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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吴氏开口说两句软话,只怕六月都能下起雪来。
岳仲尧看着乔明瑾油盐不进,一副打定主意非要和离的样子。心里灰暗一片。
而老岳头那边也从没想过要让这儿子儿媳分开各过各的日子,便也跟着劝。
这和离了,找到的新人哪里有当初少年夫妻结发的情意?
半路夫妻,无不是因着你这个合适或是那个合适,或是有钱、或是有能力、或是能帮着带孩子、或是好拿捏诸如此种种。
总之只是觉得两方合适罢了。
对谁都是一个伤害。
再说这结亲结的是两姓之好,若和离了,他心底会觉得对不起乔家。
岳家也只有老岳头拼力在抗争着,在乔明瑾面前不断地说着软话。旁的人个个沉默不语。吴氏眼里更是闪着光。
岳仲尧看了她娘这个样子。哪有不明白的?
忍着心底的失望对吴氏道:“柳媚娘已是给大户人家做妾了。咱家只是三餐都不济的庄户人家,哪里是人家的好归宿。娘就别盼着了。往后我自会应了诺,在平日里多看顾她一二,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说完又转身对乔明瑾说道:“我当初会答应娶她进门,一是看她娘俩在得知柳大哥的死讯后哭闹得厉害,不好拒绝。二是当初柳大哥临死前我应承过要帮他照顾他家里。当初若不是他,我早不在这世上了。我虽大字不识几个,知恩图报还是懂的。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委屈。这往后,我就守着你们娘俩过。若你不愿意回岳家,咱们带着琬儿就住在这里。反正二哥四弟也成了亲了,又各自有了孩子,这家也该分了。”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吴氏一听,嗷地叫了起来:“放屁!谁答应分家了?小满还没出嫁呢!再说我和你爹还没死呢,分什么家!”
岳促尧便道:“那我就先搬出来住,等小满出嫁了。再来说分家的事。村子里父母在分家的也不在少数。爹娘就住在老宅,二哥是长子,爹娘就跟着二哥一块过,爹娘的养老钱我会按月送过去的,平日有什么活计我都会帮衬着,年节的吃食点心、衣裳鞋袜儿也会给爹娘备妥当。”
围观的人听了很是意外地看向他。
没想到这岳仲尧还有这等魄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顶着她那个泼赖不讲理的老娘,面对众人的讨伐,还能想到这种解决办法。
围观的人虽然都跟乔明瑾关系好,但庄户人家苦日子过惯了,他们也没有和离休弃的概念,总觉得一家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说开了解决了就好了,没必要走到和离这一步。
如今见了岳仲尧的态度自然也是暗赞一个好。
反观老岳头和吴氏却是愣在那里。
岳富升和岳华升听了,也只愣了愣,就脸带笑意。对岳仲尧提出这般的解决方法,很是满意。
岳富升便对吴氏道:“二弟妹,你也听到仲尧的话了。既然如此”
“我不同意!别家是别家,我们家是我们家,我和他爹还没死呢!谁都别想分家!想分家,除非我死了!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吴氏说完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跟粘在地上一样,全身的力气都抓着地,岳小满和岳二两人都拉不起她。
老岳头看了岳仲尧一眼,眼里复杂难言。
他也知道瑾娘是个好的,比那两个光说不做的儿媳妇好太多了,他也从没想过要让三儿和她分开。可是如今只能分家么?
除了不想让三儿一家子分开外,他更是不想把这个家分了。一家人不就该和和乐乐地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一起过吗?这样才像个家不是吗?
这一旦分崩离析了,这还能算是个家吗?
吴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只顾着拿眼睛去剜乔明瑾,只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个洞来。
想撺掇她儿子跟她分家。门都没有!
分了家,你们倒会各过各的快活日子了,只把老爹老娘当累赘。到时使唤不动你们,反而要老娘看你们的脸色。再时伸手跟你们要钱花?
屁,儿子是我生的。他们挣的钱自然是要交到我手里,由我来支配。到时谁要花用,都要说清楚用途才能从我手里拿去!
当娶你们回来是当摆设的吗?老娘熬了多久,才熬出头,想分家,除非她死了!
乔明瑾冷冷地看了吴氏一眼,又近似嘲讽地朝岳仲尧说道:“我说过了我要和离。至于你要如何那是你的事。等收拾好了,我要见到和离文书。我要收拾屋子了。请把你娘和你家人都带回去!”
老岳头听了,连拉带拽地把吴氏拖了起来,又朝乔明瑾连连赔不是:“瑾娘,那那就留他们哥三个在这里帮你收拾,顺便看看都损失了哪些东西。好叫老三明儿去给你置办了。”
乔明瑾神色不动,说道:“都回吧。我表哥表嫂会在这里帮我。不需要旁的人。等算出了损失,我自会列了单子送到你家。”
转身对岳仲尧道:“你也回去!”
岳仲尧难得在乔明瑾面前硬气了一回。道:“不,我留下。”
乔明瑾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厢房。
岳仲尧看着妻子转身寂寥的背景,心痛得几欲不能呼吸,两腿软着蹲到了地上。
老岳头见此,摇头长长叹了一声。
也不好留在此了,忙拖着吴氏很快就出了乔明瑾家院子。
而岳小满欲言又止,望向乔明瑾离开的方向,又看了她三哥一眼,想留下帮忙的话最终没能说出口,只好紧跟在她爹娘身后去了。
岳二和岳四相视了一眼。又看向岳仲尧。
岳仲尧便道:“二哥四弟跟着爹娘回去吧。我留下就行。”
岳二岳四听了也忙跟了出去。孙氏于氏自然也不好留在这,她们可不想掏各自荷包赔钱,还得赶回去算算她们婆婆攒了多少银子呢。
真是个败家的。两人忍不住在心里暗骂。
平时死搂着那些大钱都舍不得买一两肉吃,衣裳也是破了补,补了再穿,一年到头都舍不得花钱扯两三尺布做身新衣。这回倒好,竟是到别人家里把别人家砸了个稀烂。
难道不知乔氏那里摆的都是好物吗?这赔起来只怕没个几十两是打不住的。
孙氏和于氏光想着。心里就如同夏日的闷雷一样,胸口憋着疼。
岳富升和岳华升也各自对着乔明瑾劝说了几句,便带着家人也离开了。
村里围观的人想留下帮忙,被秀姐和何氏好言劝走了。而作坊里的师傅也跟着周管事回去了。
临走还说若有什么事就打发人去叫他们。
围观的人散了之后,整个院子便只剩下云锦夫妻、夏氏、秀姐及苏氏几人。
云锦狠瞪了岳仲尧几眼,只恨不得跟他好生打一架。叫他回去,他不肯,赶呢也赶不走,打又打不过,最后也只好把他留了下来。
明琦和琬儿本想跟着乔明瑾,被何氏一把拉住了,并朝乔明瑾那边呶了呶嘴。姨甥俩便安静了下来。
乔明瑾方才眼里那一汪水,看得何氏差点掉下泪来,且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明琦在脸上抹了一把,拉过不时还一抽一抽的琬儿,姨甥两个掉头便去了厨房。
秀姐等人各自相视一眼,大家心情也都沉沉的,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有岳仲尧在,也不怕吴氏不认帐。
岳仲尧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敲敲打打,不时往厢房望上一眼。
瑾娘,你一定很难过吧?
你把这个家从无到有,从长满齐腰高荒草的院子整成如今这般阔气洁净的家,从垫着砖头睡在木板拼成的床板上,从家徒四壁到如今这般模样,你添了多少东西,做了多少努力。
可是如今却被我娘毁了
乔明瑾一个人静静地呆在厢房里,屋里纷乱一片,那被子枕头被拽到地上,已经脏了。帐子也歪七扭八的倒在床上。
窗前桌子上,那个放了夏花的瓶子,倒在桌子上,滴滴答答往外淌着水。
那是她带着女儿和明琦一起去林子里采的夏花,三人各自捧着大大的一捧,高兴无比。此时却已被踩得不成了样子,花瓣没了,只剩下空空的枝条,瓶子也碎了
乔明瑾蹲了下来,缓缓坐到厢房的门槛上,屋子里乱乱的,她不想动。只呆愣愣地看着。
不一会泪水就滚了一脸
第二百零六章 认真
天刚蒙蒙亮,云锦从乔明瑾家里出来,欲往马房套车。
打开院门,就看见岳仲尧抱着个小小的包袱曲着膝埋头坐在门槛上。
云锦也不说话,只是瞪着他,片刻后转身去了马房。
岳仲尧起身,往门里望了一眼,又低头默默地跟在云锦身后。
两人很快便套好了马车。
岳仲尧抢过马鞭坐在车辕上,云锦看了他一眼,便钻进了车厢。
云锦这一趟是要到城里为乔明瑾置办家里的家物事的。昨晚一家人清理了好久,才算是收拾好了。
杯具茶具、锅碗瓢盆、花瓶花盆、坛坛罐罐但凡是瓷器类,是不能用了。
好在被子帐子洗洗补补都还能用。五谷杂粮损的也不多,只是装东西的大缸和坛罐被砸破了。要重买了新的。
桌子椅子坏的,让作坊的师傅们修补修补,若不能修的,让几个师傅们重打几张也就是了。
但这钱是非要岳家出不可的。
乔明瑾也没那么大度,便宜了吴氏。
早起后,乔明瑾推着何氏出了门,让她去作坊忙去。
洗被晒被的事,她和明琦慢慢做就是了。作坊里十几二十个师傅们要吃要喝,还要桨洗衣裳打扫作坊。中午还要准备村里做杂工辅工们的一顿饭,早上还要去村里买菜买肉
很多事都要她和夏氏去忙。
明琦和琬儿很懂事,早早就起了,乖乖地陪着乔明瑾吃了夏氏送来的早饭。就帮着乔明瑾收拾衣裳被褥。
琬儿小小的人儿也跟前跟后地帮些小忙
巳时中,乔明瑾和明琦还在自家井台上洗着脏污的被套。
院门口响起了马车的咕噜声。
这么快就回来了?
琬儿得了乔明瑾的吩咐,随手在院里搬了张小板凳蹬蹬地跑去开院门。
如今院门即便三人在家也是要栓着的了。今早她还叮嘱云锦别忘买几把大锁回来。
周宴卿抱着琬儿大步走了进来。
“娘,周叔叔来了!”小东西话语里透着喜悦。
乔明瑾扭头去看。
果真是那厮长手长脚地抱着窝在他肩头的琬儿正一步步朝她走来。
乔明瑾挽着袖子。长裙卷做一团扎在腰间,裤管也高高地挽到了膝盖处,白生生的手臂嫩嫩嫩的小腿就这么清淅地展露在周宴卿的面前。
周宴卿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俯身把琬儿放了下来。
乔明瑾也有些尴尬,好在这是最后一次投水了。投完水,只需拧干往竹竿上晾晒就行。
接过明琦递过来的棉毛巾。乔明瑾背过身去把两条腿上的水珠都擦拭干,这才放下裤管和裙子,并套上布鞋。
“今天怎么来了?昨天不是周管事才来过?”
乔明瑾转身问他。
周宴卿往她腿上扫了一眼,虽然袖子还高高地挽着,但好像并没什么不妥的。脸上热度稍稍退了些。
方回道:“恩,有些事。”
乔明瑾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了。
石头和车夫正好抱着大包小包进来,大声回道:“我们爷天不亮就出来了,城门一开第一个就出了城。”
周宴卿扭头喝道:“多嘴!”
石头缩了缩脖子,朝乔明瑾小声问道:“乔娘子。这些东西要放在哪里?”
“是什么?”
“是爷昨天让我们去买的,都是家里能用得上的一些东西。”
乔明瑾往周宴卿那边看去,周宴卿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都是买给府里用的,买多了。白放在库房也占地方。”
乔明瑾心里感激,面上笑了笑,对明琦说道:“带石头去归置东西。”
明琦应了一声,就带着一脸兴奋的琬儿走了。
周宴卿上了井台,看见乔明瑾一个人拧着棉套吃力,便伸手接了进来。
“还是我来弄吧,没得弄湿了你的衣裳。”
“没事。车上有备用的衣物。怎么拧的?这样?”
乔明瑾看他笨手笨脚的样子,袖管上已是沾了水。
便道:“把袖子先卷起来吧。”
周宴卿往自己两只袖子上看了看,遂放下被套,把袖子卷了起来。
一边卷好后。待卷另一边的时候,方才卷好的袖子又滑了下来。
乔明瑾笑了起来。
这爷怕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货。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