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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掌出虽然也带有狂风,但与霞行上人相较,却有天渊之别,但是,他虽然明知不敌,这时却怎能退却。
四掌闪电接实,一声天崩地裂的大震,震荡着众人的心弦,目光向沙土弥漫的场中搜去。
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沙土草叶太浓了。
场中陷入死一般的沉静,每个人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这一段时间,虽然不会太长,但在诸人觉得度此一秒却如过一年。
因为,沙土一消他们就会看到自己所期望与担心的人结果如何了。浮云遮住了偏西的艳阳,似乎不愿意它看见人间的惨剧,一阵微风吹散了沙土,场中一切情形都已一目了然。
三魔脸上同时浮现了喜色,因为他们看见了身着白衣的白玉骐正躺卧在霞行上人身前八尺以外,一切情形不想可知了。“地绝”韦清岚等人惊得啊然出声,他们那颗浮动的心,好像突然都离开了胸腔,掉进了无底的深渊,下沉,下沉,永无止境。他们呆滞的目光,木然的注视着白玉骐,突然的剧变,已使他们失去了自主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下一步该要怎么做?清风掠过这死寂的山岩,消失于茫茫无际的远处。
蓦地:
一声沉重的叹息声发自白玉骐口中,声音是那么低沉凄凉,似乎他要借着这一声沉重的叹息,吐尽地内心积聚如山的忧郁哀伤。随着一声长叹过处,白玉骐缓缓睁开了失神的星目,双手和的撑着地面,慢慢站了
“地绝”韦清岚轻轻的啊了一声,叫道:“白兄……”
白玉骐望了他一眼,淡然的点了点头,做为感激他关怀的答覆,转脸朝四魔道:“在下已接下了三掌,这里一切任凭四位处置了?”
环海魔冷笑道:“连你也包括在内。”
“地绝”韦清岚心头一惊,怒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环海魔冷冷的扫了“地绝”韦清岚一眼,刚想咒骂,突听白玉骐仰天一阵狂笑道:“哈哈……当然我白玉骐也算在内,今日你们不除白玉骐,他日便、水无机会了,各位当知白玉骐并非言过其实。”
“地绝”韦清岚闻言直如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说:“那有人放着活路不去走,硬要找死路去走的?”
环海魔双目凶光大炽,冷声道:“你确是以实言相告。”话落举步向白玉骐行去!
霞行上人突然冷冷道:“我们走吧!”话落抱起洱海笛已僵的尸体,向山下走去!
环海魔闻言一怔,突然止住脚步,刹那间脸色连变,显然他心中正在决定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
良久,良久,突然环海魔重重的冷哼一声,转身对其他二人道:“咱们走!”话落紧随霞行上人而去!
洪荒九魔中,以“天外三魔”相处的最投机,任何事情只要三人中一人决定如何作,其他二人决不提异议,是以环海魔一走,其他二人也就跟着离去了。
白玉骐星目轻轻扫过三女脸上,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瞥,但那星目中所透出的情爱,却远胜过终日的凝视,因为,这是白玉骐看三人的最后一眼了。
可惜三女此时正低着头,没有一个人发现,不然,只怕她们早已飞身扑向白玉骐怀中作最后的诀别了。
白玉骐心中黯然一叹,他了解三女低头不语的用意,是要他解释刚才的绝情之因,但是,在有限的日子中,他能忍心再占三个少女的芳心吗?
于是,他沉重的叹了。气,转身向崖下行去,鲜血从他口中汩汨的流着,脚步蹒跚犹如刚学走路的稚子,然而,他的去意却是那么坚决。
三个姑娘想不到白玉骐竟然绝情至此,临走竟连一句话也不肯留下,不由同侍拾头愤然叫道:“白玉骐,难道你不认识我们了吗?”声音愤怒中,充满了哀怨、凄凉,令人闻声心动。
白玉骐不由自主的止住蹒跚的脚步,但却没有回头,感情与理智在他心头激烈的交战着,一时之间,确实委决不下。
“七面鸟”卢珍见白玉骐良久没有回答,不由冷哼一声道:“回答呀?”声音是那么冷漠。
白玉骐闻言心如刀绞,黯然道:“连你卢珍也信不过我白玉骐,看来人情真的如纸了。”
白玉骐星目中慢慢浮出一层泪光,哑然道:“自古多情空余恨,相识不如不相识。”又举步蹒跚的向崖下继续走去!
三位姑娘闻言娇靥同时为之变色,她们觉得她们一颗处女芳心全给错了人了,六行怨恨的清泪缓缓滚下她们的面颊。
“七面鸟”卢珍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飞身扑到白玉骐面前,阻住他的去路,冷喝道:“白玉骐,你有没有人性?”
白玉骐急忙挥袖抹去脸上的泪痕,摇头道:“不要理我。”
“理你?你在命令谁?”
白玉骐失神的星目缓缓盯在“七面鸟”卢珍脸上,淡然道:“在下从来没有把卢兄当作随从看待过!”
“不管有没有,我卢珍今天第一件要说的就是解除你我的主仆关系,然后……”
“然后怎样?”
“七面鸟”卢珍狠声道:“取你的性命!”
“只有现在你才有此能力!”白玉骐冷冷笑了一声,侧跨一步,坦然向崖下走去。“七面鸟”卢珍横身阻住,刚欲开口,突听白玉骐冷喝一声道:“卢珍,你想怎么样?”星目一瞪,突然电射出两道骇人的寒芒。“七面鸟”卢珍与那目光一触,竟不由自主的连退了三步,惶恐的低下头去,因为白玉骐的目光是那么凛然而不可侵犯,好像错误之人,不是白玉骐,而是他“七面鸟”卢珍自己本人。
白玉骐举步蹒跚而去,消失于怪石耸立的崖坡中。“地绝”韦清岚冷冷的哼了一声道:
“卢珍,你很了得!”话落举步欲追白玉骐。“七面鸟”卢珍正有一肚子怒火无从发泄,见状不由怒吼一声,飞身阻住“地绝”韦清岚去路,冷声道:“狐朋狗党,你往那里走?”
“地绝”韦清岚俊脸一寒冷声道:“你骂那个?”“你与那无情无义的白玉骐。”
“地绝”韦清岚心中一震,暗道:“白兄啊!白兄,为什么你总是做了一些使人不易了解你的事啊!”一双星目紧盯在“七面鸟”卢珍脸上,怒极狂笑道:“哈哈……七面鸟,你身为人仆,竟连主人的性格都不了解,还妄言什么情,什么义?”
这时三女已然围了上来上人六只美目中都透露着杀机,显然她们想把满腔怒火全发泄在“地绝”韦清岚身上了。
“他有什么性格?置千里相寻,历尽艰辛的知友于不顾,为了个人恩怨,漠视着知友生命,你是指这种性格吗?”
“地绝”韦清岚怒道:“这正是你做不到的。”
“的确老夫做不到,因为老夫尚有一些人性。”
三个少女同时发出声冷哼,似在讽刺“地绝”韦清岚。
“地绝”韦清岚环扫了四人一眼,怒声大吼道:“人性!人性!难道你们竟以为白玉骐没有人性吗?”语气激动无比,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他连自己都控制不住了。
熊玉燕冷笑道:“人性,他的人性在那里?”
“地绝”韦清岚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闻言大叫道:“他有英雄肝胆,侠义心肠,为了你们、水久的安宁,他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为了你们的未来幸福,他忍痛断情,这不是人性?这不是人性吗?你们,你们那个比得上他,说,说呀,你们那个比得上他?”随着他激动的谙声,两颗清泪挂上了“地绝”韦清岚的面颊。
三女闻言,芳心顿时如同中了一记万钧重锤,脱口道:“你骗人,你骗人,不信,不信……”尽管她们嘴里说着不信,但泪珠却早已不听指挥的滚落双颊。
因为,由过去她们与白玉骐相处的情形,告诉她们这是可能的。
“七面鸟”卢珍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豆大的汗珠,一颗接一颗的浮现在他额上,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已脱离了体腔,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行尸而已。
“地绝”韦清岚仰起凄迷的泪眼,喃喃道:“白兄,原谅我,我不能不说,我怎能不说。”话落缓缓低下头来,沉重的道:“我不管你们信与不信,但我却不能不说,白玉骐临上插天峰之前,身上已中了千毒谷的百日之毒,到达崖上之后,为解救枯骨旗主攻击诸位的一掌,他胸口已中了一掌,他曾说过,他不会再活过三日之期,为了各位永久的安全,他当然不能以他有生之日,来担保诸位的安全了。因为,在他认为,假使接受了,最多也不过只能使三位获得三天的自由,是以,他用了激将之法,以他自己的生命,换来四位永恒的安乐与幸福,这是人性的至善之处,相信我,相信我。”“地绝”韦清岚每一个字,都如根根利箭般的,贯穿了四人的心房,等他把话说完,四人已全然麻木了。
泪珠泉水般的从三女眼中涌出,汗水却湿透了“七面鸟”卢珍的衣服。
“地绝”韦清岚黯然扫了四人一眼,举步向坡下追去。
突然,熊玉燕泣声叫道:“韦兄,告诉我他到那里?”
“地绝”韦清岚茫然道:“谁?”
“我的骈弟弟。”
“地绝”韦清岚道:“我也不知道他要去那里,所以要去找他。”
“七面鸟”卢珍突然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道:“你们原先要到那去?”
“千毒谷,为白玉骐找解药,现在已不用去了。”话落突然飞身向崖下扑去!
熊玉燕、晓霞、清风,同时哭喊道:“骐弟弟,骐弟弟,你在那里,你在那里呀?”
“骐弟弟,原谅姊姊,原谅姊姊。。。。。。”
“骐弟弟,如果找不到你,我们死在这山上也永不离开!”
声声凄凉的呼唤,如子归夜啼,孀妇夜泣般的响澈了荒山、遍野,闻言令人荡气回肠!
“七面鸟”卢珍忍不住滚下两颗惭疚的眼泪,只要能找到他的主人——白玉骐,他愿意立刻死在他面前。
声声凄凉的呼声此起彼落,但四野寂寂却没有半点回声!
口口口口口口
话说,白玉骐内腑已然受伤,行动自然很慢,“地绝”韦清岚与四人谈话的时间很长,但他却没有走出多远。
是以,后来三女声声凄凉的呼唤,他全都听到了,多少次他想出声招呼,但后来他终于忍住了,因为他自知只怕自己的生命,连今天都难捱过了,如其与她们相见,徒增死别的哀伤,倒不如不见。
白玉骐轻轻的把自己的身子挤于石隙的狭缝之中,不久,便见熊玉燕等人,从他头上掠空而过,向坡下奔去!
白玉骐深深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举步向崖上迈去,他深知,他们向下奔行一段距离找不到他时,必然会再找回来,但短时间内,他们决不会想得到,他会反身奔上崖去。
白玉骐几乎使尽了全身之力,才走到先前搏斗的地方,他望了地下一摊摊紫黑的血迹,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凄凉的叹息。
突然,他看到地上的三具尸体,及一柄枯骨旗,心头不由一沉,他想到那不知去向的枯骨旗主,他担心他会躲在附近,虽然枯骨旗主已失去一臂,但他内腑并未受伤,白玉骐自信,如果他此刻突然出现,自己绝对敌不住他。
但是,继而一想,他又安心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世界上已没有多久了啊,除等待死神来临之外,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担心的呢?
白玉骐依着一块山石,慢慢坐下身来,阵阵清风吹过来,他觉得除了内腑麻木以外,全身清爽无比。
蓦地--
一声沉重的佛号起自白玉骐右后方,道:“阿弥陀佛,小檀樾可还认得老衲吗?”
白玉骐闻言不由自主的陡然一惊,霍然转过身去,只见右方五步之外,正站着一个须眉俱白的老和尚。
白玉骐点头淡然笑笑道:“原来是如缘大师,恕晚辈不能起身见礼。”
来人正是少林寺的如缘大师,他看了白玉骐一阵,慈眉一轩,道:“小檀樾好像伤得不轻。”
白玉骐笑道:“大师,这是你替贵寺除害的良机了。”
如缘闻言慈眉一扬,正声道:“在过去岁月,老衲确实会下手,但此时却不做此想了。”话落探手人怀,掏出一个红色的腊丸。
白玉骐茫然问道:“这是为何?”
如缘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把头转了开去,看来这老和尚有着极重的心事,只是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罢了。。
如缘用手指捻破红色的腊膜,挤出一粒灰白色的药丸,沉痛的道:“这是佛门的不幸,小檀槌,你把这颗药服下去吧!”话落趋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