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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伏,棍身更带着上下左右的轻微摆动,其变化之精妙让人叹为观之。
翼凌霄对黑衣男子的武功知之甚详,一看来势知道自己虽能避过这一棍,但对方接下来的后着“天地俱灭”一旦使出,横荡旋卷的棍罡只怕要让驿站内的人死伤一半,不禁暗骂对方用心狠毒,却也无可奈何,逼出十成功力,准备硬接这避无可避的一棍。
“当!”
星火四溅。
翼凌霄雄躯一震,把到口的鲜血又硬吞回肚内,虽然身受内伤,但天生的豪勇却使他愈战愈强,长啸一声,拐棍像风车般在两手急旋,再循一道似直实圆的轨迹出击。
“管中天!接我这一棍!”
凌厉的破风声往黑衣男子管中天袭来,棍上带起惊涛裂岸的罡气彷佛可以移山倒海,后者没料到翼凌霄受伤后仍有如此功力,顿时大吃一惊。
电光火石间,管中天及时将三节棍上举,以中间棍身硬架住翼凌霄如泰山压顶的一击。“碰!”
管中天喷出一口鲜血,被澎湃的棍劲轰得背部着地,不过翼凌霄也好不了多少,反震之力使他伤上加伤,落地时脚下踉跄,几乎连站都站不稳,之所以能支持,全凭强大的斗志使然。
管中天一弹即起,双目射出因屈辱而来的憎恨怒火,死盯着翼凌霄,他本以为凭自己这些年来的苦练,再加上投身邪门所修练来的武功,已足以胜过他的师兄。谁知道真动起手来,方知后者这些年来亦是突飞猛进,实力不在他之下。
他为人一向小心谨慎,绝不打没把握的仗,既然知道今日未必能凭实力压倒翼凌霄,心念一转,已另有计较。
“翼凌霄,今天一战就到此为止,就让你先寄着自己的项上人头,等我日后有空来取吧。”
翼凌霄见管中天竟有罢战之意,不由怒道:“何必改天?今天就让我清理你这个师门叛徒!”
一声长啸,拐棍化为两条黑龙般的击向管中天,后者冷冷一邪笑道:“我如果要走,凭你一人之力还拦不下我……”
运用“三魂棍”比拐棍多出一节的优势,横劈扫出,前两节棍身恰足以挡住翼凌霄的攻击,第三节棍身则像蝎子摆尾一般,高举后朝后者天灵盖螫下,让翼凌霄不得不后退以化解脑门开花的险境。
管中天手腕一撤,三节棍在他背后组合隐没,哈哈笑道:“今天终于领教了师兄你的棍法,不外如是,看来十强武者之一的地位,很快便会由我‘棍邪’管中天给取代!下次再见面时,就是师兄你的死期了!”
一个闪身已去到驿站外,速度之快让翼凌霄只能望尘兴叹。
翼凌霄将拐棍收回背囊,看着因两人打斗而残破不堪的现场,眼中的无奈之色更甚,他与管中天虽有同门学艺之情,性格却是南辕北辙,早已注定要走上这条反目成仇的斗争之路。
只是他这位师弟一向孤僻自负,如今竟然自承加入一个在江湖上没没无闻的门派,才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邪宗门?记得当日在大雪山时,轩辕惊天确实对“法皇”花京院说过这三个字,惹得一向冷静兼正邪难分的后者脸色大变,更到后来主动促成了“不死神龙”的身亡。
到底邪宗门是怎样的一个组织?翼凌霄隐隐感觉到一个更大的风暴,正在形成当中,“武榜”十强的落幕并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
翼凌霄把目光投注到其他桌上幸存未破的酒坛,虽然成为人人称羡的十强武者之一,但这个地位带给他的并不是荣耀或富贵,反而是随之数不尽的麻烦与挑战,其他同样名列“武榜”的九人,此时应该也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困扰才对。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皇朝”紫禁城的后宫内,有一处特别幽静,花树扶疏,黛绿青翠,飞瀑流泉于假山石景中相映成趣,更有仙禽锦鲤塘边来去,几让人误以为是地上仙境的花园。
这一座花园,就是“乾坤”鼎天下在“皇朝”内的居所,里面的一草一石、一砖一瓦,全经由他细心安置、亲手打造。在尚活着的人当中,只有极少数的一小部份才知道,鼎天下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对于日常起居、食衣住行,均不容有半点瑕疵。
“乾坤”鼎天下此时正独坐在花园正中的八角亭内,面前的一副白玉茶具,被擦拭得洁白无尘,而他的身后,赫然站着十三太保中拌行最末的皇十三。
一对湛蓝的眼睛,闪烁着没有人可以测知其心意的光辉。
在鼎天下那双保养的近乎完美双手动作下,漱水、洗杯、添叶、冲泡、沏茶,不消片刻,一杯散发着似不属于人间芳香的清茶,被鼎天下一仰而尽,饮入喉中。
皇十三默默看着鼎天下的每一个动作,从头至尾也未发一语。
鼎天下闭上双目,似乎还在回味刚才那一杯茶的甘香,良久方道:“好茶,‘龙王香延’不愧是号称天下三大极品之首。”
皇十三对茶道半点不通,听了鼎天下的话亦不觉得有什么稀奇,若是让内行人在此,肯定大为震惊。“龙王香延”是茶叶极品中的极品,其价格之珍贵,一两茶叶甚至抵得上百两黄金,如今却给鼎天下眼也不眨的喝了半斤多,这已是一般人家工作一辈子也梦想不来的奢侈。
看来鼎天下在皇宫内的享受,只怕也不会逊色给皇帝多少。
鼎天下始终未曾回过头来望上皇十三一眼,彷佛当后者不存在那样。
时间推移,皇十三的耐性终于也到了极限,忍不住开口道:“国师如果没有其他的事,十三想先告辞了。”
鼎天下终有了反应,淡淡道:“六个时辰。”
皇十三愕然道:“什么?”
鼎天下平静的道:“你足足等了六个时辰才开口问出第一句话,比当年风狮爷拜在我门下还多了半个时辰,皇上他没有挑错人,你的潜质之高冠于其他太保,只要假以时日调教,必能成为‘皇朝’新一代的中流砥柱。”
皇十三身子剧震,省悟过来从见到鼎天下第一眼开始对方的蓄意冷淡,便是给自己的一种考验。
原来皇绝世派自己送“龙王香延”给鼎天下,其中就隐含深意,可笑自己当初还以为这任务太大材小用。
鼎天下忽然转过身来,似海洋一般湛蓝的双目射出毫无脉络可循的电芒,让被看着的皇十三升起一股背脊冷飕飕的感觉,淡然的道:“十三听过‘邪宗门’这个组织吗?”
皇十三此时已对鼎天下心服口服,恭敬的道:“十三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鼎天下恢复淡然自若的神情,口中随意的道:“这是三百年前‘邪朝’余孽组成的一个门派,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推翻‘皇朝’,重掌神州大权。”
皇十三的心湖被鼎天下随意几句话,像丢下了一块大石头,掀起滔天巨浪。
他身为皇绝世身边十三名密使重臣之一,当然对“皇朝”的历史知之甚详,三百年前取“邪朝”势力而代之的,正是“圣帝”皇天子最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功绩,而“邪皇”华恶崇则一直是皇氏一族的禁忌与邪恶象征。没想到事隔三百年后,华恶祟和“邪朝”仍有后人幸存于世,并暗中筹画复国大业。此事非同小可,得赶快报给皇上知情才可。
皇十三几乎是反射性的想到这一点,但很快又想到皇上与鼎天下之间联络的管道,甚至更在他们十三太保之上,既然鼎天下都能亲口对自己说了,皇上绝无不知情之理。皇绝世的深藏不露,即使是从小就跟随着他的十三太保,仍无法捉摸。至少在应帝王和余若愚联闯入禁宫前,他们就从来不知道“乾坤”鼎天下这号人物的存在。
皇绝世手上到底还有多少底牌?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怕无人知晓。
皇十三脑中像万花筒般闪过无数念头,最后只道:“只要皇上或军师一声令下,十三太保立刻动员‘皇朝’大军,将邪宗门一千反徒杀得片甲不留。”
鼎天下哑然失笑道:“如果事情能这么简单,皇上何用放‘剑圣’和‘刀尊’后人出宫,失去两个最佳的保镖?”
皇十三愕然道:“皇上已经有了我们……”
鼎天下失笑摇头,那种态度在皇十三看起来就像是一种明显的藐视,让他怒火中烧,但又发作不得。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更不要高估自己的能耐。”
不待皇十三的怒火找到出口,鼎天下已道:“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皇十三一愣道:“什么事?”
鼎天下淡淡道:“十强武者之一的‘法皇’花京院,是邪宗门里面极重要的一员,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在三个月之内,见到他的人头。”
鼎天下在说这些话时,散发着一种无上威严的气势,让身为十三太保之一,应该只听从皇绝世一人命令的皇十三,竟找不到可以说“不”的理由,最后只能垂首答道:“十三遵命。”
鼎天下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十三忽然发现到前者的目光中,在刹那间忽然闪过一丝狡狯的快意,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不过鼎天下接下来有感而发的一番话,却肯定不是对着场中的他而来。
“卧龙升天日,凤雏地时……卧龙已死,凤雏会是何人?如果就是花京院你的话,那可真是让人期待啊!哼哼……”
鼎天下的笑声,并不刻意尖锐,却像一根尖刺一样,即使过了好几天,只要皇十三一想到那时的笑声,都还会觉得耳膜生痛。
而这也是皇十三第一次体认到,一种异于武力或是权势,但一样能带给他不逊于两者之下的,恐怖。
一种属于智慧的,恐怖。
若要论到“智慧”,这世上另外有一个不会逊色给“乾坤”鼎天下的人,也就是他的同门师弟——“大智”余若愚。
一生沉浮多次,看尽人间世情,如今他的身份是——南沙岛联七十二岛、三十六流的领导者——南海联主!
渐渐西落的夕日,将海洋和大地泄成颓丽的赤红,是他——“大智”余若愚一生中最喜欢的景色。
余若愚每天也要到这“海角一方”来欣赏日落大海的奇景,数十年如一日,从来也没有改变过。
可是今天,在同样的夕日之下,“海角一方”却多了一个意外之客,一个黑发俊秀的年轻剑客,背后斜插着一柄无鞘的透明长剑。
“喔喔!没想到在那样的大浩劫之中,你还能生还回来。”
余若愚见到黑发剑客时,眼神在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平淡的笑意取代。
“不愧是原‘兵器谱’上排行第一,不,现在该叫你十强武者了,‘心剑’流川枫?”
黑发剑客一对剑眉微皱又舒,似乎是不习惯于余若愚给他这样的称呼。
余若愚见到黑发剑客的反应,微微一笑道:“只要生存在这红尘俗世的一天,就不能和荣辱虚名完全斩断关系,修为已到‘天剑’境界的你,难道还是不能看开吗?”
黑发剑客终于有了反应,淡淡开口道:“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的。”余若愚轻笑点头道:“当然,你和其他人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直到如今才重现江湖,却第一个就找上余某,当然是有着很重要的原因。”
黑发剑客毫无疑问的就是“心剑”流川枫本人,只见他沉默半响,跟着回答了一句像是毫无关系的话道:“是雁翔羽跟我说过,可以在这里找到你。”
余若愚把眉一扬道:“他怎么了?”
凭他的智深如海,此时已经可以推测到流川枫来见他的真正原因,只是还要经过后者的亲口证实。
流川枫那像是用黑夜雕砌起来的秀丽容貌,先是出现了一丝黯色,接着道:“他为了救我,被轩辕惊天轰成重伤,全身经脉俱碎。”
余若愚动容道:“他还活着吗?”
流川枫道:“我以‘天地藏玄’勉强延续他的生命,但这只是饮鸩止渴而已,他仍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余若愚道:“你要我救他?”
流川枫道:“你是他的师父,你一定能救他。”
余若愚失笑道:“我只是他挂名记单的师父,并不是起死回生的神医,更不一定能救得了他。”
流川枫却不肯就此放过他的道:“不管怎样,他总是你们南岛的人,是你的族民,你没有理由对他见死不救。”
余若愚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道:“如果我说不呢?”
流川枫没有说话,但在两人四周的空气间,忽然充斥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像是有几百几千只剑,对着余若愚的身子一样,似乎随时都能把后者插成蜂巢。
余若愚露出意料之外的神情,挑眉道:“没想到你的剑术修为又更上一层,已到了‘凝气成剑’的地步,看来大雪山一战,对你们九人的助益不小啊。”
流川枫沉声道:“我只问你一次,随不随我去救他?”
余若愚露出一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