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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瑞轩也点点头,一脸期许看着徐坤。
其余众人表情各异。钟惠很担心林安然会喝醉,一直在桌底下扯他衣角。尚东海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眯眯不吭声,只等着看林安然怎么应对。
梁伟华确实暗暗发笑,他太熟悉林安然,从前和王勇跟林安然喝酒,被他整趴无数次,而且林安然喝酒的方式就是这么直接彻底,不喝还好,要真拼起酒来,自己是绝对不敢接招的。
徐坤在滨海的年轻干部里有个外号,叫“没喉咙”,意思是喝酒从来就是仰头一倒,酒杯不碰唇,直接倒入喉间。
被罗以彤和胡瑞轩撺掇,自己觉得不接招实在下不了台,虽然不知道林安然酒量深浅,但对自己的酒量却颇有信心,心一横,酒杯一端说:“来就来!”
两人端起杯子,咣地碰了一个,仰头喝尽。
茅台酒有高低度之分,高的53度,低的只有38度,尚东海拿来的是两瓶高度的茅台。
两人喝掉三杯,两瓶酒已经告罄。
尚东海又转身拿过两瓶徐坤带来的郎酒,歪着脑袋笑问:“还继续?”
徐坤一下喝掉近一斤的茅台,觉得整个喉咙到胃部都火辣辣地烧,一股子酒气上下涌动,眼睛比平常大了两倍。
忍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冲出门去。
罗以彤和胡瑞轩面面相觑,再看看面色如常的林安然,竖起大拇指:“厉害!”
林安然知道是时候收回自己的爪子了,于是笑道:“我的酒量也到站了,咱们往下就点到即止,如何?”
罗以彤和胡瑞轩看他一点不想到站的样子,哪还敢再拼,赶紧点头称好。
重新坐下来,钟惠赶紧往他碗里夹菜,埋怨道:“安然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人家出酒你出命!”
尚东海哈哈大笑:“小惠妹妹,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安然了啊?都心疼成这样了。”
钟惠脸唰一下红了,白了一眼尚东海:“我是替我朋友看着他,朋友去国外念书了,怕林安然在滨海不老实,让我监视一下。”
尚东海说:“我看你是想监守自盗吧?要么怎么心疼成这样?”
钟惠似怒非怒说:“谁心疼他呀,这么喝酒,喝死拉倒了。”
尚东海说:“真不心疼?”
钟惠哼了一声:“不心疼。”
尚东海赶紧给钟惠倒酒,说:“那你跟他来一杯。”
钟惠不服道:“为什么我要跟他喝呀?”
尚东海看看众人:“你们瞧瞧,我说了吧,她是心疼林安然,舍不得再灌他喝酒了。”
所有人都笑了,酒喝进肚子里,气氛就上来了,最后干脆一起起哄:“不心疼就喝呀,不喝就是心疼,你丫头心里有鬼,要监守自盗!”
钟惠被闹得脸色越来越红,林安然也没辙,只好说:“要不,咱们来一杯?”
两人只好端起杯子。
“慢着!”尚东海又来打岔:“就这么碰杯多没意思,咱们酒桌上的规矩呀,是男女喝酒都得喝交杯酒。”
钟惠脸更红了。
林安然酒气上涌,豪气一下子来了:“小惠,咱们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交杯就交杯!”
说罢一手勾过去,穿进钟惠端酒的手臂。
“慢着慢着。”尚东海又打断俩人:“你们这么喝可不成”
钟惠这回真怒了:“又怎么不行了!尚东海你想干嘛?!”
尚东海说:“小惠你好歹是市府办的,一点政治敏感性都没有,最近我们一号首长在南巡,改革开放要坚持不动摇,我们国家要真正走向国际,融入国际,你这个交杯酒叫做国内交杯,还没走向世界,要走向世界,必须喝国际交杯酒。”
边说边走了过来,把林安然的手一拉,围住钟惠的脖子饶了一圈,再将钟惠的手也绕林安然一圈,再伸到自己嘴边。
这么一看,像是一对小情侣搂住窃窃私语。
尚东海哈哈大笑:“对嘛,这才出了国,是名副其实的国际交杯了!”
众人鬼叫鬼笑,又是一番起哄。
林安然说:“小惠,咱们就从了吧,这年头,群众力量大,咱们不能不听了。”
说完搂住钟惠的脖子,一口喝干酒。
钟惠脸色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舔了一口酒。
没想到尚东海忽然使坏,双手摁在两人背上一推,猝不及防的两人一下子贴到一起去了。酒洒了一身不说,连嘴唇都相互贴到一起去了。
“哈哈哈哈哈!”
房里的人都笑疯了,门外的服务员忍不住探头探脑往里看,也不知道这帮混世魔王在干嘛。
林安然觉得自己的嘴唇贴到一片温润柔软的东西上,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钻入鼻孔,脑袋不由得晕眩了一下。
钟惠则是整个人都傻了,自己守了那么多年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等两人醒悟过来,赶紧分开,又发现酒洒到处是,林安然慌手慌脚拿过餐纸就擦,擦了一下才发现,那片酒渍竟然是在钟惠的胸前。
难怪那么软乎乎的
林安然大窘,赶紧缩回手来。钟惠一双粉脸羞成了红苹果,一拧头冲出门去,上洗手间去了。
第50章 伊甸园酒吧(一)
一直到闹腾到晚上将近九点,湾仔海鲜酒楼里的饭局才算到了尾声。结账的时候,酒店经理上来,死活不肯收钱,说是承蒙关照,吃顿饭算什么,以后常来就是。
年轻人精力充沛,一顿饭下来小酒喝得是刚到状态,都不愿意散场。一众人等纷纷嚷着没喝够,尚东海大手一挥说:“走,哥几个都到我酒吧里继续,今晚不醉不归!”
除了楚楚,其他几个女的不干了,说你们男人去吧,那地方又吵又闷还要吸你们的二手烟,我们女人自己找节目去。
听了这话,单身汉们很是失望,因为美女都走了,唯有罗以彤暗暗高兴,跟刚接到刑释通知书的犯人一样。
俩拨人分道扬镳,各奔前程,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林安然到了目的地才知道,原来滨海市新开的一家最大的酒吧的老板居然是尚东海。
这家叫伊甸园的酒吧,在滨海市来说可谓新事物。从前滨海市的夜间娱乐无外乎是老式的舞厅,正儿八经跳国标的,后来发展到蹦迪,酒吧和卡拉OK这些玩意是进半年刚刚兴起的。
对于年轻人来说,伊甸园酒吧就是目前滨海市档次最高的娱乐场所,虽然卡拉OK也是雨后春笋般冒出不少,但基本不上档次。伊甸园酒吧里有舞台,请了歌手和伴舞来表演,而且每晚还有一个小时是和酒吧里的客人们互动,可以点歌上去和歌手合唱,这可谓是开了滨海市娱乐的先河。
在九十年代初,这种娱乐方式绝对新潮,伊甸园酒吧开业不到半年,已经是滨海市里年轻人口中的娱乐圣地,大家都以能去那里消费为荣,别人问起晚上在哪玩?个个都牛皮哄哄说,去伊甸园喝酒!
伊甸园酒吧设在一个近万平方米的地下室里,是特殊年代留下来的防空设施。在那个提倡“深挖洞,广积粮”的年代里,滨海市也概莫能外,城市的地下纵横交错都是防空洞。
改革开放了,一些设置渐渐废弃,却被有眼光有商业头脑的尚东海给相中了。而且伊甸园的位置一点不偏僻,就在滨海市中心城区,工人文化宫的附近。
新潮的方式加上良好的地段,还有尚东海强大的人脉关系网,伊甸园酒吧开业不足八个月,光门口的迎宾地毯就踩烂了六张。
林安然自从退伍回来,一直就在派出所里工作,由于忙,基本没接触过什么娱乐项目,但伊甸园的大名却也听过,怎么也没想到幕后老板居然是尚东海。
从1984年开始,国家就有相关规定,禁止党政机关干部经商办企业,可现实中却没得到多少落实,当然,谁也不会明目张胆去违反规定,但是换个名目,让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亲戚去做法人,自己退居幕后指挥筹划,这还是可以的。
伊甸园对外的老板,就是楚楚。楚楚毕业于岭南大学艺术系,毕业后认识了尚东海,几年后在他的支持下开了伊甸园酒吧。
随着众人进了酒吧,走过长长的阶梯,深入地底下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很有西部片风格的木制吧台就在门口左侧,一溜的高脚凳上坐满了人,一些前来找乐子的单身汉特别喜欢吧台,因为这里有漂亮的女侍应。
往里走是一个巨大的舞厅,舞厅四周摆满了木制的桌椅,最少的两人桌,最大的八人桌,如果人多,还能并台。
舞厅的四周还有一层阳台,环绕一圈,在南方,这被成为骑楼。不过这些骑楼却有好几米宽,又摆了一溜桌椅,客人可以在骑楼上看演出。
大厅一角有十多个卡座,大的能坐近二十人,小的也能坐七八个人。
大家是跟着尚东海来的,自然就坐了最大的包厢,位置和角度极好,能将舞台一览无余。
才坐下,梁伟华就凑过来说:“怎样?东海厉害吧?”
林安然点点头:“确实不错,有经济头脑。”
梁伟华说:“在滨海市的年轻干部里,没有尚东海不认识的人。你知道今晚他为什么让刘阳专门约你出来吗?”
林安然饶有兴趣问:“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题,我跟他素未谋面,怎么忽然想起请我这个无名小卒吃饭了。”
梁伟华说:“你现在可不是无名小卒了,滨海才多大?你在铜锣湾村那点事,都传得沸沸扬扬了,东海跟我说,他收到风声,临海区的书记李亚文对你很是满意,而且你是他老乡,估计很快能提拔你。”
想起李亚文在办公室里跟他说的那句没头没脑的话,林安然估计这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于是笑道:“怎么说得像是给我摆庆功宴一样。”
梁伟华说:“东海不热衷官场争斗,但是他很喜欢交朋友,大凡他觉得有前途的年轻干部,他一定想办法结交。算是个当着官的商人,交朋友是一种投资手段。而且就算老一辈的那些在职的领导,很多都跟他关系不一般,反正你跟他做朋友也没什么损失,这人靠谱。”
正说着,尚东海走了过来。作为老板,他到店里来也例牌要巡视一番,问问经营情况之类。最近伊甸园的生意很不错,特别是采纳了楚楚的一些建议,从滨海的岭南大学和一些例如财校、幼师学校里招来一些兼职打零工的学生,生意更是火爆。
这些妞儿都十八二十的花样年华,青春粉嫩得能掐出水来,一拍一道印一折一道痕,引得滨海市里无数单身汉们尽折腰,一个个跑来伊甸园里一坐就一晚上,表面上喝酒,实际上醉翁之意不在酒。
尚东海挨着林安然坐下,在桌上拿了根烟点燃说:“在说什么呢?”
梁伟华打哈哈说:“在讨论你们这里的美女都从哪来的。”
尚东海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姑娘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了,尤其是最近来了个财校中专生,那一个叫漂亮!看得我都动心了,可是偏偏是窝边草,只能看不能吃,弄得我心里跟猫挠似地。”
林安然打趣道:“恐怕不只是窝边草不方便吧,是有河东狮在旁,不好下手而已。”
三个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
笑完了,尚东海敛起笑意,正色道:“安然,有没有兴趣在滨海的官场上有一番作为?”
林安然说:“这年头,不是说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当官好比追姑娘,一讲实力,二讲缘分,强求不来的。我要人没人要钱没钱,就随遇而安吧。”
尚东海掸了掸烟灰,微笑道:“真人面前就不说假话。我都收到消息,据说你要提拔了,估计是在政法委内部消化,具体哪个位置我还不知道,不过至少是副科了。”
林安然最近已经听得太多人提起自己要升官的小道消息了,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自己却一点风声没听到,难道是自己后知后觉?他忽然很好奇,作为市财政局的科长,尚东海怎么也这么快就知道了这种小道消息,并且言之灼灼和自己提起,以尚东海这种沉稳的人,绝对不会听风就是雨。
显然,这消息八成是真的。
对自己来说,有些环节还是显得很可疑。例如自己现在是事业编制身份,怎么一跃能升为副科呢?首先要转成干部身份,才有提拔的资格不是?
尚东海看他神情知道他还将信将疑,又道:“反正你听着也没什么损失,若是真的,你欠我一顿饭就是。”
对于尚东海的热情,林安然虽然还是存在戒心,不过别人至少到现在也看不出什么坏心,于是端起酒杯说:“那就承海哥的吉言,若真的高升了,我得回请你一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