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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耀庭只是看了看,倒是没有上前,而是原地坐着,玩弄手中的小球儿。
苏梓瑜看了眼这一静一动表现截然相反的小人儿,这对双生子若不是知情人,绝对不会以为他们是双生的。
与苏老太太不同,太后听闻苏梓瑜再度有孕,原本衰老的面容就更是愁苦,只不过帝后分居一事却让她看到曙光,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朝心腹之人道:“去,把我之前秘密让你寻来的人儿带到我的面前来。”
“是,太后娘娘。”
心腹应声,立即下去,没多久领了个年轻的少女进了来,如若苏老太太在这儿,必会大吃一惊,这女人至少有九分像年轻的苏梓瑜。
“参见娘娘。”少女上前行礼,动作从容大方,不见丝毫的窘态。
太后颤微微地由人扶起,拄着龙头拐杖上前,伸手轻抬起她的下巴,真是太像少女时代的苏梓瑜了,尤其是这双眼睛明亮得很。
她是皇帝的生母,又如何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心事?他现在之所以如此对待苏梓瑜,把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无非就是年少时他辜负了苏梓瑜,如今自己就让他圆一个梦,一个弥补赎罪的梦。
或许凭借此她能给小儿子寻到一条生路。
“哀家要送你进宫,你可愿意?”
“奴婢但凭太后做主。”
太后对这答案相当满意。
没有多久,宫里就有一个叫做子笙的宫女。
在京城一个小小的府邸里面,同样也是不得安宁,李老娘拉着女儿坐到身边,“都过了这么久,给你兄弟谋差事的事情你到底办得如何了?”
林绿氏听到母亲这似带着埋怨的声音,心里顿时又委屈又有不快,她不欠兄弟们什么吧?不过看到老娘担忧的面容,她道:“娘,这事我与琦姐儿说了,她不同意。”
“她凭什么不同意?”一旁坐着的李大嫂李周氏立即拔尖了声音道。
“没错,姑奶奶,你才是母亲,怎能由得她使性子?你现在是正室,又不是妾侍,这未出阁的闺女就是要听你的话才是。”李家二嫂李张氏也一脸不悦地道。
林绿氏面色当即一沉,“大嫂,二嫂,我说了多少遍,这玉肤坊是她们姐妹二人创立的,我不过就是打打下手,店里的事情一向是她们姐妹二人说了算,我不插手管理事务。”
“你傻啊你,姑奶奶,你不管事不管钱,老了怎么办?”李周氏怒其不争地道。
“那也不关大嫂的事情。”林绿氏顿时来了脾气,她都掏了私房钱给他们买了这三进的宅子,他们还犹不知足,如今想想不觉也有几分心寒。
李大嫂还想再说些什么,李老娘忙给大儿媳妇一个眼神,让她闭嘴,别人没发现,她可是看到女儿脸上的不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还得慢慢来。
李周氏这才住嘴。
李老娘让两个儿媳妇出去,拉着女儿的手套近乎,“我知道你难做,可我们要在京城立足,没有点营生可不行,迟早坐吃山空,就连这宅子也是你的体己银子买的,娘可不能让你再自掏腰包来贴补你兄弟,没道理让你养着他们的。”
这番话说得林绿氏眼眶含起了泪水,还是娘疼她,至少看得到她的付出,“娘,这事估计是真的不成,琦姐儿的脾气很硬,她说不行就不行,这世间也惟有她姐能说得动她。惟有等珑姐儿回了京城,我再与她商量看看吧。”
李老娘闻言,皱紧了眉头。
“你这样可不行啊,这俩姑娘都骑到你头上来,娘真担心你晚景凄凉。”顿了顿,她又接着说了一句,“这女人没个亲生的孩子就是这般难,你待他们再好也是枉然,况且他们亲娘仍在生。儿啊。娘为你是愁得夜不能睡,总得有个血缘至亲在你身边才好。”
“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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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发狠
这边厢母女说着话,另一边厢的一家子也是不得闲。
李家大嫂的儿媳妇李陈氏抱着女儿大妞妞喂她吃果泥,边喂边道:“婆母,你那是不知道啊,那林家大姑娘嫁的什么襄阳侯那可是极有钱的主儿,我让大妞妞她爹去打听,都要吓死人了,你道他家有多少田地和店铺……”
随后把自己听来关于襄阳侯府的事情全都说给李周氏听,当然少不了她的夸大之词,听得李周氏的眼睛都睁大了,这得是个多有钱的主儿啊。
一旁坐着袖笼了双手的李新材,头耸搭着,可眼里却满是精光闪烁,“娘,这还是其次的,我们在林家住那会儿听得不真切,这侯爷可是个大官,只要他年拉拔我们,只要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儿,就够我们一家老小受用不尽。”他伸出手指比了比,“这林家空有个玉肤坊,根本就没比。”
李周氏是越听越眼热,“这么好的人家,倒是便宜了那林家大姑娘。”
说得好像自己家的女儿能捞着好处似的,不过她转头看了眼不太雅地吃着苹果的女儿,顿时又觉得那等富贵人家又怎么会看上自家女儿?这才把心里的嫉妒压到最深处。
只那李翠喜顿时把啃了一半的苹果扔到桌子上,起身凑近兄长,“哥,若是我能嫁到那样的人家,哪怕是为妾,倒也能提携你与二哥。”
李新材上下打量了一眼这大妹,别说他没见过林珑,这大妹连替林琦提鞋也不配,连他都看不上眼,人家襄阳侯能看得上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顿时讽笑地推了推大妹,“你还是省省吧,就凭你这个样子,甭说襄阳侯了,换成是我纳妾也得考虑一二……”
“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李翠喜大怒,狠狠地推了一把兄长,气恼地掀帘子出去,把帘子甩得哧哧直响。
“这没规没矩的样子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娘,你看看她,迟早嫁不出去。”李新材咒着妹妹。
“有你这么说妹妹的吗?”身为母亲的李周氏大为不悦,这女儿还是自己的好。
李新材的妻子李陈氏一把放下女儿,伸长手掐住丈夫的耳朵,吼道:“怎么你现在就想着要纳妾了?”
“没有,绝对没有……”李新材辩解道。
李周氏看到儿媳妇这副彪悍的样子,脸上大为不快,把手中的茶碗里喝剩的半碗茶朝儿媳妇泼去,“还不松手?当这是乡下啊,就凭你这悍样我就能休了你,给我家阿材娶个更好的。”
李陈氏被婆母这般大喝,顿觉没有面子,敢怒不敢言地暗瞪了丈夫一眼,这进了城,有了俩钱,丈夫背着她逛了花街,别以为她不知道?所以说这人富贵了还是有烦恼。不过此刻看到婆母仍旧不解气地看着自己,她忙讨好道:“婆母,我知道错了。”
李周氏瞪了儿媳妇好几眼,最后才脸色和济过来,“看看人家林家是什么作派,这还不是侯府那般的人家,你们俩也给我学着点,要不然我们到襄阳侯府去走亲戚的时候,受人冷眼。”
“娘(婆母),我知道了。”夫妻俩一致回答。
李周氏这才不再数落大儿子夫妻二人,叹了口气道:“到头来还是便宜了你二叔家,他家倒是要占大头喽。”
“婆母,祖母她真的要将二叔父家那八岁的阿荣过继给姑姑?”李陈氏忙再确认道。
这也是李周氏嫉妒不已的事情,“你祖母就是偏心,哪个不选,偏把好处都给了你二叔一家,死偏心眼的老贼婆。”最后更是狠骂了一句。
李新材皱眉,“娘,这阿荣已八岁了,姑姑能要?”
“只要你祖母起了这个心思,谁能劝得了她?”李周氏恨恨地道。
李新材与媳妇对视一眼,眼里充满了对二叔家李新荣的嫉妒,无奈他们年纪过大,这过继是断断不能之事,要不然哪能便宜二叔一家。
他们一家子念叨的二叔一家也正在讨论着,不过现在还没有消息传过来,所以一家子还不敢太过于喜形于色。
李家二嫂李张氏正着大儿子李新富,盘算着若是把小儿子过继给林绿氏,他们能从林家分得多少家产?
李新富把自己打听来的林家产业的分布算了出来,这若是兄弟二人平分能得多少,全然不去想万一过继不成又当如何?他媳妇坐在一边也跟着眼热。
李如花坐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指挥着他们这一房分得的惟一一个丫鬟做事,过足了当姑娘的瘾。
林绿氏不但给娘家人安置了宅子,还给他们买了几个丫鬟和浆洗的婆子,无非是想让老娘过得舒适一些,不过倒是便宜了兄弟这两房人。
“娘,我不要过继给别人。”八岁的李新荣摇着李张氏的手道,为此他哭红了圈眼睛。
“去去去,你能到你姑姑家过活那是你的造化,往后得了好处你就知道娘是真心为你好。”李张氏推开儿子,与大儿子正算得火热,没空搭理小儿子,反正儿子是她生的,无论如何总也得认她这个娘。
李新荣被母亲推开,无助地看着家人,已经这么大了,他自然知道自己一旦过继成功就不再是老李家的人。
李如玉一把拉过小弟,还没有及笄的她眼里染上了母亲等人才有的市侩贪婪之色,“阿荣,你真傻,你若是到了姑姑家,要什么吃的没有?他们一家子可有钱了,断然不会少了你吃的,再者他们家就只有一个体弱多病的儿子,若这儿子万一先死了,这家产不就是你的?到那会儿,你就能吃香喝辣的。”
“二姐,真的吗?”李新荣将信将疑?真的什么都有得吃?
李如玉重重点头,“我是你二姐,怎会骗你?”
李新荣一想到要啥有啥,对于过继一事不再抵制。
只可惜李家的人盘算得再精,林绿氏听到老娘说出这盘算的时候,顿时张大眼睛,“娘,你们都一天到晚算计着这个?”
她的眼里除了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失望,这就是她梦里盼了无数次的家人。
李老娘看到女儿眼里的抵制,心里不喜,面上却是仍旧慈祥地道:“秀丫头,你别傻得将人家当成亲生的,这天下间只有敬亲母的,哪里会将你这养母看在眼里?过继你兄弟的儿子,那也是为了你晚年着想,只要入了林家的族谱,老了有他给送终,你这辈子都不愁了……”
这回未待母亲说完,林绿氏已是“嚯”的一声站起来,严肃着脸拒绝道:“这事休要再提了,我光是听听都觉得污耳,此事万万不能。林家有栋哥儿承继香火,我们家老爷泉下也不想再要个不相干的儿子,我是断断不会过继二哥家的新荣,这事你们想都休要再想。”
李老娘原本以为与女儿培养了这几个月的感情,加上平日又注意笼络,本以为自己提出来定是十拿九稳,此时却未想到女儿会这么激烈的反对,她不敢与女儿硬干,继续仍是温声劝道:“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可这是你的亲侄儿,他若到你名下,这就能名正言顺地分得林家的家产,你也不至于白忙活一场,秀丫头,娘真的没有私心。”
“娘,你与我确是有血缘关系,不过我也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若不是我家老爷救我出火坑,我现在人老色衰指不定被卖到什么窑子里正受苦呢。再者我与珑姐儿姐弟仨却有十年的情份,而且我能有今天也是多得了珑姐儿,不然你焉能坐在我用体己银子买的宅子里面?这人啊,情份比什么血缘都强得多,他们姐弟仨是世间少有的好孩子。”林绿氏不想将母亲想得太坏,但此时母亲所行之事让她对她的情感打了一个大折,“我这就给娘交个底,我这辈子就认定他们姐弟仨是我的孩子,我也从不担心老了无所依,就算将来栋哥儿媳妇容不下我,我也还能有银子另置宅子居住。”
这最后的话无非是说来堵母亲的嘴,她可从不担心不能见容于栋哥儿未来的媳妇,毕竟她与珑姐儿和琦姐儿的关系都好着呢,这两位姑奶奶一人显迹一人脾气冲,栋哥儿将来的媳妇万一是个好算计的也会掂量一二,不敢对她太过不敬。
李老娘没想到女儿会色厉词严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看女儿这态度,过继一事估计是泡汤谈不成了。可她还是想要再挣扎一二,“你这都是想得太美好,现实比你想得要惨得多,你有什么?你别忘了你曾做过窑姐儿,这是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你还想让人如何敬重你?”
林绿氏自从良以后,就很少有人当面指着她喊什么妓子花魁之类的称呼,后来扶为正室后,就更没人提她的出身,如今自家老娘却用了窑姐儿这三个低贱的字眼来称呼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心中一酸楚,眼里含泪如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老娘,“窑姐儿,我在娘的心目中居然是窑姐儿,我为何曾经进了那不堪的地方,这都是谁造成的?”
李老娘在看到女儿眼里的泪水后,顿时心中大叫不好,她把话说得太绝,伤了女儿的心,在看到女儿挑帘子出去,她顾不上摆老娘的款,忙起身去追,“秀丫头,娘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一时口快说错话,秀丫头……”
一个急匆匆地离去,一个在后面紧追。
这边动静很大,这宅子虽说是三进的,其实不带园子之类的,格局并不是太大,所以那两房人都听得到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