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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异人异僧释证卷(第81-101卷)-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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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过公卿将相。禅师既已证果得道,常常预言未来的事情,人们因此更乐于归顺于他。开元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日,禅师无病而死。死前他告诫弟子们关于刻苦修身与维护戒规的事宜,言辞十分恳切。说完之后便躺倒了,头向北方,脚向南方,以手托着脑袋,身体右侧朝下,躺好之后就死了。他留下遗嘱,让把他安葬在少陵原的南面。要在少陵原上挖成墓穴,将遗体封闭在里面。送葬的那天,灵柩要出发时,他的遗体散发出浓郁的芳香,相貌与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灵车出城门后,突然有几百只白鹤,在空中起舞悲鸣,五颜六色的彩云飘来飘去地遮扶着灵车,这样走了几十里。就在封存禅师遗体的墓地旁边,建造了一座天宝寺,弟子们住在那里守护着他。


玄览
唐大历末,禅师玄览住荆州陟屺寺。道高有风韵,人不可得而亲。张璪常画古松于斋壁,符载赞之。卫象诗之,亦一时三绝也。悉加垩焉。人问其故,曰:“无事疥吾壁也。”僧那即其甥,为寺之患,发瓦探鷇,坏墙熏鼠。览未尝责之。有弟子义诠,布衣一食。览亦不称之。或有怪之,乃题诗于竹上曰:“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从鱼跃,长空任鸟飞。”忽一夕,有一梵僧,排户而进曰:“和尚速作道场。”览言:有为之事,吾未常作。”僧熟视而出,反手阖户,门扃如旧。览笑谓左右曰:“吾将归矣。”遂遽浴讫,隐几而化。(出《酉阳杂俎》)
【译文】
唐朝大历末年,禅师玄览住在荆州的陟屺寺。道业高又有风韵,人们很难跟他亲近。为了赞扬他的道业和人品,在他住处的墙上,有张垍画的古松,符载撰写的赞文,还有卫象题写的诗。这三样东西也算是一时的三绝。玄览却把他们统统涂掉了。别人问他为什么要涂掉,他说:“他们这是无缘无故使我墙上生疥疮。”僧那是他的外甥,是寺庙里的一个祸患,不是揭开房瓦掏家雀,就是刨墙挖洞熏老鼠。但是玄览却从不责备他。有个弟子叫义诠,穿的是布制衣衫,一天只吃一顿饭,严守教规,刻苦修练。玄览对他从不称赞。有人责怪他,他便在竹竿上题诗道:“欲知吾道廓,不与物情违。大海纵鱼跃,长空任鸟飞。”一天晚上突然来了个梵僧,推门进屋道:“和尚,速速去作道场!”玄览说:“凡属有所作为的事情,我是轻易不做的。”这位僧人打量他一番就出去了,他反手带上了房门,但门内的插关却跟原来插的一样。玄览对身边的人说:“我要回去(死)了。”于是急忙洗浴完毕,倚着几案死了。


法将
长安有讲涅槃经僧曰法将,聪明多识,声名籍甚。所在日讲,僧徒归之如市。法将僧到襄阳。襄阳有客僧,不持僧法,饮酒食肉,体貌至肥,所与交。不择人。僧徒鄙之。见法将至,众僧迎而重之,居处精华,尽心接待。客僧忽持斗酒及一蒸狘来造法将。法将方与道俗正开义理,共志心听之。客僧迳持酒肴,谓法将曰:“讲说劳苦,且止说经,与我共此酒肉。”法将惊惧,但为推让。客僧因坐门下,以手擘狘襄而餐之,举酒满引而饮之。斯须,酒肉皆尽,因登其床且寝。既夕,讲经僧方诵涅经,醉僧起曰:“善哉妙诵,然我亦尝诵之。”因取少草,布西墙下,露坐草中,因讲涅槃经,言词明白,落落可听。讲僧因辍诵听之,每至义理深微,常不能解处,闻醉僧诵过经,心自开解。比天方曙,遂终涅槃经四十卷。法将生平所疑,一朝散释都尽。法将方庆希有,布座礼之,比及举头,醉僧已灭。诸处寻访,不知所之。(出《纪闻》)
【译文】
长安有个讲《涅槃经》的僧人叫法将,天资聪明,学识广博,名声很大。他每天讲经的时候,僧徒们纷纷前来听讲,就像赶集那样人多。法将到了襄阳。襄阳有一个客僧,不守佛教的戒规,又喝酒又吃肉,身体很肥胖,与人交际也不选择对象,什么人都跟他来往。僧徒们都很鄙视他。法将到来时,众僧隆重欢迎,安排给他最好的住处,热诚地接待他。有一天,客僧拿着一斗酒与一只蒸熟的小猪,突然闯到法将面前。法将正在给僧人及几个没有出家的教徒讲解佛教义理,大家在专心致志地听讲。客僧明晃晃的举着酒与菜肴,对法将说:“讲说得太劳累了,暂且停止说经。与我来共同饮酒吃肉。”法将又惊又怕,一个劲儿地往外推。客僧便坐在门外台阶下面,用手撕开小猪吃了起来,举起满满的酒杯就喝。不大一会儿,酒与肉全部干进去了。然后爬上他的床就睡着了。到了晚上,法将正在念诵《涅槃经》,喝醉了的客僧起床说:“善哉善哉!实在是美妙的念诵!然而当年我也曾这么念诵过。”他拿一把干草,铺在西面墙根下,露天坐在干草上,也讲说起《涅槃经》来,言词流畅明白,听得清清楚楚。法将于是停止了念诵,用心听他讲说,每到义理深奥微妙、自己过去不能理解的地方,听了他的讲说之后,心中顿然领悟。到天刚亮的时候,客僧讲诵完了《涅槃经》四十卷。法将平时感到疑难的地方,一下子都解释清楚了。法将正要让座行礼,祝贺他稀世少有的本领,但等他抬起头来时,客僧已经无影无踪了。他四处寻访,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卷第九十五 异僧九
洪昉禅师 相卫间僧 道林  净满 法通


洪昉禅师
陕州洪昉,本京兆人。幼而出家,遂证道果。志在禅寂,而亦以讲经为事,门人常数百。一日,昉夜初独坐,有四人来前曰:“鬼王今为小女疾止造斋,请师临赴。”昉曰:“吾人汝鬼,何以能至?”四人曰:“阇梨但行,弟子能致之。”昉从之。四人乘马,人持绳床一足,遂北行。可数百里,至一山,山腹有小朱门。四人请昉闭目,未食顷,人曰:“开之。”已到王庭矣。其宫阙室屋,崇峻非常,侍卫严饰,颇侔人主。鬼王具冠衣,降阶迎礼。王曰:“小女久疾,今幸而痊。欲造小福,修一斋,是以请师临顾。斋毕,自令侍送无虑。”于是请入宫中。其斋场严饰华丽,僧且万人,佛像至多,一如人间事。昉仰视空中,不见白日,如人间重阴状。须臾,王夫人后宫数百人,皆出礼谒。王女年十四五,貌独病色,昉为赞礼愿毕。见诸人持千余牙盘食到,以次布于僧前。坐昉于大床,别置名馔,馔甚香洁。昉且欲食之,鬼王白曰:“师若常住此,当餐鬼食;不敢留师,请不食。”昉惧而止。斋毕,余食犹数百盘。昉见侍卫臣吏向千人,皆有欲食之色,昉请王赐之余食。王曰:“促持去,赐之。”诸官拜谢,相顾喜笑,口开达于两耳。王因跪曰:“师既惠顾,无他供养,有绢五百匹奉师,请为受八关斋戒。”师曰:“鬼绢纸也,吾不用之。”王曰:“自有人绢奉师。”因为受八关斋戒。戒毕,王又令前四人者,依前送之。昉忽开目,已到所居,天犹未曙。门人但为入禅,不觉所适。昉忽开目,命火照床前,五百绢在焉。弟子问之,乃言其故。昉既禅行素高,声价日盛,顷到鬼所,但神往耳,其形不动。未几晨坐,有一天人,其质殊丽,拜谒请曰:“南天王提头赖吒,请师至天供养。”昉许之。因敷天衣坐昉,二人执衣,举而腾空,斯须已到。南天王领侍从,曲躬礼拜曰:“师道行高远,诸天愿睹师讲诵,是以辄请师。”因置高座坐肪。其道场崇丽,殆非人间,过百千倍。天人皆长大,身有光明。其殿堂树木,皆是七宝,尽有光彩,夺人目睛。昉初到天,形质犹人也,见天王之后,身自长大,与天人等。设诸珍馔,皆自然味,甘美非常。食毕,王因请入宫,更设供具,谈话款至,其侍卫天官兼鬼神甚众。后忽言曰:“弟子欲至三十三天议事,请师且少留。”又戒左右曰:“师欲游览,所在听之,但莫使到后园。”再三言而去。去后,昉念曰:“后园有何利,而不欲吾到之。”伺无人之际,窃至后园。其园甚大,泉流池沼,树林花药,处处皆有,非人间所见。渐渐深入,遥闻大声呻(呻原作叫,据明抄本改)叫,不可忍听。遂到其旁,见大铜柱,径数百尺,高千丈,柱有穿孔,左右傍达。或有银铛锁其项,或穿其胸骨者,至有数万头,皆夜叉也。锯牙钩爪,身倍于天人。见禅师至,叩头言曰:“我以食人故,为天王所锁。今乞免我。我若得脱,但人间求他食,必不敢食人为害。”为饥渴所逼,发此言时,口中火出。问其锁早晚,或云毗婆师尸佛出世时,动则数千万年。亦有三五辈老者,志诚恳。僧许解其缚而遽还。斯须王至,先问:“师颇游后园乎?”左右曰:“否。”王乃喜,坐定。昉曰:“适到后园,见锁众生数万,彼何过乎?”王曰:“师果游后园。然小慈是大慈之贼,师不须问。”昉又固问,王曰:“此诸恶鬼,常害于人,唯食人肉。非诸天防护,世人已为此鬼食尽。此皆大恶鬼,不可以礼待,故锁之。”昉曰:“适见三五辈老者,发言颇诚,言但于人间求他食。请免之。若此曾不食人,余者亦(亦下原有不字,据明抄本删)可舍也?”王曰:“此鬼言不可信。”昉固请。王目左右,命解老者三五人来。俄而解至,叩头言曰:“蒙恩释放,年已老矣。今得去,必不敢扰人。”王曰:“以禅师故,放汝到人间。若更食人,此度重来,当令若死。”皆曰:“不敢。”于是释去。未久,忽见王庭前有神至,自称山岳川渎之神。被甲,面金色,奔波而言曰:“不知何处,忽有四五夜叉到人间,杀人食甚众。不可制,故白之。”王谓昉曰:“弟子言何如?适语师,小慈是大慈之贼。此等恶鬼,言宁可保。’王语诸神曰:“促擒之。”俄而诸神执夜叉到。王怒:“何违所请?”命斩其手足,以铁锁贯脑,曳去而锁之。昉乃请还,又令前二人送至寺。寺已失昉二七日,而在天犹如少顷。昉于陕城中,选空旷地造龙光寺,又建病坊,常养病者数百人。寺极崇丽,远近道俗,归者如云。则为释提柏国(明抄本柏国作恒因)所请矣。昉晨方漱,有夜叉至其前,左肩头负五色毯而言曰:“帝释(帝释原本作释迦,据许本改)天王,请师讲大涅槃径。”昉默然还座,夜叉遂挈绳床,置于左膊曰:“请师合目。”因举其左手,而伸其右足,曰:“请师开目。”视之,已到善法堂。禅师既到天堂,天光眩目,开不能得。天帝曰:“师念弥勒佛。”昉遽念之,于是目开不眩。而人身卑小,仰视天形,不见其际。天帝又曰:“禅师又念弥勒佛,身形当大。”如言念之,三念而身三长,遂与天等。天帝与诸天礼敬言曰:“弟子闻师善讲大涅槃经,为日久矣。今诸死钦仰,敬设道场,故请大师讲经听受。”昉曰:“此事诚不为劳,然病坊之中,病者数百,待昉为命。常行乞以给之,今若流连讲经,人间动涉年月,恐病人馁死。今也固辞。”天帝曰:“道场已成,斯愿已久,固请大师勿为辞也。”昉不可。忽空中有大天人,身又数倍于释,天帝敬起迎之。大天人言曰:“大梵天王有敕。”天帝怃然曰:“本欲留师讲经,今梵天有敕不许。然师已至,岂不能暂开经卷,少讲经旨,令天人信受。”昉许之。于是置食,食器皆七宝,饮食香美,精妙倍常。禅师食(食原作日,据陈校本改)已,身诸毛孔,皆出异光,毛孔之中,尽能观见诸物。方悟天身腾妙也。既登高座,敷以天衣,昉遂登座。其善法堂中,诸天数百千万,兼四天王,各领徒众,同会听法。阶下左右,则有龙王夜叉诸鬼神非人等,皆合掌而听。昉因开涅槃经首,讲一纸余。言辞典畅,备宣宗旨。天帝大称赞功德。开经毕,又令前夜叉送至本寺。弟子失昉,已二十七日矣。按佛经,善法堂在欢喜园,天帝都会。天王之正殿也。其堂七宝所作,四壁皆白银。阶下泉池交注,流渠映带。其果木(明抄本,陈校本果木作渠水)皆与树行相直,宝树花果,亦皆奇异。所有物类,皆非世人所识。昉略言其梗概,阶下宝树,行必相直,每相表里,必有一泉。夤缘枝间,自叶流下,水如乳色,味佳于乳,下注树根,洒入渠中。诸天人饮树本中泉,其溜下者。众鸟同饮。以黄金为地,地生软草,其软如绵。天人足履之,没至足,举后其地自平。其鸟数百千,色各无定相。入七宝林,即同其树色。其天中物皆自然化生,若念食时,七宝器盛食即至。若念衣时,宝衣亦至。无日月光,一天人身光,逾于日月。须至远处,飞空而行,如念即到。肪既睹其异,备言其见,乃请画图为屏风,凡二十四扇。观者惊骇。昉初到寺,毛孔之中,尽能见物。既而弟子进食,食讫,毛孔皆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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