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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不会的,来,你把手放下来给我看看。”他温和的声音让我放松了警戒,我慢慢松开手。
“睁开眼睛。”
我照做,却听着Den在看到我的眼睛后也抽了口冷气。
“她这这是怎么了?”Etta焦急地问。
“刚才她在呕吐吧?用力过猛的话会导致血液冲进脑颅,压力过大致使毛细血管出血。”Andrew也蹲下来掰开我的眼皮“转下眼珠给我看看。”
“你有什么药能治好么?”Den问他。
“没有。这只能等过两天让它们自己慢慢恢复。不会很严重的。”
“会影响到她的视力么?”
“不会的。”Andrew的声音里有笑意。
“可是我看不清楚”我小声说。
“那是因为你喝太多了,你们快把她送回家吧。”
接着便有两人扶我起来,胃里又冲出一阵恶心,我返身进卫生间继续呕吐。情我只能记住些许的片段。
漆黑湿润的街道,我嚷着不要回家,却被人拖上马车。Etta和我坐在一起,我趴在对面Den的腿上呼呼大睡。
只觉得刚闭上眼睛马车就停了。Den先下了车,我困的恨不能就地躺下。
Den像是在跟什么人说话,我问Etta这是在哪里,她的回答我也没有听清楚。
“快走,我要回去睡觉,Den在跟什么鬼说话!”我一手捂着眼睛一手紧拉着Etta。
“你说谁是鬼?”那人说着向这边走过来,我下意识低了头往Etta身后钻。
“她这样回了家不被活剥才怪。”说话的人拽住我的胳膊“诶,你哥回来了,你想现在这样去见他么?”
“不要!”我抱着Etta的手臂不松开。
“行了都去我家吧,都走到这里了。”伸手又来扯我的胳膊“到我这边来!下次还敢喝成这样”
“你谁啊!”我扬起手打开那陌生人的手臂“滚开!”
我的喊声落下之后周围陷入莫明的寂静,我眼睛又看不清楚,有点点的灯光照亮我模糊的视野,我知道自己周围站着三个人,Den和Etta都不说话,空气里的沉默讓我很恐慌。
不明白发生什么了。
我往后退退,摸索到旁边的一棵树,靠住树干。
“Den”我摆摆手,示意他过来。感觉到有人走近,我悄声说“我这样真的不能回家,也不能随便去别的人家。旁边就是Malfoy庄园,你去替我喊他们的管家来。就算Nic不在家,咱们也能去他家将就一晚上。”
“”
Den支支吾吾不说话,旁边那人又走过来“你还挺聪明呐。”
他洁白的衬衫领子在黑暗里刺激着我的视网膜。
“看不清楚我么?chelle?”
我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名字——Nicholas。
可立即又被自己否决了,我想我一定在做梦。其实我还坐在马车上,趴在Den的腿上昏睡。
一定是这样的,我又幻视了。
我自言自语地咕哝着往前走去,想要走出这梦境。
清脆的鸟鸣溅进我的耳朵,异样地清亮。我把头埋到了枕头下面,却还是憋醒了。
闭着眼下床去关窗子。“嘭”的一声迎面撞上什么东西,疼的我立即木了整张脸,鼻腔里充满血腥味。
气急败坏地睁开眼,面前是一堵墙。我抬脚就要踹上去,忽然发现这墙颜色不对。
谁给我换了新的墙纸么?那也不用把我的窗子换到对面去吧。
外面的天空是浅灰带些蓝,风吹起埃及蓝的窗帘,湿润的水汽缠着细碎的花瓣扑上我的脸。
我抱着怀里的枕头慢慢退回床上去,发了好一阵呆我才发觉这床也不对劲。
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满眼深深浅浅的蓝这是Nicholas的卧室!
我怎么会在他的卧室?
撑住额头苦苦回忆。昨天我在Primrose Path喝酒,然后Den和Etta找来了,再然后我实在是不记得了。
现在我在Nic床上坐着,那他在哪里?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疑问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我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脑袋中那块区域像是被人撒上了厚重的雾,无论如何进入不了。
头也因为宿醉之后的清醒而加倍地疼痛,嗓子里干得冒火。我的每一口呼吸都满含着酒精的味道。真是恶心得想要再吐一次。
我觉得自己支撑不住沉重的脑袋刚要倒下去再睡,却听见外面客厅的门锁被拧开的声响,我立刻连滚带爬钻进被子。
卧室的门在我响彻满耳的心跳声中轻轻推开来。我眯着眼睛在睫毛的掩护下注视着门口的情况。
客厅的灯光随着门被打开旋出一个不断扩张的弧度,出现一双穿着驼色拖鞋的脚。
再是半个身子侧进来,露出白色束脚裤子和上衣戴帽的晨衣。抓住门框轻轻关了门,进来的人转过身完整地暴露在我狭长的视野中。
我抓紧了被子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我的梅林啊Nicholas回来了!!!他居然回来了!!!”
那么我是怎么样来到这里的就可想而知了。
原来昨晚真的不是做梦。想到醉酒那丑态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可谁会料到他真的回来了!
忍不住再睁眼看那蹑手蹑脚绕过床尾的人,那熟悉的侧脸深褐色的头发
一定是梅林惩罚我的醉酒,让我现在没脸面跟他说话,我满身酒气头发蓬乱脸色一定也很憔悴我宁愿少活两年也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下意识地又把头埋低了些,却听着Nicholas一步步走近。
知道他近在伸手可触却只能装睡的痛苦此生我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我早在心里悲伤逆流成河,又害怕他过来检查我的睡眠状况,连大气也不敢出忍着头疼忍着口渴全心全意装熟睡。
而直觉告诉我他并未走过来,禁不住诱惑我偷偷睁开右眼。
他正小心翼翼地拉开衣橱的门。
难道说他要换衣服!?
我脑中立刻浮现他赤裸的胸膛。虽然看过但是偷看更刺激。
居然大早上的就给我这种画面看保不准一会儿我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看着他取出一件带有黑色细线勾勒花纹的白衬衫,接着双手交叉抓住晨衣的下摆准备脱下来。
可就在这关键的时刻他却停止了动作突然转过头来。
我慌忙闭紧眼睛。这家伙发现我在偷看了么?一般人总是具有第六感的何况Nic这么敏锐。
我觉着他挨着床沿蹭过来。
诶亚这家伙想要做什么?
离我这么近我快要撑不住了。不敢眯眼看,还怕自己的眼皮会因为紧张过度跳个不停。
他低声念了句什么,俯下身来。我能感到他挡住了我视野里的光亮。
接着就听见Nic从喉咙里发出的憋闷的笑声同时感到冰凉润滑的触感在我脸上游走。
突然想起他转头时的笑容,邪恶到无以复加。
这混蛋该不会是!
我猛地坐起身来,惊得Nicholas倒退一步怔怔看着我。
我给了他一个甜蜜的笑容“亲爱的你刚才在干吗?”
“我”他慌乱地藏着手里的东西“我诶你假睡!”
“别转移话题!嗷你这个混蛋!敢在我脸上乱画!”我愤怒地指着他还保持着画笔状态的魔杖大吼。
“那你还不是在装睡!”
“谁让你大早上的就跑到人家房间里!”
“没错啊”他跳上床来捏住我的脸“这的确是人家的房间不是你的唷。”
我一下子瘪下来。
“还弄得我卧室里满是酒味。”说着他举起魔杖“Air…clean!”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清爽的晨露气息。
回头发现我呆坐在床上,他递过一大杯水“很渴吧?”
我捧着杯子一口气饮完,发现他正盯着我。“还喝么?”
我摇头,看着他映在晨光里的脸庞。这才真正使自己相信Nic他,回来了。
在那么多人离开以后,在我无望地期盼了那么久以后,切切实实站在我面前。
我跪在床沿边抱住他。
“感谢梅林,把你送回来了。”我闭着眼睛低声说,感到腰间他箍紧我的手臂。
没有人再言语。
我们都知道,道歉与承诺从来都是多余的。
“Nicholas”我想问他关于Draco的事情,却不知如何开口。如果他想告诉我,是不需要我问的吧。
“怎么。”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闷闷问了一声。我一下子就调整了情绪。
“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我哽咽了一声“我没有保护好Draco。”这句话说出口我的鼻子却真的酸起来。“我甚至都没有最后见他一面,只是给了他一瓶福灵剂。”
Nicholas没有说话。
“Nic,我非常担心他其实我只是想唉我”
“你的福灵剂配得不错。真的。”
“诶?什么?”
“我很顺利就接到了他。”Nicholas直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出什么情绪。
“那我的院长呢?院长大人和Draco”
“他们当然在一起。”Nicholas叹了口气“现在我也只能,把他们藏起来。”
“有人照顾他们么?吃的住的都好么?Draco心情怎么样啊?我想去看他呀Nic!带我去看他呀Nic!”我的猜测得到证实之后便不受控制地抓住Nicholas的胳膊大喊。
“我不会让他们住地下室的。”Nic脸上显露出不悦“你确定你的酒已经完全醒了么。”
我身子一歪倒在床上不再说话。Nicholas也坐下来,扭头望着我,我望着窗外。
我不是生气他不带我去看Draco和院长,从他口中证实了Draco他们现在很安全之后我已经非常欣慰。
窗外那棵魔鬼桉浓致的绿叶在风里晃着。灰蓝的天空闷闷地憋着雨。
Draco,院长,我们所有人都回不到斯萊特林去了。
六年里的那些画面从我眼前闪过,模糊了真实的影像,那些真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
Nicholas伸过手来,我顺势拉过他的手盖住眼睛。找到了遮蔽之后那里面涌出源源不断的温热液体,我需要一个释放的出口。
Nicholas一直没有动作。也没有任何安慰之词。只是伸着手,任我的眼泪浸湿了他的手心。
也是因为这样,从小就不喜欢流泪的我,只在他一个人面前放心地哭。
他总是送给我最想要的安全角落。
“我托了可靠的人照顾他们。”感觉到我止住了眼泪,他平静地说,抽回了手。
“哪个?我认识么?”我低着头坐起来,也努力平息着呼吸。
“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三强争霸赛那次她也来过,是跟你哥哥一届的我的学姐,也是你哥哥的老搭档,我们的女学生会主席,叫做安德洛米达的那个。”看我皱着眉头苦想,Nicholas又补充道“就是来的3个女生中最高的那个,黑头发,穿的是和我一样的银灰色斗篷。”
“噢是她!我哥哥也提到过的,她有绰号叫做白雪女王是吧?”
“对。毕业后谁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那你怎么找到她的?”我打断了Nicholas。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Nic站起身来“总之Draco在她那里很安全。她是我信得过的人。”
“我没担心Draco”我双眼迷蒙发出梦幻一样的声音“我担心的是院长。”
Nicholas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来“你的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Den和Etta已经等在餐室里。早餐很丰盛可我完全吃不下。喝口粥胃里都翻腾。
Nic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举着银质茶匙当镜子,照出我依然血红的眼。
那红色充满着奇异的美感,我发现当有光照进去的时候我的瞳仁就会变得透明,整个眼球像极了一块清亮的暗红色猫眼石。
“Etta,不如我先去你家住几天吧,这样子我回家怎么睁眼。”我还照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说。
“唔”Etta含糊地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Den也停了下来,他们望着我。我看看自己,穿戴整齐,没什么不妥。
“怎么了?”我问他们。
Nicholas搅着手中的咖啡,靠在椅背上。
“chelle,你忘记昨天我们跟你说的了?”Etta试探着问。
“昨天说什么了?”
却没有人回答我。屋子里只有小精灵收走盘子的声音。
终于Den开了口“我们,决定回中国去。明天就走。”
小精灵收完了盘子都已经退下了,屋子里一片死寂。天色阴暗的很厉害,眼看就要下雨了。
开始有风吹进来。湿冷地盘旋在餐室上空。
“要下雨了。”Nicholas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我站起身来。Den和Etta立即跟着站起来,显露出担心的神色。
“不用。”我伸出手做出禁止的手势“让我先走。你们,看着我走。”我推开椅子。其实我是想掀了这桌子大吼〃都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
可是我不能。
我只能拼了命地压抑住几乎烧裂内脏的火焰;忍着我的难过和不舍;站起来走开。
如果每个人都会走,我也不会留在原地做那最后一个留守的人。
所以现在,我要抢在你们前面离开,抢在六年里所有的回忆都失效之前忘记。
忽然左手被人握住“我和你一起走。”Nicholas的眼神果断而坚定,随后转身向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