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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桌子上的钱。意思是要把钱给他们。
两个老人互相看了看,老太太收走了他的钱后,开始在一个桌子里给他找着钱。不一会儿功夫,老太太手里抓了一大把的钱来到了托马斯的面前,嘴里一边念着一边把钱放到托马斯面前的桌子上:〃你一共吃了半斤包子,两块,两碗炒肝,两块四。一共是四块四。你给我五十块,这里是四十五块六。〃
托马斯起先不太明白老人的意思,当他看到老人用一个破旧的计算器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嘟囔着,一边展示给他看时,他心里非常的感动。他执意地要把十元留给老人们,但两个中国老人却一再地把托马斯递过来的钱送还给他。
四元多人民币相当于五十美分,就能饱饱地吃上一顿饭。更让他觉得难得的是,两个中国老人竟然一分不差地给他找回了那么多的钱。
托马斯再次想用一个中国话说:谢谢你们。但他却不知道怎么说。他激动得嘴唇颤抖了半天,最后又像刚才那样,双手合十,给两个老人作了个揖。
抬起头来时,他用英语大声地说了一句:〃嗨,托马斯。德卡,你必须在尽快的时间里学会最简单的那些中文,你一定要!〃
据后来住在离小店铺不远的中国人回忆说,那天晚上,他们竟随着飘来的风听到了一大串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声调铿锵。
《夺标》第二章26
第二天早上起来,托马斯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松阳市市中心去找一家书店。
路上经过很多卖报亭,尽管卖报的人听不懂他说些什么,但都明白他的意思。沿途给他指着路。
走了十几条街上之后,他来到了松阳市的商业闹市区。在一个把角的地方,他看到了一
处书店。
走进书店之后,他四处看了看,到处是那些看不懂的文字。不过从书的封面和插图上分析,他发现书店里摆在最重要位置的是一些儿童读物、学生的各种辅导用的参考书以及一些文艺类的畅销书。学术类和工具书类的书籍几乎找不到。
走过来、转过去的,他才在一个戴了副厚厚眼镜片的售货员引导下,来到书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些字典类的工具书。
各类英汉辞典从版本到样式有很多,从一般类的、财经类的、司法类的、科技类的、医学类的,甚至连一些托福的词汇字典都有,然而多数英汉辞典的中文释义部分都没有发音方面的标注。而为数有限的那些汉英辞典,对于托马斯目前这种汉语程度的学习者来说用处也不大,主要原因是所有的词目都是以中国大陆的汉语拼音的排序为检索的。
〃有供外国人学习汉语用的工具书吗?〃托马斯问了好几遍厚眼镜。
只见反着光的厚眼镜在自己的面前来回晃动。很明显,厚眼镜并不懂这个老外在那里说些什么。
就在他有些失望地站在那里环目四周时,一个长个高高个子的中国大孩子,用他那刚刚变音的嗓子解释道:〃这里没有。这里肯定没有你要的那种书。在这里,有几个外国人学习汉语呀?〃
托马斯很高兴地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他的问题,于是他追着那个男孩子问道:〃什么地方有这些书呢?〃
那个男孩子先是有些怕地躲着他,后来被托马斯缠得紧了,就回过头来说:〃省城里可能有专门学汉语的书。不过,我觉得外国朋友想学汉语的话,最好还是去参加一个汉语学习班什么的。这方面肯定北京、天津这种大城市里机会比较多。这方面的书籍肯定也是那些大城市里的书店里容易找到。〃
托马斯还想再问那个大男孩几句,可年轻人已经推上靠在书店边上的自行车跑走了。
托马斯在书店门口站了一会儿,又返回到了书店里,买了几本英汉与汉英辞典,也算不虚此行了。
回到办公室时,丽萨王在他的办公桌子上放了一个电话留条,那上边的电话号码他过去没有见过。于是他给丽萨王拨了一个电话,丽萨解释了半天,他才明白,是北京的一个什么人打来的,先是找希恩,听说出差了,又说找你。
托马斯奇怪,这是谁呢?他把电话打过去一听,才知道原来是上次自己到达北京的当天,希恩介绍认识的那个俄大的校友汤姆打来的。
〃嘿,我的两位为克莱尔公司卖命的朋友近来怎么样?好久没有你们的消息了。〃汤姆的声音总是透着白兰度教父式的沙哑来:〃你们什么时候再来北京聚聚。欢迎你和希恩周末过来,这段时间里这里有很多的活动,聚会、体育比赛、音乐会、甚至还可以去教堂做礼拜。〃
〃什么,我们基督徒在北京还可以做礼拜吗?〃托马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我的老学长。〃汤姆笑着说:〃几年前,我们甚至在这里的一个谢尔顿饭店里参加了美国了大选。可鬼晓得我投的那票是让小布什拿走了,还是算在了戈尔的名下。你知道自从佛罗里达州出了那种事情之后,我现在总是怀疑美国大选的公正性。〃
〃你刚才提到,在北京经常举办音乐会吗?我的意思,汤姆,经常有那些交响乐的音乐会吗?〃
〃如果你想听音乐会的话,这里有一份专门为我们外国人出版的报纸,那上边全部都是这些消息。而且我听说,现在北京的一些音乐厅,你甚至可以通过互联网络去提前订票。〃
听到这里,托马斯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
《夺标》第二章27
鲁平国把电话打到了乔世良的手机上时,乔世良正在二里沟附近的一个饭店里陪着一个设备成套局的干部吃饭。
〃老板吗?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鲁平国的声音非常着急。
乔世良冲着那个正在用一根牙签在剔着牙的成套局领导抱歉地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走
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什么事?〃
鲁平国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你现在在松阳吗?〃
〃不在。〃
〃你在省城?〃
〃你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我还是希望能够当面向你汇报。〃
〃我现在正在和人谈着事情呢,有事就简短说。〃
〃我刚刚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鲁平国犹豫了一下,说:〃市里边又有人开始把去年经济管理干部培训中心的账给翻了出来。〃
乔世良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关键还是那句话,你自己身子正吗?你要真的是正的,查到哪里去,那影子也不可能斜到哪去。〃
〃我保证在培训中心工程的问题上,我是干净的。可现在很明显,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翻也这件事情来搞名堂。〃
〃这样吧,过两天我就回松阳。到时候我们再谈吧。〃说完乔世良就把电话给挂上了。他抬起头来向饭店外边看了看,只见不远处的二里沟那边的国家部委比较集中的办公区前一片车水马龙的景象。
北京真有意思,乔世良心想,很多影响着十三亿人口的权利机构、文化中心、商务机构和军队机关全都分布于一些地名不比吕家沟雅致到哪里去的地方。听听那名字,大北窑、三里河、公主坟、中关村、喇嘛庙、二里沟、亮马河、骡马市、定福庄,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呀!可恰恰就是这些地方竟然聚集着中国无数知识、权利与财富的精华。如果把地名的意思直接翻译成英语,真不知道那些国外的商人做何感想。文化大革命的时期出差来北京,见有红卫兵将那些散发着四旧味道的地名愤然地换成了一片红彤彤的新标牌,尽管当时也对小将的行动表示过赞许,然而一时间围着四方城池还是常常迷失了方向。文革后不久,执政者们再次将那些老地名请了回来,如果把这件事情和那些长睡于地下的先人们细讲一遍的话,真不知道他们会做何感想。游走在这片土地之上的人可以一茬一茬地你来我往,然而这块土地所蕴藏着的那些气数却是发生在那经久不散的文化根基之上的。
乔世良回到那个成套局领导面前又换出一副小地方的人拜见京官谦卑态来。尽管谁都明白多数所谓的京官坐在机关里都是属虫的,但这些虫子一旦飞出首都机场之后,地方那些再猛的虎再凶的龙,在这些小虫子面前也都得低眉顺眼的。北京的地面硬是比别的地方高出一块儿去。
〃怎么样?〃官员问道:〃看你的神情,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吧。〃
乔世良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你肯定不是十二个属相里的。〃
官员笑问:〃是,好多人都说我是属狐狸的。〃
〃不,〃乔世良很认真地摇了摇头说:〃你是属诸葛亮的。你怎么一眼就看出我的难处来了呢?按理说,我也算是修炼这么多年了,原不该这么挂相的。〃
官员被说得笑了起来:〃嗨,老王呀,都说官越往上混越舒服。要我说呀,人的权利越大,身上是越来越舒服,而那心里越来越累的感觉就不知道找谁说去了。这才有入世越深的官人只好去找那些出世越远的和尚、道士去诉说衷肠去了。〃
乔世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您总结的一点也不错,确实是官升得越高,难办的事也就越多。官越大找他办事的人也越多,结果是帮不上人的时候也越多,被别人背后怨得也就越多。〃
就这样,两个人聊着世道人情,却也很是畅快。
聊着聊着,时间已经快两点了。
官员一看手表,说:〃唉哟,我得回去了。〃说着,他把头伸出包间去喊道:〃小姐,买单。〃
乔世良马上站起身来,抢了出去,嘴里道:〃哪有你买单的道理。〃
官人坐在那里不动,嘴里却依然是:〃我来吧,我来吧。我是主人么。〃
乔世良请这些京官的经验也多了,这些爷们自然不会像那些市井之徒那样,总能算出个提前量来,每每在小姐手里拿着账单的时之前两分钟里,人已经站在厕所的小便池边侧耳听着包间里的动静了;再不就是刚好有个非接不可的电话,只好跑到大门外边,歪着个头也不知道和谁在那里聊着,当确信已经有人掏完钱包之后,再快步走回来,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个钱包,喊着叫着做要买单状,之后还要有意装做一副下次一定我来,谁再跟我抢着买单,我跟谁急状,然而当下次的关键时刻来临之前,观众们又会像是听到那首掌声响起来的歌一样地听到那首熟悉的电话响起来的旋律了。比起那些近乎于无赖的动作,这些官员们的演技水平可能会更高一些,小姐举着账单出现之时,他一定会在场,但他的动作肯定会比有意买单者慢上半拍或一节的;或是故意把钱包深深地放在一个书包里,以至于久久地摸不着;演技更高的就是,终于摸出钱包来,然后却非常认真地问小姐,这里能不能涮卡呀,我还就今天没有带钱,只带卡了。北京人都知道,这种人进了百货商场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随便拿出卡来的,原因很简单,北京的一多半的餐馆老板,都喜欢客人钱包里那些现金,当然,出于税务方面的原因,做餐饮的,最喜欢的还是那些给现金而又不要发票的客人了。
饭局吃得多的人都知道,买单前后喜欢吓唬的人其实往往就是那些最爱蹭吃蹭喝的主。乔世良清楚,在买单时最好别跟没喝多少酒的人抖小机灵,玩小聪明。北京这地面都是些什么人呀?建都八百五十年来,这地里埋得都是些什么骨头,传下来的都是些什么基因呀?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吃的一个最大的亏就是把人缘给占没了。
把官员送回机关时,看着那办公楼的各个房间里,一屋子一屋子坐着的那些出工未必出力的员工们,乔世良就想起了自己的经贸委下边的那些员工来了,好像还有刚才鲁平国的那个电话。
回到自己的小车之后,司机问去什么地方。
乔世良看着蓝蓝的天,没有说话,当听到司机再问自己一遍时,他嘴里轻声说:〃回去吧。〃
车子顺着紫竹桥折上西三环之后,乔世良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
小鲁说的没错,肯定是有人躲在背后别有用心了。所有背后的用心无疑都是冲着眼前的事情来的。谁在背后呀?冲着前边的什么呢?犯得上么。冷了这么长时间的菜,犯得上再来炒么?
市经济管理干部培训中心的项目出事时,鲁平国还没有坐在经贸委副主任的位置上。为此,提他的时候,乔世良还是顶了不少压力的。小鲁被这件事卷进去,还是两年多前的事儿。当时正赶上培训中心项目验收,因为施工监理拿了包工头的好处,又没有把事情给办下来,就被人夹着裹着地整到了检察院里。刚进去的时候顶了一段时间,最后见着外边没有人伸手捞他,就开始在里边乱咬了起来。一来二去的还没有到鲁平国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