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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一过,白玉骐已经被逼到山下。
白玉骐本性极傲,这样左避右闪,使他不能忍受。
“地绝”韦清岚也看出白玉骐不敢硬接,进招越发毫无顾忌了。
蓦地,白玉骐大喝一声,闪电推出双掌,硬接了“地绝”韦清岚一掌。
“砰”的一声大震,“地绝”韦清岚双臂酸麻,退了一步。
白玉骐却觉得气血翻涌,喉头发甜,连退了四五步。
“地绝”韦清岚见状,眼珠一转,狂笑一声,全力进击,笑道:“再接兄弟一招试试。”
一句话激起白玉骐的傲劲,沉吸一口冷笑,压住浮动的气血,沉肩猛然出掌。
四掌接实,震天价的一声大响,“地绝:旱清岚退了三步。
白玉骐踉跆退了七八步,胸中鲜血已涌到喉头,真气涣然四散,高傲的个性,使他不甘当着“地绝“韦清岚的面将血吐出,星眸爆射出檩然不屈的光芒,注视着韦清岚。
“地绝”韦清岚见白玉骐面色苍白无血,心知白玉骐已受了惨重的内伤,哈哈一笑道:
“白兄好工夫,好工夫,兄弟出道江湖数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白兄这种后起的高手,哈哈……因此兄弟想再讨教一掌。”“地绝”韦清岚虽然在笑着,但那双闪烁不定的双眸中却爆射出无尽的杀机,他再把功力提聚于双掌,准备一举将白玉骐击倒。
白玉骐自知再接一掌必死无生,却心中仍不甘示弱,当下只报之以一声冷哼。
“地绝”韦清岚发出一声悠长的狂笑,白玉骐知道他就要下手了。
果然,“地绝”笑声未歇,双臂突抱,白玉骐心中暗然一叹,举起沉重的双臂勉力相迎。
蓦地,一声:“无量寿佛”寒风一檩,白玉骐身旁落下一个瘦削的道人,道人来自何方,谁都未注意到。
白玉骐一闪眼,只见道人身材修长,年约七旬,满面皱纹,面色冷酷无情。
“地绝“韦清岚在道人落地之际,早巳飘身退出五尺,双掌凝功以待,笑道:“韦清岚拜见无情道长。”
道人冷冷道:“贫道早听说韦子玉有二子是人中龙凤,在江湖上号称“天地双绝”今日一见果然不错,贫道佩服之至。”
“地绝”韦清岚为人阴险狡桧,无情道人虽然长年留在昆仑,甚少入道中原,死堡却与他毫无交情,今见他出言冷峭,又站在白玉骐身旁,心疑他可能是与白玉骐同道,他略一盘算,自己与无情道人相较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但若再加上一个白玉骐,自己可就万万抵挡不过了,因之心存退意。
“地绝”韦清岚眼珠一转,一抱拳道:“小子身有要事,要先行一步了。”
无情道人说道:“要否贫道送你一程?”
“小子斗瞻也不敢劳道长大驾,哈哈,后会有期。”言毕,几个起落,已消失于暮色苍茫中。
“无情道人”缓缓从身上掏出两颗红色丹丸,对白玉骐道:“先服下一颗将内伤治好,贫道有话问你。”
白玉骐略一迟疑,伸手接遇,先服下一颗,盘腿坐在雪地上运功调息,“无情道人”静静的站在一旁,静观白玉骐运功反应。
约有一柱香的时间,白玉骐内伤豁然而愈,心中惊异这小小一粒丹药的功效。
白玉骐跃身站起,恭身谢道:“白玉骐谨谢道长治伤之恩,还请道长留下法号,白玉骐有生之年不敢或忘,这丹药想系珍品,白玉骐不便多收,请道长将这颗收回。”
“无情道人”摇摇头道:“贫道既然相赠岂有收回之理,此丹贫道只有三颗,是贫道自练的,算不得什么珍品,贫道今日有话问你,“玉剑客”是你何人?”
白玉骐闻言一怔,迟疑了一下,才道:“是白玉骐的老公公。”
“他仍在人世?”
白玉骐点点头。
“无情道人”深深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玉剑客”还活着,“玉剑客”还活着。”
“道长与老公公是什么关系?”
道人没有答覆,良久道人道:“贫道教你一招,对你日后也许有点用处。”说完他不等白玉骐答话,立刻在雪地上演将起来。
道人动作很慢,他演的招式变化复杂异常,只见他单掌向上一扬,立刻就有满天掌影,另一掌却始终蓄劲不发,以备伤敌。
“无情道人”,煞住式子,问道:“会了没有?”
白玉骐起身照演起来,他此刻的功力也许较“无情道人”相差无几,演来亦自可观,最后白玉骐蓄劲的左掌猛然拍出,砰的一声,三丈开外的一棵大树立时也被他拦腰击断,白玉骐自己也不明白从那来的这股猛劲。
“无情道人”双目爆射出一道嫉忌的光芒,瞬即又消失于无形,他深深叹了口气,想起当年就是由于善嫉才使他坐立不安。
“无情道人”冷冷道:“你太聪明了,难怪“玉剑客”会看上了你。”稍一停顿,才又缓缓的道:“这一招名叫“天光血影”,并非中原武学,当年只对你公公用过,这招也可用于剑招中。”
白玉骐一听“天光血影”四个字,混身不由一战,“无情道人”下面说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双目闪射着骇人的寒芒,阴森森的道:“你就是昆仑的“寒心真人”,就是你使我公公埋恨五十年。”
“寒心真人”对白玉骐的悲愤视若无睹,冷冷的道:““天光血影”得自一位海外异人,中原无人能破,贫道当年一念之差种下此种恶果,今日将此招传于故人传人,他日你破了“天光血影”这一招,就是贫道偿债之日。”话落转身向山上走去。
白玉骐大喝一声,双掌提足全身真力,正待向“寒心真人”背上拍去,蓦地一个念头闪过白玉骐脑海:“白玉骐啊,你身受他人救命之恩,赠药疗伤之情,你竟然罔顾恩情背后出掌,你还算是个人吗?你还算是个人吗?”
“寒心真人”头也没回,渐渐消失于灰暗的夜幕中。
白玉骐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苦笑,跃身马背,任由那马向前狂奔。
那马也似知主人此刻内心的创伤,尽管白玉骐没有鞭策它,它仍然一股足劲的向前狂奔飞驰。
月上中天,白玉骐已被驮出近百里路,来到一处翠绿的竹林,白玉骐仰天看看如盘的明月,自语道:“我不能用那招“天光血影”,决不能用。”
白玉骐这么一想,稍感心安了些,下得马来,放缰让马吃草,突然——
一个缓慢的脚步声,起自身后,白玉骐转过身来,只见三丈开外站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白玉骐但觉此人非常面善。
老和尚缓缓的道:“白施主,你毁了“六尊令”,中原已非你存身之地,还是早日离去的好!”
一声白施主,叫出了白玉骐满面的杀机,大喝一声:“贼秃与小爷拿命来。”声落一记“力乎五岳”全力向老和尚拍出一招。
老和尚脚轻轻点地,飘身让过。
白玉骐此刻人如疯狂,一招不中,接着又是一招“地动山摇”全力拍出。
老和尚再度让开道:“小施主想是白大侠之后,往日之事,并非老衲一人的主意,再说以小施主现有的功力,尚非六人中任何一人的对手,小施主凡事须三思而行。”
白玉骐置若罔闻,一招紧似一招,直指老和尚全身死穴。
老和尚正是六尊中的“笑面佛”如海大师,此次下山是为了追查“六尊令”的毁令人,不料在这里遇到了白玉骐。
“笑面佛”原先就猜出白玉骐可能是白云生之后人,因为当今江湖上,没有一个人敢无缘无故的毁令杀人。
“笑面佛”原本有意化解当日之仇,劝白玉骐离开中原,却没想到白玉骐记仇已深,见面就打。
人人都珍惜自己的生命,何况“笑面佛”高居武林六尊之列。
一重杀机起自“笑面佛”双眸,猛然觑准白玉骐来指拍出一掌。
“啪”的一声,白玉骐被震出五尺,气血上涌,“笑面佛”紧随而上,贯满功力的双掌,高高举起。
但,白玉骐燃烧着复仇怒火的双眸,却使他无法下手。
留着白玉骐,是一个祸根!
可是他怕见那双血红的星眸。
老和尚深沉的叹了口气,转身而去。
白玉骐仰天椎心道:“如此不济,何日才能报得了亲仇?”竞凄然痛哭起来。
寒风吹动他洁白的儒衫,月光下一人一马,显得异样的苍凉。
不知何时,天上浮云盖住了明月,大地昏暗无比。
蓦地!……
翠竹林中闪出一条蓝影,此人的长相与“地绝”一模一样,但他不是“地绝”韦清岚,而是“天绝”韦清风实际早躲在暗处窥探,非到这步他还不肯偷袭。
白玉骐正满怀愁绪,那会想到杀机已经一步步一的在逼近。
天地间的事,往往早有定数,岂是人力所能左右?
“天绝”韦清风掩到白玉骥身后五尺左右,双掌凝满功力,突然向白玉骐的“背心穴”
拍去,蓦地竹林中响起一声警告:“白小子注意身后。”声音不大,却有一种使人振奋的效力。
白玉骐模糊中惊觉背后风声已到,当下不容考虑,斗然清啸一声,“天光血影”转身拍出。
但见满天都是白玉骐的掌影,对方根本无法看清他立身的部位。
“天绝”韦清风人惊,心说:“这是什么功夫”,这一招,敢情他不但没看过,连听都没有听过。
天绝”韦清风终究不愧是江湖高乎,一见偷袭不成,连忙收掌,绕身围着白玉骐急转,窥机下手。
他没有看到白玉骐还有左掌蓄劲以待。
不过,这并非“天绝”武功不高,实在是因为这一招“天光血影”太过厉害,试想以“玉剑客”的智慧,钻研了五十年到后来仍然破不了它,这一招的深奥可想而知,“天绝”
韦清风的功力不比“玉剑客”高,又是初次遇上这一招,他怎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天绝”韦清风绕了三圈,仍然没有下手的机会,突然心念一转,忖道:“我何不以静制动。”他想的倒是不错,以不变应万变,这是兵家名言,那知却正合了这一招的目的,他身子刚刚站定,蓦地——
白玉骐一声清叱,排山倒海般的掌风已达“天绝”韦清风胸前不满半尺之处硬又撤回。
“天绝”韦清风大惊,仓促问只提了五成真力出掌相迎。
韦清风“砰”的一声被白玉骐打出丈余,落地眼前一黑,几乎栽倒,白玉骐也觉得心中一阵剧痛如受重创,不过,他倒不是被“天绝”韦清风反震的,因为“天光血影”这一招的反震之力未达身前就已被那外面挥舞的右掌逼散了,那白玉骐是为了什么呢?不为别的,因为他用那半招“天光血影”,这是他所决定不再用的招式。
但,武功不比别的东西,你不练便罢,一旦练成之后,那就难免会不知不觉的用了出来。
白玉骐茫然站在那里,他觉得又多受了“无情真人”一次恩惠,因为这一招又救了他的性命。
天绝韦清风勉强提起真气,长啸一声向竹林中飘去,蓦地又听到一声:“给佛爷滚回去。”
韦清风飞回来的速度比飘出去的还快,不偏不倚正落回原地,地上却多了一个三十左右的和尚。
那和尚的装束怪异之极,也许普天之下找不出第二个,只见他那件黑得发亮的僧袍上,绣着九条白龙,张牙舞爪,杀气腾腾,和尚天生一个秃头,童山濯濯,光芒四射的环眼,这时正以一种冷酷的神情看着“天绝”韦清风。
韦清风一见那和尚,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起了江湖传言中,一甲子以前的“天魔儒侠”黑色儒衫上就是绣着九条白龙,“天魔儒侠”个性怪异,为人却非常正派,一旦被他认为好的人,那便不许任何人伤害到他,一旦犯在他手里的人,也极少有生还的幸存。
这个和尚的装束既然与“天魔儒侠”相同,必然与这个魔星有密切的关系,“天绝”韦清风想到这里,心下直冒凉气,眼珠左右运转,想借机遁去。
和尚扫眼瞥见,似笑非笑道:“小子,你可休想在我“魔魔僧”面前打歪主意,未得我允许前你若敢妄动半步我和尚不但要你的狗命,连你那鬼窝,也要把他犁平。”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死堡根本不在他眼下似的。
“天绝”韦清风心里一檩,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一笑道:“小可怎敢妄打什么主意,只是在想大师傅与当年的一位江湖第一奇人的装束极为相像,所以小可是在揣测大师父与那人的关系?”此子心计多端,自知不是“魔魔僧”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