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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道、春思见王爷抱着浑身是血的王妃,瞬间跟了上去。
林逸衣就是疼死也不跟他走:“放开我!”
元谨恂明显刚从外面会客回来,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见林逸衣脸色苍白浑身是血,目光倔强,气的冲她吼道:“逞什么能!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元谨恂眼里的杀气和担忧掩都掩饰不住:“木归兮那个混蛋!”他的女人都敢动!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
林逸衣郑重的看着他不容拒绝:“放开我!”
元谨恂这才看向她,安抚道:“别闹了,你现在这样子需要看大夫,跟我回王府,我们先处理伤口行不行,看看伤到了哪里!”
林逸衣目光丝毫不见温度,冷硬的道:“不用,放我下来,我自己能处理。”
元谨恂被她眼里的寒意看的心烦:“你够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木归兮那混蛋会对你出手,能不能现在先别生气,等伤口处理好了,你愿意怎闹都行,行吗?”
林逸衣不是说这个,是元谨恂此时的目光让她不安,都说得不到了才是最好的,元谨恂不会也……“你不会忘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去你府上算怎么回事,我自己有房子,你放我下来,春思会把我送回去!”
春思闻言急忙上前一步:“王爷,奴婢送夫人回去。”她跑出去找相爷,但走了一条街就看到纪道驾着车也去找王爷,于是她也跟着上车了。
元谨恂看也不看春思一眼抱着林逸衣不松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她眼里的拒绝真的刺伤了骄傲的他:“林逸衣,你该知道我对你的耐心。”
“元谨恂,你更该知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放开我!”林逸衣的脸色越加苍白,血顺着衣服、手掌、脚裸落在地上,这些一会已经触目惊心!
两人对视了片刻。
元谨恂眼里突然闪过一缕不易察觉的决然,抬起头,瞬间劈昏了与他对峙的眼睛,把她抱上车:“还愣着干什么,回府!”
春思、纪道不敢再耽搁赶紧跟上。
元谨恂坐在马车里看着怀里沾满鲜血,此时寂寞无声的人,心里紧绷的弦越来越紧越来越难受,明明感觉到她的心跳还在,却总忍不住伸出手一遍一遍的试探她的呼吸。
想到刚才她倔强的不跟他走的样子,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的,放的太远让她产生了错觉,这次明明派人去保护她却落得这个结果!她怎么想,是不是觉得自己不需要她了,恨上他了。
元谨恂看着怀里的人,心里越来越后悔,越来越紧张,不断的摩擦着她沾染血迹的脸颊,恨不得把归兮分尸了。
他那样信任他,他却这样对他的王妃,谁给他这样的权利!竟然动他的王妃,把逸衣当什么,当他是什么!
元谨恂从未像这一刻恨那该死的谣言,恨他自己要面子,说句疼爱自己的王妃会死吗!竟然让她受了这样的委屈!
“衣衣,是我不好,你放心,他动你的恨不会这么算了,衣衣别那么看我,我们好好过日子,你不喜欢那些女人没有办法,她们已经存在了,以后府里再不进新人,行不行,别闹了,回来好好过日子……”
马车里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另一边,木归兮坐在上突然笑了,真他娘恶心!元谨恂这些天来让你魂牵梦绕的竟是她!
木归兮想到这种可能,一脚踢烂了近在尺咫的桌椅,简直眼瞎!王府后院那么多女人,醉庄那么多女人你喜欢哪个不行偏偏跟夜衡政喜欢同一个!是想折磨死他吗!
木归兮愤恨的挠着自己的头发,满腔怒火不知道找谁发泄!那个该死的女人!咋不去死活着祸害人!
木归兮觉得刚才的想法简直太天真了,还想让她出家,便宜她了,直接把她弄死!绝对不能让元谨恂和师兄彼此知道这件事!
如果知道了,还不够彼此恶心的!
最重要的是木归兮不敢赌,不敢赌师兄只是跟那个女人逢场作戏,更不敢赌刚才元谨恂的紧张是假的,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怕的可能,他们彼此喜欢同一个女人!
所以这个女人必须死,他宁愿师兄一辈子单身,宁愿元谨恂没有原配。
木归兮不能冒险让林逸衣以任何身份活着,即便王妃出家,也难保他没有发现的一天,更别提如果林逸衣继续当她的永平王妃,将来祭天什么的肯定会在场,到时候师兄怎么办?
不行!不行!趁现在元谨恂还没有陷进去把林逸衣杀了最好!
木归兮眼里凶光一闪,目光闪过一缕坚定,这件事他绝不给她说出真相的机会,如果她还爱师兄如果她还有脑子,就该在知道元谨恂和师兄的关系后自杀!以绝后患!
……
马车停下。
元谨恂从后门直入重楼院:“快请大夫。”
纪道赶紧从后面追上来:“王爷,大夫已经到了。”却没有讨赏的心情,木先生太过分了竟然把王妃伤成这样,简直没把永平王府放在眼里,就算知道王妃和王爷和离了,又不关他什么事,他气什么!
元谨恂快速把她放在床上,开始处理她身上染血的衣服。
春思春香立即推过屏风遮上。
郑大夫已经带了位女学徒跪在屏风外不远处的地上。
元谨恂没有理他们,一点点的处理着林逸衣身上的衣服,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鲜血不断的流出来,不一会染红了身下的被褥。
元谨恂整个手都在抖,众多尖锐的瓷片卡在她的伤口上,腰部以下就没有不受伤的地方。元谨恂的怒火顿时升腾,如果木归兮在此,两人能即刻闹的老死不相往来。
元谨恂镇定下来,快速拿出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大夫。”
郑大夫带着自家女儿上前,听说是外伤,他便带了通晓医理的女儿。
郑姑娘看到永平王刚要请安纳福。
元谨恂顿时怒道:“不必!先看夫人!”
郑姑娘吓的一缩,不敢耽搁,快速上前,在掀开被子一角看到王妃身上的伤痕时,面色顿时凝重,神色微变,快速找准自己的身份,早把一旁暴躁的男人忘到脑后:“爹,把药箱留下!王妃身上有多处外伤都在流血,我现在马上帮王妃止血!”
郑大夫没有啰嗦,快速放下药箱出去。
纪道也赶紧放下还没送出去的玉雪膏离开。
房间只剩下元谨恂一个雄性在一旁脸色阴沉的站着。
郑姑娘把王妃翻过去,已经拿出棉布刀片快速清理王妃身上的伤口:“王妃的情况很危险,失血过多,加上本身体质不好,从外面回来可能会受了风寒,王爷就算不高兴民女也要说,伤口虽然不致命但加在一起很危险,即便民女现在为王妃止了血,如果王妃半夜发烧,一样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元谨恂的声音异常危险:“你再说一遍!”
“民女再说几遍也是事实,不发烧则已,若是……”
“闭嘴!”元谨恂目光冷冽。下一刻突然反身走了出去:“拿我的手书,宣所有不当职的太医过来,另外——”
元谨恂语气一滞,下一刻沉痛万分的开口:“把木归兮给本王压到重楼殿外跪着!”
纪道心里一惊:“是。”
林逸衣被身上的伤口疼醒,眼前晃动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春思正在帮她擦汗,有一个见过几面的小姑娘在帮她包扎伤口,周围的一切熟悉的让她想笑。
上车前元谨恂的目光透出的信息那样明确,她还躺在这里算什么!接受他的恩泽,让这个该死的处境更尴尬:“春……”
“夫人!夫人你醒了!是不是很疼,别说话,大夫说您嗓子也受了伤要好好养着……”春思看着娘娘苍白的脸色,赶紧擦擦眼角的眼泪:“夫人不用担心,纪道去请太医了,郑大夫也帮您看过,现在没有什么事。”
林逸衣觉得伤口很疼,嗓子比刚才更疼:“王……爷呢?”出口的声音沙哑低沉,比木归兮掐着她的时候更难受。
“奴婢去请王——”
元谨恂快速走进来:“怎么了?你醒了——”元谨恂走到旁边没敢耽误大夫为她包扎:“好些了吗?感觉怎么样!春思,水。”
林逸衣看着元谨恂的样子,心里顿时冰凉,连自欺欺人都省了,元谨恂眼里的担心太过明显。
元谨恂见她神色古怪,小心的握住她放在床边的手:“不舒服?”
林逸衣看着元谨恂突然笑了,表情要多崩溃就有多崩溃!这算什么!扔出去后悔了,又要捡起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林逸衣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元谨恂的感情,只会让现在的境况更加难堪罢了。
林逸衣一点也不想向这个狗血的事实妥协!
身上不时传来的痛苦让她更加镇定,林逸衣抽回元谨恂握住的手:“谢谢你。”
元谨恂闻言,目光瞬间变的警惕:“应该的。”
林逸衣声音沙哑,说话能难受,但还是说了;“怎么能说应该的,我们充其量不过是熟悉一点的朋友,你这是又是请大夫又是给我地方治伤,还弄脏了你的地方,说声谢谢是应该的。”
元谨恂嘴角动了一下:“衣衣,我这样对你,你看不出来吗,你出去玩这么久了,也该回来了。”
郑姑娘恨不得毒聋自己的耳朵。
林逸衣闻言顿时激动的不得来了,什么叫‘该回来了’,她被木归兮骂成这样白骂了,她这些天的努力都是笑话!他说收回去就收回去!她算什么!她的感受算什么!
林逸衣一瞬间激动不已,推开元谨恂就要起身。
郑姑娘吓了一跳:“娘娘,娘娘您别动您身上——”
元谨恂见正在处理的伤口崩开,一瞬间把她按了回去:“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林逸衣迫切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再疼,也比忍受了这么久的心里谴责和对希望的憧憬全部化成灰来的心灰意冷:“我要命!但你说过的话不能不算话!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元谨恂,我不是你娘子!”
元谨恂听到她说没有关系,心情冷了一下,但想到她现在身体不好,尽量让自己平静:“是,不是,你趴好,你身上有伤口。”
“我回去治,我有分寸!”
元谨恂急了:“你有什么分寸,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回去的路上吹了风怎么办!你要不要命了——”
林逸衣沉默片刻:“包扎完了我就走,谢谢你,你——说话算话!”
元谨恂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说话算话!”写的不算!
林逸衣安静的趴在床上不吭声了。
元谨恂见她安静了,几次企图握住她的手都被甩开,瞬间站起来,出去了:“去!熬一份安神的药给王妃。”
“是。”
元谨恂脸色难看的走来走去,觉得事情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林逸衣会反弹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情绪太过激烈,如果他多反驳几句,她是不是真拎上药箱走了!
元谨恂越走越烦躁,越走心情越糟,坚持和离对她有什么好处,到手的权势地位不要,发什么疯!他身上拥有的一切不足以让她为家族为她身后的人放弃她所谓的自由么!
简直不可理喻!想走!门都没有!
太医陆陆续续的到了,因为听说王妃伤的隐蔽,均带了合作熟练的女大夫。
不一会马总管走进来,悄声在烦躁的元谨恂耳边说了什么。
元谨恂表情僵了一下,瞬间道:“跟我出去!”
纪道跟在外面苦口婆子的劝被压来的木归兮:“木先生你也别怨王爷,哪有你这样的……对王妃出手不是打王爷的脸吗,您就是再看不上王妃娘娘,私下跟王爷说说,王爷能把您怎么样,你也不能……”
木归兮不说话,一身鲜红的血色站在那里,眉目孤傲,长发落地,就是不跪,元谨恂竟然为了那个该的死女人把他压过来,还让他给那个女人跪下!
笑话!如果她真配永平王妃几个字他认!跪的也不冤!堂堂永平王妃,身为永平王的下属,单是一个王妃的身份,就担得起他一跪!
可这个女人凭什么!她一方面让永平王对她神魂颠倒,一方面又跟他师兄不清不楚!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永平王妃!让他跪她!不可能,他还嫌打轻了呢!当初就该一掌劈死她!
纪道见木归兮依然是那副死德性,小心的道:“木先生……您想开点,本来就是您不对,平日王爷对您不薄,您不能这时候让王爷下不了台。
再说……以您跟王爷的关系,跪一下有什么……更何况,永平王妃的身份也不辱没了您……”
木归兮突然一阵冷笑:“不辱没?你知道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就不该说这句话!她背着你们王爷出去,你们就那么放心,办事不利!就没有想过她勾搭了男人会让永平王难堪?”
“你……”说的什么话!纪道刚要反击。
元谨恂突然面色阴沉的从里面走出来:“闭嘴!木归兮!这些年你是越来越放肆!忘了上下尊卑!”
木归兮冷哼一声,看着元谨恂出来,心里更是怒的不得了!林逸衣那个害人精!竟然真能让元谨恂给她做主!
想元谨恂这种冷情到要靠争皇位找存在感才不无聊至死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他木归兮跪?而那个女人还想跟永平王和离,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兼职病入膏肓。
元谨恂也有病!自己的王妃不关在家里憋死!自己磋磨,放出去干什么!脑子进水还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