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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神鬼精怪卷(第291-374卷)-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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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乃行十数里,承顺指顾,无不先意,浦极谓得人。俄而憩于茶肆,有扁乘数十适至,方解辕纵牛,龁草路边。归趋过牛群,以手批一牛足,牛即鸣痛不能前。主初不之见,遽将求医,归谓曰:〃吾常为兽医,为尔疗此牛。〃即於墙下捻碎少许土,傅牛脚上,因疾驱数十步,牛遂如故。众皆兴叹。其主乃赏(〃赏〃原作〃买〃,据明抄本改。)茶二斤,即进於浦曰:〃庸奴幸蒙见诺,思以薄伎所获,傚献芹者。〃浦益怜之。次於潼关,主人有稚儿戏於门下,乃见归以手挃其背,稚儿即惊闷绝,食顷不寤。主人曰:〃是状为中恶。〃疾呼二娘,久方至。二娘巫者也,至则以琵琶迎神,欠嚏良久,曰:〃三郎至矣。传语主人,此客鬼为崇,吾且录之矣。〃言其状与服色,真归也。又曰:〃若以兰汤浴之,此患除矣。〃如言而稚儿立愈。浦见归所为,已恶之。及巫者有说,呼则不至矣。明日又行,次赤水西。路旁忽见元昶,破弊紫衫,有若负而顾步甚重,曰:〃某不敢以为羞耻,便不见二十二郎。某客鬼也,昨日之事,不敢复言,已见责於华岳神君。巫者所云三郎,即金天也。某为此界,不果闲行,受笞至重。方见二十二郎,到京当得本处县令,无足忧也。他日亦此伫还车耳。〃浦云:〃尔前所说冯六郎等,岂皆人也?〃归曰:〃冯六郎名夷,即河伯,轩辕天子之爱子也。卞判官名和,即昔刖足者也。善别宝,地府以为荆山玉使判官,轩辕家奴客,小事不相容忍。遽令某失冯六郎意。今日迍踬,实此之由。〃浦曰:〃冯何得第六?〃曰:〃冯水官也,水成数六耳。故黄帝四子,轩辕四郎,即其最小者也。〃浦其年选授霍丘令,如其言。及赴官至此,虽无所覩,肸飨如有物焉。(出《河东记》)
【译文】
韦浦,从寿州士曹去候选。到达阌乡旅馆里,正要吃饭,忽有一人上前拜见说:〃我是归元昶,平常做马夫工作,希望在你门下做个马夫。〃浦看他衣服很脏,可是精神豪爽超逸。于是对他说:〃你从哪里来?〃回答说:〃我以前在冯六郎处任职在河中,时间很长了,办事也勤快,很被信任。昨天六郎和绛辕四郎一同到这里,求卞判官买腰带,我在他下边要茶酒钱,就有言语相撞。六郎认为我有所欺骗他,驱逐我留在这里。我平庸低贱,又少钱物,没有符牒,不能过关禁。我知二十二郎将向西去,能够得到归,做为愿望就满足了,如不嫌弃我,让我为你扬鞭策马,对我这样的人来说,就是十分荣幸了!〃浦答应了他。吃完饭,才走了十几里,按照指点,没有不如意的,浦认为真正得到了人才。不久在茶馆里休息。有扁乘几十辆来到这里,才解开车辕放牛,在路边吃草。归快步走过牛群,用手打一牛足。牛就鸣叫疼痛不能前行。主人开始没看见他,就要找兽医。归对他说:〃我曾经当过兽医,给你治疗这头牛。〃就在墙下捻碎少量土,敷在牛脚上。又让快跑几十步,牛便如从前一样,大家都赞叹不已。那主人就赏了二斤茶叶。归走到浦前说:〃平凡的奴才幸蒙你允许同行,想用小小的伎俩所获得的,敬献给你。〃浦更加喜欢他。住在潼关,主人有个小儿子在门前玩,就见归用手撞他心背,小儿就惊吓没气,一顿饭的时间没醒。主人说,这状态是中邪,赶紧叫二娘,很久才到。二娘是巫婆,到了就用琵琶迎神,呵欠喷嚏了好久,曰:〃三郎到了,传告主人,这是外鬼作崇。我记录他了。〃说他的形状和衣服颜色,真是归。又说:〃如果用兰汤给他洗澡,这病患就消除了。〃按照说的去做,小儿立刻就好了。浦看归所做的事情,已经厌恶了。想告诉巫婆,呼叫她却已经晚了。第二天又走,停留在赤水西。路旁忽然看见归之昶,破料的紫衫,好象背负东西脚步沉重,说:〃我不敢因为羞耻,便不见二十二郎,我是鬼。昨天的事,不敢再说,已被华岳神君责罚了。巫者所说的三郎,就是金天,我是此地界的,不敢果决闲走,受笞打到这么重,才见二十二郎。你到京能得到担任本处县令,没有什么可以担忧的,他日还在这伫立等你回还的车骑。〃浦说:〃你以前所说的冯六郎等,难道都是人吗?〃归说:〃冯六郎名叫夷,就是阿神,是轩辕天子的受子;卞判官名叫和,就是从前刖足的,善于区分宝贝,地府让他做荆山玉使判官。轩辕家奴客,小事不能互相容忍,就命令我让冯六郎失意。今天艰难不利,实在是这缘由。〃浦说:〃冯为什么得第六?〃说:〃冯是水官,水成数是六。故黄帝有四个儿子,轩辕是四子,就他是最小的。〃浦那年被选作霍丘县令,与他所言相合。上任途中来到这里,虽然什么也没看,大的宴会好象有鬼在那里。


郑驯
郑驯,贞元中进士擢第,调补门下典仪,第三十五。庄居在华阴县南五六里,为一县之胜。驯兄弟四人,曰駉,曰骥,曰騊。騊与驯,有科名时誉,县大夫泊邑客无不倾向之。驯与渭桥给纳(〃纳〃原作〃给〃,据明抄本改。)判官高叔让中外相厚,时往求丐。高为设鲙食,其夜,暴病霍乱而卒。时方暑,不及候其家人,即为具棺椁衾禭敛之,冥器奴马,无不精备。题冥器童背,一曰鹰儿,一曰鹘子。马有青色者,题云撒豆搃。十数日,柩归华阴别墅。时邑客李道古游虢川半月矣,未知训之死也。回至潼关西永丰仓路,忽逢驯自北来。车仆甚盛,李曰:〃别来旬日,行李何盛耶?〃色气忻然谓李曰:〃多荷渭桥老高所致。〃即呼二童鹰儿、鹘子参李大郎。戏谓曰:〃明时文士,乃蓄鹰鹘耶?〃驯又指所乘马曰:〃兼请看仆撒豆搃。〃李曰:〃仆颇有羡色如何?〃驯曰:〃但勤修令德,致之何难。〃乃相与并辔,至野狐泉,李欲留食,驯以马策过曰:〃去家咫尺,何必食为。〃有顷,到华阴岳庙东。驯揖李曰:〃自此迳路归矣。〃李曰:〃且相随至县,幸不回路。〃驯曰:〃仆离家半月,还要早归。〃固不肯过岳庙。须臾,李至县,问吏曰:〃令与诸官何在?〃曰:〃适往县南慰郑三十四郎矣。〃李曰:〃慰何事?〃吏曰:〃郑三十五郎,今月初向渭桥亡,神柩昨夜归庄耳。〃李冁然曰:〃我适与郑偕自潼关来。〃一县人吏皆曰不虚,李愕然,犹未之信,即策马疾驰,往郑庄。中路逢县吏崔频、县丞裴悬、主簿卢士琼、县尉庄儒,及其弟庄古、邑客韦纳、郭存中,并自郑庄回。立马叙言,李乃大惊,良久方能言,且忧身之及祸。后往来者。往往於京城中闹处相逢,行李仆马,不异李之所见,而不复有言。(出《河东集》)
【译文】
郑驯,贞元年间考中进士,调补门下典仪,排行第三十五。庄园在华阴县南五六里处,是一县的胜地。驯有兄弟四人,叫駉、叫骥、叫騊。騊和驯,有科名和名望。县大夫到邑客没有不佩服他的。驯与渭桥给纳判官高叔让中外交情深厚,时常去求助。高给他做鲙鱼吃。那夜,突然得霍乱病而死。当时正是暑天,来不及等他家人,就给他备齐了棺槨衣被后入殓,冥器奴马无不精心准备。在冥器童子心背上题字,一个叫〃鹰儿〃,一个叫〃鹘子〃,马是青色的,题名〃撒豆骢〃。十多天,灵柩运回华阴别墅。当时邑客李道古游览虢川半月了,不知道驯死。回到潼关西永丰仓。路上,忽然遇到郑驯从北边过来,车马仆从很盛大。李说:〃分别十来天,行李为什么这么盛大呢?〃声色很高兴的样子对李说:〃多蒙(谢)渭桥老高给操办的。〃就叫二童子鹰儿、鹘子参拜李大郎。开玩笑说:〃盛明之时的文人学士,也养鹰和鹘呀?〃驯又指所乘的马说:〃请看看我的撒豆搃马。〃李曰:〃我很羡慕你怎么办?〃训曰:〃只要努力修炼美德,得到还有什么困难?〃就共同并排骑马,到了野狐泉。李想留驯吃饭,驯把马鞭打过去,说:〃距离家只有咫尺,何必吃饭呢。〃一会儿,到了华阴岳庙东边,驯向李作揖说:〃从这小路回去了。〃李说:〃暂且跟随到县里,正好不绕道。〃驯说:〃我离家已半月,还要早点回去。〃坚持不肯过岳庙。一会儿,李到了县里,问官吏说:〃县令和各位官吏在哪里?〃说:〃到县南慰问郑三十四郎去了。〃李说:〃因何事慰问?〃吏说:〃郑三十五郎,今月初去渭桥死了,灵柩昨夜回庄。〃李笑着说:〃我刚才和郑驯一同从潼关来。〃一县人都说这可不能虚言。李很惊愕,还不信他们。就策马疾驰,前往郑庄。中途遇见县吏崔频、县丞裴悬、主簿卢土琼、县尉庄儒、及其弟庄古、邑客韦纳、郭存中,一起从郑庄回来,停马叙说,李才大惊,很久才能说出话,担忧自己将遭灾祸。以后来往的人,常常在京城里热闹地方就遇见他,行李仆从马匹,与李所看见的没有差异,只是不再说话。


魏朋
建州刺史魏朋,辞满后,客居南昌。素无诗思,后遇病,迷惑失心,如有人相引接,勿索笔抄诗言:〃孤愤临清江,每睹向日晚。松影摇长风,蟾光落岩甸。故乡千里余,亲戚罕相见。望望空云山,哀哀泪如霰。恨为泉台客,复此异乡县。愿言敦畴昔,忽以弃疵贱。〃诗意如其亡妻以赠朋也。后十余日,朋卒。(出《玄怪录》)
【译文】
建州刺史魏朋,辞官期满后,客居在南昌。平素没有写诗的心意,后来得病,精神失常,好象有人牵引他,忽然要笔抄写诗句:〃孤坟临清江,每睹向日晚。松影摇长风,蟾光落岩甸。故乡千里余,亲戚罕相见。望望空云山,哀哀泪如霰。恨为泉台路,复此异乡县。愿言敦畴昔,勿以弃疵贱。〃诗的意思好象是他的亡妻用来赠送给郑朋的。后来十多天,郑朋死了。


道政坊宅
道政里十字街东,贞元中,有小宅,怪异日见,人居者必大遭凶祸。时进士房次卿假西院住,累月无患,乃众夸之云:〃仆前程事,可以自得矣。咸谓此宅凶,於次卿无何有。〃李直方闻而答曰:〃是先辈凶於宅。〃人皆大笑。后为东平节度李师古买为进奏院。是时东平军(〃军〃原作〃君〃,据明抄本改。)每贺冬正常五六十人,鹰犬随之,武将军吏,烹炰屠宰,悉以为常。进士李章武初及第,亦负壮气,诘朝,访太史丞徐泽。遇早出,遂憩马於其院。此日东平军士悉归,忽见堂上有伛背衣黮绯老人,目且赤而有泪,临街曝阳。西轩有一衣暗黄裙白褡裆老母,荷担二笼,皆盛亡人碎骸及驴马等骨,又插六七枚人胁骨於其髻为钗,似欲移徙。老人呼曰:〃四娘子何为至此?〃老母应曰:〃高八丈万福。〃遽云:〃且辟八丈移去,近来此宅大蹀聒,求住不得也。〃章武知音亲说,此宅本凶。或云,章武因此玥粉黛(明抄本〃玥〃作〃而〃。〃黛〃作〃饰〃。)耳。(出《乾鐉子》)
【译文】
道政里十字街东边,贞元年间,有一小宅院,奇异现象每天都可看见:人住在那里必然遭到大的灾祸。当时进士房次卿租借西院住,一个多月也没遭祸患。于是大家夸奖说:〃他的前程,可以顺利得到。都说这个宅院凶恶,对于次卿却没有什么。〃李直方听说而答道:〃这是他比宅院还凶。〃众人大笑。后来被东平节度李师古买做进奏院。这时东平军每当庆贺冬正常常有五六十人,鹰犬跟随着,武将军吏,烹煮屠宰,悉以为常。进士李章武刚刚及第,凭着年轻力壮,早晨,拜访太史丞徐泽,正巧他清早外出。于是在那宅院停马休息。这天东平军士都回家了,忽然看见堂上有一个曲背穿着褐红色衣的老人,眼睛发红而且有泪,靠着台阶晒太阳;西轩有一个穿着暗黄色裙白褡裆的老太婆,肩上担着两个笼子,都盛着死人的碎骨和驴马等骨,又在她的发髻上插着六七个人胁骨当做发钗,好象挪动要走。老人叫道:〃四娘子为啥到这?〃老太婆应道:〃给高八丈行礼致意〃。急忙说:〃暂且辞别八丈离去,近来这个宅院杂乱吵闹,不能住下去了。〃章武的知心朋友亲戚说,这个宅院本来凶恶。有的说:章武因此得到神珠美女。


郑琼罗
段文昌从弟某者,贞元末,自信安还洛,暮达瓜洲,宿於舟中。夜久弹琴,忽外有嗟叹声,止息即无。如此数四,乃缓轸还寝。梦一女年二十余,形悴衣败,前拜曰:〃妾姓郑名琼罗,本居丹徒。父母早亡,依於孀嫂。嫂不幸又没,遂来杨子寻姨。夜至逆旅,市吏子王惟举乘醉逼辱,妾知不免,因以领巾绞颈自杀。市吏子乃潜埋於鱼行西渠中。其夕,再见梦於杨子令石义,竟不为理。复见冤气於江,石尚谓非烟之祥,图而表奏。抱恨四十年,无人为雪。妾父母俱善琴,适听君琴声,奇弄翕响,不觉来此。〃寻至洛北河清县温谷,访内弟樊元则,少有异术。居数日,忽曰:〃兄安得一女鬼相随?请言遣之。〃乃张灯焚香作法,顷之,灯后窣窣有声,元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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