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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关心我吗?”刘曜虽是问句,但是意思却很肯定,“放心,现在他们恐怕还顾不上我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刘曜。
刘曜神秘一笑,说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想来又是朝廷的事,我没有兴趣再问下去。
“石勒已经去了并州。”刘曜看出我兴致索然,转移了话题。“为什么呢?”我问道,羊玄之现在权势很大,若是他要救下石勒,应该没有人可以动他。
刘曜看我半响,最后微微转头说道:“他去并州寻他的母亲和弟弟去了。”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我盯着刘曜微微垂下的双目,心中突然有些恐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追问道。“容容”刘曜很是无奈。
“别瞒着我。”我恳求道,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现在连酸菜那儿也没有新鲜的消息进入。
“这里并不安全。”刘曜笼统的说道。
“是我父亲出事了吗?”我突然紧张起来。
“不是。”刘曜目光一闪,很快的否定,“有两个王爷为他针锋相对,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石勒不过是个羯人,还是个奴隶身份,所以他还是避一避的好。”
我正要问下去,刘曜突然凝神细听,然后说道:“有人来了。”
说罢一笑,说道:“这块手帕,你放心的收着,我不会跟你抢的。”
刘曜又像来时一样神秘消失了。弱弱的提醒一句:没有推荐票也别忘了推荐啊
卷二 五废五立
第十五章 … 向日葵,我爱你!
我拿起手中的帕子,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这不是初次见面时刘曜给我擦脸的那一块吗?
他进来的时候我正对他的手帕落泪,也许他会理解成我在睹物思人,这似乎是很显而易见的;他询问时我强硬的说这是我的,他也许会理解成这是重视的表现,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在看看刘曜今晚奇怪而又激动的表现,不会是以为我在思念他吧?天哪!我忍不住哀叹,怎么会有这样的乌龙事件。
只是,司马衷为什么会小心的收藏这块手帕呢?我匆忙中丢在了羊府,后来无意中对司马衷说过,应该是那次我们一起回家的时候他找到的。
刘曜是粗犷没错,论外貌和很合适,可是司马衷绝不会断袖。只是到底为了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思前想后仍然没有理出头绪,再回想刘曜的话,说起石勒语意含糊,到底石勒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羊玄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索性翻身坐起,将帕子看了又看,想了又想,却仍是没有一点头绪。抱膝看着窗外的天色,任我愁肠百结,天还是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娘娘!”酸菜激动的奔了进来。“酸菜”我很无奈的抱怨,能不能稍微成熟稳重一些呢?大清早一惊一乍可是很吓人的。
“娘娘,”酸菜贼贼一笑,说道:“不听可是会后悔的。”
我坚决的摇头,这一次一定要抵抗到底。不然要是每个早上酸菜都来这么一场,我的春睡计划可是就泡汤了。
“娘娘”扶容也凑热闹的进来。一脸地喜色。
“娘娘没兴趣,扶容姐姐还是准备早饭吧。”酸菜在一边闲闲的说道,边说边瞥我。
扶容多么精明。看看我们二人,了然的笑道:“也对。娘娘该好好吃点东西了,这几天脸色很不好。”
“扶容姐姐,你”酸菜没料到扶容这样说,她本意是和扶容一起故意惹我着急,没想到我和扶容都不动心。着急地反而是她,一心想要说出来,可看到我们气定神闲的样子又不能开
看到酸菜一脸委屈,我地心情不由大好,扶容在一边忍住笑说道:“娘娘多吃一些,反正一会出去就能看到,也跑不了。”
我心情愉悦,姿态优雅的用完早饭,又很有耐性的吩咐酸菜为我盛装打扮一番。要求每一个细节都很完美,才终于搀着酸菜仪态万千的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一片灿烂地金黄,我揉揉眼睛。那是什么?我惊讶的瞪大干涩的双眼,高大的茎干。粗壮结实。如同最为有力的臂膀,仿佛可以抵挡一切的风雨侵袭;绿色的叶子。每一片都是巨大的心形,仿佛那是一颗最有纯粹而真诚的心;更主要地是,那一朵朵巨大的金灿灿的花朵,每一朵都昂首向着太阳,尽情地舒展,尽情的微笑,自然生长,绚丽绽放。这是向日葵?
这是向日葵,布做地向日葵,可是比真正地向日葵更能传递出力量,更能引起我的共鸣,有阳光到达地地方,就有生生不息的向往,用纯净清澈的面庞,汇成金色的海洋。
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心内变得温暖而湿润,向日葵,伴随着清晨的阳光驱散了我心头的阴冷和黑暗。有缓缓的旋律伴随着向日葵在风中舞动:
你爱就无悔用生命去追随
你爱就无悔用生命去追
跃动闪亮的光辉
用执拗的名字诉说坚持
一生只要这纯粹
火焰纷飞无视隐晦
助长坚强的花蕊
你灿烂的笑着
我的忧伤瞬时湮灭灰飞
在一个霞光万道的早晨,我收到了心爱的他送来的满院子的向日葵,而这些微笑怒放的向日葵,如同腾空的烈焰,用它们的热情,驱散了所有的阴冷黑暗,将我的忧伤化为灰烬,只留下感动和满满的幸福。我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人。
“早知道娘娘这么高兴,该早点说的。”扶容也是一脸的笑容。
酸菜撇撇嘴,“娘娘这是高兴吗?又哭又笑的?”酸菜忍了一上午,终于逮到了发泄的机会。
向日葵枝叶柔软,高大而逼真,为了追求真实还真的种在土里的,比我当日画得那些好太多了。
我的那些作品真是涂鸦,事实上我后来因为嫌太难看,都没有吩咐酸菜贴在墙上。所以,冷宫的院子一直空荡荡的,除了院中有一棵歪脖柳树,没有任何的花草树木,事实上我怀疑这棵歪脖柳树是为那些想不开的冷宫人员准备的,可现在,不过有了几棵向日葵,一切就都不同了。
“我要坚强!”我双手握拳,气运丹田,高声吼道。
“哈哈”酸菜哈哈大笑,指着扶容,说不出话来。
我回头一看,扶容被我的一声大吼,竟然吓得一个踉跄,当初猛张飞喝断水倒流也不过是这样的功力吧!
我讪讪的搀起扶容,酸菜不怀好意的笑道:“该早些告诉娘娘的,说不定还能震下来几只鸟,烤烤当早饭呢。”
“你错了,酸菜!”我一脸的严肃,对着酸菜呆愣的面庞,做陶醉状的说道:“要是早知道了,肯定又吃不下饭了,人家的心里现在满满的都是幸福。”说完还冲着酸菜眨眨眼睛,娇羞不已。
“呕”酸菜很配合的伪装成吐得样子,然后一脸的神清气爽:“一早上没吃下东西,现在吐出了那些郁闷之气,服多了。”
“你呀”扶容一旁也禁不住笑了,伸手点着酸菜的额头。
“哎呀,稽侍中。”酸菜眼睛看着扶容的身后,突然叫道,一脸暧昧的笑容。
扶容手指僵在空中,面孔涨得通红,却不敢转身确认,局促扭捏,一副小女儿的神态。
“稽侍中是来送过花,不过早已经走了。”酸菜作弄够了,才皮皮的说道。
“好你个小丫头,连我也作弄。”扶容又羞又恼,冲着酸菜扑了过去,“可别让我等到你小妮子动心的那一天,哼!”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司马覃少年老成的读书声从西边的厢房内传出。
我们几人悄悄的笑成一团,这一刻青春的欢乐和爱情的甜蜜在冷宫中织成一段名为幸福的美好时光。
如果时光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去,除了不能见到司马衷,冷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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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五废五立
第十六章 … 惊变
如果时光就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去,除了不能见到司马衷,冷宫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李夫人的到访打破了这难得的平静和安宁。我不知道司马衷是如何吩咐守卫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闲杂人等不能进来,但是李夫人不同,因为她是淮南王司马允的母亲,而司马允对于司马衷又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我沉默的看着李夫人,一身淡蓝色的衣裙,面容娇嫩,眉目如画,梳着惊鹄髻,斜插着几支点蓝的簪子,一段时间不见,她气色好了不少,再看看我,唉,衣服弃妇的形象,只是我哪里得罪她了?看我倒霉她就那么兴奋。
“啧啧”李夫人摇头叹息,还撇着嘴,毫不在意一身高贵的装扮。
“看看,看看,”李夫人一脸的幸灾乐祸,“羊家出的第二个皇后,现在沦落到什么地方了。”
我怒,这个李夫人怎么这样不会说话,我不就是搬到了冷宫嘛,怎么她这样一说就好像我沦落风尘一样。
不过我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李夫人在这样敏感的时刻移步金墉城,就算是为了看我的笑话,说不定也能为我带来一些有用的消息呢。酸菜一脸的愤怒,对于这种侮辱羊家的行为,酸菜还是不能忍受的,我有时候觉得奇怪,酸菜比我更像一个羊家人。
我冷冷哼了一声,懒懒说道:“还行,还没有沦落成寡妇。”
李夫人面色一变正要发怒,又自顾一笑接了下去,“知道先皇这么多儿子。为什么偏偏要将皇位传给一个傻子吗?”李夫人这一笑,面容柔媚,真是有些倾国倾城的味道。想想也是,能在大小两代杨后的宫里。能在一万多个小老婆里脱颖而出,必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李夫人看我看到发呆,又是神秘一笑,轻轻俯身下来,吹气如兰的道:“别看他现在傻。可是刚出生地时候就能说话,先皇高兴的什么似的,说是天降祥瑞。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李夫人,手指乱颤,这也太牛了吧?司马衷生而能言,难道真地是真命天子?
“怎么没听人说过?”过了一阵,我终于冷静了一些,才想起这个问题。
“这种事还敢让人知道?”李夫人不屑的撇撇嘴。“说是祥瑞有几个人能信?说是妖孽倒还差不多。只是先皇念念不忘,一心要将天下给他。有相士进言说是此子生来不凡,只是福祸相依。除非一生痴傻。”
“那,司马衷他知道吗?”我艰难地问道。司马衷的傻名和这个有关吗?
李夫人没有理会。径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司马衷突然傻了,就如同那个相士说而一样,可是先皇反而觉得对不起他,还是执意传位于他,并说他的兄弟都堪大用,有他们帮衬,即使他真的呆傻,这天下也不会大乱。”李夫人冷冷笑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狐疑地问道,李夫人没有理由为我解惑。
“悼皇后杨芷,对他多加照拂,结果还不是囚死在冷宫?包括那个贾南风,为人凶悍残忍,对他却很好,从来不曾为难他,还不是难逃一死?”李夫人冷冷的看着我,“就是在这座金墉城,也许就在这个房间内,已经死过一个太后一个皇后了,你说再加上一个你,会不会多呢?”
我打了一个冷战,现在正是下午十分,斜斜的夕阳透过窗棂照了进来,在地上画出许多的小方块,如同一个个空洞的眼睛,无神而又沉默的注视着一切。“可是,允儿他不听,他就愿意和他接近。”李夫人的目光转柔,幽幽说道。
“那个傻子也是真心喜欢允儿,甚至想着将皇位交给允儿。”李夫人面容狰狞,“他为什么要喜欢允儿?明明自己是个克人的命,还非得和允儿接近,害死了允儿对他有什么好处?”
“喂!”我拍案而起,“江湖术士的话你也相信?要是他真地命中带煞,你怎么活的好好的?我看司马衷对你也不错,生老病死谁能逃地掉?”
“呵呵”李夫人凄厉的笑了,“想不到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替他说话,那你就等着给你爹收尸吧!”
“什么意思?”我一把抓住李夫人。
“哦,对了,”李夫人恍然大悟,“我怎么忘了?你连冷宫都出不去,还是找别人为你爹收尸吧,可怜你爹,堂堂地经学大师,临终恐怕都见不到你一面,可惜啊。”
“你说清楚点!”我声音陡地拔高。
“那个傻子真是奇怪,明明是个祸害,竟然那么讨人喜欢。”李夫人转开了话题。
“说清楚一点。”我抓住她乱晃:“我最讨厌被吊胃口了,快说!”好,成都王司马颖正在讨伐羊玄之,听说撑不了多久了。”李夫人冷冷说道:“想不到外面乱糟糟的,这个金墉城还是花团锦簇,他对你也是有心了。”
李夫人走到门边,打量外面地盛开的热烈的向日葵,冲我邪恶一笑,“小心克死你!”
我在屋子里团团转,外面的情况如何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就这样呆在这里,不能心安理得的呆在安乐窝,不管外面的血流成河,那个羊玄之,可是羊献容的爹呀。
“酸菜,我要出去!”我坚定的对着酸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