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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皇帝没有再说什么,马秉杰挥了挥手,一队五十人的侍卫紧跟在皇帝身后。
军营中显得忙乱又有序,除却那些正在挖壕掘沟,建告营墙地士兵外,其余部分人已经从外面拾来柴禾。 开始架着大锅生火做饭。 不一会儿,空气就传来一阵阵米饭、馒头和咸肉。 咸鱼蒸出来的香味。 咸肉以猪肉、羊肉为主,咸鱼则全是海鱼。
羽林卫平时伙食标准极高,基本上做天都要做到有肉、有鱼,米饭、馒头管饱,各种疏菜也不可或缺,在南京时,十万羽林卫每天消耗的肉食、鱼、疏菜都是一个巨大的数目,因为肉贵鱼贱,军营采购的鱼、肉比例大概是二比一,每名士兵每天的伙食标准为一斤鱼,五两肉(十两一斤),光是为了给军队供应新鲜的海鱼,每天至少有数百艘大小船只满载着海鱼从长江逆流而上,运到军营。
只是行军打仗时,这样的标准当然无法执行,米饭、馒头不变,鲜肉、鲜鱼就变成咸肉、咸鱼,至于蔬菜也是咸菜,这些咸肉,咸鱼,咸菜都是平时军营伙房除了将新鲜地鱼、肉做成菜外,还有一部分用盐腌起来,然后晾干,作为储备的军粮,如今用的正是这些。
咸肉可以保持的时间大概有半年,完全晾干的咸鱼则可以保持更长,数年都没有问题,用来作军粮还可以保证军队的盐份摄入,可谓一举两得,可以说羽林卫地伙食就是连一般地主家庭也做不到如此。
大明以前军队行军打仗时吃得极差,主食多是粟米,豆子等杂粮,配菜永远只有一样,那就是咸菜,这样的伙食依然做不到让士兵吃饱,军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除了来自武器,平时的训练水平外,伙食无疑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一支营养不良,连吃饱也不能的军队,根本不能指望平时能有很好的训练,自然也谈不上什么战斗力,哪怕给最好的武器也是如此,后世的那支军队只能算奇迹。
从二月分出发,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了,中军除了短暂地在几天在县城驻扎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行军中渡过,只有驻扎在城里,才会有吃到新鲜疏菜,肉食地机会。 连吃了一个多月的咸肉,咸鱼,虽然大部分羽林卫闻到咸鱼、咸肉香味还是忍不住吞唾沫,王福却已经感到有一点反味。
田成敏锐地感觉到皇帝皱眉,笑嘻嘻的道“皇上,现在天色还早,不如让侍卫上山打点猎物,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 ”
远处山梁起伏,如同一头苍龙欲腾空而飞,只是不知被什么东西缚住才留在了人间,枝繁叶茂的森林中,不时传来鸟兽争鸣的声音,王福听得大为意动,正要点头答应,旁边的瞿式耜对田成怒目而视:“放肆,万物皆有灵性,眼下正是枯木逢春,母兽怀子之时,你劝皇上打猎,岂不是故意陷皇上于不义?”
田成被说的讷讷不敢言,好家伙,他幸好没有建议皇帝亲自去打猎,否则瞿式耜还不知有什么言语出来,搞不好就会认为他故意让皇帝置身于险地。
对于打猎,古人自有一套标准,虽然有春猎,秋猎之分,只是为了不对野物赶尽杀绝,在母兽怀孕这段时间一般是不打猎,这个时间差不多有两个月左右,即使是皇帝要在这段时间打猎,若是记录下来也会被人指责,现在无疑刚好处于这个时间段。
不过,作为皇帝,杀一两只野兽也要被人管的地步,确实是少有,王福听得大感没趣,这个瞿式耜不会是一个魏征吧,如果这样,自己提他进内阁岂不是自找罪受。 王福只得将话题转移,望着远处的山梁问道:“此山叫什么名字?”
这下子跟在皇帝身边的瞿式耜、钱谦益、吴梅村、左懋第、杨龙友、等人尽皆摇头,前面的山又不是什么名山,他们即使博揽群书也不能随口道出一座外地不知名的山名。
见到两名大学士都回答不出,田成大感快意,他马上自高奋勇的道:“皇上,奴婢下去问问看。 ”
王福不置可否:“去吧。 ”
“是,奴婢遵旨。 ”田成匆匆下去,不一会儿就回来,脸上有一点不自然。
见到田成这个样子,各人还以为田成没有问出来,杨龙友与田成稍有矛盾,故意挤对道:“田公公,怎么如此快回来,问得如何?”
杨龙友的话暗含陷井,这虽然是一件小事,可田成如此快回来,又没有问出地名的话,无疑表示田成对皇帝的话毫无重视,田成怒瞪了杨龙友一眼,不得不道:“皇上,奴婢已经问清了,前面这座山叫缚龙山。 ”
“缚龙山?”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这个地点无疑非常不吉利。
古时行军打仗有许多忌讳,虽然对于文人来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是轮到文人领军时,遇到这些忌讳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地名无疑是忌讳最深。
三国演义中,庞统外号雏凤,结果死在落风坡,于禁名字里有一个于字,通鱼,当关羽听到于禁驻扎在罾口川,马上高兴的大笑,左右忙问其故,关羽道:“鱼入罾口,岂能久乎。 ”
罾是一种用木棍或竹竿做支架的鱼网,于禁驻扎在罾口川,就如同鱼进了鱼网,结果到最后果然被关羽水淹七军,于禁也被生擒活捉。
这其中当然是穿凿附会,只是这两则故事却流传甚广,几乎人人熟知,而眼下羽林卫扎营不远之地就有一座缚龙山,虽然大家不觉得这个地方会有什么危险,只是皇帝就在这里,无疑让人心中添堵,杨龙友暗暗后悔自己多此一问,连忙悄悄打量着皇帝的脸色。
王福开始对这个地名完全没有在意,看到众人的脸色阴沉才猛得想了起来,只觉得好笑,道:“缚龙山,缚龙山,朕不上此山它又能奈朕如何?。 ”
“皇上,此地亦叫缚龙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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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大明再起 第三卷大明再起第二十八章咫尺不知
第三卷大明再起第二十八章咫尺不知
“胡说八道,如何会这样巧?”这下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钱谦益也沉不住气了。
田成张了张嘴,结果什么话也没说,他刚才连问了数人,几名羽林卫老家就在济南,自然知道这个地名,对于这个地名,一般的羽林卫根本没有什么忌讳,反倒是他们这些人有点反应过度,如果有人不相信,很快就可以问到,他根本不用解释。
王福也是愕然的张了张嘴,若是前世时,他压根本不会相信这些东西,可是这一世,他连穿越都碰得到,还有什么事会比这个更不可思议。
“皇上,现在天色还早,要不,命令大军前移十里扎营。 ”杨龙友小心翼翼的建议道,他名字里也有一个龙,他可不认为这个地方妨碍的是自己。
王福尽管心中如同多了一根剌一般,可是若因为一个地名就让数万羽林卫花费了近一个时辰修建的营寨废弃,再前行重新修建,恐怕所有官兵都会冤声载道,他和一名昏君有何异:“不必了,让大家正常扎营吧,朕身为天子,自有神灵保佑,诸邪回避,又何惧一个地名。 ”
“啪,啪。 ”两声清澈的声音传来,田成突然打了自己两个嘴巴:“皇上,都怪奴婢多嘴,去问什么地名。 ”
“朕不是说过吗,朕是天子,自有六方神灵保佑。 ”王福脸上一片不悦之色。
“正是,正是。 奴婢糊涂了,皇上是天子,自然是百邪不侵,不如皇上下旨将此地改一个名。 ”田成刚刚自打了两巴掌,脸上又换成了一幅谄媚的表情。
众人看着田成地脸都暗暗鄙视,只是对于田成的提议却没有反对的意思,这个地名大家都觉得有点小剌。 改个名没什么大不了,王福想了想。 道:“朕看这座山绿意昂然,灵气十足,山中鸟语兽叫,仍然一座宝山,不如就叫宝灵山,大军扎营之地就叫宝灵坡。 ”
“宝灵山,宝灵坡。 这个名字好”王福刚说完,田成已经大叫起来,无论皇帝取什么名,田成肯定要叫好。
“皇上,不如传令全军,让大家都知道此山此坡之名。 ”钱谦益道。
“恩,准。 ”
皇帝旨意一下,不一会儿。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一队队传令兵四外大喊起来:“皇上有旨,前面大山已命名为灵宝山,此地为灵宝坡!”
对于传令兵的举动,许多羽林卫都莫明其妙。 一些人若有所思,很快数万羽林卫就都知道了这两个新名,虽然大家未必知道改名有无意义,不过,即然是皇帝的旨意,大家自然就以新的名字称呼。
改过名字,王福终于感到这根剌好象已经离体而去,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胆小鬼,竟然害怕这种虚无飘眇地东西。
太阳开始下山。 羽林卫已经完成了整个营房的修建。 伙房地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军营中全是羽林卫放口大嚼的声音。 尽管对饭菜的味道不怎么喜欢,王福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起来,将身边各人打发后,王福返回到自己的营帐。
王福刚回大帐,鼻子中马上闻到一股浓浓的香味,这分明不象咸肉,倒象是新鲜的鸡肉香味,王福地鼻子不由的吸了吸:“什么味道?”
“皇上,这是山鸡炖蘑菇。 ”内侍李祺应声而入,脸上全是笑意,他手中端着一个大瓷盆,瓷盆中,正躺着一只煮熟的山鸡,山鸡四周,还放在十几片鲜嫩的蘑菇,让人一看就大流口水。
王福看得大为惊奇,问道:“哪来的?”
“回皇上,是周老实在扎营时突然在草丛中发现了一只山鸡,周老实看这只山鸡呆呆傻傻,便一把抓住献了上来,献上时,这只山鸡连一根羽毛都没有伤,估计是土地爷看皇上行军打仗辛苦,特意送给皇上补补身子,否则这山鸡长着翅膀,怎么连飞都不会飞了。 ”
周老实是一名侍卫,身手很好,若是用兵器抓一只山鸡不算难事,可是连一根毛也不掉就难了,不过,王福一想就明白,数万大军在这荒野中扎营,恐怕是刚好把这只山鸡圈住了,它不是不会跑,只是没处跑:“呸,什么土地爷爷献上来的,朕估计是一只吓傻了的山鸡,也罢,朕今天总算有口福。 ”
“正是,还是皇上英明,一眼就看了出来。 ”
王福懒得听李祺的马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那边田成已经先从瓷盆中用勺子盛出一小碗鸡汤,不顾鸡汤滚烫,吹了几口就一口气喝了下去,马上烫得把舌头都伸了出来,嘴里却是嘟嚷道:“香,皇上,真香。 ”
这是皇帝进食前地必备程序,防止有人下毒,王福虽然感觉麻烦,为了自己的安全也没有废除这道程序,现在可没有什么解毒剂,也没有什么洗胃的设备,一旦中毒,中有七八小命就要玩完。
等了将近半刻钟,鸡汤差不多要凉了时,见田成毫无中毒迹象,王福才开始享用起来,也许是太久没有吃过新鲜的肉食,也是是这野山鸡本来就香,以前在宫中吃得连闻都不愿闻的山鸡却让王福胃口大开,连用了二碗米饭,又将山鸡连肉带汤吃了个干净才打了一个饱隔,停下不食。
田成、李祺两人看到皇帝狼吞虎咽的样子,大为担心,连忙相劝,若是皇帝吃得太饱,等下胀得肚子痛,怪罪下来,他们可是吃罪不起,无奈无论两人如何相劝,王福还是将两大碗米饭和一大盆鸡汤喝了一个光。
不过,吃完之后,王福马上有一点后悔,肚子确实开始胀了起来,好在胀地还不是太厉害,勉强可以承受,王福正打算出去走走消食,一名侍卫来报,斥候营统领夏完淳求见。
“嗯,让他进来吧。 ”
“是。 ”侍卫下去没多久,夏完淳已经大踏步走入营中,跪下禀道:“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年时间过去了,夏守淳虽然年龄依然不大,只是以前脸上的青涩已经看不到了,嘴唇留起两片胡子,显得成熟了许多,也威严了许多,数年前,正是夏完淳拿到淮安盐使司同知的行贿帐本,皇帝才将盐务系统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并掀起了一场廉政风暴,使得大明吏治逐渐清明,从此夏完淳就进入了皇帝的眼中,二年多的时间完成了数级跳,从一名百户变成参将,如今斥候营近千人全归其统领,等于整个中军的眼睛。
“爱卿平身吧。 ”
“谢皇上。 ”
“还没有发现鞑子出城军队的行踪吗?”
“回皇上,微臣无能,斥候已经到达济南城下,依然没有发现鞑子大军。 ”夏完淳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