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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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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
作者:严七官
第1章 楔子 傻逼了
    一九九一年十月国庆节刚过的某天晚上,林安然仿佛又回到了南疆战场,那种感觉如同第一次跟着侦察大队的老兵到敌后摸哨一样,紧张而兴奋。不过这次他的敌人不是丛林中某国的士兵,而是一副做工精致的粉红色胸罩。

    这胸罩是他女朋友卓彤的,此时正以寸步不让的气势死死挡在卓彤粉嫩而高耸的胸前,占领着那双令林安然垂涎三尺的无名高地。

    “该死!这么难解!哪买的破玩意?”林安然的手有点发抖,摸到胸罩后面那一排让人痛恨不已的金属扣子,忍不住又抱怨道:“这胸罩怎么做得跟贞洁带似地,那么多扣子!”

    卓彤呼吸浓重,脸蛋潮红,话里带着点颤音,说:“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黛安芬”

    和卓彤恋爱两年了,在两性方面一直是点到即止。今天卓彤父母同时有应酬出了门,俩人兴致盎然拖着手到临海区一家西餐厅里吃了顿烛光晚餐,情话绵绵到九点才依依不舍回家。

    送卓彤回到了家门口,俩人忍不住来了个长吻,没想到心里那点早已蠢蠢欲动的情欲,像被忽然点着的山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起来。

    “我爸妈还没回来。”卓彤扫了一眼院子,父亲的车子不在。

    林安然先是一阵冲动,然后稍稍冷静了点,问:“你爷爷呢?”

    卓彤眨巴了一下大眼睛,说:“这时候,早睡了。”

    “你们家保姆”

    话还没说完,卓彤一把拉着林安然,手里钥匙一拧,门咔嚓一声轻响,开了。

    林安然死撑的那扇理智的大门瞬间也倒塌下去,情欲一下子串上脑子,冷静都成了逃兵,挣扎着从全身毛孔钻出,拼命往外逃窜。

    死就死吧!当过侦察兵的林安然顿时有一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迈,像又回到了南疆战场,深入敌后,奇袭敌营,定点斩首一样。

    一开始,所有一切似乎都很顺利。偷偷上楼,然后进门,关门,宽衣解带

    到了关键时刻,却老同志遇到新问题。一向手巧的林安然,居然被一副粉红色的胸罩难倒了,怎么都解不开。

    忙活了半天,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制造了问题,也不知是林安然手忙脚乱把扣子弄坏了,还是这个新买的胸罩本身设计就有问题,本来闭着眼睛等着从女孩过渡女人的卓彤也发现事情出了岔子,等她想帮一把林安然的时候,发现这贵价的进口胸罩居然连她自己都解不开了。

    正当一对小情侣在房间里为这一副天杀的胸罩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发动机引擎的声音。

    卓彤惊呼:“不好!我爸妈回来了!”

    听到引擎声,在一楼房间看电视的保姆也出来开门,大厅里顿时恍如白昼,吓得林安然脑子里的精虫顿时魂飞魄散。

    卓彤的老爹,可是南海省人事厅厅长!

    “倒霉!”林安然二话不说,以最快速度穿戴整齐,然后打开卓彤房间窗户,将一只脚迈出窗外,这才飞了个吻,说:“宝贝,再见!”

    卓彤又惊又羞,紧张又陶醉,冲林安然回了个飞吻,说:“小心。”

    三层楼的高度,难不倒这位优秀的侦察兵,顺着窗外的水管,林安然十秒不到就滑到了地面,迅速消失在院子后面的篱笆外。

    跑出二十多米,林安然在这片宿舍区的一棵树下望着卓彤房间的灯光,半天才猛然想起一个问题——其实胸罩脱不开,完全可以去脱内裤。就像一个山头有重兵把守,完全可以迂回敌后一样。

    他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自己猪头,关键时刻利令智昏,居然什么是主什么是次都忘了,非得跟一副黛安芬胸罩过不去,这不是有病么!

    “操!狗日的胸罩!”

    林安然恨恨骂了一声,一脚将一块石子踢飞老远。

第2章 不要命的嫌犯

    “安然,你很热吗?”南路派出所民警何卫东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林安然,很不解地伸手在车子的空调风口上试了试温度,说:“这前天才加的冰种呢,难道修车厂的老王给我们加的是假货?”

    想起刚才在卓彤房间里的激情时刻,林安然忍不住浑身一阵燥热,说:“这鬼天气,秋老虎!”

    警车经过北山村岔路口时,何卫东忽然注意到路灯下有个男青年,一头齐耳长发,脚下放着一个行李包,嘴里叼着一根香烟,黑暗中火星儿一闪一灭,不停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盯着那人看了几眼,何卫东拧过头示意副驾驶上的林安然和车里其他联防队员,说:“去逗逗那小子。”

    这是当地警察的行话,所谓逗,就是盘查。

    车子吱呀一声急刹车,从弹开的车门里下来好几名治安员,纷纷朝长毛男青年围了过去。

    长毛男青年吸了最后一口烟,扔掉烟屁股,头一抬,眼一瞥,看到一众治安队员向自己走来。

    警察!

    长毛男青年脑子顿时一炸,像受了惊的兔子,丢下行李,撒开脚丫就往北山村路口里跑。

    “有料到!”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然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家纷纷往长毛男青年逃窜的方向追去。

    这条横路是火车站一个货场便道,地处偏僻,路灯也没有一盏,四周黑灯瞎火,伸手都看不到五指。

    追出几百米,林安然将一起下车的治安队员甩在后头,长毛青年的身影在前面忽隐忽现。

    又追出一段,前方的黑暗中忽然闪耀出几盏红色的讯号灯,一闪一闪,像一双双诡异的眼睛。

    接着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当当当——

    突如其来的钟声把林安然吓了一跳,然而定睛一看,人就乐了。

    是铁路道口,而且正好有火车经过,值班的道口铁路工亮起红灯,拉响警报,把道口的栏杆缓缓放下。

    往这里逃,长毛是自投罗网。

    等林安然乐呵完,眼前出现了让他傻眼的一幕!

    吓破了胆儿的长毛一弯腰钻过栏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过铁轨。

    “操!你不要命啦!”林安然大喝一声,觉得自己的毛孔都因为紧张全竖了起来。

    这家伙犯了多大的事情?值得这么拼命?

    呜——

    火车的拉响了汽笛,司机显然发现了那个不要命的疯子。

    林安然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不忍心看到长毛血肉横飞的惨状。

    呜——

    又是一声汽笛声,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货车的车轮在钢轨上擦出一串串火花。

    林安然没看到长毛被撞飞,只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铁轨另一端。林安然赶紧扶在地上,目光透过车底缝隙寻找长毛的踪迹。直到看见长毛的一双脚还在跑动,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好险!

    只要慢上半秒,这家伙肯定被碾成肉酱!

    难道是杀人犯?不然怎会玩命一样逃窜?林安然暗自心惊。

    道班楼里的值班铁路工也从值班房里跑了出来,估计是看见有人闯铁路了,吓傻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长长的列车疾驰而过,林安然也没了辄,只好等车过了再追。

    长毛的惊惶的反应让他有些热血沸腾,如果真是个杀人犯,逮着了肯定立功,分配工作的事情可就有着落了。

    林安然从中央警卫团退伍回来已经将近一年了,最近正愁着分配工作的事。

    这年头,子女的工作安排多数得看父母。工人的子女可以顶替退休的父母去工厂,机关干部的子女就去机关,至于农民的子女,要么考上大学跃出农门,否则就老老实实在一亩三分地里头面朝黄土背朝天。

    虽说林安然的母亲梁少琴现在是临海区人大法工委的主任科员,表面上享受正科待遇,但从小在区政府大院里长大的林安然来说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年龄尚没到五十却去了人大这种地方,表面上那块法工委的牌子挺唬人,实际上去这种务虚部门已经是靠边站等退休的范畴。

    最近林安然正是急得上火的时候,按照母亲那种不肯求人的犟脾气,一年分配期过后,恐怕民政局安置办还真会装疯卖傻把自己扔到一些要死不活的企业里去。

    这年头,不跑不送,绝对被动。

    现在眼前就有个机会,如果这次能逮住一个要犯,破个大案,第二天《滨城日报》上一登,工作分配的事情岂不是水到渠成?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几个月前,工农派出所的一个治安队员就在抓捕疑犯的过程中受伤,然后直接原地提拔成了民警。

    不过这个英雄当得代价大了些,那名疑犯在反抗过程中一把捏住了英雄裤裆下的两颗蛋蛋,直接捏得人都昏厥过去,据说以后都不能人道了。用下半身的性福换了一个民警身份,怎么说都划不来。

    林安然眼下倒不担心自己的子孙蛋,凭自己的身手,十个长毛来了也是白送,他却替长毛担心起来,要是长毛没死倒还好说,要不幸被火车碾成肉饼,自己不但空欢喜一场,恐怕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

    半分钟后,节数不多的货运列车总算过完。这三十秒像半年那么漫长。只要过了铁路就是四通八达的村道,长毛离开视线半分钟,足够他遁得无影无踪。

    林安然急忙冲到栏杆边,借着道口值班室里射出的微弱灯光四处搜索长毛的下落。

    一幅滑稽的情景忽然展现在眼前,林安然顿时哭笑不得。

    刚才同时来了两辆火车,长毛躲过了第一辆火车,却被几乎同时达到的第二条轨道上的客车给挡住。

    货车节数比客车要少许多,而且这客车是慢车。结果货车早过完了,客车还在吭哧吭哧慢吞吞地往前爬着,一些没睡着的旅客甚至还透过车窗,一脸好奇看着在铁轨边傻。逼一样的长毛。

    拼了老命菜躲过了火车的长毛以为自己顺利甩掉了林安然,得意劲就甭提了。就差没回头给林安然竖中指,然后唱一首《解。放。区的天》,没想到眼前忽然又是一道隆隆黑影呼啸而过,生生将他拦在两条铁轨中间。

    长毛一下子傻了狗眼。

    “啊,老天爷你玩我啊!”长毛歇斯底里仰天长骂。

    趁着长毛尚未回过神来,林安然摸上前去一个抱腿摔,将还站在火车前傻。鸟一样骂着贼老天的长毛摔了个嘴啃泥。

    脱下长毛的皮带将他反绑起来,林安然推着他往回走,碰到了陆续赶来的治安联防队队员和巡逻车。

    何卫东停好车,笑眯眯走到林安然面前拍拍他肩膀说:“果然厉害,不愧是侦察兵出身!”

    林安然刚来南路派出所当治安员的时候,民警何卫东很不以为然。现在哪个派出所警力都很紧张,联防队员顶半个警察用,虽说南路派出所不是什么肥缺地方,建所不过一年,家底薄,小金库里没多少钱,但是能到这里当个治安员,恐怕也是个关系户。

    直到某天晚上,何卫东带着林安然到火车站广场巡逻,事情才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

    火车站广场长期有一群车老板不老实在车站上客,而是开车溜到广场上违规拉客,把偌大一个广场弄得乌烟瘴气。

    这些客车的老板都不是善茬,能在鱼龙混杂的火车站一带混饭吃,自然和道上多多少少有些关联。

    林安然初来乍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没收客车的线路牌。线路牌是吃饭的家伙,没了线路牌,就没了运营权,去哪都遭罚。几个车老板见状勃然大怒,看着林安然又面生,一声吆喝叫了十多个烂仔抄了家伙围过来。

    没想气势汹汹的烂仔们眼前一花,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过后,十几个烂仔有七八个成了滚地葫芦,几个抱着裤裆里的话儿嗷嗷哭嚎,另外几个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咝咝吸着凉气,肺里刀戳一样疼,怕是肋骨都要断了。

    闻讯赶来的何卫东惊得下巴都要跌到地上去。这是什么人?十几个道上的混混竟然没一会就全趴下了,剩下的退避三舍没一个敢上前半步,自己的所长从哪招来这么一个煞星当治安员?他娘的应该去特警队好了。

    从此,何卫东对林安然刮目相看,压根儿没当他是联防队员看待,上哪都带着林安然。

    今晚要不是林安然,长毛恐怕早就遁了。

    何卫东夸完林安然,掉头训斥那帮治安队员:“看看你们,看看你们,都让你们少点喝酒少点和辖区里的打工妹滚床单,你们就是不听,一个个跟抽大烟似的没精打采,等你们抓贼,黄花菜都凉了!”

    林安然把长毛摁在地上开始搜身,摸了半天没收获,顿时有点失望,在长毛脑袋上拍了一掌说:“说,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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