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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氏的大哥蓝安康,自小是个能读书的,二十岁上就中了进士,授了官携妻带子赴了外任。
只是也没当几年的官。一次出公差,遇大雨,被泥石流吞没了。当时,蓝氏还在乔家。蓝安康的妻儿扶灵回乡的时候,还带了乔景昆去拜祭过。
而蓝父中年丧子,也没熬几年也跟着去了。蓝家大宅便落到填房颜氏和蓝安泰母子的手里。
那蓝安康与妻子周氏只生了一儿一女,在蓝安康去后,周氏便带了两个儿子与小叔蓝安泰分了家,带了两个孩子避去了乡下庄子。
蓝氏因继母和弟弟分家不公,怨他们亏待了兄长的遗孀和一对子女,与继母和弟弟也不太来往。
后来蓝氏走的时候,也只跟在乡下的寡嫂打了招呼。
蓝氏在见到丁二的时候,就已向他打听过蓝家。没想到这才二十几年。蓝家就落魄了。
蓝家大宅没了。隔母出的弟弟一家也沦落到了卖家产卖田地躲到乡下过日子的地步。
好在令她安慰的是。兄长家的侄女嫁得不错,如今儿女双全。而兄长家的侄子也中了进士,如今授官在外,也已娶亲生子。还把寡嫂周氏带在身边孝顺。
蓝氏这么些年对娘家的牵挂总算能稍微放心些。
弟弟家的史氏与蓝氏一直只是面子情,蓝氏也一直看不上势力眼的史氏。
蓝氏看不上史氏,史氏也看不上蓝氏。
史氏总觉得蓝氏看不起她,端着一副清贵模样,让她觉得在那个大姑子面前总是矮了一头。
还觉得当时分家时,蓝氏做为出嫁女非要出来掺和一脚,害得他们蓝家在益州城郊的那几百亩良田最后落入那寡妇口袋。
害得她至今都念念不忘,每想一次就胸闷气堵一次。
而蓝安泰想起这些年对唯一的姐姐不闻不问,也不曾派人去找寻过。对兄长留下的孤儿寡母也不曾关心过。心里一直不安。
当初他的家境还好。本想接济寡嫂一二,史氏就总是派人上门奚落,害得寡嫂带着两个孩子再没上门过。
就是后来大侄儿相和要进京赶考,上门借盘缠,他偷偷给了三百两。还被史氏追着要了回来。害得他大大丢了一回面子。
后来相和中了进士,授了官,又做到了五品知州的位置。史氏让他上门攀亲,他又哪有那个脸面上门?
如今姐姐回来了,史氏也让他上门攀亲,他哪里迈得动步?
姐姐那个人最是恩怨分明,如果让她知道他对嫂子和侄儿侄女不闻不问,一定不会认他这个弟弟的。
他上门不过是找骂罢了。
史氏见丈夫沉着脸不开腔,又喋喋不休骂了好一会。
好在蓝安泰这些年也习惯左耳进右耳出了,任她骂好了。
娶妻不贤,家祸连连。
若不是史氏不善掌家,心又大,放了印子钱,还把祖宅抵出去了,如今他们一家能住到乡下来?
不过这个女人倒真向娘说的是个能生养的。
他大哥不过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罢了,这个女人倒是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三个儿子还生了七个孙子。
如今他也算对得起蓝家祖宗了。
妻子不贤,看在她生养了儿女一场,也没法退货,就这么过吧。
而蓝氏那一边,才刚回来,要忙着接手分到的家业、又要掌家理事、要祭祀、要做道场、要与族人联络感情、要接应上门的族亲
只忙得团团转。
一时也没想到别的。联系众姻亲故旧什么的,如今还腾不出手。
乔明瑾跟着一家人在宝相寺做了三天的道场。念了三天的经文,到结束时,还觉得耳朵里嗡嗡直响,全是木鱼的声音。
琬儿蔫蔫的,小腿都站不直。众人皆起身后,还摊在蒲团上,朝乔明瑾伸着小手要抱。
乔明瑾自己都有些站不稳,觉得跪得两腿直发麻,气血不畅。把琬儿举了几次都没举起来。
好在琬儿的奶娘李妈妈也跟着来了。下人仆妇虽不能进大殿,但结束后,都纷纷进殿搀扶各自的主子。
那李妈妈眼明手快,从乔明瑾手里接过琬儿,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
琬儿看了看乔明瑾,又看了看李妈妈,便乖乖地窝进李妈妈怀里。
经过几天的接触,琬儿如今也不排斥李妈妈了。也知道乔明瑾有事情做,不能老是粘着乔明瑾。便乖乖地跟着李妈妈。由李妈妈哄着吃饭睡觉。
乔明瑾被身边的大丫鬟春芽搀着,尾随着蓝氏等人出了正殿。
明瑜和明琦与她的情况差不多,倒是乔母也不要人扶,一个人走得稳稳当当的,还过去帮忙搀扶蓝氏。
一家人出了大殿,也只向方丈作了揖,并不去厢房歇整,而是径直去了马车处。
下人仆妇们早已是把行李收拾妥当了,待主子们出了大殿,便齐齐尾随往车马处走去。一行人当天便回了祖宅。
当天晚上。一家人草草吃过晚饭。便回去歇息去了。
吃了几天的素斋。又念了三昼夜的经文,这实在是需要好生睡上一觉。
当天众人都睡得香甜。
隔天起来时,再泡个晨浴,便又神清气爽了。
聚在三春堂吃过早饭。乔父在乔景仓等人携妻带子来请过安之后,便领着明珏和明琦又出门去了。
蓝氏则领着乔母与乔明瑾等人与几个庶子媳妇庶孙女等人说话。
待何妈妈领着人来回事的时候,张氏、小方氏等人也领着各自房里人告辞了,说是要回去收拾东西。
如今小方氏和刘氏还是窝在房里不出,蓝氏便干脆发了话,让她二人在房里养身子,别出来把病气过了人。
那二人除非是搬到自家分得的宅子,不然有蓝氏在,等闲是出不了房门晃悠了。
如今乔景仓等人也都各自认下了蓝氏和乔父。蓝氏又当起家做起了主,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当家做主惯了的,自然不甘心事事听蓝氏和乔父的指派。
再有不甘,搬离祖宅也成了必然。
再不搬离,没准他们院里小库房里的东西。蓝氏都不让他们拿了。
这祖宅百年来可是积攒了不少好东西,那房里院里哪一处没个积年好物?那摆设花瓶哪一件不是值钱的?
如今蓝氏不计较这些,他们也能借机把所住院子的东西都搬走。若是住得久了,蓝氏与乔景昆当家理事深入人心,他们以一个客身,哪里好意思搬主家的东西?
再说那两房人要是还住在祖宅,日日来向蓝氏和乔景昆请安是一定的,这些人哪里甘心?
就是分到的宅院再小,也比住人篱下,要日日向人低头强得多。
蓝氏也不催他们,只让他们什么时候收拾好,什么时候搬走。
这些人告辞后,蓝氏便带着乔母和乔明瑾等人去见过各处管事,去吩咐各项事体。也顺便对乔明瑾姐妹再来个现场教育。
三个孙女都没在大宅院里生活过,见识也有限,以后免不了也要当家理事,以前教的东西只不过纸上谈兵罢了。如今有机会,蓝氏自然是要把三人拘在身边学习的。
把祖宅的事料理清楚之后,丁二又带着好几个掌柜和管事把一叠叠帐本带来了。
蓝氏一家接了乔家的家业,各处的掌柜管事自然要来向新主子禀报情况。为备主子们查帐,帐本是一定要带了来的。
乔母是个不识字的,跟着乔父也只不过识得她的名字罢了,看帐本是看不来的。
蓝氏便打发她与几个庄子的管事娘子聊天,看各庄子都种些什么庄稼,收成几何?
这些乔母是惯熟的,看那些管事娘子也都是本分的庄稼人,没一会就与她们聊开了。
而蓝氏与众管事掌柜说了几句,便把帐本留下,打发他们到客院休息,若有传唤再叫他们来。
待人走后,蓝氏便带着乔明瑾几个翻看帐本,查帐对帐。
第二百八十章 就山
乔明瑾帮着蓝氏连看了好几天的帐,才算把接手到的家产都粗略过了一遍。
细看是不能的,因为帐簿太多了。
庄子就有七八处,还有铺子二三十处,还有各处零散的田产,房舍。
只今年的帐本就堆了几箱子,莫说还有往年的旧帐。
好在庄子、房产、田产这些都是有定数的,也做不来多大的动作。田庄上只不过一进一出搂个差价罢了,庄头管事是绝不敢做得太引人注目的。
这几年风调雨顺,就是要找借口说收成不好,只怕都开不了口。
再说乔兴存虽不在益州,而是一家子在京任职,但凭着他的官威及有乔家本宅镇着,底下的人怕是也不敢做得太过。
故庄子、田产、房舍的帐,祖孙俩也只是粗粗看了看,知了个大概,就把庄子上的管事都遣了回去。
而铺子虽多,但有一小半是租了人收租金的,并不由自家经营。而另有一小半则是由族里旁支庶支在帮忙管着的,就算有问题,他们一家在短时间内也不好有什么动作。
而另一半又有一小半铺子是在京里的。路远,经营好坏也没法知道,倒是这些铺子的帐目要细查一查,若是人走茶凉,管事掌柜的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好把人换一换。
剩下的另一小半在益州及邻近的,倒是不怕。离本宅近,又有族人看着,想必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只需查看近一年的帐本就可。若帐目比之以往相差太多,正好把管事掌柜的换一换。
祖孙二人把帐目分了个轻重缓急,倒也很快把几大箱子的帐簿粗粗过了一遍。
等把帐目理清之后,刘、方两房人,也把分得的宅子收拾好了。
来向蓝氏请安的时候,就说要举家搬出去。
蓝氏照常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想了想便说道:“如今快过年了,若是宅子还未收拾妥当,让几个小的先住在祖宅也成。待年后。你们细细把宅子弄妥贴了,再把孩子接回去便成。正好也让他们兄弟姐妹的好生亲近亲近。”
刘、方两房人听了面面相觑。
说实话,他们还真没做过搬离祖宅的准备。谁想到乔景昆母子还会回祖宅的?
如今时间仓促,住惯了祖宅,哪里愿意回到那逼仄的小宅子?
事实上乔兴存分给四个庶子的宅子并不小。只是拿来跟祖宅一比,就有些差距罢了。
乔家祖上一直都不喜欢分家。
即便父母都不在了,也喜欢几个兄弟挤做一处。这样一来,外头人看着还是一份庞大的家业。
家大业大的,也无人敢欺。这年头家大业大了,最容易被人觊觎。以大吃小是惯常手段。
这一分家。四散飘零不说。祖产家产分了个零散。哪里还敢称什么大家?若有那不善经营的子孙,没准还能把祖上积攒了几代人的家产都败了个干净。
故各家的祖宅都是越修越大。
代族长和几个族老那边就还是几个兄弟合住着。内里虽然分了家,各房拢各房的家产,但祖业还是搂在一起的。
家产收在公中。由有出息的子孙经营着,到年终各家各分得一份。
乔兴存想必当初也是想过不分家的。
所以临终时准备的宅子也很是仓促。他在京里经营了几十年,在京里倒是有几处大的宅院,但在益州哪里还有什么好的房舍给他?
只他大概也知道他家的特殊情况,几个儿子是绝无可能好好合住在一起的。便在临终把家分了个干净。
宅子虽分得仓促,但好在分给几个庶子的都有一些实实在在的铺子和田产。又在生前给几个儿子都安排了前程,倒也不怕他们会饿着。
只刘、方两房人住在祖宅惯了,对分到手的宅子各种看不顺眼。
如今蓝氏愿意把几个孩子留在祖宅住,她们自然是乐意的。
一来可以让孩子们代替他们在蓝氏面前尽孝。也免得受旁人歪话。二来自家孩子住在祖宅,不管是去族学也好还是与族人亲近也罢,只说他们住在祖宅,那平常花用,难道蓝氏这一房还能不出了?
各自打的好算盘。心里千肯万肯。
但嘴上却说道:“母亲愿意留下他们说话教导,我们自然是愿意的。这也是他们的福气。只怕他们吵着母亲了。”
蓝氏摆手说是无妨,这些人便都高高兴兴地应了。
只是回到各院,与方、刘一说,那二人便跳脚了。
蓝氏这是什么意思?
合着拿捏不到她们,便要拿捏她们的子孙?
蓝氏打的好算盘!
就是分到的宅子再破,再住不开,也不会把孙子孙女留下供蓝氏驱使。将来没准蓝氏还能教导他们与自家亲祖母不亲呢!
绝不能忍受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