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界观支持的群众运动的努力中,首先创造出了这些灌输工具中的最大部分,这些
灌输工具也是纳粹和法西斯主义者看效地加以利用过的。
实际上,在德国和意大利,纳粹和法西斯主义者无须首创好多东西。渗透于生
活各个方面新政治运动的各种做法,已由社会主义者采用过了。将个人从生到死为
一切活动囊括在内的一个政党的观念,要求指导个人对每一事物的意见,并且喜欢
把一切问题都变成党的世界观问题,这些都首先由社会主义者付诸实践了。一位奥
地利社会主义作家,在谈到他本国的社会主义运动时,自豪地报告说:“它的鲜明
特点是为工人和雇员每一方面的活动都建立了特别的组织。”(1 )虽然奥地利的
社会主义者在这方面比其它的社会主义者更前进了一些,但其它地方的情况并没有
很大的差别。那些最早把儿童纳入政治组织中去,以保证他们长大成为优秀的无产
者的,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那些首先想到在党的俱乐部里把运动
和竞技、足球和徒步旅行组织起来,以便其成员不妥其它观点传染的,不是法西斯
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那些首先主张应以敬礼的方法和称呼的形式来使党员区
别于其他人的,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
那些通过人们的“小组”的组织和手段来经常地监督私人生活,创造了极权主
义政党原型的人们,也就是他们。“法西斯少年组织”和“希特勒青年团”“意大
利职工业余活动组织”和“德国群众业余活动组织”、政治的制服和党的军事化编
制,都不过是社会主义者原已有过的制度和模仿而已。
※ ※ ※
只要社会主义运动在一个国家里同一个特定的集团——通常是技术较高的工人
——的利益密切地结合起来的,对社会各阶层人民的应有地位形成一种共同观点的
问题,就比较简单。这种运动直接关涉到某个特定集团的地位,并且,它的目的就
是要提高那个集团与其它集团之间的相对地位。但在向社会主义继续前进的过程中,
这个问题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每个人越来越明显地看到,他的收入和一般地位要
由国家的强制性机器来决定,为了保持或改善其地位,唯有成为一个有组织集团的
成员,那个集团能够根据其利益影响或者支配国家机器。在这个阶段发生的各个压
力集团之间的拉锯战中,并不一定是最穷苦的和为数众多的集团利益就占优势。对
那些宣称代表一个特定集团利益的老牌的社会主义政党来说,他们首先出现在这个
领域之内,并且规划了他们的吸引工业中体力工人的整套意识形态,这也并不一定
是一种有利条件。他们的成功和他们对接受全部信条的坚持,一定会引起一种强有
力的反运动——这种反运动不是来自资本家,而是来自为数众多的、同时也一样无
财产的阶级,因为他们看到他们的相对地位由于工业工人中的精英的进步而受到威
胁。
社会主义理论和社会主义策略,即使在其并不曾受到马克思主义教条支配的地
方,也已普遍地以这样一种思想为基础:即把社会划分成两个阶级,它们有共同的
利益,但这些利益又是互相冲突的,那就是资本家和产业工人。社会主义预期老的
中等阶级要迅速消灭,但完全忽视了一个新的中等阶级的产生,其中包括无数的职
员和打字员,行政工作者和学校教师,小本经营者和小公务员,以及各种专门行业
的低级人员。有一个时期,这些阶级中时常出现劳工运动的领导人物。但是,越来
越清楚的是,这些阶级的地位相对于产业工人的地位来说变得日益恶化,因此指引
着产业工人的那些理想,大大地失掉了对其他人的感召力。他们憎恨资本主义制度,
并且要按照他们的公正观来有意识地均分财富,在这一意义上讲,他们都是社会主
义者,但这些概念显示出与旧有的社会主义政党的实践中所体现的观念是有很大出
入的。
旧有的社会主义政党成功地用来获得一个职业团体支持的那种手段——即相对
地提高他们的经济地位——现在无法用来获取所有人的支持。一定会出现一些同他
们竞争的社会主义运动,这些运动唤但那些地位相对恶化了的人们的支持。时常有
人说,法西斯主义与国家社会主义是一种中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这个常听到的说法
中包含着许多真理——只不过在意大利和德国,这些新运动的支持者在经济上已不
再属于中产阶级了。在很大程度上,这是一种新的无特权阶级对产业工人运动所形
成的工人贵族的反抗。毫无疑问,最有力地助长这些运动的经济因素是失意的自由
职业者,即受过大学教育的工程师或律师,以及一般“白领无产者”对收入比他们
高几倍的属于最强大工会的火车司机,或排字工人及其他成员的嫉妒。就货币收入
而言,一个纳粹运动的普通成员,在运动开始的初期,比普通的工会会员或原有的
社会主义政党的党员更穷苦些,这也几乎是毫无疑问的。由于前者曾经有过更好日
子,并且仍然生活在他们过去的条件造成的环境里,因此,这种情况变得更加不堪
忍受。当法西斯主义兴起时,在意大利流行的“阶级斗争= 逆转= ”这一措词确实
指出了这个运动的极其重要的一个方面。存在于法西斯主义者或民族社会主义者与
原有的社会主义政党之间的矛盾,实际上主要地应当被看作是在相互竞争的社会主
义派系间一定要发生的一种矛盾。每个人在社会中应有的地位应由国家的意志来指
定这一问题,在他们当中是没有异议的。但什么是各个不同阶级和集团应有的地位,
对此他们从前有、将来也永远会有最深刻的分歧。
※ ※ ※
从前一向把自己的党看作是未来走向社会主义普遍运动天然先锋的那些老的社
会主义领袖们,现在感到难以理解的是,随着社会主义方法运用范围的日益扩展,
广大贫苦阶级的怨恨竟会转而对准他们。但当原有的社会主义政党,或者说,某些
产业中有组织的劳工,通常并不感到同该产业的各雇主们达成井同行动的协议特别
困难时,大多数阶级却被丢在一边,不曾受到他们的关怀。在这些阶级看来,劳工
运动中的比较得势的那些部分,与其说是属于被剥削的阶级,毋宁说是属于剥削阶
级,这也是不无理由的。
给这个中产阶级的下层,即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从中获得很大一部分支
持者的那个阶级的不满火上浇油是下面这一事实:他们所受的教育和训练,在很多
场合下使他们对领导地位怀有渴望,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领导阶级的成员。虽
然年轻的一代,由于社会主义教育培养了他们对牟利伎俩感到轻蔑的原故,摈弃了
带有风险性的独立地位,越来越多地蜂拥到稳定的薪金岗位上去,但他们所要求的
是既有收入又有权力的一种地位,这在他们看来,是他们所受训练使他们有资格享
受时。虽然他们信仰一种有组织的社会,但他们希望在那个社会里得到的地位,是
与一个由劳工统治的社会可能提供的那种地位很不相同的。他们很愿意接受老牌社
会主义的那些方法,但他们的意图是想把它们用来为另外一个不同的阶级服务。这
个运动能够吸引所有那些承认国家控制一切经济活动的合理性,但不承认产业工人
贵族用其政治力量所要达到的目标的人。
新的社会主义运动开始时在策略上具有若干有利条件。在此之前,劳工社会主
义已在一个民主的和自由的世界里成长起来,它使它的策略适应这个世界,并且接
受许多自由主义的理想。它的首倡者仍然相信,建立社会主义本身即可解决一切问
题。而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却是从这样一种越来越受到控制的社会的经验中
产生出来的,这个社会已警觉到民主的和国际的社会主义目标是一些互不相容的理
想这个事实。它们的策略,是在一个己经被社会主义政策和这个政策所引起的问题
所支配的世界中发展越来的。
它们并不幻想有可能用民主的方法来解决那些需要人们有相当一致的意见才能
解决的问题,而这种一致意见的取得是没有根据的。它们不幻想用理智的力量来解
决一切不同人们和集团的需要之间哪个比哪个更为重要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计
划”所不可避免地要引起的,它们也不幻想用平等的公式来提供答案,它们知道,
一个最强大的集团,集合了足够的支持者拥护一种新的社会等级秩序,同时又对它
所号召的那些阶级公开地许以特权,它是易于获得所有感觉失望人们的支持的,因
为这些人起初曾获得过实现平等的许诺,但后来发现他们只是促进了某个阶级的利
益。最重要的是,它们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它们提供了一个理沦,或者一个世界观,
这个理论或世界观似乎足以证明他们所许诺他们支持者的那些特权是正当的。
第九章 保障与自由
整个社会将成为一个管理处,成为一个劳动平等、报酬平等的工厂。
——列宁于1917年
在一个政府是唯一的雇主的国家里,反抗就等于慢慢地饿死。“不劳动者不得
食”
这个旧的原则,已由“不服从者不得食”这个新的原则所代替。
——托洛茨基于1937年
经济保障,像杜撰的“经济自由”一样而且往往是更有理由被人看成是真正自
由所不可或缺的一个条件。在一定意义上,这是既正确而又重要的。在那些没有信
心靠自己的奋斗找到前途的人们当中,很难找到独立的精神或坚强的个性。然而,
经济保障这一概念与在这个领域内的许多其它用语一样,是不明确的,是含糊其词
的,因此,对要求保障的普遍赞同可能是对自由的一种危险。其实,如果人们在过
于绝对的意义上理解保障的话,普遍追求保障,不但不能增加自由的机会,反而构
成了对自由的最严重的威胁。
首先,我们不妨把两种保障对比一下。一种是有限度的保障,它是大家都能够
获得的,因而,不是什么特权,而是人们可以期望的正当目标。一种是绝对的保障,
在自由社会里,这种绝对的保障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得到,也不应当把它当作特权给
予任何人,除非在极少数的特殊情况下,例如法官,其完全的独立才是非常重要的。
这两种保障中的第一种是,防止严重的物质匮乏的保障,即确保每个人维持生计的
某种最低需要;第二种是,某种生活水准的保障,或者说,一个人或集团与其他的
人或集团相比较的相对地位的保障;或者,我们可以简单地说,一个最低限度的收
入的保障和一个人被认为应有的特定收入的保障。我们立刻就可以看到,这种区别
大体同下面这种区别相一致,即为一切在市场体系以外和补充市场体系的人提供的
保障,与只能为一部分人提供,并且只有控制或取消市场才能够提供的保障之间的
区别。
没有理由认为在一个达到了像我们这样的普遍的富裕水平的社会中,不应向所
有人保证提供第一种保障,而勿需危及普遍的自由。至于在应该予以保证的具体标
准方面,是有一些困难问题的;特别重要的问题是,那些依赖于社会的人们是否应
当无限制地享受一切同其余的人一样的自由呢?①处理这些问题时,稍不经心,就
很可能造成严重的也许甚至危险的政治问题;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在足够保持健
康和工作能力的、衣食住方面的最低限度的条件上,可向每个人提供保证。实际上
在英国人口中有很大一部分早已获得了这种保障。
也没有理由说明为什么政府不应该帮助个人对那些生活中的普通意外事件作出
准备,因为这些意外事件是不确定的,所以很少有人能够为之作好充分的准备。在
那些避免这种灾害的愿望和克服这种灾害的后果所付出的努力,通常不会因政府提
供了援助而被削弱的领域,如疾病和事故——简单的说,这里所探讨的,是真正可
保险的那些灾害——在这些领域里,要求政府协助组织一种全面的社会保险制度的
理由是很充分的。对于这些计划的细节,那些愿意保持竞争制度的人和那些想以另
外一种不同的制度来代替它的人的意见,在许多方面是不会一致的;在社会保险的
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