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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们,”她开口道,“让我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以及我们应该和谁战斗。一场战争就要来临。我不知道谁将加入到我们这一边,但我知道我们要对付的敌人是谁。那就是教会当局。它有史以来——跟我们的年龄相比还不算长,但也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一直在压迫和控制每一种自然的情感,当它无法控制的时候就砍掉它们。你们当中有些人见过他们在伯尔凡加所做的一切,那太可怕了,但这不仅限于那一个地方,也不仅限于那一件事。姐妹们,你们只知道北方的事情,我去南方旅行过,那里也有教会,相信我,他们跟伯尔凡加的人一样,也砍他们的孩子——方式不同,但同样可怕。他们切掉他们的性器官,对,男孩和女孩都是,他们用刀切,这样他们感觉不到。这就是教会的行为,每个教会都一样:控制、摧毁和消除每一种美好的感情。所以,如果战争来临,教会是战争的一方时,那我们一定是在另一方,不管我们和多么奇怪的盟友绑在一起。
“我的提议是我们的部落团结在一起,去北方探索那个新世界,看看我们在那里能发现什么。如果在我们的世界里找不到那个孩子,那就是因为她已经跟随阿斯里尔勋爵去了。相信我,阿斯里尔勋爵是这个问题的关键,他曾经是我的情人,我也愿意与他联手,因为他憎恨教会和教会所做的一切。
“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鲁塔·斯卡迪很激动,塞拉芬娜羡慕她的威力和美丽。当拉脱维亚的女巫酋长坐下后,塞拉芬娜转向李。斯科尔斯比。
“斯科尔斯比先生是那个孩子的朋友,所以也是我们的朋友。”她说,“你愿意说说你的想法吗,先生?”
得克萨斯人站起来,谦恭地倾斜着身体,他似乎对这个场合的奇异之处并不在意,可实际上他很在意。他的兔子精灵赫斯特蜷伏在他身边,耳朵耷拉在背上,金色的眼睛半闭着。
“女士们,”他说,“首先我要感谢你们的好意,感谢你们对一个被另外世界的风暴吹坏气球的飞行员的帮助,感谢你们的耐心倾听,我不会说太久的。
“当我和吉卜赛人一起旅行到北方的伯尔凡加时,那个孩子莱拉告诉我关于她曾经居住的牛津大学那个学院发生的事情,阿斯里尔勋爵向其他几个院士展示了一个名叫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的人被砍下的头颅,说动他们给他一笔钱,让他去北方看看发生了什么。
“现在,这孩子坚信她所看见的,我几乎不想再问她太多问题。但她的话让我回想起了什么,可又不能清晰地回忆起来。我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格鲁曼博士的事,在从斯瓦尔巴特群岛飞向这里的旅途中我才回想起来,那是通古斯克' 通古斯克(Tungusk ),西伯利亚地名' 的一个老猎人告诉我的,说有一样东西,谁拿到它,它就能保护谁,而格鲁曼知道它在哪里。我并不敢轻视你们女巫也掌握的魔法,但这样东西,不管它是什么,它的威力超越了我听说过的任何事物。
“因为我对那个孩子的关心,我想我可以推迟去得克萨斯退休的时间,去找格鲁曼博士。你看,我认为他并没有死,我想阿斯里尔勋爵是在愚弄那些院士。
“所以我要去新地岛' 新地岛(Nova Zembla ),又名Novaya Zemlga ,由南北两岛组成,在巴伦支海和喀拉海之间'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说他还活着的地方,我要去找他。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我能明白无误地看清现在。这场战争我站在你们这边,这样我的子弹才有价值。但我下面的任务是,女士,”他总结道,转向塞拉芬娜·佩卡拉,“我准备去找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看看他都知道些什么,如果我能找到他知道的那样东西,我会把它带给莱拉。”
塞拉芬娜说:“您结婚了吗,斯科尔斯比先生?您有孩子吗?”
“没有,女士,我没有孩子,尽管我愿意做一名父亲,但我理解您的问题,您是正确的:那个小女孩跟她真正的父母在一起得到的是坏运气,也许我能补偿她。总得有人这么做,而且我也愿意。”
“谢谢你,斯科尔斯比先生。”她说。
她取下她的王冠,取下了一朵红色的小花,那些花戴在她的头上就像刚摘下来一样新鲜。
“带上这朵花吧,”她说,“任何时候你需要我的帮助时,就把它握在手里,呼唤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听见的。”
“哦,谢谢,女士。”他惊奇地答道。他接过那朵小红花,小心地插进胸前的口袋。
“我们会唤起一阵风,帮助你到新地岛。”塞拉芬娜·佩卡拉告诉他。“现在,姐妹们,下面谁愿意说话?”
真正的会议开始了。从某一方面来说,女巫是民主的。每一位女巫,即使是最年轻的女巫,都有发言的权利,但只有女巫酋长才能作决定。发言持续了整整一夜,大家对即将开始的战斗展开了热烈的讨论,有一些女巫提出要小心谨慎,只有少数几个女巫,尽管她们是最聪明的,建议派人动员其他部落第一次加入进来。
鲁塔。斯卡迪也同意了,塞拉芬娜立刻派出了信使。至于她们马上要做的,塞拉芬娜从她最好的战士中挑出二十名,命令她们准备和她一起飞往北方,到阿斯里尔勋爵打开的新世界寻找莱拉。
“那你呢,鲁塔·斯卡迪酋长?”塞拉芬娜最后说,‘’你有什么计划?“
“我要去找阿斯里尔勋爵,听他亲口说在做什么。看样子他似乎也去了北方。姐妹们,我能先跟着你们走一段吗?”
于是她们同意了。
可是不久讨论中断了,一位年长的女巫来到塞拉芬娜。佩卡拉面前,说道:“酋长,你最好听一听茱塔·卡迈南说的话。她很顽固,但她说的也许很重要。”
茱塔·卡迈南是一位年轻的女巫——她才一百多岁,用女巫的标准来衡量,她是年轻的——她很固执,也很尴尬。她的精灵,一只知更鸟,激动地从她的肩头飞到她的手中,在高处盘旋一圈,然后又飞回到她的肩头。女巫的双颊丰满红润,她性格活泼,充满激情。塞拉芬娜不太认识她。
“酋长,”年轻的女巫说道,面对塞拉芬娜的凝视,她无法保持沉默。“我认识这个名叫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的人。我曾经爱过他,但现在我恨透了他,如果我看见他,我一定会杀了他。本来我什么都不想说,但我的姐妹们让我告诉您。”
她带着怨恨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位年长的女巫,后者回了她一个热情的眼神:她懂得爱。
“好吧。”塞拉芬娜说,“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他得活到斯科尔斯比先生找到他的那一天。你最好跟我们一起去新世界,那样就不会有你会先杀了他的危险。忘了他吧,茱塔·卡迈南,爱使我们备受折磨,但我们的任务比复仇更伟大,记住这一点。”
“是,酋长。”年轻的女巫谦恭地说。
塞拉芬娜·佩卡拉和她的二十一个伙伴,还有拉脱维亚的女巫酋长鲁塔·斯卡迪,准备飞往新世界,那个女巫从未去过的新世界。
第三章 孩子的世界
莱拉很早就醒了。
她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有人塞给她一个真空罐子,就是她的父亲阿斯里尔勋爵给乔丹学院的大师和院士们看的那个罐子。那次莱拉躲在衣柜里,看见阿斯里尔勋爵打开那个罐子,给院士们看那个失踪的探险家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被砍下的头颅。可这次莱拉在梦里是自己打开那个罐子的,她并不愿意,实际上她很害怕,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不得不那么做,当她刚刚掀开盖子,听到空气窜进冰冻的罐子里时,她的双手因为恐惧而虚弱无力。盖子打开了,她恐惧得几乎窒息,但她知道她必须——她必须这么做。里面什么都没有,那颗头颅不见了,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但她还是醒了,哭着,浑身是汗,在面向海湾的炎热的小房间里,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她躺在别人的床上,攥着别人的枕头,她的貂精灵潘特莱蒙,用鼻子蹭着她,发出使她觉得安慰的声音。哦,她是多么害怕!多奇怪,在现实生活中,她盼望能见到斯坦尼斯劳斯·格鲁曼的头颅,她曾经请求阿斯里尔勋爵打开罐子让她看一眼,可在梦里她却如此害怕。
当早晨来临时,她向真理仪询问这个梦的含义,但它的答案却只是:那是一个关于头颅的梦。
她也曾想叫醒那个陌生的男孩,但他睡得很沉,她还是决定不吵醒他,而是下楼去了厨房,她想做煎鸡蛋。二十分钟后,她坐在甬道边的桌子上,骄傲地吃着那被熏黑了的、粗糙的东西,变成麻雀的潘特莱蒙则啄着碎蛋壳。
她听见后面有声音。是威尔,他睡眼惺松。
“我会做煎鸡蛋,”她说,“你要吃我可以给你做。”
他看了看她的盘子,说:“不,我想吃些谷类食品,冰箱里还有一些新鲜牛奶,原来住这儿的人离开没有多久。”
她看着他把玉米片倒进一只碗里,然后倒上牛奶——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拿着碗来到外面,说:“如果你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你的世界在哪儿?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从一座桥。我的父亲造了这座桥,还有我是跟着他过来的,但他去了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儿,我不在乎。但我过来的时候雾很大,我想我迷路了。我在大雾中转了好几天,就吃找到的浆果和别的东西。后来有一天雾散了,我们就在那边的悬崖上——”
她指向身后。威尔沿着海岸看去,越过灯塔,看见海岸线耸成一连串的悬崖,消失在朦胧的远方。
“我们看见了这儿的小镇,就下来了,但这儿一个人也没有,不过这儿至少有东西吃,有床睡。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确信这不是你韵世界的另一部分?”
“当然,这不是我的世界,我可以肯定。”
威尔想起了他自己不容置疑的命运,那时他透过空中的窗口看见了那一小块草地,那也不是他的世界。他点了点头。
“那至少有三个世界连在一起。”他说。
“有无数的世界。”莱拉说,“另一个精灵告诉我的,他是一个女巫的精灵。没有人能数得清有多少个世界,它们都在同一个空间里,但在我父亲造那座桥之前,没有人曾经从一个世界进入到另一个世界。”
“那我发现的那个窗口是怎么回事呢?”
“我不知道。也许那些世界现在开始互相重合了。”
“那你为什么要找尘埃呢?”
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以后我也许会告诉你。”
“好吧,但你怎么去找它呢?”
“我要去找一个知道它的院士。”
“什么,一个学者?”
“不,一个实验神学家。”她说,“在我们牛津,他们是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们牛津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我先去乔丹学院,因为乔丹学院有最好的院士。”
“我从没听说过实验神学。”他说。
“他们知道所有的基本粒子和基本力量。”她解释道,“还有类似电磁学的知识,原子技术。”
“什么磁学?”
“电磁学,比如电子。那些灯,”她指着用来装饰的路灯说,“它们就是电子的。”
“我们叫它们电灯。”
“电的听上去像琥珀' 原文中”电的(anbar )“与”琥珀(amber )“发音相似'。那是一种石头,一种宝石,是从树脂中提取的。有时候里面还会有小昆虫。”
“你是说琥珀,”他说,然后他们俩同时说:“琥珀”
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的表情,后来很长时间威尔都还记得那个时刻。
“好吧,电磁学,”他继续说,目光转向别处,“你们的实验神学听上去像我们说的物理学,你们需要的是物理学家,而不是神学家。”
“哦,”她谨慎地说,“我会找到他们的。”
他们坐在空旷明净的清晨里,太阳静静地照着港口,他们俩心中都充满疑问,因此,本来他们都有可能接着开口说话,可就在这时,从港口的远处,朝着别墅花园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他们俩都吃惊地朝那边望去。是一个孩子的声音,但看不见一个人。
威尔轻声问莱拉:“你说你来这儿多久了?”
“三天了,四天——我记不清了。我没见到任何一个人。我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
但是人就在那儿,是两个孩子,一个是和莱拉差不多大的女孩,还有个更小点儿的男孩,他们出现在通往港口的一条街上。他们都长着红色的头发,手中拿着篮子,他们在一百码的远处看到了小饭馆桌边的威尔和莱拉。
潘特莱蒙从黄雀变成了一只老鼠,从莱拉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