高凝珍松开两个孩子,缓缓站起身上前行了一礼,镇定道:“太医说病情有加重的可能,不过正在换药方子,希望能有效果。”
“这样啊。”苏梓瑜微皱眉道,“本宫去看看。”
在经过永安公主身边的时候,她微顿了顿,感觉到这个孩子异常的沉默,遂遵下来,温柔地道:“永安,这是怎么了?”
望着嫡母温柔的目光,永安公主感觉到奇异地安心,本能地想将一切都说出来,目光触及到生母担忧的脸庞,话到了嘴边生生地又吞了回去,“没有什么,母后,只是看到十弟病重,儿臣心里难受。”
“真是这样吗?”苏梓瑜轻抚永安公主的头顶,“我们永安真是个好姐姐。”
永安公主的脸色瞬间刷白,她不是一个好姐姐,没有把一切都告诉眼前这个可以救十弟的人。
苏梓瑜关切地问,“永安,身体不舒服吗?快告诉母后,别小病不医成大病,到时候你肯定要吃一番苦头。”
高凝珍看这一幕看得眼里喷火,原来苏梓瑜是用了她以前惯用的招数,难怪骗得她的儿女团团转,以为她是天下第一好的嫡母,不过是做戏尔。思及此,她袖下的拳头握得很紧。
永安公主下意识地看了眼生母,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屋里有点闷,儿臣才会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苏梓瑜慢慢直起身子,“那永安先行回去吧。”转头吩咐晋嬷嬷送永安公主回去。
永安公主也不推辞,这个时候她不想看到生母那可恶的嘴脸,还是先避开为好,安静地行了一礼,由晋嬷嬷护送离开。
高凝珍看着女儿的背影走向大殿,女儿连头也没有回一次,可见这次她的行为有多伤女儿的心。难过地闭上眼睛,再看向苏梓瑜时,正好看到她与七皇子说话,她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生怕这个儿子把一切都爆光出去。
好在儿子也像女儿那般,朝她看了几眼,就把这事囫囵过去了,她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暂时过了这一关,她会慢慢再寻求到一对儿女信任,这件事也就能压下不提。
苏梓瑜和蔼地揉了揉十皇子的耳光,微笑的眼里并无半分笑意,一会儿后,收回自己的手掌就迈步去看那无力躺在床上的小小孩童。
七皇子也不想看到生母,忙找了个理由回去,苏梓瑜很快就应允,看着七皇子跑出大殿,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不禁摇了摇头,“这孩子?”
这殿里再没有那一对小姐弟的身影,高凝珍脸色一板,往前一站不畏惧地看向苏梓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那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他们只会心向于我,你夺不去他们的心。”
苏梓瑜收回看向十皇子的目光,手搭在红菱的手背上,慢慢地踱到那首座坐下,饶有兴趣地笑道:“高凝珍,你还真有自信……”
高凝珍不喜欢苏梓瑜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很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我是他们的生母,就一辈子都是,不是你这样伪装的母爱可以比拟的,苏梓瑜,你也别再装了,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你再拾人牙慧还要脸不?”
苏梓瑜很欣赏高凝珍这外强中干的样子,这比任何的戏剧都要好看,一副惬意地笑道:“对我用激将法没有用,高凝珍,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恨不得那天就死去,这样至少你还能带着美好的回忆赴黄泉。”
“苏梓瑜,你不要逼人太甚?我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总有一天会再回到原有的高位的,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就尽管看看你,嗯,如何咸鱼翻生?”苏梓瑜戏谑道,“你可要加把劲,别让我独美于前。”
无论她说什么,苏梓瑜都不动怒,孰高孰低一目了然,高凝珍就知道她再如何逞强其实也已经落于下风,这不再是她只手遮天的后宫,一股无力的颓败感袭卷于胸,只是面对苏梓瑜,她不甘心展示自己脆弱的一面让人笑。“好,你给我等着。”
苏梓瑜好整以暇地一笑,扶着红菱的手背站起来,步向高凝珍,“尽管享受这最后的盛宴吧,高凝珍,我怕再过两天你就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这是什么意思?
高凝珍发现她看不明白苏梓瑜了,以前的苏梓瑜简单一目了然,只要激一激她,她就会失去冷静,可现在的苏梓瑜却是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让她渐渐觉得寒意爬上了脊椎。
苏梓瑜看到高凝珍这表情,不禁笑得更欢了,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别忘了本宫的话哦,高凝珍,大礼还在后面,本宫保管你会很‘喜欢’的。”头一转,“红菱,摆驾回宫。”
一众宫娥都跪在地上,“恭送皇后娘娘。”
惟有高凝珍像一尊雕像一般地站在那儿动也不动。
苏梓瑜也不介意她此刻的失礼,而是笑道:“这后宫的天还是那个天空,良禽择木而栖,你们好自为之。”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高凝珍身边的亲信没有一个不一脸震惊的?皇后这话是不是暗示他们投诚就既往不咎?这些天来身为贵妃的高凝珍并没能笼络住皇帝,他们早就人心不齐。在后宫这么久,谁不知道见风使舵?眼看高贵妃这条船就要沉了。
高凝珍回过神来的时候,没再看到苏梓瑜那讨人厌的背影,不过却看到她的亲信们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恨极了苏梓瑜的高姿态,怒喝一声,“你们以为背主求荣,你们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卖主之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她苏梓瑜是在分裂我们的人心。”
众人细思其实也有道理,背叛高贵妃投入到皇后的怀抱,只怕也难得到皇后的信任,这么一想,众人炽热的心思也渐渐地凉了下来。
“娘娘放心,奴婢(奴才)不会做出背主求荣之事。”
听到这声保证,高凝珍这才轻吁出一口浊气,这多事之秋不知道要到何时才能过去?摸了摸肚子,这假怀孕也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剑。
坐在凤辇上的苏梓瑜还是难掩好心情,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这样也能气得对手险要吐血,真是错过了人生多少的乐趣。
“娘娘,明明都到这地步了,为什么永安公主和七皇子还不把事情都爆出来?”红菱一脸遗憾地道。
自家主子在高凝珍身边安插有人手,好不容易才让那两只小白眼狼发现十皇子生病的真相,然后主子再适时地出现,本以为会掀起轩然大波,哪里知道还是波澜不惊,这事情就算过去了?
她是越想越不甘心,那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