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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学平点了烟,变抽边走过来,说:“现在人民大道这边越来越繁荣,周围又有紫荆花集团的服装厂,这些小贩都是从服装厂倒腾点次货,又在省城拿点货,就到这路边摆摊卖给那些个打工仔打工妹,你们管经济的,应该统一管理一下,找个地方让他们摆去。”
林安然问:“这边没服装街或者市场之类?”
张学平摇头,说:“没有,有我就不用这么烦了。”说完摇着脑袋,回了自己办公室,到了办公室门口,又回头对林安然说了一句:“今晚吃饭,待会好好喝几口。”
林安然笑着点头,说好。等张学平不见了身影,忽然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无端涌现在脑海里,顿时让他无名兴奋起来。
第155章 打赌
晚上的接风宴设在聚友饭店最豪华的包间里。鹿泉街道七位党委成员悉数到场,除此之外,党政办的赖不才也在范天来的钦点下获得了入席的资格。
这本也正常,党政办是一个街道的核心部门,党政办的主任一般都是书记最信任的人担任,不但因为党政办是专为领导服务的部门,还因为党政办是掌管整个街道日常事务的核心,况且作为党政办主任,一般都负责党委会议的记录工作。
这种会议在街道来说是最高规格的会议,内容往往比较敏感,涉及的事项包括了人员晋升、招收新的干部等等热门话题,所以党政办主任就必须是信得过的人来担任,否则泄露出去,整个运作就会很被动。
虽然只在鹿泉街道工作了一个白天,但从各方面人员嘴里透露的信息,林安然多少探听到一些情况。赖不才原先瞄准的位置正是林安然的副主任职位,在过去的一年里,这个位置一直悬空,赖不才可谓费尽心思,把范天来马屁拍得啪啪响之余,恨不得把范天来的大腿扛在肩膀上枕着。
汪小海中午吃饭时候说漏嘴,说赖不才过去一年来鞋油都不知道擦掉多少盒了。
滨海市管拍马屁叫擦鞋。鞋是男人的面子,这话是有根据的,擦领导的鞋,就是把领导的面子刷亮。只可惜范天来的鞋子亮得能照出人影来,赖不才还是如意算盘落空,没想到市里空降了一个林安然下来。
汪小海还说过,在林安然上任之前两个月里,赖不才似乎觉得副主任的位置已经是囊中之物,俨然以副主任身份自居了。别人开玩笑说让他请客,他总是一脸虚假的谦虚,说到时候嘛,我酒都买好了,剑南春!
最后林安然到任,赖不才的美梦像吹出来的五彩肥皂泡,在阳光下一晒,啪一声就破了。至于那些剑南春,不知道赖不才怎么处理。反正宣布林安然要来接任副主任之后,汪小海说,赖不才的头没一天不是低着的,脸色没一天不像锅底。
从这一点上,林安然知道自己和赖不才的矛盾基本没有调和的空间。在官场上,有什么比抢了别人官位更能让人痛恨的呢?
由于在座的职位都比赖不才高,基本上这个党政办主任就成了服务员头子,一双鼠眼转得飞快,在范天来脸上睃来扫去,端茶递水招呼殷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酒店的当班经理。
席间,林安然是今天的主角,由于没有外人,所以气氛相对就轻松许多。范天来也给组织部长茹光彩和方副部长打过电话,只可惜这俩位晚上都有安排了,过不来。
林安然的酒量非凡,自然是来者不拒,况且还是那句老话,新来新猪肉,班子里他最年轻,也是资历最浅的一个,主动敬酒免不了。
分管计生的何秀丽说回家还要辅导孩子功课,除了开始的时候礼节性敬了一杯没再多喝。
副书记马江波沉默寡言,脸上堆着刻板的笑容,不主动,也不赖账,显然酒量是有的,只是不愿意表现过于热烈。
陈自强和张学平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在官场打滚多年,酒是不怕喝的,所以整个场面上数他俩最主动,偶尔说上个黄段子,逗得大家哈哈笑。
范天来除了开始的时候和林安然碰了一杯,之后一直处于壁上观的状态,笑眯眯在边上,偶尔插一句,怂恿大家喝酒。林安然渐渐看出了点门道,范天来并不怂恿其他人灌自己,却老让人去同赵士敬喝酒。
这种场面喝酒可以找出一万个要喝的理由。
赵士敬多少沾了点军人习气,在喝酒上好强,不认输,来者不拒,不像范天来,身上一股子商人味道。林安然猜这和范天来的当过屠夫又做过国企负责人有关,精打细算,就像他做屠夫那样,一刀下去多少斤两心中有数。
轮酒量,估计他不及赵士敬,但是论算计,赵士敬又不及范天来。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车轮战下来,赵士敬的酒量渐渐耗尽,现出有些醉态。见陈自强在说黄段子,自己也来插上一杠子,说:“我来给大家说个段子!”
范天来热烈鼓掌道:“好!有请赵主任给我们说个段子。”
赵士敬仰头喝掉一杯,接着酒劲说:“从前我在部队的时候啊,有个战友,新婚过后好几年没回过家,有一回好不容易部队工作没那么忙,请了个假,火急火燎往家里赶。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洗完澡*,两口子几年没碰了,都像闻到腥味的猫。”
说到这里,自己满上一杯,吱儿一声喝掉,又说:“可是家里条件有限,儿子是跟着老婆睡在一场床上的,而且睡着了,又不好抱走。熬了到半夜终于忍不住了,干脆就顶着张被子就交起了公粮。”
“没想到干柴烈火一碰,动静太大,把儿子给惊醒了。儿子就问,爸爸你在干嘛?我那战友就哄儿子,说儿子啊,爸爸在骑大马。他儿子就说,那我也要骑大马。拗不过儿子,战友只好依了,说我骑妈妈,你骑我。于是就把儿子顶在背上,继续开工。”
“一开始儿子还挺高兴,小孩子嘛,懂个屁!咿呀咿呀高兴得欢,过一会不行了,老摔下来。头几回摔了还很高兴又爬上去,最后摔了一回就不爬了,瞪着眼睛在边上看了半天,忽然说了一句,爸爸我知道我为什么老摔了,因为你有插销!”
大家伙起初还没听出什么来,忽然何秀丽首先哈哈大笑起来,对范天来说:“范书记,你有没有插销啊?”
这么一问,大家顿时明白过来,笑得几乎背过气去。
笑完了,范天来忽然精神抖擞,酒瘾大盛,变得主动起来,找出这样那样的借口和赵士敬碰杯,又对林安然说:“小林啊,你也是部队回来的,赵主任也在部队待过,你怎么不敬敬革命老前辈呢?”
这杯才喝了,范天来又找了个借口,说:“小林啊,赵主任可是主持办事处全面工作的,是你的直接领导,你今天不敬酒不跟他喝好了,以后怎么开展工作?”
这么一来,林安然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出范天来的意图了,就是灌醉赵士敬。这种应酬场合喝酒,如果一方老盯着一方想把对方灌醉,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大家感情太好了,二是大家感情太不好了。
在林安然看来,范天来绝对不是第一种情况。从内心来说,林安然更欣赏赵士敬这种人,酒品见人品嘛,范天来太懂算计了,以后自己不得不提防着点。
为了避免再给赵士敬灌酒,林安然找了个话题,正好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下:“范书记,我听说紫荆花集团的老总卫国庆承诺,只要把他们村前面的那条臭水渠治理好,就赞助我们街道两台丰田皮卡?”
范天来听林安然提起这事,顿时注意力被吸引过去,酒杯一放,说:“是啊,有这事,不过那条排水渠治理,最好的办法是改暗渠。改暗渠需要的资金至少三百万,管委会拿不出这笔钱,市里又不肯拨款,我们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看着肥肉吃不上啊。怎么?小林你有办法?”
在林安然报到之前,关于这个年轻的副主任一直传闻不断,据说此人很有能力,在临海区就搅得天翻地覆,调解处理了一宗几十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又帮助临海区把滨海市第一家豪华夜总会的税收从开发区的口中硬生生夺了回去,能力实在是不小。
赖不才在边上不咸不淡说:“林副主任,那排水渠可不是排水沟,长有一公里,宽也有八米,深五米,要治理可是要花大钱的。何况卫国庆那个脚爆爆的,也就是拿我们开涮,让我们难堪而已,明知我们做不到,却提出这种要求。你刚来想出成绩不奇怪,可是别去找难堪,如果承诺给他办,又办不成,以后咱们办事处会让他卫国庆笑掉牙的。”
脚爆爆是滨海市民间俗称,一般用来称呼借了改革开放大好时机洗脚上田发了财的农民,是一种蔑称。
林安然一笑置之,夹了一块笋片,嚼了几下,这才不紧不慢说:“我也就是提提,既然他有这个承诺,有机会我就试试,能成了,咱们办事处也多两台车用用嘛。”
公务用车一向是范天来的心病,办事处只有一台面包车,赵士敬打着计生的大旗,对这辆作出了明确的规定,优先保障计生工作。范天来有时候去开会,开车摩托车到场,看着人家开着小车来,老脸无光,但又没辄。计生是街道最重要的收入来源,每年按照罚款的90%进行返拨,吃粥吃饭都得看计生,自己虽然是一把手,但也不好对此有什么意见。
见林安然这么说,范天来大为高兴,赞道:“嗯!年轻人就是有冲劲,敢想!小林,若是你能真办成这事,我给你摆庆功宴!”
林安然对赖不才没什么好感,刚才赖不才的冷言冷语多少让他有点不舒服,这个人气量这么小,从陈港生写文字材料一事就能看出来,是林安然极不喜欢一种人,于是便说:“我听说赖主任藏了不少好酒,有剑南春?如果成了,能不能那两瓶大家分享分享?”
张学平和陈自强对赖不才也没什么好感,赖不才平常趾高气扬,眼里只有范天来,于是起哄道:“赖主任,我也听说你买了好多剑南春,别小气,让大家都享受享受嘛。”
不提还好,一提剑南春,赖不才脸色顿时成了烂猪肝,捏着酒杯的手都抖了起来,半天才把肚子里的邪火压住,说:“林副主任,三个月为期限,你要真办成了,我请大家喝剑南春,而且我自吹一瓶!”
这话可说得太轰动了,自吹一瓶剑南春,赖不才酒量不算好,不过此时已经气得脑袋里都五颜六色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话到嘴边就吐了出来。
林安然也不愿意占他便宜,说:“好,咱们一言为定,三个月内资金到位,开工治理,如果不成,我请大家喝剑南春,我自吹一瓶!”
第156章 酝酿
已是七月底了,滨海市的天气热得像个火炉,白天往室外水泥地板上吐口唾沫都觉得会嗞一声响,冒出一股白烟。
林安然在这种赶狗都不出门的鬼天气了倒是忙得不亦乐乎。接风宴结束的第二天,他就找来陈港生,让他到排污渠附近作个调研,弄清楚紫荆花集团和金星农机厂之间的距离有多宽,土地使用性质是什么类型。
安排完陈港生的工作,林安然到赵士敬办公室同他说了一声,说自己要出去一趟,和一个投资商谈谈投资的事情。
赵士敬见林安然这么快就进入状况,很是高兴,说:“去吧,招商引资就要多出去走动走动,水不流是死水,人不动是死人,现在政府里死人够多的了,你还年轻,别当活死人了。”
赵士敬这人说话直白风趣,有人评价说是当领导没个领导样子,老说怪话,林安然听起来倒挺顺耳的。他对赵士敬的过往也有一些了解,此人在一个军区后勤部当管理员,实际上就是负责首长的衣食住行,本身是北方人,却因为娶了滨海市的姑娘转业来到这里。
北方人在滨海市做官最大的问题就是语言不通,用赵士敬的话来说,他听不懂这本地的“鸟语”,一听头就变两个大。起初在市政府搞接待,后来分管司机班,算是政府办下属部门,倒也对胃口,后来让他下来这里当街道办的主任,起初是挺不愿意的,做基层做工,言语不通是最大的障碍。
不过当时开发区新成立,赵奎也是刚来滨海市不久,脚跟没站稳,要找自己信得过的干部实在是难。
赵士敬这人不属于钱凡的临川派系干部,赵奎刚来的时候,还在政府办搞接待的赵士敬负责过他的住宿等问题的安排,还算能让赵奎满意,无奈之下矮子里面拔高子,暂时把赵士敬放到这里,没想到一干就好几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来接替。
其实赵士敬的话里,多少都有些对现实的怨气,觉得自己被扔在这里不死不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