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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海平说:“石化厂是在你们辖区对吧?”
林安然点头说是。
黄海平道:“明天你找个理由,把石化厂的负责人带过来,我们有些情况要同她谈一下。地点嘛我看就不要在招待所了,以免引人注目,要不,咱们随便找个地方?”
林安然明白黄海平现在暂时不想大张旗鼓,于是说:“这个事情很简单,石化厂目前在和港商合资搞炼化项目,工作上很多事情都需要开发区支持,我找个清静点的饭店,定个房间,咱们在饭店里谈,这样比较妥当一些。”
牟志高和徐中杰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在招待所见面,肯定会引人注目,在办公场所见面,恐怕更保密不了,有些时候,饭店是个更能隐藏的地方。
定好了地点,黄海平又问:“德隆公司是在你们辖区对吧?这家企业你熟悉吗?”
林安然说:“没错,德隆公司是在我辖区里。它是一家贸易公司,法人叫邓海洲,是个香港人。其实,邓海洲不是真正的老板,幕后的老板叫司徒洋。司徒洋本人手里还控制着一家叫中海丰顺的报关公司,法人也是邓海洲。”
黄海平和牟志高、徐中杰几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似乎对林安然话里的内容十分感兴趣,回过头又道:“安然同志,你对司徒洋还是蛮熟悉的嘛!”
林安然笑道:“早年我在城关县太平镇当镇委书记时候,就和这位香港的司徒先生打过交道,当年我查扣了他一批走私香烟,知道是他公司的货物,不过最后德隆公司是罚款了事的。后来,我到了开发区上任,司徒洋和另外一些人还请我吃过饭,不过当时闹得有些不愉快,我中途就离开了。”
黄海平呵呵笑道:“看来是冤家路窄嘛,你现在又管着他了。”
他忽然觉得,宁远没有推荐错人,眼前这个林安然对滨海市的一些情况显然十分熟悉,刚才提到司徒洋请他吃饭,到底为什么请他吃饭的原因没说,不过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林安然为何会中途退场,而且“闹得不愉快”。
黄海平当然不会深究这个细节,他来这里,不是查探这些港商不法分子是怎么拉拢地方干部的,他目前要做的,是以李善光的检举信为一个着力点,集中精力撕开一个点,只要这个点撕开了,隐藏在下面的肮脏自然就会一目了然。
而林安然也是在向黄海平表明一种态度,一是自己刚上任不久,肯定和这些乱七八糟的走私分子没什么关系,二是起码至今没有被拉下水。
黄海平想了想,觉得面前这个年轻的市委常委还是可以信任的,于是直截了当问道:“如果说德隆公司走私,你相信吗?”
林安然先是怔了一下,黄海平没采取官场惯用的迂回手段来询问自己,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倒颇出他的意料之外。要知道,官场上的信任本来就珍贵,何况是纪委里头的办案人员,更是小心谨慎,一字一句都会斟酌再三。
显然黄海平是相信了自己,才会直言不讳。
“凡事要讲证据,就目前来说,李善光检举信里提供的线索如果能够落实,德隆公司走私的罪名是怎么都洗脱不了。我暂时没有对德隆公司做过调查,但是如果黄主任你问我的个人感觉”
他停顿了一下语调,抬眼和黄海平目光一碰,十分认真道:“我个人认为,如果当年以我在太平镇和司徒洋的接触来评价,我觉得德隆公司不但以前在走私,现在也不可能放弃走私。走私这门生意利润太高,易放难收,拿得起又未必舍得放下。所以,我才一直觉得李善光检举信的可信程度非常高,这也是我为何坚持要送到宁书记那里,让他向上级部门汇报的原因之一。”
第590章 风声
在市委招待所里和黄海平一行三人谈了约大半小时,总算结束了谈话。黄海平将林安然送到门口,热情地和他握了手,俩人约好明天再见。
廖柏明关上门,要送林安然下楼。要谈的,刚才在房间里都谈过了,俩人也就不再讨论走私案的事情,却扯到了旧城改造的项目上。
按照宁远的意思,这次的旧城改造项目办公室里要抽调一名纪委监察的同志参加,此举象征式意义更重,其实一个人参与进去,倒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只是起到一个警示和震慑作用,让参与旧城改造的各部门干部廉洁自爱,切莫伸手。
林安然和廖柏明初步聊了一下人选问题,简单交流了想法,没几句,就到了楼下。林安然转身对廖柏明道:“廖书记,就送到这里吧。”
说罢伸过手去,俩人轻轻握了握。
林安然忽然注意到招待所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又见一楼的一个房间门开着,有人探头往这边看了几眼。
他在派出所待过,又在政法委干过几年,和警察打交道不算少,对干这行的人也算是十分熟悉。就像当过兵的人,如果碰到也有军旅生涯的同类,马上能从言谈举止之间发现出一些端倪。
“廖书记,这公安局的人是谁派过来的?”
林安然指指那个开着门的房间,问廖柏明。
廖柏明原本已经转过半个身子,正准备回到楼上,听林安然一问,又转过身来,顺着手指方向看去,看了两眼,噢了一声,说:“是这样的,这次黄主任他们过来滨海市,只从省纪委里抽调了俩个同志协助办案,人手上有些不足。况且他们又是上级部门过来的,对地方不熟悉,市纪委虽然可以配合,但是安全问题还是要依靠当地公安机关。这几个人是宁书记让曾局从内保大队抽调过来的,专门负责黄主任一行人的安全。”
“内保大队的?”
林安然忽然想起了吴永盛,这位当年主持海鲜批发市场涉黑案件的治安科科长,现如今已经是主管内保的副局长了。说起来,当年吴永盛和刘大同关系就非同一般,况且现在就连曾春都是刘大同一手提拔起来的。
从内保抽调人员过来,保密工作恐怕形同虚设了。
见林安然眉头微蹙,廖柏明不解道:“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林安然不无担心道:“让我们当地公安机关的人过来搞保卫,恐怕黄主任到滨海市查办走私案件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廖柏明说:“其实说保密,大家都知道要真的保密很难。宁书记也是搞监察出身,这一点也懂。今天之所以不过来,就是怕影响太大,一个市委书记亲自过来和黄主任他们闭门谈话,恐怕过不了今晚,就会满城风雨。不过暂时保密可以争取一些前期调查的时间,只要有一个礼拜,就足够了。这次宁书记是让我直接打电话给分管内保的吴永盛同志,让他派人过来,我也同他声明过,让他注意保密。这事情,连刘市长都不知道。”
林安然忽然意识到,其实廖柏明对吴永盛的情况并不算了解。吴永盛当年在临海区当公安分局副局长,刘大同就在临海区当区委书记,而正因为刘大同调任市里当副市长,才导致了吴永盛升任分局局长的美梦落空,灰溜溜到了市里当了个治安科科长。
后来钱凡病逝,李亚文案发坐牢,赵奎当了市委书记,刘大同升任市长,吴永盛仕途的春天总算是姗姗来迟。
当然,一个公安局的科长,作为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廖柏明不可能了解透彻。他只知道这事牵涉了刘大同,或许作为公安局长的曾春也会有所牵连,绕开这俩人,调查工作保密一个星期还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在林安然看来,如此做法,想保密恐怕是与虎谋皮,不亚于自投罗网。
“廖书记,我个人给你提个建议,待会你跟黄主任他们商量一下。尽早将举报信里涉及的有关人员全部暂时请回来调查,先把人控制住,就算不请回来,也要派人监视居住,不然过了今晚,恐怕人都找不到了。”
廖柏明愕然道:“不会那么严重吧?!”
林安然知道自己也不好挑得太明,毕竟自己只是过来协助调查,提供情况,既不是纪委的人,又不是调查组的成员,有些事情都是自己的揣测,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像他这种身份的领导干部,一言一行都要十分谨慎,总不能在一个纪委书记面前翻起滨海市官场一些陈年旧账来说事,弄不好廖柏明会认为自己无风起浪,没事找事,倒是枉做了小人。
林安然只要苦笑道:“我也是想确保万无一失而已,你去说说,总比不说的好。”
他含糊带过,廖柏明虽然没有彻底听明白,隐约也猜到林安然估计知道了一些什么内情,又不好明说。
于是答道:“行,我待会就去向黄主任汇报下。”
市长办公室里。
刘大同脸色凝重地放下手机,再也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他拿着文件看了一会儿,实在觉得心烦意燥,有些恼怒地一撇,把那份红头文件扔在一边。
他背着手站起来,走到窗前,透过明净的玻璃望向窗外的景色。发了好一阵呆,然后叫来秘书,说自己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先回家去。
下了楼,坐上奥迪车,飞快地往家里驶去。
也是这个时候,市长公子刘小建正躺在在鼎丰拍卖行办公室里一张真皮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杯红酒,写意地欣赏着办公室里一套名贵的英国宝华音响中流淌出来的贝多芬钢琴曲。
刘小建手里控制了好几家公司,不过名义上,由他挂名的只是蓝湾公司。这几家公司都设有刘小建专用的办公室,而鼎丰拍卖行这里的办公室,则是刘小建最喜欢的。毕竟蓝湾公司还挂着“公”字的旗号,属于开发区下属企业,而镇海宫是和司徒洋合作走私业务的一个幌子,说实在,他从内心里不喜欢司徒洋,只不过大家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鼎丰行这边,是林水森挂名,不过完全是刘小建说了算,在这里,刘小建有一种能够掌控全局的满足感。
笃笃笃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刘小建的闲情逸致打乱。
“谁?”刘小建翻了翻白烟,厌恶地朝门口扫了一眼,显得十分不爽。
“是我,老吴!”门外响起吴永盛低沉的声音。
吴永盛?刘小建吃了一惊,愣了一下。俩人算是认识,但是交情上来讲算不上深厚。而且平常极少会亲自到鼎丰行来找自己,印象中,唯一一次过来,还是因为一批公安局扣押的走私物品拍卖,才因公过来看看。
才片刻功夫,门外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刘小建觉得吴永盛不会无缘无故上门找自己,肯定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于是也不再磨蹭,翻身从沙发上起来,急步上前打开房门。
“哟!老吴啊,什么风把你这局长大人吹到我这里来了?”刘小建笑眯眯地把吴永盛让进来,又招呼道:“坐,咱们坐坐。你喝洋酒还是红酒?还是喝茶?”
刘小建这个办公室里,茶叶酒水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名贵的货色。
吴永盛压根儿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只是转身检查了下门是否关严实了,又掉过头来低声说:“我就不坐了,肥仔,有件事我得告诉你。昨晚上,中纪委、省纪委和海关总署的人已经到了滨海市,现在就住在市委招待所里。我放心不下,和曾局商量了一下,他让我亲自过来告诉你一趟,现在用电话恐怕都不方便了,怕监听。”
刘小建心脏突突跳了两下,脸色剧变,有些焦急问道:“他们查到什么没有?”
吴永盛说:“也就刚到,估计还没查到什么。不过纸还是包不住火,这次你们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了,我看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躲一躲为妙。”
刘小建沉默不语,脸色一阵轻一阵白,心想,这来得还真快!
吴永盛见他不吭声,便道:“我也不便久留,刚才还是借出来开会的机会,绕道过来你这里的,我还要去临海分局那边,时间赶着呢。”
刘小建这才清醒过来,勉强笑道:“谢谢老吴你了,这份情,算我刘小建欠你的,记住了。”
吴永盛不再说话,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门口。
等他走了没多久,林水森探头探脑走了进来。
“小建,出什么事了?”
刘小建在房间里像只拉磨驴一样转了几圈,这才说道:“出事了,你赶紧亲自去一趟镇海宫,跟司徒洋还有邓海洲他们俩说说,让他们马上离开滨海市,到国外去躲躲,这次利达通号油轮的案子牵涉到邓海洲和他,不走就等死。”
林水森脸色也变了变,不过还是自我安慰道:“我看,没那么严重吧?咱们滨海市哪年不打私?咱们还不是无惊无险过来了?”
刘小建扫了一眼林水森,目光阴森森的,一字一顿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