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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妇女们在这种场合惯常唠叨的许多别的怨言。
阿:的确有许多这一类的怨言。
苏:你知道这种人家有些仆人表面上很忠实,同样会背了主人向孩子讲这类话。
他们看见欠债的或为非作歹的,主人不去控告,他们便鼓励孩子将来长大起来要惩办那种人,比父亲做得更象一个堂堂的男子汉。
孩子走到外面去,所闻所见,也莫非如此。
安分守己的人,大家瞧不起,当作笨蛋;到处奔走专管闲事的人,反而得到重视,得到称赞。
于是这个年轻人一方面耳濡目染外界的这种情况,另一方面听惯了父亲的话语,并近看过父亲的举止行为,发现与别人的所言所行,大相径庭。
于是两种力量争夺青年有如拔河一样,父亲灌输培育他心灵上的理性,别人的影响增强他的欲望和激情。
他由于不是天生的劣根性,只是在和别人的交往中受到了坏影响,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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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卷13
种力量的争夺使他成了一个折衷性的人物,自制变成了好胜和激情之间的状态,他成了一个傲慢的喜爱荣誉的人。
阿:我觉得你已经准确地描述了这种人的产生过程了。
苏:这样说来,我们对于第二类型国家制度和第二类型个人的描写可告一段落了。
阿:是的。
苏:那么,我们要不要接下去象埃斯库罗斯所说的那样,谈论与另一种国家对应的另一种人呢?
或者还是按照我们的计划,先谈论国家,后说个人呢?
阿:当然先说国家。
苏:第三个类型的国家制度,据我看来,该是寡头政治了。
阿:这是什么制度?
你懂得寡头政治是什么制度?
苏:是一种根据财产资格的制度。
政治权力在富人手里,不在穷人手里。
阿:我懂得。
苏:我们首先必须说明,寡头政治如何从荣誉政治产生出来的,是吗?
阿:是的。
苏:说实在的,这个产生过程就是一个瞎子也会看得清清楚楚的。
阿: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私人手里的财产,能破坏荣誉政治。
这些人想方设法挥霍浪费,违法乱纪,无恶不作。
男人如此,女人们也跟在后面依样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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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很可能的。
苏:据我看来,他们然后互相看着,互相模仿,统治阶级的大多数人形成了同一种风气。
阿:很可能的。
苏:长此下去,发了财的人,越是要发财,越是瞧得起钱财,就越瞧不起善德。
好象在一个天平上,一边往下沉,一边就往上翘,两边总是相反,不是吗?
阿:确是如此。
苏:一个国家里尊重了钱财,尊重了有钱财的人,善德与善人便不受尊重了。
阿:显然是这样。
苏:受到尊重的,人们就去实践它,不受尊重的,就不去实践它。
总是这样的。
阿:是的。
苏:于是,终于,好胜的爱荣誉的人变成了爱钱财的人了。
他们歌颂富人,让富人掌权,而鄙视穷人。
阿:完全是这样的。
苏:这时他们便通过一项法律来确定寡头政制的标准,规定一个最低限度的财产数目;寡头制程度高的地方这个数目大些、寡头制程度低的地方规定的数目就小些。
法律宣布,凡财产总数达不到规定标准的人,谁也不得当选。
而这项法律的通过则是他们用武力来实现的,或者用恐吓以建立起自己的政府后实现的。
你说寡头制是这样实现的吗?
阿:是的。
苏:那么,寡头政制的建立可说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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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是的。
但是这种制度有什么特点?
我们说它有什么毛病呢?
苏:首先,表明制度本质的那个标准是有问题的。
假定人们根据财产标准来选择船长,那么一个穷人虽然有更好的航海技术,也是不能当选的。
阿:那么,他们就会把一次航行搞得很糟。
苏:关于其它任何需要领导的工作,道理不也是一样的吗?
阿:我个人认为是的。
苏:政治除外吗?
还是说,也是这个道理呢?
阿:政治上尤其应该这样,因为政治上的领导是最大最难的领导。
苏:因此寡头政治的一个毛病就在这里。
阿:显然是的。
苏:那么,这是一个比较小的毛病吗?
阿:什么?
苏:这样的城邦必然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一个是富人的国家,一个是穷人的国家,住在一个城里,总是在互相阴谋对付对方。
阿:说真的,这个毛病一点不小。
苏:在这种制度下很可能无法进行战争,这是它的另一个毛病。
它的少数统治者要打仗,非武装人民群众不可。
但是,他们害怕人民甚于害怕敌人。
如果不武装人民群众,而是亲自作战,他们会发现自己的确是孤家寡人,统辖的人真是少得可怜了。
此外,他们又贪财而吝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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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这真是个不光彩的毛病。
苏:还有一种现象,即同一人兼有多种不同的职业,既做农民,又做商人,又要当兵。
对这种现象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以前曾责备过这种事,现在你看这样对吗?
阿:当然不对。
苏:下面让我们来考虑一下,这种制度是不是最早允许这种毛病中之最大者存在的?
阿:最大的毛病你指的什么?
苏:允许一个人出卖自己的全部产业,也允许别人买他的全部产业。
卖完了以后,还继续住在这个城里,不作为这个国家的任何组成部分,既非商人,又非工人,既非骑兵,又非步兵,仅仅作为一个所谓的穷人或依附者。
阿:是的。
这是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最早一个国家体制。
苏:在寡头制度里,没有什么法令是可以阻止这种情况发生的。
否则就不会有的人变成极富有些人变得极穷了。
阿:对。
苏:还有一点请注意。
即,当一个人在花费自己财富时,他在上述几个方面对社会有什么益处吗?
或者,他是不是仅仅看上去象属于统治阶级,事实上既不领导别人,又不在别人领导下为社会服务,而只是一个单纯的生活资料的消费者呢?
阿:他就只是一个消费者,不管看上去象什么样的人。
苏:我们是不是可以称他为雄蜂?
他在国家里成长,后来变为国家的祸害,象雄蜂在蜂房里成长,后来变为蜂房的祸害一样。
阿:这是一个恰当的比喻,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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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阿得曼托斯,你同意不同意这个看法:天生所有能飞的雄蜂,都没有刺,但是人类中的雄蜂就有不同,有些没有刺,有些有很可怕的刺;那些没有刺的老来成为乞丐,那些有刺的就成了一些专干坏事的人了。
阿:很对。
苏:因此可见,在任何一个国家里,你在哪里看到有乞丐,也就在那里附近藏匿着小偷、扒手、抢劫神庙的盗贼,以及其他为非作歹的坏人。
阿:这是很明显的。
苏:那么,在寡头制城邦里你看到乞丐了吗?
阿:除了统治阶级以外差不多都是的。
苏:那么我们是否可以认为,这里也有大量有刺的雄蜂,即罪犯,被统治者严密地控制着呢?
阿:我们可以这样认为。
苏: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说,这种公民的出现是由于这里缺少好的教育,好的培养和好的政治制度的缘故呢?
阿:可以这么说。
苏:不管怎么说,寡头政治就是这个样子。
刚才所说这些,或许不止这些,大概就是寡头制城邦的毛病。
阿:你说得差不多啦。
苏:因此,这种由财产资格决定统治权力的,被人们叫做寡头政治的制度,我们就说这些吧。
接下去让我们讲与此相应的个人吧,让我们讲这种人的产生和他的性格特征。
阿:好。
苏:我以为从爱好荣誉的人转变到爱好钱财的人,大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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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下的过程。
是吗?
阿:什么样的过程?
苏:爱好荣誉的统治者的儿子,起初效法他的父亲,亦步亦趋,后来看到父亲忽然在政治上触了礁,人财两空,——他或许已是一个将军或掌握了其它什么大权,后来被告密,受到法庭审判,被处死或流放,所有财产都被没收了。
阿:这是很可能发生的。
苏:我的朋友,这个儿子目击了这一切,经受了这一切,又丧失了家产,我想他会变得胆小,他灵魂里的荣誉心和好胜心会立即动摇,他会因羞于贫穷而转向挣钱,贪婪地,吝啬地,节省苦干以敛聚财富。
你不认为这种人这时会把欲望和爱财原则奉为神圣,尊为心中的帝王,饰之以黄金冠冕,佩之以波斯宝刀吗?
阿:我是这样认为的。
苏:在这原则统治下,我认为理性和激情将被迫折节为奴。
理性只被允许计算和研究如何更多地赚钱,激情也只被允许崇尚和赞美财富和富人,只以致富和致富之道为荣耀。
阿:从好胜型青年到贪财型青年,再没有什么比这一变化更迅速更确定不移的了。
苏:这种青年不就是寡头政治型的人物吗?
阿:不管怎么说,我们这里所说的这种年轻人,反正是从和寡头政治所从发生的那种制度相对应的那种人转变来的。
苏:那么,让我们来看看这种人和这种制度有没有相似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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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看吧。
苏:他们的第一个相似特征不就是崇拜金钱吗?
阿:当然是的。
苏:他们的第二个相似特征不是省俭和勤劳吗?
他们但求满足基本需要,绝不铺张浪费,其它一些欲望均被视为无益,加以抑制。
阿:正是。
苏:他实在是个寸利必得之徒,不断地积攒,是大家称赞的一种人。
这种人的性格不是恰恰与寡头制度对应一致的吗?
阿:我很同意。
财富是最为这种国家和这种个人所重视的东西。
苏:据我看,这是因为这种人从来没有注意过他自己的文化教育。
阿:我想他没有注意过;否则他断不会选一个盲人做剧中的主角,让他得到最大荣誉的。
①
苏:说得好。
但请考虑一下,由于他们缺乏教养,雄蜂的欲念在他们胸中萌发,有的象乞丐,有的象恶棍。
但由于他们的自我控制,自我监管,这些欲念总算被压制下去了。
我们能不能这样说呢?
阿:当然可以这样说。
苏:那么,你从什么地方可以看出这些人的恶棍特征呢?
阿:你说呢?
①古希腊人相传,财神是个瞎子。
阿里斯托芬有剧本《财神》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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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从他们监护孤儿上面可以看出来,从他们为非作歹而不受惩罚时可以觉察出来。
阿:诚然。
苏:很清楚,在交易往来,签订契约方面,他们有似乎诚实的名声。
这是他们心灵中比较善良的部分起了作用,把心中邪恶的欲望压了下去,——不是用委婉的劝导,也不是用道理说服,而是用强迫恐吓的方法,要自己为了保住财产而小心谨慎。
阿:完全是这样。
苏:我的好朋友,说真的,他们中大多数人一有机会花别人的钱时,你就能在他们身上看到有雄蜂似的嗜欲。
阿:肯定如此。
苏:因此,这种人无法摆脱内心矛盾。
他不是事实上的一个人,而是某种双重性格的人。
然而一般讲来,他的较善的要求总能战胜较恶的要求。
阿:确是如此。
苏:因此,我以为,这种人或许要比许多其它的人更体面些可敬些;但是心灵自身和谐一致的真正的至善,在他们身上是找不到的,离他远远的。
阿:我也这样想。
苏:再说,省俭吝啬者本人在城邦里往往是一个软弱的竞争者,难以取得胜利和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