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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一只三尾蟋蟀,身上还带着两道金色的纹理。
“爸爸?”
蟋蟀轻轻地哼了一声,扬着触须朝他们张望了几眼,猛然转身,一蹦三尺,直冲门口而去。
“你可以试着继续往外蹦,我保证你今天晚上所有银行账户都冻结掉!”季鳐扶住摇摇欲坠的卫遥远,看也不看外逃的淫(和谐)荡雄蟋蟀。
雄蟋蟀果然停了下来,犹犹豫豫地回头瞅他们。
“滚回来,先穿衣服!”
雄蟋蟀蹦了两下,正打算变身,被季鳐一把抄起来,连虫带衣服一起扔进厨房。
雄蟋蟀闷哼了一声,惊叫:“哎呀,我踩到红线了!”
卫遥远被他这一声尖叫拉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向季鳐。
季鳐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遥远”
“知道你不是人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卫遥远跟没听到一样,自言自语地嘀咕,“知道自己不是人的时候,我花了好几天时间去接受,知道”她顿了一下,“知道我爸是一只蟋蟀我”她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不是不是鸟和人的混血吗?”
季鳐紧闭着嘴巴,避开了她的视线。
☆、第二十六章、梦境
“这个其实是这样的”卫爸喝了口啤酒;压压惊,然后解释;“遥远你呢,其实是弃婴!”
卫遥远“啊”了一声。
卫爸作出沉痛的表情:“我们一直没告诉你,也是怕你承受不住。我和你妈你养母,一直都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你虽然不是我们生的,但是我们照样很疼你啊!”他不由自主瞥了一眼季鳐;“我们还给你买房子,买车子你现在长大了,我们我们也很高兴你找到了人生的归宿,找到了相守一生的对象;找到不枉此生的爱情”
一大长排的排比句下来,十几分钟时间就过去了。
卫爸这通马屁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马腿上。
卫遥远一脸的茫然若失,眼神都放空了,就连季鳐都一脸的不耐烦,连连给他丢了好几个眼刀。
刀刀直戳卫爸放(和谐)荡却脆弱的心灵。
“事情都弄清楚了,我们就先回去吧。”季鳐看向卫遥远。
卫遥远点点头,站起来:“爸爸爸,那我先回去了。”
卫爸连忙点头。
季鳐也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拉着她往外走去。两个人一高一矮,远远看着倒也挺般配的,就是
“遥远,”卫爸有些迟疑地喊了一声,卫遥远停下脚步,转过头。卫爸这一次却没看季鳐,只是走上前,松松地搂住她:“爸爸,不是个负责的人,你你以后就好好跟着季先生过日子吧。”
卫遥远回抱住他:“谢谢爸爸。”
。
车子重新驶入车道,季鳐看了看天色,又瞄了瞄副驾驶座上的卫遥远:“累的话坐后面睡会。”
卫遥远摇摇头,有些疲惫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车窗外。
外面已经有路灯次第亮起,绿化带上的玉兰花被暖色调的路灯映照得格外鲜艳。
“我在想,”卫遥远拿手指在车窗上摩挲了一下,慢慢地摁下车窗,“你为什么一直骗我呢。”
车子猛地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车身抖了一下,熄火了。
季鳐看了她一眼,握住车钥匙,重新发动车子。
卫遥远没再看他,就那么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室上,过桥的时候,甚至闭上眼睛打起了盹。
那么长的一座跨海大桥,同班同学的爸爸们都背着他们在桥上走了一回——卫遥远记得自己也走过,十三岁父母正式离婚的那个晚上,她特地骑车赶到这里,趁着夜色,从桥的这头骑到另一头,再从另一头原路返回。
夜风吹在人身上又凉又寂寞,机动车道上的喇叭声却喧闹得不行。
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还是那片橙色的天空,大群大群的蝠鲼跟在她后面飞翔,海天间仿佛架起了生动的桥梁。
出乎意料,这一次的梦里不但没有血腥,连海浪都温柔得可怕。
她却还是不安,紧皱着眉,手指用力地抓紧安全带,连车子什么时候驶进车库都没有觉察。
她又梦到自己骑车从跨海大桥上过,路灯照得大桥上明如白昼,车子流水一样从身侧开过,她慢慢地蹬着车,眼泪渐渐迷糊了双眼,脚下陡然一空
卫遥远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车饰,座椅。
她安安稳稳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安全带被解开了,身上盖着季鳐的外套,大开的车窗也被关上了。
卫遥远伸手在外套上摩挲了一下,刚扭过头,就吓得几乎跳起来!
季鳐跟雕像似的坐在驾驶座上,微侧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醒了?”他轻轻笑了笑。
“你等我多久了?”
“不久,饿了吧,先上楼。”说完,接过卫遥远递过来的外套,起身拉开车门。卫遥远正要开车门,外面突然传来引擎发动的声音,她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到车身猛烈地震动了一下。
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右边的胳膊疼了一下之后就完全失去了感觉,她仿佛听到手臂离开身体的声音。
“遥远!”
眼前全是安全气囊灰白的颜色,她用力挣扎了一下,一整天积累下来的愤怒突然就喷涌而出!
全是骗子!
父亲是骗子!母亲是骗子!季鳐也是骗子!
她不是人,不是鸟,连只蟋蟀也不是!既然什么都不是,为什么要到今天才告诉她?她看着傻,所以很好骗?
可是被打断骨头很痛啊,被养父养母抛弃也很孤单啊——那么大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第一次独居时,连暴雨打在窗户上的声响都能把人吓醒!
为什么非要是她呢?
为什么非要骗她她觉得胸口越来越热,金色的翎羽尖锐地刺破了安全气囊,火焰才从羽毛蔓延到车座上,再冲破车门,笔直地冲向撞击来源处。
又是那辆黑色路虎。
与此同时,季鳐巨大的鱼尾也砸向了路虎,她尖锐地鸣叫了一声,猛地振翅飞起,身形不断变大,金色的爪子抓住保险杠,将车子整个提了起来。
鹓鶵身上的火焰迅速蔓延到了路虎上,她低头看到了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苍白而疯狂,五官精致如画。
是他!
“遥远,你翅膀受伤了,快下来!”季鳐的声音听起来遥远而模糊。
卫遥远抓着路虎,低飞着掠过车库,直冲出入口,犹如夹杂着金色火焰的太阳,飞入夜幕之中。
季鳐甩了下长尾巴,也迅速化出鹓鶵的样子,紧跟着飞了出去。
破破败败的小QQ在他们身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火光照得整个车库都一片通红。
卫遥远飞得又快又高,拎着路虎就如苍鹰拎着小鸡一样的轻松。
季鳐追了一阵,体力渐渐不支,只得往下寻找水源。等他解码成蝠鲼重新飞到半空,卫遥远和路虎早已经没了踪影。
。
她一直飞,一直飞。
橙色的天空似乎没有边际,底下咆哮的海洋也一样辽阔,不时有巨大的蝠鲼跃出水面,滑翔数米后重新落入水中。
无论是陆地还是天空,都已经不见了翼龙和各种陆生龙的踪迹。传说它们是因为食物匮乏才灭绝的,又传说他们只是因为无法适应越来越辽阔的海洋而绝迹。
到处都能看到金厨鲨,更加巨大的沧龙也凶猛异常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利齿刺入皮肉的声音。
不杀戮,就无法生存。蓝色的海洋有时静谧得可怕,更多时候却杀机四伏。
而天空,是属于鹓鶵和日月星辰的。
没有生物能比它们飞得更高,没有生物能比它们更不畏惧炎热。
她掠过海面,飞向日光鼎盛处,金色的双翼燃起明亮的火焰下方却传来了模糊的抽泣声。
伴随着海浪和天风,呜咽哽咽,畏畏缩缩的抽泣声。
金色的鹓鶵鸟好奇地弯下颈项,在已经被染得猩红的海浪间寻找了半天,才找到声音的源头。
一只体型刚刚过了三米的沧龙正在死命地躲避成群金厨鲨的嘶咬。
鲨鱼们大张着血盆大口,一只比一只凶悍,号称海洋霸主的小沧龙完全辜负了父辈的恶名,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他还哭得那么狼狈,简直像只没开眼的孱弱雏鸟。
鹓鶵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半合上翅膀,悄无声息地俯冲下去。海面越来越近,在血水间沉浮的脸庞也越来越清晰。
长长的大嘴,锋利的牙齿,满是条纹的皮肤
这个长相可真不可爱!
卫遥远猛地甩了甩脑袋,思绪一下子从血海和金厨鲨里钻了出来——眼前是星星点点的城市灯火,下方就是跨海大桥,她拍着翅膀,正高飞在几十米的高空上。
卫遥远朝下看了一眼,对上路虎里面男人惊惧疯狂的眼神,也看到了下方惊人的高度。
好高!
卫遥远吓得差点拍不动翅膀,往下掉了好几米才勉强拍着翅膀稳住了下坠的速度。
她刚才看到那些是什么?
感觉到她在慢慢下降之后,车子里的男人恢复了一些生气,摇下车窗,大声地说着什么。天风凛冽,她只勉强听清了诸如“怪物”、“杀人犯”、“豢养”之类的几个词。
但看他怨毒的表情,也猜得出不是什么好词。
卫遥远加快了下落的速度,想起翅膀上的疼痛和之前的旧恨,翎羽上的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热她轻轻松开了抓着保险杠的左爪子。
男人发出刺耳的惊叫声:“救、救命,救命——”
卫遥远单爪抓着路虎,再一次朝上飞起,男人把手伸出了车窗,哆嗦着举起了黑色的什么东西。
子弹穿透肩肋骨的声音沉闷地在她耳畔响起。
鹓鶵晃了一下,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抓着路虎的爪子也彻底松开了。金色的鸟儿像是枯败的树叶,悠悠然飘向浑浊的内海海面。
☆、第二十七章、谁豢养了谁
火光响起后;季鳐就变小身躯冲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大桥上人声鼎沸;大量的警车飞速赶去。
海面上路虎正在不断下沉,不远处就是金灿灿的黄金落羽。
一米多长的两根翎羽折射着灯光,被人放下小艇打捞了上来。年轻男人也被救了上来,脸色苍白,指着大桥底下颤抖着说:“怪物!水里有怪物!”
季鳐悄悄掠下去,沿着阴暗处边飞边搜索。
没有;没有人也没有鹓鶵。
黄金色的鸟儿即使在夜晚也会很显眼的,小艇们反复地在水面上巡视,一无所获。
季鳐轻轻入水,化出沧龙原身;灵巧地向下潜游。
水下浑浊一片,暗流无数,他变小了身躯,自然无法抵御水流的冲力,一直被带到数十米深的地方,才逐渐将身体变大。
虽然看不见,听觉和嗅觉却没有失灵。
这片水域的生物明显都受到了惊吓,一路游过来,连最常见的鲻鱼都不见了踪影。沧龙庞大的体型更给水域带来了暗沉沉的压力,血的气息逐渐浓郁起来。
季鳐加快速度,沿着血腥气继续下潜。
他最先看到的是条被开膛破肚的虎鲨,尾部卡在礁石缝里,内脏脱出,大部分皮肉居然还十分完整。
绕过虎鲨,更多的肉食鱼类残骸出现在眼前。被抓破身躯而死亡的,被利爪贯穿头部而死亡的甚至还有被烧灼成焦炭的!
能在海底燃起火焰的,除了火山就只有鹓鶵了!
扑鼻的血腥气味干扰了他的嗅觉,不断赶来的活鲨鱼的动向却为它引导了方向。
再见到数千万年前的仇敌,鲨鱼们都异常地谨慎,一出击就是几十头成年鲨鱼一起攻击。季鳐只简单地把身体变得更加庞大,一口就咬断了三条蓝鲨的脑袋。
鲨鱼们不敢恋战,迅速朝一个方向游去。
季鳐迅速跟了过去。
鲨鱼们频频回头,却固执地不肯逃窜,仍然不断聚拢,越聚越多。季鳐看得心惊,数千万年前的惨案又一次在心头重现——那也是一场盛宴,海洋的杀戮者们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