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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感觉出,邬家兴对自己并不大放在眼里,开口闭门都是你,没用敬语。不过也难怪,叔叔是堂堂南海省省长,下面一个开发区的书记,在这位邬家大少面前的确算不上什么大官。
“哦!您好,有什么事吗?”林安然也来个不咸不淡的回话。
邬家兴似乎有些意外,他以往到每个城市里去,只要打电话给当地的领导,无论是市委书记还是市长,一听他是邬士林的侄子,都热情洋溢,断不会像这个林安然一样,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刘小建之前就提过这个林安然,说他油盐不进,难办得很,自己还有些不相信,这会儿倒是有些放不下面子。
“是这样的,我来滨海市找点投资坐坐,转了几天觉得你们开发区地点不错,所以想找你这位书记吃顿饭,谈谈生意。”
林安然心道,谈投资是假,恐怕谈旧城改造项目是真。但邬家兴好歹是邬士林的侄子,况且这两年邬家大少能在南海省混的风生水起,说背后不是邬士林支持谁也不会信。
自己可以不买邬大少的帐,可是人家就算作为一个商人身份,说来你开发区投资,虽然直接打电话找书记有些不符合程序,可也总不能落下个目中无人的名声。
于是便热情了一些,道:“邬老板要投资我们开发区,我是无任欢迎,吃饭这事倒不用破费,明天咱们约个时间,到我办公室面谈如何?”
邬家兴显得有些不高兴,说:“林书记,你也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吧?吃个饭,又不违反党纪国法,况且我明天一早就要飞走了,时间上赶不及。所以我想,今晚还是请你拔冗前来。”
话说到这份上,似乎不能不见了,躲不过去,那就见吧,林安然心想。
“既然邬老板时间紧迫,那我们今晚就约个时间吧,你在哪?”
邬家兴道:“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这样吧,我听说这里新开的那家辉煌大酒楼不错,所以在那里定了个房间,8号房,现在我就在这里了。”
林安然说:“好,我刚好在附近,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林安然对秦萍抱歉道:“小萍,邬省长的侄子来滨海了,要请我吃饭,今晚是陪不了你了,抱歉。”
秦萍嫣然一笑,温柔道:“你忙公事要紧,去吧。”
忽然又道:“这种官家子弟,你当心点,很懂说话绕人的,别让他把你绕进去。”
林安然笑嘻嘻道:“我又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没那么嫩。”
说罢,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是很么好。自从那晚从医院出来后,俩人的关系多少变得有些微妙,很多时候说着说着,忽然就变得冷场了。不过又好像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颇有点儿心有灵犀的意思。
林安然指指门外,秦萍依旧是一脸温柔的笑:“去吧。”
林安然这才转身出门,到了门口又回过头说:“晚上我来接你,宵夜。”
出了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回过身又进了秦萍的房间,说:“小萍,跟你说个事。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打我手机。”
秦萍奇道:“你不是去吃饭吗?”
刚说完,忽然笑了:“我知道了,我一定准时打你电话,放心吧。”
十多分钟后,林安然敲开了辉煌大酒店三楼的8号包房房门。服务员为他开了门,把他请了进去。
里头桌子围了好几个人,刘小建、林水森、马海文,还有个高高大大的胖子,林安然估计这就是邬家兴。
当然,除了几个男人,还有几位打扮靓丽的美女,其中包括刘小建的相好,市电视台那位美女主持人肖丹丹。
邬家兴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随他一起站着,迎了出来。
“感谢林书记赏脸啊!请坐请坐!”
邬家兴热情伸出两只又肥又厚的手掌,紧紧握着林安然的手,请他入了席。
林安然不算矮,但是邬家兴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人却长得很胖,一根皮带系在肚脐眼下,勒得腰间像套了个游泳圈。
邬家兴十分高兴,提了提裤头,却没提上去,实际上腰带已经勒得太紧,他这么做不过是做做样子,没实际作用。
他指指周围几人,说:“林书记,这几个都是你的老朋友了,我就不用多介绍了吧?”
林安然点点头,笑眯眯环视一周,算是和众人打过招呼。
马海文热情道:“林老弟啊,我们是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说起来,都一个班子里的同志,这一点我要检讨检讨,都是我平时不注意和你搞好沟通协调啊。”
林安然只好也跟着客气:“马副市长这是哪的话,我年轻,是后辈,应该我主动找你才对。”
马海文说:“这就对了嘛!说起来,林老弟也确实要改改这方面的作风。我听人都说你但凡工作以外的私人饭局都不肯出席,这一点我可不是很认同哦。咱们就算是党的干部,可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这年头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做领导的,不认识点人,开展工作起来也不好开展哇。尤其是开发区,是咱们滨海的招商引资窗口,你如果怕应酬,这资还怎么引?这商还怎么招?”
林安然呵呵一笑,端茶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马副市长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邬家兴在一旁忽然伸出手在空中一挥,打断俩人的谈话:“我说二位领导就别在这里端官腔了,你们这么谈,谈到天亮还没说到点子上。”
他对刘小建道:“刘总,上菜吧,边吃边谈。”
又对林安然道:“林书记,你没来之前我就自作主张点了菜,希望你合胃口。”
林安然客气道:“邬总你太客气了,我是客随主便。”
邬家兴眉头一皱,似乎受了侮辱似的,说:“林书记,太见外了吧?一口一个邬总,多没意思?这样吧,我听说你是69年的?我比你小一岁,你就叫我小邬吧。”
林安然看着牛高马大的邬家兴,想想叫他小邬就觉得有些滑稽,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也就尊重他的意思就是。
“好吧,都是一个称呼,那我就叫你小邬好了。”
邬家兴这才眉开眼笑,说:“其实这次叫你来也很冒昧,我叔叔平时总是叮嘱我,让我不要没事就找你们地方上的同志,怕影响你们工作,也是怕我这个纨绔子弟坏了你们的事啊。”
林安然心道,这个邬家兴,倒是个典型的自来熟,一见面就仿佛认识多年,热情之余还开这种玩笑。
于是笑道:“邬省长这是严格要求嘛。”
邬家兴道:“其实我这个人啊,就喜欢交朋友,什么朋友都交,官场的,商场的,只要我邬家兴看顺了眼,我就交,我对朋友那可是没的说,只要你有事相求,我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
林安然暗想,这是在诱之以利了,明摆是画大饼,于是只笑,不答。
邬家兴见林安然好像不跟着自己的调子走,本来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只要到了地方上,和地方领导同桌吃饭,这句话一说,那些领导没几个不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眼前这位林安然书记,好像不怎么吃这套。
他转念一想,又道:“我常去我叔叔家玩,只是说起你们滨海市,都会提到你林书记。我叔叔说了,你是本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实职领导干部,才28岁,不得了,啧啧他可把你夸得什么似的,所以我这次到滨海,就跟刘总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见见你,交个朋友。”
林安然当然不会把邬家兴这番话当了真,只是笑着说:“听小邬你这么说,我当真是受之有愧了,能得到邬省长的夸赞,是我的荣幸。”
邬家兴说的兴起,又道:“是你自己客气而已,不过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来着。什么是朋友?就是能帮人办成政策规定以外的事情,最近我听说一个比较搞笑的说法,说违法乱纪是检验朋友的唯一真理。”
他边说边拿眼去瞟林安然,见他无动于衷,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便道:“当然了,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我邬家兴出来混口饭吃,要说我完全靠自己,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信,我也从不吹牛。可我今天的这点成就确实是朋友帮出来的,这一点上我绝不否认。但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做事不让朋友为难,不会让朋友做犯法的事情。”
林安然差点没笑出来,这个邬家兴还真敢吹,还说自己从不吹牛,说什么不让朋友为难,不做犯法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如果要插手旧改项目一事,如果不违法违纪,还用得着私下找刘小建合作吗?直接参与竞标不就行了?
他故意问道:“小邬现在在哪高就?”
邬家兴摇头晃脑:“咳!什么高就啊?大学混了个毕业证,出来社会上闯,这几年同朋友合作鼓捣了个小公司,搞搞房地产业。说实话,我这人好玩,这些年东玩玩西玩玩,钱没落下几个,就挣个个爽字。”
林安然似笑非笑道:“这是你谦虚罢了。”其实林安然知道邬家兴的四象房地产公司是这几年南海省房地产业的新星,许多大型的楼盘开发都是他们搞的。自从国家放款房地产交易之后,房地产业就逐渐升温,扎进这一行的人逐年增多,实际上赚钱的暂时还是少数。
邬家兴的优势是拿地,他的四象房地产基本上自己从不进行房地产项目的具体开发,只是拿地,然后找别人合作,最后分成利润,坐享其成。
说白了,就是做着空手套白狼的权力换金钱的游戏。
邬家兴说:“林老哥你还别不信,你看这次,我本来也就是来玩的,结果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你们这里好像有个旧城改造的项目,需要找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来合作?”
说了那么多废话,绕了那么大的弯子,终于到了戏肉了,林安然心想。
第636章 金蝉脱壳
林安然看着邬家兴,一脸都是笑,说:“这件事,其实不该来问我,喏”
林安然指指马海文:“马副市长在这里呢,他可是领导小组的组长,他最清楚。”
马海文见林安然把皮球抛给自己,心里暗骂林安然是个小滑头,嘴上忙道:“是有这么回事,市里把这个列为明年的重点项目,非常重视,所以要找个有实力的大公司来挑大梁。”
林安然知道马海文和邬家兴俩人早就沆瀣一气了,之所以找自己,不过是马海文搞不定自己,自己的改造方案和马海文、刘大同又唱着反调,如果按照林安然的意图去做,可以浑水摸鱼的机会少之又少。
邬家兴说:“不知道林书记听过四象房地产这个名字没有?”
林安然说:“听过,大公司,这俩年在省里非常有名气。”
邬家兴得意道:“嗯,是我一哥们开的。他这次就是托我来找你们地方上的领导,就是希望能拿下这个项目。”
林安然看着邬家兴的表情,像是一只看到肥肉的狼,那种贪婪尽览无遗。心想,估计这家四象公司也不是挂邬家兴做的法人,他不过是个幕后的后台老板而已。
他故意喝了口水,慢吞吞道:“其实现在方案还没最终定下来。其实如果四象公司有意愿想包揽工程,可以等最终方案决定之后,参与竞标嘛。如果是有实力的公司,我相信一定会中标。”
邬家兴脸上刚升起的兴奋像被淋了一盆冷水,半湿不干的,他装作很无奈道:“其实以四象公司的实力,参加竞标也不怕。只是你也知道,现如今这社会这风气,要说这竞标嘛,里头没点儿猫腻谁都不信。”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林安然,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中间一定就有什么不正当的东西,只是”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话绕不圆了。也许一开始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到真的说起来,有些措辞不当,词不达意不说,还弄得自己有些尴尬。
卡了一会儿壳,邬家兴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林书记现在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和市里的几位领导的意愿有些背道而驰哦。”
“工作上有些分歧是正常的,求同存异嘛。”林安然含含糊糊耍起太极手。
没想到邬家兴不知好歹,偏偏不依不饶,追着话题继续往下说:“其实我个人认为刘市长和马副市长的方案更适合滨海市目前的情况,不是我多嘴,现在那么多领导都倾向于滚动式的征收方案,你又何必那么固执坚持己见呢?”
林安然在心里冷笑着,邬家兴的手未免太长了,居然想左右滨海市领导班子内部的工作。
他淡淡道:“小邬,我看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高见,我可以向刘市长提议,到时候我们开常委会研究这个项目问题时,可以请你列席,发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