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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期趁机安排大量的人手护送母亲与妻子下山,滕侧妃皱眉道,“你不跟我们一块儿下山?”
“娘,我还有抓回那对可恶的兄妹,您与蔓君先行,回头我们再汇合。”朱子期忙道,“这次我安排护送你们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不会再出问题。”
“娘不是担心这个,而是你受了伤……”滕侧妃是心疼儿子。
“婆母,这事就由得夫君吧,我们先行下山找个地方落脚梳洗一下才好。”叶蔓君出言劝道。
滕侧妃看了眼儿媳妇,方才没有出言反对儿子追击宝珠兄妹二人,不过仍旧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你自个儿得小心,你现在可是上有小下有老,这命金贵着呢。”
朱子期连连点头,也没往深处想,以为亲娘这话不过是顺口说出罢了,他上有老是真的,下有小,这个,还得他以生继续努力才能有了,不过在这节骨眼上,他也不好挑母亲话里的毛病,惟有应诺才能让母亲安心先行离开。
而且这会儿他的心情极好,看来母亲是真正地接纳了他的妻子,若是换在以前,母亲百分百会与妻子唱反调,如何会听从她的劝言?这是好的现象,这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中一样重要,她们相处得好,他才是最受益的那个人。
滕侧妃这才与叶蔓君由百人的小分队护送着下山,朱子期站在原地目送她们,叶蔓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丈夫,眼里都是留恋之意。
朱子期的心中一阵荡漾,朝妻子点了点头,看到妻子再没有回头后,这才转身带人往深山密林中去,不能错过了追击的最佳时间。
这一次没有再出岔子,滕侧妃心疼儿媳妇,没要她搀扶,反而扶着叶蔓君前行,当她是易碎的娃娃般,就连叶蔓君拒绝也不行。
山脚下有条村庄,情急之下也就先行征用,选了当地财主的青砖大屋当做临时落脚处,那大财主何时见过这般威风凛凛的兵将,纵使滕侧妃与叶蔓君狼狈不已,他们都不敢轻视,看这两人的气度都是不凡之辈,哪是他们可以得罪得起的?
叶蔓君朝那大财主肥胖的庸俗妻子道,“我们只是借用你家几日,回头会奉上银子答谢。”
那大财主的庸俗妻子哪敢说个‘不’字,早就被这阵仗吓破了胆,忙惟惟诺诺地应了声,而且还亲自安排自己的贴身丫鬟侍候这俩贵人,更是翻出自己都舍不得穿的贵重衣物让这俩人换上。
那大财主到底还是个有眼界力的,私下吩咐妻子,不要得罪了这俩人,免得惹祸上身。
“老爷,妾都晓得。”其妻忙应声。
梳洗过后,换了身快闪瞎人眼的新衣裳,婆媳二人方才觉得舒爽了许多。虽对这新衣裳的炫目色彩有些接受不来,但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好嫌弃的,只能将就一二。
大财主的妻子这才掀帘子进来,看了眼坐在炕上的俩女人,顿觉得那贵气比自己刚才所见要强烈得多,忙上前去行礼问安。
滕侧妃看了眼这庸俗的女人,换做以前她是看也不看一眼,现在到底受了人家的恩惠,遂也就没有摆谱,“你去吩咐人上些吃食,还有去请个大夫过来。”
叶蔓君没有吭声,而是接过这府里下人奉上的茶摆在自家婆母的面前。
大财主的妻子忙应下,然后就扭着肥胖的屁股出去安排。
好半晌,这肥胖的女人才带了个赤脚大夫过来,看到滕侧妃眼里的不悦,她颤抖着道,“回这位贵人的话,我们这儿太偏僻,要请大夫惟有进城才行,我们这儿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地都是找他看的……”
叶蔓君虽然没在这乡下地方待过,但她一向通晓人情,知道这女人没说谎,忙道,“婆母,我们就不要难为人家了。”
滕侧妃这才收起周身的冷气,点头同意让这赤脚大夫先给自家儿媳妇把脉,她可是担心这一路的颠簸会伤到胎儿。
叶蔓君也没有娇气,亲自挽了袖子露出一小截洁白的手腕让人把脉,不在王府里面只能一切从简,在这点上,她是极懂得变通的。
那赤脚大夫也有几分能耐,马上就诊出了喜脉,立即恭喜这对陌生的婆媳二人,这大财主家外面吓人的兵士他可是亲眼看到,哪里敢得罪这俩贵人?
听到确诊儿媳妇怀孕已有三个月,滕侧妃止不住地高兴,尽管之前自己就已猜着,但仍不及听到确诊来得喜悦,“我们婆媳这段时日遭了些罪,我这儿媳妇的胎稳不稳?如果需要安胎的话,还请明确告知。”这会儿她客气了许多。
那赤脚大夫道,“回夫人的话,令儿媳的胎象有点弱,现在还伴有隐约流产的征兆,最好还是要静养安胎为妥,在怀胎的过程中都要极小心侍候才行。”
这番话他说得之前已是心下斟酌过,没敢说得过于凶险,生怕惹恼了这贵人让人把吃饭的家伙给搬了。
大财主的妻子忙道,“妾这儿有不少上等药材,可以给贵人安胎用。”
滕侧妃看了眼这女人,对于她的知情识趣相当的欣赏,看来还是有几分眼界力的,回头她再加倍赏回给她便是,遂点了点头,让赤脚大夫尽管开方子安胎。
叶蔓君轻抚自己还没有凸起来的肚子,想到这一路上被劫持的艰难,心里不禁有几分后怕,就差一点点她就失去了这孩子。
所以对于这赤脚大夫开的安胎方子,她瞅了瞅没什么问题后,就让人去煎药,不过出于小心,还是派了名兵士去盯着人煎药。
喝过汤药,处理完受伤的伤口,叶蔓君是孕妇到底累着了,而且药方中又有安神宁气的药,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滕侧妃给儿媳妇掖了掖这大财主妻子抱来的新被子,看到儿媳妇睡得安稳后,这才起身到隔壁的厢房歇下。
直到两日后,朱子期方才凯旋而归,带着大批人马进入这村庄落脚。
☆、第四百一十七章后果
丈夫到来时正是深夜,叶蔓君已然熟睡,因为安胎药有安眠的成份,外面再怎么吵她都没有听闻,随便翻了个身又熟睡过去。
惟有滕侧妃却是被这声音吵醒,起身之时,那大财主家的侍女赶紧上前侍候,面对这贵气十中的中年妇人,她倍感压力。
“外面在吵什么?”滕侧妃不悦地问,之前还赞这土财主有几分眼界力,没想到还弄出这声响来,万一吵着自家儿媳妇怎么办?再说这土财主的青砖房就是隔音效果差,这会儿她开始怀念偌大的汝阳王府。
“奴……奴婢……听说,说是……有贵人要住进来……”小侍女断断续续地回话。
滕侧妃眉头皱得更紧,穿好外衣不悦地推门出去,刚到外面的回廊,就看到月亮门处有人正急匆匆地过来,看了眼那领头男子的身型,她的不悦立即扔到了爪哇国,眉间更是当场舒展开来。
“儿子。”她扬声唤道。
朱子期一听到母亲的唤声,立即三步并做两步上前去,“娘。”
滕侧妃两眼都只看到自己的独生爱子,伸手摸了摸他有些风尘仆仆的脸,温柔地道,“累了吧?”
朱子期摇了摇头,就算受了伤,他也不会轻易倒下,此刻他心情极好地道,“娘,我没事,还顶得住,告诉你个好消息,宝珠兄妹二人都尽数落网,这再辛苦都值得……”
“抓到那对可恶的兄妹了?”滕侧妃眼睛瞬间放亮。
朱子期愉悦地点点头,不枉他辛苦了这么些时日。早在知道母亲与妻子被掳之时,他就猜到宝珠兄妹二人要逃回蒙国的路线就只能是翻山而走,如果选择绕山而行,他们根本就走不出汝阳城的范围,因而他早早就在汝阳城与蒙国的边界暗中部署了兵力。
果然不出他所料,掳走他母亲与妻子的蒙国贼就是选了山路。顺利救回母亲与妻子之后,他更能放开手脚,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就算在边界遇上了驰援的蒙国士兵,发生了小规模的战役,他也最终取得了胜利,把那对可恶的兄妹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好!”滕侧妃咬牙说出这个字,“为娘要好好地折磨一下这对贱人才行,要不是他们,你媳妇也不会受罪……”
本来朱子期听到母亲说要折磨宝珠兄妹二人的话并不以为然,但一听到自家媳妇受了罪,顿时全身满是戾气,“娘,就算你不出手,儿子也会好好地教训他们一顿,这次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滕侧妃对于儿子的办事能力相当的满意,满眼都是慈爱地看着儿子的脸,“夜也深了,你且让这些人小声些,你媳妇怀着孩子正睡着呢,莫要吵醒了她……”
孩子?
朱子期有几分不可置信,“娘,你在说什么?”
滕侧妃这才醒起儿子仍不知道他快要当爹的喜事,都怪自己之前没有直言相告,遂笑着轻拍儿子的手臂,“傻孩子,你就要当爹了。”
朱子期愣然的表情维持了好一会儿,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母亲说了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他兴奋地一把握住母亲的双臂,“娘,真的?没蒙我?”
滕侧妃没好气地一拍儿子的头顶,“你娘像是会拿这事开玩笑的人吗?我盼孙子都盼得脖子长了,哪会随便拿这个来蒙你?赶紧着,让你的人马安静,你媳妇有点小产的迹象,吵醒她会影响到她腹中的胎儿,我们等她的胎安定后再上路回去。”
朱子期连连点头,立即转身朝自己的亲信吩咐几句,让他出去传他的令让所有人都不许喧哗。他这次出动的兵力不在少数,所以进村休整用膳,一群大老爷们也就没有收敛依旧大声嚷嚷。
之前他不在意,就算是深夜,叶蔓君听到他到来肯定会睡不着,离别这么久,重逢那日才说了几句体己话,他又匆匆去追辑宝珠兄妹二人,此刻正有满腹的相思之情想要向她倾诉。
不过如今亲娘一说自家媳妇怀了身孕,而且胎象不太好,他顿时立即以自家亲亲娘子为重,再怎么样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妻儿重要。
亲信得令出去传他的命令,他这才打算举步迈进妻子暂住的正房。
滕侧妃却是一把拉住他,“你好歹去洗洗,一身的味道想要熏死你媳妇啊?还有身上的伤还没处理,待会儿娘给你上了药,收拾妥当后再去见你娘子也不迟。”
朱子期这才留意到自己一身的狼狈,差点就忽略了过去,遂听母亲的话到那澡间简单梳洗,至少不能太邋遢了去见自家娘子。
滕侧妃看着儿子匆忙往澡间而去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果然还是年轻好,她现在也不再觉得儿子宠儿媳妇是件什么过态的事情了,女人嘛,哪个不想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宠爱着?
果然人老了就是要犯糊涂,她想到以前刁难叶蔓君的事情,不禁觉得汗颜不已,自己怎么越活越面目可憎?好在经此事后,她是真的彻底反省,没有必要处处打压儿媳妇。
朱子期洗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让母亲简单给他上了伤药,就迫不及待地到正房去看叶蔓君,那行为动作一如年轻的愣头青,又是让滕侧妃好一阵的嘲笑。
正房里面有俩个土财主家的侍女,这俩侍女一看到有男子进来,忙一脸的惊惶,“谁?”
朱子期没有理会她们,而是径直快速地走到仍在熟睡中的妻子,看着她消瘦的面容,心里一阵地疼痛。成亲之时他答应过大舅兄要好好照顾叶蔓君的,若是这事情让京城的岳母等人知晓,他都羞得无地自容,这次是他的疏忽让妻子遭受了一场灾难。
俯身弯腰,他伸手轻抚妻子的脸庞,然后爱惜地在她的脖子处的伤口处轻轻抚摸着,一想到宝珠之兄拿她来威胁自己的画面,他不禁全身布满了杀气。
“你……你这个登徒子……”土财主家的侍女见状,吓得话都说得不利索,自家女主人吩咐她们要好好地侍候贵人,若贵人有些许闪失,她们都要被发卖到窑子去当窑姐。
朱子期懒得理这俩侍女,他的目光只看到自己的妻子,深地执起叶蔓君垂在枕上的一络秀发轻轻一吻,呢喃道:“娘子……”
本来那土财主的侍女想要不顾自身安危也要赶走这登徒子的,结果听到人家唤了声娘子,她们都惊讶地站在当下动弹不得,面面相觑,这同样一身贵气又兼煞气的男子真的是这美貌妇人的夫君?
朱子期脱鞋翻身就上榻,珍惜无比地将仍没有醒来的妻子抱在怀里,直到此刻,他才感觉到一颗心鲜活地跳动着,果然她的身边才是自己的归宿,在埋首于妻子的秀发中之时,他微抬眼看向碍眼的俩侍女,轻吐出一个字来,“滚!”
土财主家的俩侍女吓得急忙手拉着手逃出房间,这俊美的男子实在太吓人,吓得她们连多看他一眼也不敢,更遑论是暗中仰慕人家。
不过滚是滚出了卧室,她们却不敢大意,商量了片刻,立即就去找自家女主人汇报,省得说她们办事不力。
土财主夫妻都彻夜未眠,不停地安排着人手招待这大群的兵将,甚至连村里其他人都唤了来,不然光凭他们如何招呼得了这么多人吃喝?
不过得了朱子期的命令,场面安静了许多,没有人敢大声喧哗。
土财主夫妻也是善交际的人,三两下就打听出这些人马的来处,顿时咋舌不已,之前没能从那俩贵妇人的随从中套出话来,他们就已经怀疑那俩贵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