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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调节的唯一方法的,正是在现代条件下劳动分工的这种复杂性,而绝不是竞争只
适用于比较简单的条件。如果条件是如此简单,以致只要一个人或一个机关就足以
有效地观察到所有有关事实的话,那么要实行有效的控制或计划就根本不会有什么
困难。只有在必须考虑的因素如此复杂,以致不可能对此得到一个概括的印象的时
候,才使分散的权力成为不可避免。但是,一旦分权成为必要,调节的问题就发生
了——这种调节就是让各个企业单位调节它们自己的活动去适应只有他们才知道的
事实,进而促成他们各自计划的相互调整,由于没有一个人能够有意识地权衡所有
必须顾及的因素,它们关系到如此众多的个人的决定,因而使分权成为必要,很显
然,要完成这种调节,不是通过“有意识的控制”,而只有通过具体安排,向每个
企业单位传播它必须获悉的消息,以便使它能够有效地调整自己的决定以适应其他
人的决定。并且因为常常影响着各种商品供求条件的变化的细节,绝不可能由任何
一个中心对它加以充分的了解,或很快地把它收集起来和传播出去,这时候需要的
是某种记录工具,自动地记录所有的个人活动的有关结果,于是它所表现的征象便
同时既是一切个人决定的结果,又是一切个人决定的指南。
在竞争之下价格体系所提供的正是这种记录,而且这种任务没有任何其它东西
可望完成。价格体系企业家只要像工程师注视少数仪表的指针那样,注视较少数的
价格变动,就可调整他们的活动以适应他们同行的行动。此处的重要之点在于,只
有竞争普遍发生时,也就是说只有在个别生产者必得调整自己的活动以适应价格的
变化但不能控制价格的变化时,价格体系才能完成这种职能。整体越复杂,我们就
越得凭借在个人之间的分散的知识,这些个人的个别行动,是由我们叫做价格体系
的那种用以传播有关消息的非人为的机制来加以调节的。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我们曾经必须凭借有意识的集中计划发展我们的工业
体系的话,我们就绝不会达到它现在所达到的这样高度的多样性、复杂性和灵活性。
和分权加上调节这种解决经济问题的方法相比,集中管理这种方法便更显得是令人
难以置信的笨拙、原始和范围狭小的方法。分工之所以能达到使现代文明成为可能
的程度,是由于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它并不是被有意识地创造出来的,而是人们无
意间摸索到的一种方法,它使分工能够远近超过计划所能达到的限度。因之,它的
复杂性的任何进一步的增长,并没有使集中管理成为更加必要,而是使我们应当使
用一种并不依靠有意识的控制技术这一点比以往更显得重要。
※ ※ ※
还有另一个把垄断组织的发展和技术进步联系起来的理论,它所使用的论据几
乎正和我们适才讨论过的相反。虽则这种理论不常被清楚地说明,但它也具有相当
的影响。
它认为并不是现代技术破坏了竞争,而是正相反,除非给予保护使它免受竞争
的影响,就是说除非给予垄断权,否则便不可能利用许多新的技术的潜力。这样的
论证不一定像有些有鉴别力的读者可能猜疑的那样是欺骗人的论证,因为明显的答
辩——即如果一项用以满足我们需要的新技术确是比较好的话,它就应该能够经得
起一切竞争——并不能抹煞这个论证所涉及的一切事例。无疑在许多情况下,这种
论证仅仅被有关方面用作一种辩护的形式。甚至更为常见的是,它也许是基于一种
混淆——即从狭隘的工程观点看的技术上的优越性和从整个社会观点看值得想往性
这两者之间的混淆。
但是,在不少情况下,这种论证还是有说服力的。例如,至少我们可以想象,
如果我们能够使每一个在英国的人使用同一种汽车的话,英国的汽车工业或许就能
供应一种比美国常见的更便宜和更好的汽车;或者如果能够使每一个人都只用电而
不用煤和煤气的话,就能使使用各种用途的电比使用煤或煤气便宜。在诸如此类的
事例中,至少是有可能这样:如果我们有这种选择的话,我们大家都有可能更富裕
些,并宁愿选择这种新的处境——但是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选择,因为可代选择的
途径是,或者我们都使用同一种便宜的汽车( 或者所有的大都只用电) ,或者我们
必得在价格都很高的许多东西中进行选择。我不知道这在上述两种事例中是否真确,
但我们必须承认:通过强制的标准化或禁止超出某种程度的多样性,在某些领域中
富裕的程度可能会增加到足以补偿对消费者的选择的限制而有余。甚至可以想象到,
将来总有一天会有一项新的发明出现,如果采用它的话,毫无疑问是有利的,但只
有在使许多人或所有的大都同时利用它的情况下才能够采用。
不管这些例子是否具有任何重大的或长远的重要性,但肯定地说它们并不足以
成为可以合理地主张技术进步使集中管理成为不可避免的例证。这些事例仅仅说明,
有必要在下列两者之间有所选择,通过强制获得某种利益,或者是无法获得某种利
益——或者,在大多数情况下,是迟一点得到,等到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克服了特殊
的困难时。诚然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许不得不牺牲可能的眼前利益作为我们自由
的代价,但在另一方面,我们避免了使将来的发展必得依靠某些人现在具有的知识
这种必要性。牺牲这种可能的现时利益,我们保存了推动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刺激力。
虽然在短时期内我们为多样化和选择的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有时可能是很高的,
但在长期内即使是物质福利的进展也将有赖于这种多样性,因为我们不能预见从那
些可以提供商品或劳务的许多形态中,究竟哪一种可能发展出更好的东西来。自然,
不能推定,为了保存自由而牺牲眼前的物质福利上的某些增益,在所有情况下,都
会如此得到补偿。但是为自由而辩护的理由,正是我们应该替难以预见的自由发展
保留余地。因此,根据我们现在的了解,当强制似乎只会带来利益,并且即使在某
一特定情况下它实际上可能并无害处时,这种论证也同样适用。
目前许多关于技术进步影响的讨论,把这种进步当成好像是某种我们身外的、
能够迫使我们非按一种特殊的方法使用这种新知识不可的东西。发明给了我们巨大
的力量,这诚然是对的,但如认为我们必须使用这种力量来破坏我们最宝贵的遗产
——即自由,那就是荒谬的了。不过,它的确意味着,如果我们希望保全自由,我
们就必须比任何时候都更为珍惜地保卫它,并且我们必须为它做出牺牲。虽然在现
代技术发展中并没有什么东西迫使我们趋向全国的经济计划,但其中确有很多因素,
使计划当局拥有的权力具有无穷的更大的危险性。
※ ※ ※
毫无疑问,趋向计划的运动是一种深思熟虑的行动的结果,并且没有什么外在
的必然性迫使我们非走向计划不可。但是值得研究一下的是,为什么这么多的技术
专家竟会居于计划者的前列。这个现象的阐释,是和计划者的批评家们应当牢记于
心的一个重要事实有密切关联的。这个重要事实就是,如果我们使那些专家的技术
理想成为人类的唯一目标,则几乎每一个理想都能够在比较短的时间内实现,这是
没有问题的。我们都同意,既有可能又非常适意的好事是多得无比的,但是在我们
的一生中只能希望完成其中很少一部分,或者我们只能希望很不充分地去完成它们。
正是由于这些专家在自己的领域之内的雄心受到阻碍,才使得他们反抗现存的秩序。
眼看着那些人人都会认为是既有需要又有可能的事情无法完成,我们大家都觉得无
法忍受。至于这些事并不能同时都做,和要完成这一件事就得牺牲其它的事,这些
只有在考虑到属于任何专门业务范围之外的因素时才能看到。这一点只有通过艰苦
的思想上的努力才能体会到——这思想上的努力所以格外艰苦,是因为我们必须面
对着更广阔的背景去了解我们大部分劳动所指向的目标,并且必须把它们和在我们
眼前利益范围之外因而我们便很少加以注意的那些目标相权衡。
孤立地看,许多事情中的每一件,都可能在一个有计划的社会中完成,这个事
实使许多人热衷于计划,他们相信能够把他们对某一特定目标的价值的感观灌输到
这个社会的指挥者心里去;而他们当中某些人的希望无疑是能够得到满足的,因为
一个有计划的社会肯定地会比现在的情形更能促成某些目标。我们所了解的有计划
的或半计划的社会确实提供了恰好的例证,说明这些国家的人民所享有的那些好事
完全是由计划产生出来的。否认这种情况是不明智的。德国和意大利的那些壮丽的
公路是常常被引用的例子——虽然它们并不能代表一种在自由主义社会里不是同样
可能的计划。但是引用这种某一方面技术上的高超的事例来证实计划的普遍优越性
也同样是不明智的。这样说也许更正确:这种和一般条件不相适应的非凡的技术的
卓越成就,是资源被误用的证明。任何曾在有名的德国汽车公路驱车而过,发现路
上的运输量比英国次等公路还要少的人,他们不会怀疑,就和平的目的而论,它们
是没有什么根据的。至于这是属于这样一种情况,即计划者决定以“大炮”代替
“牛油”的情况,则是另一问题了。不过,以我们的标准来衡量,实在是没有什么
热衷于此的理由。
专家们幻想在一个有计划的社会中,他最关心的目标将会受到更多的注意;有
这种幻想的人并不限于专家们。在我们所偏爱和关心的事情中,在某种程度上我们
称是专家。
我们认为我们个人排列各种价值的顺序不仅是个人的排列顺序,而是在有理性
的人们的自由讨论中,我们会使别人相信我们的顺序是正确的。喜欢乡村田舍的人,
他最希望的就是应当保存它的传统风貌,工业在它的美丽面貌上己经造成的污点则
应当予以清除;正如热心于卫生的人,希望所有风景如画的但不卫生的古老茅屋都
要去除一样;或者驱车游览的人之希望全国都有纵横交错的公路,迷信效率的人之
希望最大可能的专业化和机械化,不亚于理想家为了发展个性而希望尽可能保存独
立的手艺人。所有的大都知道他们的目标只有通过计划才能充分实现——并且他们
都是为了那个理由而希望制订计划。
不过,采用他们所叫嚣强求的社会计划,当然只能把他们的目标之间潜伏的冲
突暴露出来。
倡导计划的运动现在之所以强大有力,主要是由于这一事实,虽则计划现在主
要还是一种雄心,但它却结合了几乎所有钻牛角尖的理想家和献身于一种单一任务
的男女。
可是,他们寄托于计划的希望并不是对社会全面观察的结果,而是一种非常有
局限性的观察的结果,并且常常是大大夸张了他们所最重视的目标的结果。这倒并
不是低估像我们这样的自由社会里的这种类型的人的重大的实际价值。相反,这种
价值使他们成为正当尊崇的主体。但是这些最渴望对社会进行计划的人们,如果允
许他们这样做的话,将使他们成为最危险的人——和最不能容忍别人的计划的人。
从纯粹的并且真心真意的理想家到狂热者往往只不过一步之遥。虽然失望的专家的
激愤强有力地推动了对计划的要求,但如果让世界上每一方面最著名的专家毫无阻
碍地去实现他们的理想的话,那将再没有比这个更难忍受和更不合理的世界了。
“调节”工作也不能像某些计划者所想象的那样成为一项新的专门业务。经济学家
最不会自命是拥有调节者所必需知识的人。他要求的是一种既能实现这种调节而又
不需要一个无所不知的独裁者的方法。但这就意味着要把某些加在个人行动上的、
但为一切专家所愤恨的非人为的而且往往不可理解的限制保留下来。
第五章 民主与计划
试图指导私人以何种方式运用其资本的政治家,不仅是其本人在瞎劳神,也是
在僭取一种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地授权给枢密院和参议院的权力;由一个愚蠢和专
断到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