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刚这么一分神,大金牙已经“咕咚咕咚”地连喝了好几口,可见不是咸水,否则他一口也喝不下去,胖子又往下挖了几铲,涌出来的地下水更多了,他用行军水壶接满了水扔上沙洞,我捡起行军水壶,想了一想,交给玉面狐狸,说:“你先喝!”
玉面狐狸看了我一眼,一言不发,接过行军水壶,一口气儿喝了个精光,看来她也是渴坏了。我看大金牙和玉面狐狸喝过水之后,都没有什么异状,这才又让胖子接了一行军水壶的水,给雪梨杨喝了。最后一个轮到我,那水一入口,我便觉得和我以前喝过的水不大一样。我在昆仑山上喝过不冻泉里的水,在岗岗营子喝过山沟溪流中的水,在蒙古草原上喝过百眼窟玛瑙中的水胆,也在寻找西夏地宫的路上喝过地下暗河里的水,但是没有一种水的味道,与这流沙下的水相同。
流沙下的水似乎有一种腥气,不是沙土的腥气,也不是死鱼般的腥臭,有股壶底子味儿。正常情况下,我肯定不会喝,但是现在实在太渴了,水一入口,可也想不了那么多了,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据说在战争年代,上甘岭的志愿军喝过“光荣茶”,人如果渴急了,除了盐卤,真没有喝不下去的。不过我喝饱了水才觉得后怕,新中国成立初期,好多人都没喝过自来水,所以有那么句话——社会主义的自来水儿,喝完了肚子里不闹鬼儿。那是用来形容自来水干净、卫生,不干净的水喝下去,肚子里要闹鬼,这个“闹鬼儿”也只是一种形容。我并不知道喝了流沙下的水会有什么结果,尤其是这个水的味道非常古怪。
大金牙也犯嘀咕:“喝完了不会死人吧?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去见了阎王爷,那人家问起来怎么死的,我说我大金牙喝水喝死的,那让您说我这个脸还往哪儿搁?”
胖子说:“你是进棺材擦粉——死要面子。你要怕死啊,干脆就别喝,喝完了你还吐得出来?而且喝完水都过了这么久了,不是也没事儿吗,反正我感觉良好。拿起腿儿来再跑个二三十里,那是不在话下。”
大金牙说:“我真觉得这个水的味儿不对,胖爷你愣是没喝出来?”
胖子说:“要不是我从流沙下挖出水来,你们一个一个全得渴死。干活儿的时候没见你们,全躺下装死,这会儿喝够了水,又出来挑三拣四,这是沙子下边的水呀,你当是喝他娘的冰镇桂花酸梅汤呐!”
大金牙说:“我就是当冰镇桂花酸梅汤喝的,不看是谁挖出来的水!”
我对胖子说:“实事求是地讲,这个水还是不能跟冰镇桂花酸梅汤比,但这是救命的水啊。”
胖子说:“你也难得实事求是一次,你们敢不承认,背黑锅是我,撬棺材是我,掏明器是我,拖死狗是我,拿铲子拍粽子也是我,挖沙子还他妈是我!然后我还处处得不了好儿,我抱怨过一句吗?”
大金牙说:“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可歌,可泣!”
胖子说:“既然群众发出这样的疾呼声,那我也别客气了,不得不说,我在咱们队伍里,可以说为倒斗事业使尽了力,操碎了心,然而个别坏蛋妄图一手遮天,给我背上了一口大黑锅,如今我危难之时显身手,力挽狂澜于即倒,是不是该给我平反了?”
我一看这事儿可不能提,忙说:“我也不得不承认,流沙下的水虽然有股子铁锈味儿,可是喝下去之后,是真他妈解渴,而且身上力气也足了,咱们别在这儿磨洋工了,赶紧往外走。”
我往前这么一走,其余的人也只好跟上来,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了一阵子,抬头往前一看,又是那根岩柱。众人近乎崩溃了,好不容易找到水源,怎么又绕回了原点?
大金牙说:“是不是风向有变啊?”
我说:“如果连风向都不固定,那我可真没招儿了。”
雪梨杨说:“我们一共见到了四根岩柱,不过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无法确认是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心说:“不好,刚才听胖子一说到背黑锅,我急于开溜,却忘了在那岩柱顶部留下标记!”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玉面狐狸忽然说道:“不是同一根岩柱。”
我问玉面狐狸:“你怎么知道?你也在岩柱上留了记号?”
玉面狐狸往前一指说:“那里也有一根。”我向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十几米外的流沙中,耸立着一根岩柱。这么一来,便可以确认沙海中的岩柱不止一根,而且从岩柱的形状与布局来看,流沙之下一定有一大片古迹,显然比西夏王朝的密咒伏魔殿更为古老。
我问雪梨杨:“在西夏王朝之前,这个地方还有什么古国?”
雪梨杨说:“从未有过,至少古史和文献中没有任何记载。”
我说:“那这沙海中的岩柱又是什么人留下的?”
大金牙说:“那可不好说了。”
我说:“那有什么不好说的?”
大金牙说:“胡爷,胖爷,你二位也在潘家园儿混这么久了,也钻过不少土窑儿,可知朝代兴废?”
我说:“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呗!”
大金牙说:“再往前呢?”
我说:“三国两晋南北朝,五代十国。”
胖子说:“这连我这个背黑锅的都知道,他要是不知道,他还吃这碗饭?”
大金牙说:“那要再往前,你们二位还说得出来吗?”
胖子说:“秦皇汉武,再往前我还真不知道了,前边儿还有人吗?”
大金牙说:“秦皇汉武之前,那就是春秋战国,再往前是西周,西周之前是殷商。”
胖子说:“前面还有吗?”
大金牙说:“有啊,尧、舜、禹,再早之前还有呐!可是如今能见得着的东西,顶多也就到商汤了。”
胖子说:“之前的都上哪儿去了?”
大金牙说:“一是年代太久远,二是老早以前发过一次大洪水,全给冲没了,什么都没留下。”
雪梨杨认为大金牙说得有道理,殷商到现在有三四千年,考古也无法证明在那之前是不是有过文明发达的古国,也许我们脚下的流沙掩埋了一个大洪水之前的古国,古老得连史书都没有任何记载。
我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偷眼一看玉面狐狸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我心想:“玉面狐狸不计代价地抢夺西夏金书,是为了从壁画中掏出摩尼宝石,而她得手之后,又从裂开的石台上一跃而下,怎么看她也不是想一死了之,难道她真正的目标是这个埋在流沙下的古国?可她一个人下来,能挖得开多少沙子?这里只有几根岩柱,她想在这找什么东西?得手之后又如何脱身?我必须想个法子,从她口中掏出这个秘密。来软的她不会上当,如果来硬的呢?我让胖子削掉她两根手指,我看她说还是不说!不过在那种情况下,她说出来的话我敢相信吗?何况雪梨杨也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我一边想,一边又往前走,沙海中的岩柱越来越多,流沙之上的岩柱或高或低,有的已经从中断裂,流沙中还有巨大的石顶,又往前走了几步,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一个庞大的轮廓,仿佛是一座宫殿的大门,狼眼手电筒往上照不到顶。人在当中,勉强可以照到两边的石壁,可见宽不下四五十米,齐整得犹如刀削一般。虽然我们能看到的仅仅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却仍可以感受到超出于人类之上的严密、深邃与宏大!
第十五章 灭尽一切无明之暗
1
我们站在巨门前看了半天,一个个惊骇莫名,如果说这是一座门,那也未免太深了;如果说是一条通道,边缘又未免太齐整了,刀砍斧剁都没这么平。通道宽约四五十米,高度也不会小于三十米。
大金牙胆寒起来,问我:“胡爷,咱们该不会往这里边儿走吧?我瞅着都觉得幕牛獾猛ǖ绞裁吹胤桨。俊�
我说:“周围全是流沙,好不容易见到一条路,当然得进去瞧瞧,说不定瞎猫撞上死耗子,真就让咱走出去了。”当然,我这么说,是想让大金牙不要过于紧张,此时此刻,我心里又何尝不是发毛?但是我们无水无粮,又辨不出方向,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一条通道,且不说走进去是吉是凶,总比我们在流沙中绕来绕去好得多。
胖子等不及了,一马当先,要往里走。
雪梨杨却说:“等一下,老胡,你看这石壁,很奇怪!”
我让胖子和大金牙看住玉面狐狸,别让她趁机跑了,并且告诉胖子,如果玉面狐狸有什么反常举动,可以立即开枪射杀,绝不能让她威胁我们四个人的安全。
胖子说:“我要是一枪崩了她,是不是就不用替你背黑锅了?”
我说:“不要讨价还价,让你背黑锅,是出于对你的信任。”
说完,我走到雪梨杨身边,她正站在通道石壁下方,狼眼手电筒的光束照到石壁上,但见石壁漆黑无比,平整异常,既不像开凿而成,也不像砖石砌成。我用手摸上去,冷冰冰的,而且硬得出奇!
雪梨杨说:“还有更奇怪的,你看……”
说罢她要过我的工兵铲,一铲削在石壁上。按说即便是花岗岩,这样子一铲子削上,必定会发出岩石与铲刃撞击的声响,甚至会擦出火花。可雪梨杨这一铲子下去,削到石壁上,仅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响。要不是我全神贯注地在听,可能连这个声响都听不到,而且那石壁上,居然连一道白印都没有留下。
我拿过工兵铲,双手倒握,用铲尖儿往石壁上刮,反复刮了十几次,通道石壁上仍是连一道白印也没有。
我说:“实在是奇怪,德军工兵铲是什么钢口儿,生铁蛋子也能刮出道子来,石壁的坚硬程度,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雪梨杨说:“通道两边及地面都是这样的石壁,可如果说是石壁,那也太硬了。而且用手电筒照上去,石壁上没有任何光泽,黑沉沉的,好像处于一种究极物理状态。”
我听不明白什么叫究极物理状态,可又不太好意思问,那也显得我太无知了。估计大概意思就是枪子儿炸药刀砍斧削都不会在这个石壁上留下任何痕迹,一句话——真他娘的硬!
我和雪梨杨低声商量了几句,决定进去一探究竟。通道虽然古怪,但是不进去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另外要当心玉面狐狸,她或许知道这条路通往何处。
我想起在玉面狐狸见到通道入口时,她目光中并没有恐惧、惊奇,而是传递出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只让胖子看住她,我还不放心,我也得跟在她身后。我又告诉雪梨杨,进入通道之后,我可能要吓唬吓唬玉面狐狸,也许有机会问出摩尼宝石中的秘密。于是让雪梨杨在前面开道,玉面狐狸随后,最后是我和胖子、大金牙,连珠步枪子弹都顶上了膛。
各人带上携行灯,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通道。在通道巨门前往里面看,会觉得深不可测。走进去之后,这种感受更为强烈,通道仿佛无尽地一直向前延伸,感觉不出脚下有高低起伏,为了避免迷失方向,众人集中到左侧行进,感觉不到时间、感觉不到距离、感觉不到方向,如同在原地踏步一般,一步一步地走在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上。我发觉有一个东西,在暗中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虽然我看不到对方,但是每一根直立的寒毛都在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这绝不会是我的错觉!
同时,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永远都走不出这条通道,因为通道没有尽头。我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明知情况不对,却不得不一直向前,也许下一步就会跌进无底深渊。我暗中寻思,既然玉面狐狸必须带摩尼宝石来到这里,那么摩尼宝石一定是关键所在。之前我问了雪梨杨,她也仅仅知道摩尼宝石可以照破一切无明之众,灭尽一切无明之暗。我和胖子一边盯住玉面狐狸,一边讨论摩尼宝石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胖子问我:“照破一切无明之众,灭尽一切无明之暗,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是一高词儿。”
胖子说:“我没问你这词儿高低,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两句话中的字儿单独拎出来,我个个都认得,连在一块儿,那还真不好说。不过你这么一问,倒给了我一个提示。先前在密咒伏魔殿,咱们不是也想不明白什么叫密咒吗,当时你说,‘密咒就是秘密的咒,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不是密咒了’。”
胖子恍然大悟,他说:“噢,明就是亮,无明就是没有亮,那就是黑了。”
我说:“正是如此,看不见的东西叫无明!”
玉面狐狸走在前边,听到我和胖子的话,忽然冷笑了,听她这意思,似乎对我二人的高见颇为不屑。
胖子说:“你少在前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