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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消费者--来自中国商界第一线的经验-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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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的彻底颠倒的社会所导致的。
  在中国,政府产业私有化带来的黄金潮正接近尾声,官员和企业家专注于攫取国有资产。年轻人感到轻松赚钱的时代就要过去,也许会比上一代更加急迫地“大饱皇粮之口福。”
  中国已经回到了传统的官商共生关系。官员为生意扫清道路。生意人则为官员聚集财富铺路。
  党的高层领导人很少直接参与腐败,更倾向于利用裙带关系建立家族财富。对于统治精英来说,默默地聚集财富被默默地接受了。
  要让你的律师能安心睡觉,坚守“不要问,不要说”的原则。选择合法的代理和顾问来获得许可证或批准,至于他们是怎么获得的,知道得越少越好。
  不要行贿。没有人永远能被买通,中国人知道这违反美国的法律。相反,通过培训、旅行和娱乐机会与客户建立长期互利的关系。
  从本质上讲,中国社会是自私的。他们竞争能力很强,合作能力很弱。
  在中国,利益冲突被看成是竞争优势。
  为你的员工划清底线。在中国文化中,礼物和贿赂之间的界定并不清楚。
  支付员工足够的工资已确保他们的诚实,要求他们签署行为尊者,让他们知道一旦违反就会有实实在在的严重后果。
  按照财务部门的规定对待整个公司,部署CRM软件和其它技术解决方案进行数据控制,实现透明,个人不应拥有过大的权力。
  除非被证明是清白的,否则就假定你的采购部门是腐败的。采购经理应在不同产品线上进行频繁轮岗。
  勇敢应对公司内的丑闻。起诉那些做坏事的人,而不是花钱请他们走人。
  关系,一个经常被引用的中文单词,被言过其实了,它是暂时的、不可转移的,只握在那些真正掌握关系的人的手中。永远、永远不要让你的生意落到依赖于某个能够接触到政府官员的个人的境地。
  通知你的供应商,如果他们试图贿赂你的员工,就将被永久除名。供应商会对此感激。

第四章:与恐龙共舞
  如果你心怀中国的利益,就可以打败强大的官僚对手。道琼斯和路透社告诉你“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作用。
  这意味着战争!
  坦率的说,我对中国宣传机构新华社新颁布的行政命令的第一反应并没有那么激烈。第一段文字只是说新华社将“监管外国电讯服务……以保护国家主权。”
  没问题,我想。我们有办法对付。所有的在华外商都处于中国这个或那个政府部门的监管之下。
  但是下一段就有点威胁了。“各层级的政府部门、企业和机构……不得直接购买外国电讯服务的经济信息……”
  那怎么行。那意味着我们将丧失所有的客户。
  接下来就更糟了。新华社“将审查并批准……在中国发布的经济信息。”
  这是新闻审查!这对金融市场交易员使用的金融和商业信息有什么意思?
  “新华社将决定订阅费率。”
  等等。要由他们来定价?不可能!
  然后就是最后一击:外国新闻机构有三个月时间在新华社申请备案否则“将依法处罚。”
  我把指示扔到了桌上,向北京办事处的窗外望去,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十五英尺远的一堵破旧的水泥墙。这是1996年1月16日。
  “这真是一个狗屎年。”我对那堵墙说。
  新华社的做法是典型的中国政府机构对权力的攫取。它想要强迫新闻机构——尤其是金融信息供应商,如道琼斯和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英国的路透社——教它如何做生意,把我们的客户和技术拱手相让,然后靠边站,看着它从3500万美元规模的金融新闻和数据业务市场中捞取利润,这是我们从零培养起来的。
  当我还是华尔街日报中国办事处主任的时候,我就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时不时地,会有一只中国官僚恐龙从政策法规的泥潭中冒出来,把一家成功的外国或私营中国企业踏在脚下,宣布这块领地是它的。作为一名记者,我很喜欢此类戏剧性的故事。它们是讲述中国如何运转的绝佳故事题材。但现在我领导着道琼斯中国业务。轮到我的脑袋被踏在史前生物的脚底下,我的公司的在华业务面临危机。这将是一场生存之战。
  概述
  在中国做生意可以说是令人心惊肉跳。支配西方商业行为的法律理念在中国根本没有任何靠得住的方法可循——比如说合同的神圣,法规制订者与竞争者的分离,以及对知识产权的保护等等。虽然说重大的经济改革使得中国的经济向外国公司部分开放,政府和共产党依然保持着绝对的权力。面对来自中国政府的命令,普通商人的本能是努力去适应,避免冲突。要不这样做很难。在今天,中国共产党政府的行政命令依然常常带有和中国皇帝的敕令一样的禁止意味,其结尾往往是说:颤抖并遵守吧。
  然而随着中国越来越多的参与国际商业活动,这个国家做生意的环境也在不断改善中。高层政府官员不断下令对中国进行必要的调整,他们当中有许多人都精通全球经济和政治,这是为了让中国在世界经济中不断壮大、成为重要的成员。
  在我们和新华社及其幽灵般的同伙——强大的中宣部——历时两年的激战中,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我明白了如果你的生意真的是为中国好,那么即便你的对手是最顽固、最残忍的政府敌人,你也可以赢得战斗。你必须极其的有韧性、能坚持、有耐心——还要非常创造性地在中西两种政治体制中周旋。我和来自道琼斯及路透社的合作者们基于我们对中国是如何运转的、国家领导人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等问题的本能判断,在工作过程中一起制定了战略。我们还非常谨慎的划定了边界条件:当你在中国斗争和处理问题的时候,你不能让这个体制感到为难。如果可能的话,你可以把你的对手描绘成这样做的人。但是你的论据,尤其是作为一名外国人,必须围绕对中国有利的方面展开。如果你想在中国找到公平公正,你要记住,中国共产党就像在它之前两千多年的帝王统治一样,认为在中国最根本的公正就是无论如何要维护体制,保持它的稳定。
  不幸的是,这个故事并不仅仅存在于故纸堆里。庞大的中国官僚体系将继续像侏罗纪公园的官僚恐龙一样挪动着沉重的身体游荡很多很多年,寻造着下一个外国或本地公司作为猎物。英特尔,Broad和其它世界芯片制造商最近赢得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有关一个完全伪造的中国无线通讯协议,该协议将允许二十四家被指定的中国公司获得他们的技术和商业秘密。DHL、FedEx、UPS以及其它快递业务领域中的公司正在与中国邮局打仗,2001年12月的一个干冷的日子里,政府一纸公文命令国际快递业务中利润最高的部分将由中国的邮局来做。
  我在这些行业的朋友们会时不时地向我咨询如何处理此类斗争,如何调整他们的战略。我会告诉他们我们与新华社的争斗,以及我们从中学到的东西。这一章是那些对话的扩大版本。
  坠入凡尘
  中国的现代化让新华社坠入凡尘。在毛泽东年代,新华社是荣耀与权力之所在。全国最优秀、最聪明的大学毕业生被分配到新华社工作。新华社有上万名的骨干分子,他们炮制的宣传内容左右着中国大众的思想。其记者还采编秘密调查报告,向党的最高领导汇报国内发生的事实真相。在全世界的中国使馆中都驻有新华社记者,他们在编写新闻报道的同时还担任情报收集和分析的任务。钱,或至少说是盈利,在新华社的全盛时期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政府对它的资助相当充裕。
  随着僵化的共产主义教条开始让位给经济改革,新华社的影响力日渐式微。预算收紧了。新华社试图通过商业经营来拯救自己,它创立了大约二百家公司,从房地产到销售摩托罗拉传呼机,但大部分都是亏损的。这些公司的成立更多的只是为新华社官员提供了汽车、费用报销和其它津贴,而非利润。虽然如此,新华社还是从中国股市的到来中尝到了通过金融资讯赚钱的甜头。新华社在九十年代早期创办了两份非常成功的股市新闻报纸:中国证券报和上海证券新闻。在沪深两市的上市企业依法被要求在这两家报纸上刊登他们的财务公告,广告也经常是整版整版的刊登。本着其宣传工具的传统,新华社经常为公司撰写热情洋溢的报道以配合它们的广告。
  新华社在香港的业务也颇为赢利。中国环球公共关系公司将新华社的宣传技术和分销网络应用于它的商业企业客户。消瘦、机敏的马运生负责这块业务,身为新华社官员的他可算得上是社里的稀有动物,他是一名企业家。他有意无意地为新华社看上道琼斯的业务奠定了基础。
  除了证券市场新闻报纸和香港的公关业务之外,新华社在九十年代早期中国市场对金融新闻资讯的需求爆炸中只是一个旁观者。当时全世界有四家公司提供全面的实时金融新闻资讯。三家是美国公司——道琼斯,Knight…Ridder和彭博,第四家是英国的路透社。道琼斯和路透社实际上是瓜分了中国市场,路透社的份额稍大一些。彭博的份额极小,Knight…Ridder则根本没有进入中国。
  九十年代中期,中国的经济改革进入了高潮。全国冒出了许多无执照交易所,它们什么交易都做,从大豆到钢铁。我们都跟不上市场对金融和经济资讯新闻的需求。我们的终端上有中国十四家主要商品交易所和两家证券交易所的价格显示。我们的国际信息则覆盖全世界所有的重要金融市场。总而言之,我们的终端系统有六十个实时更新信息的页面,而路透社的甚至要更大。中国银行成百成百套的安装我们的终端系统,每个终端每个月大约收费二千美元,这样他们的交易员就能像全世界所有金融公司的一样日日夜夜地盯着屏幕,看到价格在世界范围内的重大事件和新闻的驱使下起伏跌宕。
  当然,新华社也看到了这一切,渴望获得金融新闻数据领域中丰厚的利润。但是它受到了中国的银行和交易公司的阻碍。当时中国有着大约一千亿美元的外汇储备,正在成为世界金融市场中的重要一员。在北京的银行中的交易员们需要和他们在波恩、波士顿或曼谷的竞争对手一样能够从市场中获得实时的新闻资讯。道琼斯和路透社提供的信息是市场的新鲜血液。中国的银行和交易公司不想让新华社挡在它们的信息流中间。他们认为新华社的新闻审查将延缓新闻的传递,并删除不合中国口味的有争议的新闻,但这些新闻也会推动金融市场的变化,而中国的交易员们在这片市场上有着需要保卫的自己的领地。
  香港小贩
  当新华社陷入官僚主义的泥潭时,当时正负责新华社香港公关公司的马运生开始思考互联网可能是实实在在赚点钱的一种方式。他联合了两名在美国接受教育的香港企业家。朱伯伦毕业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计算机专业,他从事房地产销售和邮购市场业务。叶克勇是一名计算机工程师,持有沃顿商学院的MBA学位,在美国时曾在毕马威资讯公司的战略规划部门工作过。三人小组为新华社设想了一个计划,利用其政治背景获得在中国互联网市场上的垄断地位。其计划是建立国中网(China Wide Web),它是一个与全球的国际互联网(World Wide Web)相隔离的网络。国中网是一个封闭的用户组,必须在一家新华社的下属公司的控制下才能有偿访问,这家公司就是中国国际网络传讯有限公司(CIC; China Internet Corporation)。CIC将过滤从国际互联网进入中国境内的所有信息,删除不想要的政治和社会新闻,并把内容翻译成中文。由于中国对经济建设的关注,CIC的主要内容将是商业信息。CIC将在深圳建立一个占地两万平方英尺的设施,聘用大量的中文翻译人员在其中工作。项目计划中罗列了极其荒诞的财务预测,预计几年内将拥有一百万名用户,营业额将达到数亿美元。对收入如饥似渴的新华社接受了这个方案。1994年,新华社在香港注册成立了中国国际网络传讯有限公司(CIC),作为新华社的全资子公司。
  在马运生和朱伯伦忙着获得政治许可控制互联网的时候,叶克勇则开始从香港大亨那里募集资金。叶克勇是一名短小精干的销售大师,国字脸,头发一丝不乱,穿着笔挺的西服,脚上一双Gussi皮鞋,他清楚地知道香港大亨们想要听到什么。他们特别想要培养和中国大陆的关系。CIC的新华社背景就是一块强大的敲门砖。“新华”两个字就足以让香港大亨们心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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