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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向天脸色大变,梅花山庄崛起江湖不过五十余载,赫赫威名已能与正道七大门派分庭抗礼,若是卷进这件杀人命案之中,别说数十年苦心经营的振威镖局,便是父亲传下的三绝门亦将面临灭顶之灾。
梅庄主见白向天面现惊恐之色,安抚道:「白总镖头不必担心,孙莫施死在敝庄附近,敝庄不得已才追查一下死因,别无他意。」
白向天脸色仍极为难看,一个门派若是在家门口有人被杀,无疑是对此派极大的挑衅,绝非如她所说随便查一下,若非如此也不会劳烦鼎鼎大名的梅花山庄庄主梅云清的大驾光临了,忙不迭解释道:「其实敝派的追魂剑法并非什么盖世绝学,在梅庄主眼中只怕不值一提,敝派精通此剑法只有老朽的师弟付无忌一人,便连老朽也只是粗通皮毛,而付师弟近一个月一直身在长安,跟老朽在一起,从未离开,老朽以性命作保孙莫施绝非他所杀。」
梅云清秋波流转,缓缓看了振威镖局在座之人一眼,这才嫣然笑道:「白总镖头多虑了,孙莫施绝非三绝门中人所杀。」
众人只觉方才梅云清那眼似要看清自己心腑,心中所思似无不被其所查,对着她的如花娇靥,心中却是不寒而栗,闻得此言,皆松了一口气,白向天道:「梅庄主洞彻天机,敝派之冤屈便可不查自清了。」他这马屁却拍得有点过份了,着实不像一派之主的样子,众人闻了,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一名弟子手持一张大红帖子,恭恭敬敬地向白向天及梅云清施礼后,将帖子递到白向天手中道:「南宫世家少主南宫博公子拜见总镖头。」
白向天又是一惊,平时难得热闹的振威镖局今日竟连来两位贵客,只怕已入多事之秋。南宫世家势力雄踞江南,产业更是遍布全国,其富可敌国,连朝廷中人见了都礼待三分,南宫博身为南宫世家未来的主人,身份尊贵无比,好像犯不着千里迢迢从江南跑到长安,拜见区区一个镖局的总镖头吧。
白向天回过神来,对那弟子道:「快请。」又觉不妥,又道:「还是我亲自去迎。」言罢对梅云清抱拳道:「梅庄主稍候片刻,老朽先去迎接一位贵客。」
梅云清起身揖手道:「白总镖头请便,南宫公子可是一位难得一见的贵客。」
白向天快步向外行去,竟似生恐慢了一步,得罪南宫博一般,其他人亦跟了去,片刻大厅中便只有付无忌及梅云清二人。
梅云清向付无忌微微一笑,转身佯作观赏壁上字画,双手轻拂,杨飞、付峻二人只觉身上一凉,穴道已然解开,可气血未活,一时仍不能动弹,杨飞这时刚好看到她的容貌,不由得呆立当场。
杨飞刚才听到她那如黄莺轻啼的声音,心中便已胡思乱想,一会猜她容貌如何端庄美丽,一会又想她若是丑陋不堪,自己见了,岂非大煞风景?可经此惊鸿一瞥,却令他今生永远无法忘怀。他的心跳骤然加速,恨不能立马跳过去,再仔细看个究竟。
可恨那俏脸一闪而过,只听那梅云清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入耳中:「付镖头,我在此也无事,就此告辞了。」杨飞眼睛不由紧紧盯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付无忌说些什么客套话杨飞也没听清。
好半天,厅中来了一些什么人,说过一些什么话,杨飞哪还放在心上,他脑中一片空白,有的只是梅云清的如花娇靥、美丽倩影,直至付无忌一声大喝:「你们两个兔崽子给我滚出来。」将他从幻境中惊醒。
杨飞、付峻这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只觉两腿酸麻,原来二人已靠着窗格站了一个多时辰,而此刻厅中只剩付无忌一人。
付无忌面色生寒,大声喝斥道:「你们两个真有出息,躺在这偷听谈话,峻儿,你这个做表哥的怎么教表弟的,一点长进也没有。」
付峻早已见惯这等场面,故作委屈的叫了一声「爹」,付无忌面色已缓和许多,对杨飞道:「小飞,以后不可跟峻儿学这些旁门左道,知道吗?」
杨飞唯唯应诺,他幼年丧父,付无忌便似他的严父。
付无忌这才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去用晚膳吧。」二人没想付无忌如此善语,竟连挨骂都免了,心中大喜,向付无忌施了一礼,慌忙奔了出去。
皓月悬空,清风徐徐。
杨飞立于月下,望着那轮圆月,不由叹了口气,明日便是中秋,别人都是一家团聚,而自己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他躺在床上,入目便是梅云清的娇靥倩影,辗转反复,难以入眠,只得出来散心,却不知为何,仅见一面的梅云清已成了他脑中挥之不去的丽影,人海茫茫,天下之大,不知今生可再有与她相见之日,不过听说梅花山庄离长安不过百里之遥,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前去寻她。
思及此处,杨飞不觉苦笑,自己不过是江湖中的无名小卒,即便在振威镖局也排不上号,人家压根不记得自己,找上门去多半是吃闭门羹,这个愿望无异痴人说梦,他越想心中越是难过,不由大叫一声,对天仰首道:「梅小姐,梅小姐,虽然你不认得我,可你知道我多么想念你,只要让我看你一眼,便是让我死也心甘情愿的。」
「你在跟谁说话啊?」
声音清脆动听,十分熟悉,杨飞顿觉刚在哪听过,蓦地想了起来,匆忙转身,向出声之处望去,原来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梅云清,不由嫩脸通红,心头狂喜下,失声道:「梅庄主。」
梅云清已换上一身素衣,却更加衬托出那极为优美的娇躯,只见她立于一株古柳之上,夜风吹过,衣袂飘飘,宛若九天仙女下凡来,梅云清见杨飞颇为眼生,脸露诧色道:「你认识我?怎么我以前从未见过你?」
杨飞瞧得痴了,只怕那颗心早不在自己身上,竟忘了回答。
梅云清素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称,早已见惯男人此种目光,不过她是一派之主,身份尊贵,别人纵有此意,却不敢如此大胆紧盯她而不回答,她心生愠怒,稍稍大声道:「喂!」
杨飞魂魄归位,连忙答道:「白天便是在下躺在窗外偷看小姐的。」说罢,脸上更红,毕竟偷窥别人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梅云清这才明白杨飞那灼人目光为何这般熟悉:「原来是你这双贼眼。」
杨飞脸上发烫,虽在月光下看得不大真切,却不禁垂下头,嗫嚅道:「对,对不起,要是小姐认为在下冒犯了小姐的话,我,在下甘受责罚。」他平日少与年轻女子相处,对着心上人,竟连舌头都不大灵光了。
梅云清一声轻笑,她本是为白天那桩命案夜探振威镖局,希望寻到一些蛛丝马迹,谁知碰到杨飞仰首对月长叹,她虽贵为一庄之主,芳龄却也只有二十二,一时竟忘了自己不宜露面,童性大发,驻足闲聊几句,发现杨飞着实有趣,不觉顺着他的口气道:「你希望本小姐怎么责罚你呢?」
杨飞见她这一笑娇媚横生,连她脚下的柳树也似变得鲜艳美丽起来,心道:「要是罚我一辈子跟着你,那就再妙不过了。」这唐突佳人之语当然不敢道出,深深吸了口气,口不由心道:「姑娘便是一刀杀了在下,在下也绝无半句怨言。」
梅云清见他称呼自己一会儿庄主,接着又是小姐,最后变成姑娘,语气愈加亲近,再说下去只怕连云清都喊出来了,可他最后一句说得也太严重,偷窥别人虽然不对,却也犯不着杀身之罪吧,芳心顿起捉弄之意,面露微笑道:「你可不要后悔哟。」
剑光一闪,杨飞尚未看清,只觉胸口一凉,梅云清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古朴拙雅的宝剑,阴森森的剑尖正指着自己心口要害,梅云清玉手若是向前再进三分,自己便是本领通天,被捅上一个窟窿,包证小命不保,嗝屁着凉了。
杨飞可想不到梅云清说做就做,他素来胆小,心中虽怕得要命,但在心上人面前无论如何也不能太过孬种,心中一横,反挺起胸膛,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神情激昂的大声道:「梅姑娘,你可得记得在下的名字,我叫杨飞,动手吧。」
「谁要杀你?」梅云清未想杨飞当真不畏惧死,还道他看出自己的心意,还剑入鞘道:「我只不过试试你是否当真肯将小命交给我,这次暂且记下,下次再取,记住你这条命现在是我的。」说着亦不觉微笑起来。
「是,是。」杨飞连连应诺道:「姑娘有何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见梅云清许久不答,这才吞吞吐吐道出自己早就想问的问题:「请问姑娘芳名?」
可又过了半晌,梅云清仍是不答,抬头看时已是人影杳无,刚才一切像是一场春梦,杨飞又看看自己胸口衣襟那被梅云清宝剑刺破的小洞,方才确定刚刚并非作梦。
「有人来了。」梅云清心念电转,身为习武之人,感觉最是敏锐,她虽在此与杨飞胡扯,方圆十丈之内一举一动却尽在她掌握之中,她此行隐秘,不便露面,一有异动便展开轻功跃空而去,转眼已是百丈之外,杨飞后来那两句话自然没有听见。
杨飞必恭必敬的样子,她早已见得多了,无非是看上自己的容貌和权势,也不知道有多少豪门公子向她表示爱慕之意,至今仍没有一个令她动心的男子,更何况梅花山庄庄规所限,庄主不得嫁人,只能招赘,天下又有多少男子愿意入赘女家。
梅云清心有所思,不知不觉走到一间名曰「如归」的客栈,那正是她暂时居住之处,亦是梅花山庄下属的一处产业所在,她刚行至门口,掌柜已神情焦急地迎了上来,见到梅云清方露出笑意道:「庄主,你终于回来了。」此刻客栈内别无旁人,是以他并不避忌。
「有事耽搁了一会,怎么了,孙老?」梅云清脸露奇色,这孙掌柜行事一向稳重,今天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孙掌柜忙道:「兰姑娘已等了您一个多时辰了。」
「喔!」孙掌柜所说的兰姑娘是她的贴身婢女之一梅兰,梅云清早上派她出去打探情报,既已回来当然有十分重要的消息要向她禀报,梅云清道:「我这就去见她。」
不待她说完,一名十九年华的美艳少女自客栈楼上房中飘然跃下,宛若飞燕般落在梅云清面前,恭声道:「小姐,我们找到『妙手空空』丁小全了。」此女自然是梅兰了。
「妙手空空」丁小全乃神偷世家徐州丁家的弟子,武功虽是不高,轻功却是冠绝天下,其偷术更是天下无双,据说连皇帝宠妃身上的肚兜也可信手牵来,是一个令人极为头痛的人物,梅云清查到前些时他和被杀的「千里寻踪」孙莫施一起在梅花山庄附近出现,其后孙莫施被杀,梅云清便派梅兰前去查探他的下落。
听到他的下落,梅云清不觉微露喜色道:「丁小全现在何方?」
梅兰神色异样道:「他已经死了,尸体停在长安城外西南方不远的一座破庙内。」
梅云清不假思索道:「你带我去。」又对孙掌柜道:「孙老,你小心警觉,今晚可能有人来这查探。」
孙掌柜连连应道:「是,是。」
城外的破庙十分偏僻,幸好梅兰记性颇佳,虽在深夜,毫不费力的带着梅云清来到此地。这破庙果真非常破旧,不仅四壁满是残砖破瓦,就连门也没有,更奇的是在这三更半夜,这绝不该有人的地方,竟然透出灯光,里面的人还有好几个,想必也是找丁小全的人。
梅云清低声对梅兰吩咐道:「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瞧瞧。」
梅兰有些担心的道:「小姐,你一个人」
梅云清微笑道:「不碍事的。」
庙内共有五人,有三个梅云清认得,其中两个正是振威镖局的总镖头白向天和师弟付无忌,还有一位锦衣玉袍的公子,腰间悬着一柄古色古香的长剑,乃是白天匆匆一瞥的南宫博,另有一人却不认得,一身仵作打扮,正伏在地上仔细检查已经死去的丁小全。
梅云清尚未进庙,南宫博已转过身来,向她揖手道:「梅庄主的消息也灵通至极,这么快便赶来了。」他朗目星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家世既好,武功又高,平时身边少不了漂亮女子,白天匆匆一窥并未看清梅云清的容貌,此时一见,竟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梅云清也禁不住打量着南宫博,他们同是武林后起之秀的佼佼者,二人在江湖合称「南龙北凤」,今日相见,自然少不了估量对方,直到白向天打了一个哈哈道:「梅庄主也来了。」梅云清才掩饰失态道:「听说『妙手空空』丁小全命丧此地,不知是也不是。」
白向天陪笑道:「地上的尸体便是丁小全,南宫公子请了一位衙门的仵作帮忙验尸。」
这时那仵作起身向南宫博必恭必敬道:「此人大约在三个时辰前被杀,心口处有七处剑伤,贯穿心脉,除此之外,身上别无伤痕,又无中毒迹象,很显然此人是命丧剑下。」
南宫博向丁小全胸口看了一眼,只说了一句:「七剑追魂。」
白向天身体一颤,差点立足不稳,幸而付无忌扶住他,忙不迭解释道:「此人绝非敝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