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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这话才开口,就被一脸萎靡不振进来的柳国公打断道:“不必送去了,她昨晚去了南山。”既是去了南山,那目的自然是十分明确,自不必多说。
周苑惊讶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膛目结舌的看着柳国公,“这??这是怎么回事?”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有些抱怨的问道:“老爷您不是不准她去的么?”
柳国公是不许,可是他更怕那战南王小世子的剑。昨晚,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只怕此刻自己就不能站在这里了。目光落到一脸抱怨的周苑身上,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起来,昨晚那明晃晃的长剑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这女人却睡得跟死猪一样,半点没有察觉。心下不禁升起扑腾腾的怒火,瞪过去骂道:“什么叫我不许,还不是你在这里所三到四,这样不行,那样不行,你在外倒是博了个好名声,我却成了人人口里的无情汉!”
周苑还没想通,柳慎昨晚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去了南山,而且良珠都没带,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不知道,而国公爷却晓得。忽听柳国公骂起自己来,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当即朝下人们甩了脸色,瞧见她们急急忙忙的退下去了,这才一脸委屈的哭诉起来:“行行行,都是我的错,错在当初我不该到府里来伺候姐姐,更不该把慎儿带在身边,更不该去給慎儿求这么一桩好姻缘,还让自己的女儿埋怨。”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模糊,最后哭了起来,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身子都软在椅子上。柳国公依旧愤意浓浓,也不去安慰她,气得鼻孔朝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在外面被人推开,但见豪哥儿蹒跚的迈着步子走进来,瞧见周苑在哭,他也一下哇的哭了起来。
周苑抬头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扑过去一把将儿子抱在怀里大哭,一面喊道:“我的儿啊,可是苦了你,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生你下来受罪,若不然等你姐姐们有了婆家,娘的心落了,也不活了,到地下继续去伺候你姨母。”
柳国公到底心疼儿子,听到她的这些话,不禁训斥道:“你胡说些什么,我不过是随便说一两句,你就如此要死要活的,还当着孩子闹。”
这话是有几分软意了,可周苑还不放过,抬起头委屈的看着柳国公:“我哪里胡说,当年我为了你和姐姐,吃尽了苦头,如今还有人在背后戳着我脊梁骨骂,可是我为了这个家,我都忍了。”说罢,嘤嘤的抽啼起来。
柳国公心思在儿子身上,见儿子哭得厉害极是心疼,一面又想起自己和周苑的种种过往,最后也只好作罢,重重的叹了口气:“你也别哭了,快些叫奶娘进来哄哄孩子,慎儿去南山那边,也不知道要待几日,你一会儿有空了,叫她的丫头給她带些用品过去。”他可不想那世子爷在来第二次,想想昨晚就背脊骨寒凉。
也不晓得慎儿何时与这战南王世子爷认识,竟然让小世子拿剑逼自己答应她去南山。
周苑见柳国公叹着气出去了,这才擦了眼泪,一把将儿子抱起来,一面不往朝外面柳国公远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低声骂道:“没出息的男人!”却还不怎解气,只要想起柳慎的事情,她心里就堵得慌,也没心思哄儿子,只得叫奶娘进来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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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不放心
公孙钺一直送柳慎到庵门口,让她安心在这里住几日,这让柳慎有些意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国公府那边,公孙钺是以什么方法说服周苑和柳国公的。
只是公孙钺笑而不语,与她交代几句,便匆匆下山去了。道谢的话柳慎没有多说,毕竟公孙钺对自己的帮助,并非是一句话就能轻言谢过的。
这庵虽说算是柳家的家庙吧,可是好像自从母亲病了之后,周苑就很少叫人打理这里,上次听良珠说,好几个厢房都该修葺了,不然下雨天总是漏雨。柳慎后来在大伯家之时,托了大伯娘使人送了银子来,也不晓得如今可是都处理好了。
脱了漆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只见一个老尼姑提着扫帚出来,她看到站在门口的柳慎,便作礼道:“女施主,这小庙里是不能上香的。”
柳慎不曾来过,所以这尼姑不认识她也是理所当然的,回了一礼,“师父有礼,我来此是寻人的。”
闻言,那尼姑不禁打量起她来,只见眼前这小姑娘一身粗布衣裳,却盖不住优雅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是贵人之姿,想来想都不像是庵里几个老嬷嬷家的闺女。
柳慎晓得她的疑虑,便道出良珠她娘的名字来,那尼姑迟疑了一下,这才进去唤良珠母亲出来。
良珠母亲听到老尼姑的话,与她说笑着出来,全然没有想到来庵里的人竟是大姑娘。所以当她看见门口婷婷而立的柳慎,顿时泪眼模糊起来,几乎是小跑过来的,也顾不得许多,拉起柳慎的手,又是欢喜又是忍不住流泪的,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直颤着唇喊:“大姑娘??????”
那老尼姑随即明白过柳慎的身份,仔细的打量起她来,竟有些激动的说不上话来。
起先柳慎是有些担忧的,毕竟人心可畏,可是此刻眼见着庵里的尼姑们都大如此淳朴亲和,戒心也就放了下来,安心的在她们安排的厢房住下来。
按良珠母亲所言,这尼姑庵虽然从柳家几代前就有的,不过却空置了很多年,直至柳慎母亲当了家,才收留了她们这些无庙堂的苦行尼姑。方才在门口瞧见的那位拿扫帚的老尼姑,年轻时候听说是江湖中人,杀人无数,后来成亲死了丈夫,这才剃度出家行善。
不过她们的这些过往,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柳慎有些意外,这庵中竟有如此能人异士,但过多的是感叹母亲的善良,这是可惜为何好人不长久。
她只身前来,又一身粗布衣裳,良珠母亲自然是担心,柳慎也没瞒她,只将自己昨晚的遭遇一五一十的告诉良珠母亲。
良珠母亲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嗖的一下就出了房门,等她回来之时,身后跟着济宁师太。
这是要济宁师太保护自己么?柳慎觉得她太多心了,好说歹说,硬是听不见去,反而提起母亲当年的事情来,又是泪眼朦胧的。
柳慎见不得她流眼泪,只好应了,正是这厢济慈师太从外头进来,“国公府上打发良珠过来。”
说话间,良珠已经哭着进来,见柳慎没事,这才止了哭声,給诸位长辈请安。
良珠能来庵里,只怕是公孙钺暗中帮忙的吧!柳慎心里有些感激他,不过随即想到他那玩世不恭的恶霸模样,这点感激顿时也就烟消云散。
在良珠的伺候下沐浴了,柳慎才到后院的灵堂里去,里头正供奉着周茹的骨灰。公孙钺虽然讨厌,不过他的有些话说的极对,母亲这般爱自己,定然不会舍得自己难过的。所以柳慎忍住了眼泪,只是静静的跪在牌位前。
这一夜的月特别的明亮,从窗户里直径照到灵堂中,趁着朦朦胧胧的灯火,柳慎似乎又看到了母亲,她也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周苑还没来府上,母亲也还没有中毒。
可是只是一瞬,一阵山风从外面吹进来,柳慎一个激灵,忽间身旁多了一个翩翩身影。她有些惊诧,“你怎么进来的?”济宁师太的功夫很厉害,怎么会没发现他?
公孙钺理所当然的在柳慎身旁的蒲团上跪下,自己点了香上香,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一脸正经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有礼了。”
柳慎气结,想要开口责骂,可是瞧见他那神情却又如此庄严认真。正是这时,公孙钺朝外瞧去:“想不到这小小的破庵里,竟有如此高人,我若不是占着轻功好些,只怕找被抓去大卸八块了。”
“你来做什么?”柳慎娇媚横竖,她真的不知道,公孙钺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前一刻还是谦谦君子,后一刻就是不择不扣的纨绔小人。
“呃,我怕你难过,怕你哭,没人安慰你,所以不放心就过来看看。”他说着,目光温柔的看着柳慎,竟有种叫人不得不信服他的话。
柳慎怔怔的看着他,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其实在她看来,公孙钺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罢了,这个年纪的少年,玩心最是大,说来的话虽是好听,可也只能听听罢了,万不能当真的。她收回眼神,口气有些疏离的味道:“这庵里都是女眷,你如此大咧咧的来,到底不好,我在这里没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在来了。”
这话明明是要与他拉开距离的,可是公孙钺像是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一脸了然的应道:“那我在庵外。”说罢,又对着灵前作了三个揖,才看朝低头垂眸的柳慎,低言温和道:“我不放心你。”
没等柳慎回话,他便没了人影,等柳慎回头看着这空荡荡的灵堂,心里莫名也空荡荡起来。
可是那人的一句不放心,却依旧在她心间徘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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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标题可能某人要在下面留言我放心~·o(︶︿︶)o唉
☆、第三十四章 尼姑也疯狂
因柳慎没告诉济宁师太外面那人是公孙钺,以至于济宁师太整日都绷紧着神经,总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而且还不让柳慎发现她的刻意戒备。
而相反的,柳慎这些日子过得及其的宁静,公孙钺如约没有在进庵里来,只是她每次想到公孙钺在外面,心里都觉得甚是过意不去。
早上同师太们一起早课,中午小息的时候,在济安师太的屋里跟她学认香。济安师太出生在制香世家,听说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变故,她被家族除名,最后竟流落街头,正好遇到当时还是小姑娘的周茹。
她在母亲身边待过一段时间,母亲出嫁后,她就去别的庵里剃度出家,后来听闻母亲去世,她才到这上山来跟着守灵的,法号也改成了与济慈她们一个子辈。
下午抄写经文的时候,柳慎没有刻意去掩饰自己的字,所以济明师太看到的时候,惊了一下,只道不过半年的功夫,姑娘的字突飞猛进。柳慎有些愧疚,她的这字本来就是上辈子苦练而得的,哪里是这几个月努力的突飞猛进。
庵后是几块旱田,里面种了不少小菜,下午看着天气凉爽,柳慎便与良珠拿着篮子去摘豆角。她觉得若是府上的花园里也改成种这些东西,绝对不会比那些花花草草差。
豆腾绕着竹条跑得高高的,上面挂满了又长又肥的豆角,看得人十分眼馋。良珠一边垫着脚尖摘豆角,一面叹道:“可惜了这是庵里,不然咱们做油焖的,肯定很好吃。”
“菜籽油也是可以的,不一定要用鸡油,到时候去那边摘几朵新鲜的花椒炝一下,肯定味道也极好。”柳慎的心情随着这满地的瓜菜,变得异常的好,也不在为对不起母亲而常常自怨,笑着去把篮子拿过来給良珠装豆角。
正手舞足蹈拿着豆角朝柳慎奔去的良珠却忽然顿住脚步,满脸的吃惊的看着柳慎。
柳慎有些疑惑,随即明白过她不是瞧自己,便转头向身后看去。但见那一尺多高的玉米地小径中,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少年,俊美无铸的脸庞上,透着一股霸气,目光却很清澈,眼角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你,怎知道我们在这里?”柳慎问着,一面朝四周上下打量,看看有没有济宁师太的身影。
却听公孙钺笑道:“我见过师太了,是她告诉我你们在这里的。”说话间,信步走过来从他手里拿过篮子,“我来吧。”
反应过来的良珠有些不知所措,庵里的人都知道那晚上是战南王世子救了姑娘,还特意送姑娘到庵里来。大家感激这位世子爷,都没有去追究明明该在玉家关的他为何会出现在京中,只是记下了他救姑娘的这份情。
良珠看着提着篮子却又毫不违和的世子爷,呆了一下,快速的将豆角塞进篮子,也不敢看他一眼,嗖的一下钻出这块地,离的远远的。
柳慎有些尴尬,“她是良珠,大概被你惊到了,不用管她。”
公孙钺笑笑,一手提着篮子,一手很轻松的就摘下那顶端的豆角,柳慎则站在他的身旁,理所当然摘着矮处的豆角。
二人虽然并未挨在一处,可是远远的瞧去,却还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明日之后,我只怕来不了。”忽然,公孙钺一语打破了这沉静。见柳慎抬头看自己,又道:“你也不必担心,这里有济宁师太,而且她有意让自己的侄女来京,到时候即便你回了国公府,她侄女也能在你身边。”
柳慎心里是暖的,可有些觉得她们太看重自己了,如此兴师动众的,反而让柳慎愧疚。“其实不必如此费心的。”
见她垂下头了头,神情有些恹恹的,公孙钺不禁笑道:“我在这里的这几日,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