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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刘曜已经靠在我跟前,我赶紧又后退了几步,靠近殿门。
“皇后,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刘曜嘿嘿一笑,又重新回到榻上。
“很简单,就从那把剑宝剑入手。”我笑嘻嘻的指指墙壁。
刘曜的宫殿很大很空,说是宫殿,不如说更像一个匈奴人的大帐,他的榻上铺着虎皮,帐中悬挂狼头旗帜,点着熏香,气味浓郁。
在烟雾缭绕中,我的手指径直的指向东面的墙壁,那儿悬挂一个巨大的酒囊,银质囊身,上刻一匹匈奴的战马,并不高大,但是十分健壮,因为时间久远,马头部分已经磨得发黑,透出一股历史的悠久气息,马是匈奴人忠实的朋友,这个酒囊能摆在这里,自然也是具有某种特殊意义的东西。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十二章 … 容月的心思
提到司马衷我们都有些沉默,良久容月看着我,目光闪动,“容容,上次我说得那些话”她欲言又止,踌躇着不知如何说下去,我点点头示意自己还记得,容月沉吟一下终于开口了,“只是推测,小度他也许”
我面上仍然微笑,心却慢慢沉了下去,我何尝不知道那只是推测而已,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一回事,一旦说出来,就好像变成了真的一样。
“而且,就算改变了时间,也不代表改变了他的命运。”容月看看我,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也许是舅舅记错了时间,不代表”
“别说了!”我腾地站了起来,心情激动,气喘吁吁的看着容月。
“容容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容月低着头,避开我的视线,“你也该为自己打算。”
“够了。”我厉声打断,“不要对我说这个。你要有什么打算,我绝不会拦着!”
容月看着我,眼中渐渐浮起泪水。我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只是话一出口,就算弥补,裂痕也会产生。
酸菜急急忙忙的进来,看我们二人相对无语,轻声问道:“夜深了,吃点东西吧。。。”
容月没有理会,突然掩面而出。
酸菜愣愣的看着我,“酸菜,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挫败的坐下。
酸菜先没有回答,只是端来一个青瓷盖碗,“娘娘,这是今年新晋的粳米熬得,您先喝些吧。”
我伸手接过,酸菜才又认真的说道:“娘娘,您总是不会错的。”
我噗哧一声笑了,“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娘娘不会错?”
酸菜神情肃穆,“娘娘始终一心一意,除了皇上,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至于别人,”酸菜撇撇嘴,这个别人,很明显的指的是容月。“人心易变八五八书房,娘娘地心不变就是了,不用管太多。”
“你也觉出来了?”我抬眼看向酸菜。
酸菜肯定的点点头,“娘娘应该知道,这些天宫里的传言。”
我点点头。这些我当然知道,就是关于容月和靳月容的不管怎样,容月自动换上了匈奴的服装,代表了一种立场的转换。
刘曜毕竟已是天子。容月出身皇家,自然对身份相当看重,放眼天下,能入得了她眼中地也没有几个吧。
只是前段时间,她来告诉我司马衷可能没死,现在又来劝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你真好。”我轻轻的靠着酸菜,这么多年。我们两人就这样扶持着走过。
众人看我是占尽宠爱,却不知这样的盛名之下有多少的波涛汹涌。酸菜和我都不是心机深沉之人,我们能够平安无事,除了刘曜的维护,就是两人地低调。名声传得远,人却几乎不出门。
“那是因为娘娘值得。”酸菜声音不大。但是说得很肯定,“就算像淑妃娘娘那样,奴婢也会跟随的。”
淑妃?我微微一怔,这个名字也已经离开我五年了,那样一个曾经痴情如许,却无人珍惜,最后等到满头青丝一夕白发,才豁然开朗的一个女子,也已经离去了。
在洛阳城破之前,淑妃曾经来找过我,现在当我回忆起那些事情,鲜明的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淑妃那天穿的是一身紫色宫装,这是皇室贵族地颜色,我已经许久不曾见过淑妃按品装扮了,那天淑妃却是一丝不苟,简直到了极其严苛的地步,让我一见之下就有一会不好的预感。
淑妃银色地长发高高挽起,却在脑后垂下两绺,如同仙人的衣衫飘逸,这个发型就叫做望仙髻。发髻顶端插着一只金碧辉煌的牡丹花,那是用金丝勾勒出花朵的形状,又用红绢做了花瓣,每朵花瓣上还用金线绣出了花瓣的纹路,在花朵中间,颤巍巍的伸出数只银丝,每根银丝的顶上缀着一颗小却温润细腻的珍珠,而在这朵牡丹花两端,各带着两根翠色欲滴地翡翠簪子,红的娇艳,绿的妩媚,金色奢华,珍珠动人。
迎光一看她的衣裙,也是细细绣满了花朵,玉手上的金约指,皓腕上地银跳脱,耀然生辉。
“好一副皇家贵妃的气派呀。”当时我这样打趣她。
淑妃微微一笑,恭敬地给我行过礼,落座之后才道:“承娘娘抬爱,本宫也能升一级了。”
司马炽即位之后,我并没有升级太后,而是以惠皇后的名义居在弘信宫,司马衷留下的后宫等级自然也都是原地踏步,淑妃也是如此,并没有成为太妃,只是我说她是皇家贵妃只是打趣,她此时又提起这事,我反而一时不知如何接口。
“那个人已经死了。”淑妃轻轻的呷了口茶,表情淡然,似是顺口一说。
她说得就是东海王司马越,就在不久之前,司马越兵败被杀,同时被杀的还有他的儿子们。
“当初我娘争不过,后来我也争不过,”淑妃眼中波光盈盈,“我一直愤愤不平,现在看来,真是福祸无常,争到底又能怎样呢?”
淑妃微微叹息,我也跟着一叹,淑妃和裴氏,也就是东海王的王妃,虽是姐妹,但是更是仇人,裴氏的母亲将淑妃母女赶出家门,后来姐妹俩都看上司马越,最后还是淑妃落了下风,无奈之下进宫,二人纠缠呢了那么多年,直到不久前淑妃才终于看清,彻底放手,代价就是满头青丝变白。
裴氏则一直稳稳当当的做着东海王妃,顺风顺水,谁知道命运会在一瞬间转弯,将她的人生完全颠覆呢?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十三章 … 故人离去
“这样看来,我反而庆幸自己不是东海王妃。”淑妃眼圈发红,却又强自笑着。
我点点头,就在司马越战败的时候,王妃裴氏也被士兵围住,司马越父子是直接被杀,而裴氏却先被士兵轮奸后又变卖,最后不知所踪。权倾一时的东海王,一旦失败,不仅保不住自己的性命,连王妃也遭遇如此凄惨,裴氏的境遇在宗室中也极少见到,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她,可是看到她命运飘零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作为血脉相连的淑妃,应该更是感同身受吧。
“娘娘!”淑妃突然离席,冲着我直挺挺的跪下。
我大惊之下赶紧将她扶起,“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淑妃躲开我的手,恭恭敬敬的朝我磕了三个头,“娘娘,请您答应我一件事。”
“好。”我毫不迟疑的回答。
淑妃放心一笑:“娘娘,上天一定会保佑您的。”
扯出手绢擦擦唇角,若无其事的说道:“娘娘,在我死后,您就让我进太阳陵吧,我想去为先皇守灵。”
“姐姐,你在瞎说什么。”我嗔道:“姐姐现在也是正当好年华,干么提这些呢?”
淑妃又擦擦嘴角,“娘娘,先皇待我宽厚,臣妾想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先皇的大恩,您就准了吧。”我点点头。想到司马衷,我心中绞痛,低手默然不语。
“淑妃娘娘!”酸菜急切的声音响起。
我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正看到淑妃歪在一边,面如金纸,大量的鲜血从口中涌出,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当初的皇太孙司马臧临死前也是这样的。
“金屑酒你喝了金屑酒!”我跳了起来。那是我穿越来直面的第一次死亡,而那次司马臧地死亡就是淑妃的手笔,金屑酒,当时我第一次听说,那是皇家专用的。
“是”淑妃微微一笑,嘴角有更多的鲜血涌出,“对臧儿。我也不忍心”
“别说了”我跪在她的身边,“你为什么”
“娘娘”淑妃拉住我的手,她的手冰凉,上面地金约指硌的我生疼,“那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知道。没关系”我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些什么,不管面对多少次死亡,我也做不到从容。
“我和娘娘不同”淑妃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又突然紧紧抓住我。双眼明亮的看着我:“我是害怕”淑妃微微顿了一下,喘了几声,又道:“我怕会向金儿一样。你知道吗,我姐姐她叫金儿,父亲为她取得名字,意思就是千金女儿,可是谁想到”“我怕”淑妃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双。那是淑妃,用她最后的力量,诉说自己的恐惧,因为恐惧,所以不愿意再活下去。
她说得对。我和她不一样,我必须要活下去。因为我还有司马衷,我还想见到司马衷,即使在世人地眼中,那位惠帝已经在太阳陵中安眠。
只是,现在在听到酸菜提起淑妃,忍不住还是一阵唏嘘。
“酸菜,临死之前,我爹曾经说过”沉默一阵,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我也半信半疑,不过如果不告知酸菜,就好像故意欺瞒一样,“他曾说”
“娘娘,”酸菜正色打断我,“酸菜说了,奴婢这样对您,是因为您值得。和其他没有关系。至于那些,您没有对不起我,老爷也没有对不起我。”
“你这也知道?”我这下真的惊讶了,按羊玄之的说法,酸菜当时年纪小,不应该知道自己地身世,更不应该知道体内有蛊的事情。
“娘娘,”酸菜突然一笑,隐隐带着骄傲,“这几年我们深居简出,您就忘了以前的酸菜了?”
看我疑惑,酸菜解释道:“从小酸菜就爱八卦呀,还有什么能瞒得了我?更何况,当时酸菜年纪虽然小,可是还是对家里有些印象的,所以,我知道,我是苗人。”
酸菜笑着看我,“不然您给我改名,我干嘛一下子就接受了?虽然奴婢家里没有酸菜,酸汤还是有的。”
她一脸神往,似乎对于酸汤怀念不已,用力的咽了口唾液。
酸菜重新面对我,“对我来说,临近饿死的时候,被老爷所救,能够在乱世活命,遇上的主子对奴婢很好,主子也让奴婢信服,这就够了,奴婢没有任何勉强,娘娘也不要放在心上。”
“酸菜,你愿意做我地姐姐吗?”我低声道。
“好呀。”酸菜眼中泛红,不多低声道:“不过娘娘最好放在心里,免得惹人闲话。”
朝上的变化,后宫之中自然都能知道,这几天,陆陆续续知道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
刘曜新皇登基,开始广纳嫔妃,那些朝中重臣新贵基本都有妙龄女儿入宫,不知刘曜具体待她们如何,但是最起码从份位上都是配得上各自身份的,想来有了这层关系,那些人能稍微安心一些。
接着刘曜命令大赦天下,靳家劫后余生,一直关在大牢里的幼子自然也被赦免,那是靳家唯一一个幸免的男孩,而靳月容是唯一一个幸免地女人,对于一个能够篡位登基号称汉天王的家族,这样地结局不免让人感叹,也曾权势倾国,却保不得身家性命。
接着各处传来天将祥瑞的说法,而刘曜那把光彩灿然的宝剑,伴随着一个传说传遍天下。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传说来自那个汉人游子远,刘曜尚未发达之际,某天梦中遇到两个童子,声称有物送给赵王,刘曜梦醒就有了这样一把剑。
这把剑跟随刘曜已久,又不似凡品,说服力自然不小,刘曜本来姓刘,这下更加证明了是天命所归。
有了这些举措,刘曜的日子好过了许多,尤其是最后一条,天命所归,就如同久旱不雨的祈福仪式一样,人们不一定相信,但是需要这样的过程来说服自己。
更何况,刘曜一改刘渊追尊刘禅的做法,而是以冒顿单于为尊。这一下,那些匈奴人自然更容易接受他。
其实刘曜手下的谋士众多,能够助他得到天下,肯定能想到这些,只不过刘曜没有接受而已。尤其是广纳后宫,刘曜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他曾说要给我一个清净的后宫,所以即使他知道那样做对他有利,但是他没有选择。
容月当初曾经说过,刘曜性格中的多情一面,是他称帝的最大缺陷,而我的存在就是刘曜的缺陷。
想起容月,心中又是一叹。
卷三 两国为后
第十四章 … 出宫
过了几天,靳月容又来见我,这一次她是盛装而来,梳着两根大辫子,头戴点翠银饰,一身浅绿色锦纹长裙,腰间束着银色配绿松石的腰带,腰间悬挂一块洁白无暇的美玉。
略施薄粉,双眉又浓又弯,如同一双弯弯的月牙,上一次她哭得眼睛红肿,这一次笑意盈盈,一双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眼珠黑亮如同两颗黑葡萄,十分的灵活,眼珠转动之间自有一番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