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红夕闻言淡淡一笑,接过茶,不说对也不说错,只是越发清淡的道:“去忙吧,别让人笨手笨脚的碰了什么东西。”
“是,娘娘。”
……
吴相怡穿着一袭粉白色长裙外面照着黄粉的长衫,长发高高盘起,追着三颗摇曳的珠子说不出的俏皮靓丽,但靓丽的人却不断的府湖边走来走去:“怎么还不出来……”
舟儿站在一旁,天蓝色的一等丫头装扮规矩又不失漂亮,声音更是好听:“娘娘,您别再走了,舟儿看着头晕。”
“头晕闭上眼!”吴相怡焦急的走来走去,暗恼殿下怎么还不出来。
不一会负责通风报信的小丫头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姨娘,姨娘!太子出来了出来了——”
吴相怡闻言立即站定,急忙整整头上的发钗和身上的衣服,问一旁的舟儿:“还行吗?好看吗?”
舟儿急忙点点头,被主子闹的不禁也有些紧张:“好看,好看。”
吴相怡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出来,她想他了,想让他晚上去吴院用膳,她没有会生病的孩子,也没有可以依靠的娘家,只能靠她自己。
吴相怡远远的看向慢慢走来的元谨恂,夕阳下他入一道沉默冷冽的光,瞬间锁紧了她所有的喜怒,眼中的情绪不用酝酿情绪已蒙上一层思念的泪水,瞬间柔化了她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爱。
吴相怡几乎是瞬间向元谨恂跑去,无法自制的抱住从树下走来的他,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真诚的颤抖:“殿下……”
元谨恂下意识的伸出手要把她甩开,但手掌落在怀里人的手臂上时,硬生生的压制住自己不合常理的举动!
他是元谨恂是圣国太子!无论他的人生走到哪一步,他都不纵容自己忘记这一点!
林逸衣探出头,含笑地看了眼元谨恂怀里的人,眼睛轻轻的眯成一条缝说不出的妩媚从容:“我——自己逛!”
吴相怡闻言吓的顿时松开太子的怀抱,脸颊红如天边霞光:“妾身参见娘娘,娘娘万安,妾身……妾身刚刚……”
林逸衣脚步未停,只是回身对她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吴相怡见状脸一瞬间更红了,除了不好意思,还有一股压抑在心里的说不出的狼狈,好似自己的机关算计的相间一面是从娘娘不要的温情中撕扯一般,让她觉得自己在曾经看不起的林逸衣面前突然抬不起头来,哪怕对方看起来那样大方无害。
元谨恂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有事?”目光却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冷硬的不曾移开。
吴相怡觉得自己丢人,不敢抬头,以太子现在的身份她也早已没有了直视对方的权利:“妾身……妾身亲自下厨熬了一锅红豆粥,想请太子品尝。”
元谨恂微微侧头,问身侧的文公公:“今天几号?”
文公公立即道:“回殿下,今天是去冷姨娘院落的日子。”
吴相怡闻言顿时咬咬牙,眼里已经布满了泪水,她莽撞了,还很……丢脸……
元谨恂沉默片刻,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一行身影,慢悠悠道:“既然是相怡的手艺,尝尝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吴相怡闻言几乎不敢相信,目光下意识的抬起,但在触及到他涌动喉结时,瞬间落下,连面对太子妃时的心虚都消散了一半:“妾身谢殿下厚爱,妾身谢殿下厚爱。”
元谨恂转身已率先向后院走去。
吴相怡立即站起来,赶紧擦擦眼泪追上去。
文公公跟在身后,若有所思的不解的看眼左侧一排排高大的梧桐树,这吴姨娘又是什么地位?能把太子从太子妃身边叫走。
不过……这位兢兢战战的吴姨娘让他觉得理所当然,至少比太子妃要正常。
☆、036
吴相怡捧着一碗浅浅的粥呈到元谨恂面前,碧色的碗身,红色的浓粥,粥上点缀了一撮金黄色的细丝咸菜,清香扑鼻,色香俱全:“殿下,妾身熬了好久呢?”
吴相怡媚眼如丝娇俏可人,说完后轻轻低头,羞涩惹人,带着几缕期盼几点不自信的小心谨慎。
文公公见状,恭敬的上前接过来,尝了一口,确定无问题后,送到主子手里:“太子,请。”
吴相怡不高兴的轻剃了文公公一眼,主动走过去坐到元谨恂下手,声音如脆莺般好听:“殿下,你猜妾身都在里面放了什么?”
元谨恂擦擦嘴。
纪道突然疾步进来:“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吴相怡闻言,嘴角不然的嘟了一下,万分不甘的退了三步站的远了些。
元谨恂放下碗勺:“说。”
纪道没有在下面直接禀报,而是上千几步在太子耳边小声的道:“殿下,太子妃出府了,看着方向,奴才猜着是去了常来。”
元谨恂闻言立即皱着眉看眼外面的天色,神色顿时冷了下来:“这个时间……”但下一刻又释然,她最近安胎很久没有出门,想去去看看也没什么:“多派几个人跟着。”
纪道见殿下没有追回的意思,面色顿时变了,凑近几步,更小声的道:“殿下,相爷现在在常来用晚膳。”
元谨恂瞬间站起来,但金色的衣袖跟不上主人的速度,形成一道金色的光幕:“更衣!备车!”
文公公回神,快速跟出去,心里告诫自己,回头一定要认纪道当干爹!否则纪道如果想找个人代替他,他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殿下,殿下——”吴相怡追了出去,却只看大欧袭背影,顿时气的一拳垂在门框上,砸疼了自己的手,顿时冷着脸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给我包扎!”
“是是。”
吴相怡脸色清苦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心里如针扎一样难受,走了?连为什么都不说,以前的恩宠就万分薄弱,以后进了宫,多了姐姐妹妹,她还可能见到他吗?
想到以后也许一年年都看不到他一眼,吴相怡便觉得好委屈好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落下,侵染了包扎中的药布。
舟儿心疼的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泪眼婆娑却依旧美丽的姨娘,不禁道:“姨娘,不如我们也退一步,投靠太子妃娘娘吧,以后总还有咱们的活路……”
“你当我没有想过!可你也不看看现在太子妃什么性子,连大少爷都不见了!想扒着太子妃谈何容易!”
舟儿小声的道:“不是还有……还有沈姨娘吗,其实是一样的……”
吴相怡顿时怒了:“别跟我提她!——她也配!”
……
春香就不懂了,这半夜三更的,马车再稳也不用这时候检验自家车驾的灵动能力:“娘娘,您说您这是抽什么疯,这个时间去常来,也不怕被下人们娘说闲话。”最后一句春香说很小声。
林逸衣则心情不错:“小丫头,你懂什么。”
“是,是,奴婢什么也不懂,娘娘自然胸有丘壑,做事一定有自己的道理,还是天大的道理,不过……”春香调笑道:“莫不是娘娘看太子爷被吴姨娘叫走了,心中难过、神色不愤想用这种方法让太子爷心神不安!”
春思闻言你突然笑了,也急忙凑趣道:“对,对,香香姐好想法,娘娘定是那么想的!
娘娘现在定是百爪挠心、心思不宁,想着太子爷什么时候出来找我啊?现在有没有心急如焚啊?到底是那碗粥好喝呢还是自己消失更重要呢?是不是?是不是?”
春香紧跟着也笑了,并编排道:“当然是了,咱们娘娘的心啊,终于被太子捂热了,知道反击了。”
林逸衣摇头失笑,淡淡地品了一口酸梅茶,莞尔:“你们两个啊,唯恐天下不乱,一唱一和的,当我是聋子!”
春思、春香调皮的相视一笑:“我们这是在帮主子剖析主子的心思,怕主子自己没有察,耽误了大好姻缘。”
林逸衣真是败给她们了:“你们两个,早晚要会被我赶出王府,拉出去卖了。”
“奴婢好怕啊!娘娘,您看奴婢们都这样怕您了,您就大慈大悲跟愚笨的奴婢们说说,您为什么这个时间出来啊?”
林逸衣心情尚可的抚着手里的茶杯,想了一会道:“我只是觉得他最近觉得‘大仇得报’笑的太多有了皱纹,想帮他平平而已。”
春思、春香闻言顿时不说话了,可又忍不住:“可这跟娘娘半夜出来有什么关系?”
林逸衣拍拍春思的小脑地:“做好自己的事,超过自己理解范围内的不要问,乖。”
春香看眼不服气的春思,笑道:“好,好,奴婢们嘴笨、心笨,什么都笨,娘娘心中自有乾坤,娘娘就自己慢慢谋划吧!”
林逸衣笑笑,随着马车越来越快,目的地越来越近,心里的淡漠一点点的收敛,甚至有些微微的紧张,因为她怀孕了,他是不是更坚定了那段时间的想法,因为一个孩子,不问问她的想法,就主动为她的退让了?
林逸衣靠在马车上,抚抚自己的腹部,清浅的叹口气。
马车停下,十二个时辰营业的常来,现在依旧灯火通明,但在为太子进宫做准备临时开始宵禁的现在,客流并不是很多,但即便泽阳也达到了一半的上座率。
林娇刚刚为相爷布完膳,被请出来后,神色有些苦涩,正准备下来柜台接账目,便看到林逸衣从车上下来,顿时兴奋的迎了上去,这下相爷总该开心了吧。
林逸衣一袭碧荷色的宽敞衣裙,盘花暗纹的深绿色白云滚边从消瘦的肩膀上垂下,打着无数褶皱游窄到宽流泻而下,飘飘渺渺,水笼烟沙。
长发盘起,一根朱钗缀着镶嵌着米粒珠的穗子垂在耳侧,白净的耳垂上两粒浅碧色的耳坠,精巧的垂下,看起来如一汪清河,清淡的烟霞尽然。
林娇立即上前握住东家的手,成熟妩媚的笑容让同为女人的林逸衣看了也喜欢:“东家,您可来了,你说说您,都几个月没来常来了,上次匆忙带走了那位惹祸的妹妹后,您可就没有来过,相爷都等您好些天了?”
然后别有深意的小声笑道:“我就不耽误东家了,相爷正在三楼用膳呢,快些去吧。”说着轻推了林逸衣一下。
林逸衣带着笑:“姐姐又开我玩笑。”
春香却急忙上前扶住了太子妃,这是开玩笑吗!娘娘可有身孕呢。
林娇没见过这个丫头,以为是跟春思争宠,并没有放在心上:“东家,您慢行。”
……
林逸衣到达三楼的时候,立即有殷勤的老员工笑着把林逸衣向三楼不对外开放的包间迎去:“东家,相爷在里面呢。”说着推开包间门,急忙笑着退了下去。
里面首先传来金属交割般生硬的声音:“说了不用加菜,这就是东家教给你们的待客规矩!出去!”
林逸衣站在门口,这间房间不大,却因为最重*,在不大的空间里隔出了两进,中间隔了一道百子追碟的高大屏风,屏风外放了一张榻,两把椅子,一个茶几,地上铺着浅蓝色的地毯,左面的墙上是追风逐日的两扇屏风,简单精致,是一个只有一米多宽的小房间。
林逸衣踏进去。
夜衡政正不耐烦的挥开屏风右侧的珠帘:“听到没——”
夜衡政的话生生收住,玄青相见的锦袍宽松的挂在身上,让他看起来单薄的渗人,偏偏面容严肃的近乎冷清。
林逸衣轻轻一笑,生疏却又像没有之前的空白,声音只有客气却客气的霸道又不容置疑:“我来看看要不要添杯茶,看来客人并不需要。”
夜衡政猛然踏前一步,抓住她欲离开的胳膊,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迫切:“我需要——”
林逸衣回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要喝茶,还不放手,我去给你取。”
夜衡政不放,冷静、痛苦、挣扎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逸衣,生怕她跑了一样,可却除了看着她,思念的心狼狈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明明是他朝思暮想的人,明明是时刻都想见到,都想不顾一切带着离开的你女子,可如今她真在自己手里,他反而觉得自己那样龌龊和肮脏,为自己的想法,为自己身上所谓的责任,弄的狼狈不已给不起任何承诺。
春思、春香见状悄悄的关上房门,两人安静的在门外守着。
门内,夜衡政看着笑容可掬,仿佛离开不曾在她心上留下伤痕的女子,手里的力道反而更紧了。
林逸衣任他看着,笑容浅淡,客气生疏,他瘦了,不存在任何客气和夸张,他不单瘦了神色还十分倦怠。
这种倦怠不是身体上的,是目光中散发的精神,原本生命力浓郁,无论何时都充满目空一切的朝气男子,此刻给她的感觉就是倦怠还有更肆无忌惮的冷硬。
别说,林逸衣心里是一点自私的痛快的,谁让这个人当初失约,让彼此没了一争的能力!
但,痛快过后就是心疼,何必,这不是她想见到的夜衡政,他现在承受的比自己更多,她想看到的伤怀已经看到,却没有预料中的多么开怀:“你抓疼我了。”
夜衡政下示意的放手。
林逸衣神色又恢复正常:“好久不见夜相越发成熟了,恭喜夜相监国有功,学有所用。”
夜衡政苦涩的一笑,心思一样敏锐:“你在不高兴?也是……你有理由恨我,你要是高兴了,我反而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夜衡政看着林逸衣,一瞬间理智回笼,神色凄然身子却傲然而立不动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