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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桂令-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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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免有人认出“严邈之”,阿四不能同去,便小心地领着人站哨。其他人也不敢掉以轻心,跟着范康、金折桂去滑车那等着,若形势危急,就算大材小用,也要将后机关用上。

    阿大一群十二人穿着兵服,骑着马从南边陡坡上下到路边,然后向北驰去,一路只听风声呼呼、芦苇蒲草瑟瑟,骑了不到半柱香,便遇上了瓜州来船队。

    只见船上果然弓箭手个个已经将箭头对准山上,阿大、阿二低声问身后岳琼、高震等人,“这些是谁人?”

    “再走近一些才看得见。”岳琼低声回道。

    不等他们走近,船上便有人喊:“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船上人看见他们穿衣裳,便对他们不多防范。

    “从乐水来,要跟武校尉,是我呀!”岳琼忽地冲船上一人喊去。

    阿大、阿二、阿三眉心跳了跳,岳琼会不会出卖他们?

    “是姓朱从乐水领去瓜州人,武校尉是我同乡。”岳琼低声道。

    水面上船只却不立时靠岸,只听武校尉站船上警惕地问:“岳琼,袁将军令你探路,为何迟迟不回?”

    岳琼道:“说来话长朱统领令我此等候武校尉。”

    船上之人听岳琼这般说,犹豫一番,将箭头对准他们一群人,又令船慢慢靠岸。

    阿大、阿二镇定地下马上船,然后踱着步子打量武校尉等人。

    “这几位是?”武校尉膀大腰圆,睁大眼睛谨慎地看着阿大几人,毕竟是玉家家将,身量气度与其他兵卒自是不同。

    阿大并不言语,将依旧留着月娘身上馨香令符忽地掏出来高高举起,“尔等可认得这令符?”

    武校尉立时单膝跪地,其他人纷纷跟上,“这位怎会有令符?可是朱统领又有什么吩咐?”

    阿大见岳琼并未骗他们,便昂首道:“你们可知道袁将军叫你们来,是要你们送死?”

    武校尉早料到此事,咬牙道:“军令如山,乐水是我们手上丢,自然该叫我们过了严邈之这一关。”

    阿大哼了一声,“军令如山,朱统领令,可不是那样。”

    “这位意思是”

    岳琼矮□子,附武校尉耳边道:“武大哥,哪里来什么严邈之,是我们假扮。朱统领看穿袁珏龙狼子野心,有意叫我们故弄玄虚。他说,袁珏龙要知道向乐水去就是送死,必定会叫咱们人去送死,正好借机将咱们人调出一些出城,然后来个回马枪,杀姓袁一个措手不及!”

    “你,不是袁将军人吗?”武校尉小心地问,毕竟这命令来太突然,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

    “哼,武大哥都做了校尉,莫非岳某就甘心做个小小兵卒?”岳琼冷笑道。

    武校尉并其他校尉、副尉眼珠子来来回回看向阿大等人。

    阿大冷笑道:“莫非你们要来个‘将外,军令有所不受’?实话说了吧,姓袁没两日,就跟姓耿一样了。如今你们敢违抗朱统领命令,等朱统领拿下瓜州,你们夹乐水、瓜州之间,两边不靠岸,只能等死。”

    “可、严邈之”有人想起来前朱统领吩咐,犹犹豫豫地看向山上树林。

    “都说了严邈之是我们按着朱统领命令假扮。”阿大忽地看了看天,“不好,若误了统领大事,我们就万死难辞其咎。”猛地拔出大刀,“待我杀了你这有令不从败类!”

    岳琼忙抱住阿大,低声对武校尉等人道:“诸位滁州那边有英王、秦王挡着,宁王折损两员大将,朱统领坐拥瓜州十万精兵,又有宁王替他殿后,大可以挥师北上朱统领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呀,诸位三思。”

    阿二道:“岳琼,就杀了这几个没胆识,朱统领也不会怪罪我们,你放手。”说着,就也要杀武校尉等人。

    武校尉几人先情急拔刀,随后将令符看了又看,一番犹豫后,便凑一起速地合计。

    “朱统领乐水,杀了其他统领时,也是出其不意,突然发作。”况且耿成儒病蹊跷,未必不是朱统领下手。

    “正是,咱们瓜州寄人篱下,送死差事是咱们来,分粮草时候就要看人脸色办事,想来朱统领心里也憋着气。”

    “正是。袁将军不都赌咒发誓说瓜州、滁州全都被他们人占了,严邈之不可能这边出现吗?可见严邈之当真是假。”

    

    一番合计,众人不禁佩服朱统领草灰蛇线、步步为营,纷纷道:“大丈夫当志高远,朱统领一看就非泛泛之辈。既然有令符,我们只管照着令符办事!”

    这几人明明是骑虎难下,心知朱统领瓜州造反后,若不成,他们身为朱统领带去瓜州人定会受到牵连;若成了,误了朱统领大事,定会被他军法处置。

    “时间紧迫,话不多说。朱统领叫你们速速回瓜州,杀城门守将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与其他人里应外合,擒贼先擒王,将袁将军麾下军师、校尉全部杀了然后取而代之。”阿二速速地将话说出,与阿大等人一起将拔出大刀又插回鞘里。

    取而代之四字,意味深长。待耿成儒、袁珏龙两边兵卒汇编一起,同样是校尉,但权利大。

    “遵令!”武校尉几人忘了再追问阿大几人身份,满心里想着回城事。

    “诸位依旧乘船过去,我等马加鞭,速速跟朱统领回话。”阿大冲武校尉等人拱手,“诸位,将来还望诸位与我等互相提携。”

    “一定一定。”武校尉等人拱手。

    阿大几人迅速地下船,上岸后跨上马,便向北边瓜州奔去。

    山上金折桂等人远远地看见船队又折回瓜州,不禁长吁一口气。

    金折桂跟范康互看一眼,二人迅速地回到营地,到了营地,等了一会,待阿大几人迂回地折回来,众人会心一笑。

    金折桂抛着手上令符,笑道:“现,谁敢去瓜州,告诉袁珏龙手下,姓朱领着人要造反?叫姓袁手下杀了姓朱?”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谁不乐意去试一试这种感?虽危险,却让人不禁跃跃欲试。

    岳琼道:“小前辈,叫我去吧,我军中人缘好。去了,就说姓朱绑了我们,然后叫人假装严邈之,声东击西要抢袁将军兵权。”

    金折桂道:“这不是玩笑,你去了,说话错了一句,要死。手脚不利落,逃跑不及,要死。”

    岳琼早看出范康、阿大几人都非寻常人,他志向高远,奈何出身低微,只能投兵做个兵卒,兵中又抑郁不得志,每常听范康等人提起瞽目老人跟如今兴许是太上皇了皇帝交情颇深,又听金折桂、阿大等人是十分熟稔地说起玉家、金家如何,早已坚信宁王、秦王等人不能成事、眼前这群人出身不凡,又心知自己若错过这次机缘,日后就再没有一飞冲天时机,拱手下跪道:“小前辈,岳琼此去,不论生死,请小前辈令岳某能够排阿五姑娘身后,成为,阿六。”

    原本阿大等人还疑心岳琼不够忠心,此时听他不求旁,只愿做了阿六,心里感慨颇多,便又信了他几分。

    金折桂上上下下抛着令符,眯着眼盯住岳琼眼睛,暗想要确保岳琼不背叛他们,只能许给岳琼多好处,那好处,自然就是前程。想罢,从身上掏出一个拇指大小金字金牌,将令符、金牌一并给他,“你自己性命要紧,一切从权。若能从瓜州回来,就回来。若不能,别勉强,向北边去,不管遇上金将军还是玉将军,将金家金牌给他,然后将你所作所为并这边事告诉他们。他们见你智勇双全,又侠肝义胆,自然会委你重任。”

    岳琼手一颤,将令符、金牌拿手上,心知自己有了金牌,只要能从瓜州活着逃到朝廷阵营,就前程似锦,感激道:“阿六多谢花小前辈。”

    “去吧。”金折桂目送阿六远去,听那风声萧萧,不禁长叹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看风看客、微波、灌汤包子、曹某到此一游、罗宋子、长风万里、龙猫、玖小落几位同学霸王票

    *d^_^b*

 40三十六计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毕竟相处过一段时日,众人不知阿六是死是活,便少不得替他担忧。

    晚间;篝火燃烧起来;月娘低声对梁松道:“君子一诺,我答应给他们跳舞。”

    梁松眨了眨眼睛,点头道:“小心自己身子。”

    月娘略怔住,伸手梁松脸上一拍,“你呀你,若是你哪一日后悔跟我一起了,你就该记住,你后悔之后,还会后悔一次;第二次后悔,就是对我始乱终弃。”

    “像袁珏龙么?”梁松握着月娘手笑。

    “比他惨。”月娘笑着,将梁松扶好,站起身来,便向篝火边愁眉不展人走去。

    “月娘是生性活泼开朗,并非其他所想轻浮放荡。”金折桂坐梁松身边,托着脸去看与众人说笑调笑月娘。

    梁松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月娘自小被卖进青楼,对男女大防自然不看重,便是如此,虽心里略有酸涩,却道:“她是有意要叫我三思我今日说过娶她。”略顿了顿,又问:“你怎会有金家金牌?”他跟其他人一样,越来越信金折桂是三十五岁花子规。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爷爷与金家渊源颇深。”金折桂托着脸去看翩翩起舞月娘,只见羯鼓之声下,蒙着脸月娘弱柳扶风一般翩翩起舞。

    忽地一股似有若无烟味传来,正聚精会神看月娘跳舞众人纷纷用力吸着气,去嗅烟味从哪里来。

    “姓袁当真烧山了?”阿大赶紧过来扶起瞽目老人,又利落地将金折桂提起来放背上,准备立刻逃走。

    “大惊小怪,看风向,这烟是从北边吹来,烟味这般淡,离这边远着呢。叫人骑马向北边山顶去看看烧到哪边了。”瞽目老人沉稳地发话。

    阿大立时尴尬起来,金折桂从阿大背上爬下来,“正是,虽说秋干物燥,但这林子也不是一下就能烧着,去看看。”

    阿大、阿二闻言,便解开缰绳,骑马向山上奔去,等跑到山顶,翘首向四周一看,只见北边远处瓜州城里火光一片,浓浓烟雾从瓜州散出,两人看了,便又赶紧下山,顺路将陷阱里抓住獐子、兔子提回来。

    阿大兴高采烈道:“是瓜州城里乱起来了。”

    阿二将獐子、兔子交给旁人收拾,也说:“不知道是谁会赢,我说该是姓袁。毕竟瓜州是他地盘。”

    “我说该是姓朱,毕竟姓朱已经是破釜沉舟了。”阿三道。

    阿四点头,“那姓袁上次听到几声雷声,就吓得屁滚尿流,丢了瓜州。这次只怕又会重蹈覆辙。”

    瞽目老人笑道:“那老朽就做个庄家,大家用皮毛褥子做赌注,买袁珏龙赢,一赔三,买朱统领赢,一赔五。”

    “爷爷?!”金折桂皱了皱眉,瞽目老人竟然摆出赌局了。

    范康笑道:“贫道押上兔子皮五张,赌袁珏龙胜。”

    “我跟范爷爷,押两张灰鼠皮。”玉入禅与缃蕤两个是没用,他自己不会打猎,因此手上皮毛不多,如今天越发冷了,他夜夜冻醒,手上几张灰鼠皮,还是阿大四个看不过去,丢给他。

    “些,买定离手了。”瞽目老人呵呵地看向金折桂。

    金折桂拍了拍脑袋,“我赌宁王派来将领已经上了从扬州到瓜州路上,这算一赔几?”

    瞽目老人道:“耿成儒病要死,朱统领又不成体统,袁珏龙守瓜州,若擅离职守向乐水去,瓜州又会失守。因此宁王爷要派人来,原是肯定事,没什么好赔。”

    范康笑道:“花爷爷好狡猾,竟然想来个庄家通吃。亏得贫道还想着能捞到你手上那张狼皮褥子呢。”

    方才兴致盎然要赌博人听见瞽目老人这么就揭了底,扫兴地叹息。

    瞽目老人道:“既然知道半路会来将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范康沉吟道:“将那将领取而代之?那将领虽没带着千军万马过来,定也有几千士兵跟随他来就任。况且既然是将领,认识他人,不好轻易乔装扮作他。”

    瞽目老人道:“是不能轻易乔装扮作他,但若是等袁珏龙、朱统领分出胜负后,告诉来将领,胜出那个窝里反,想拥兵自立呢?”

    阿大噗嗤一声笑了,“宁王都没胆量这会子登基,宁王若知道手下线自立,可不得气死。”

    众人听了,便也纷纷笑了。

    阿四起身道:“待我去路上截住来将领,跟他说话去。”

    阿大、刘小明等人立时拦住他。

    自从岳琼拿了令符走后,刘小明、马大克等俘虏越发不将自己当外人,一心也要领功劳。

    “我们原本就是袁珏龙人,叫我们去,万一来将军问话,我们也答得上来。”

    阿四道:“话虽如此”

    “长夜漫漫,既然大家无心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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