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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谈往录-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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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不远,我还是时常过访。他与我有同好,读书、买书。措大买书,只能穷遛, 

靠发掘,逛冷摊,找俏货,要好而不贵。偶得一册,欣喜莫名,不啻拱璧。我们 

的过从,常以此相互炫耀。我到他家,寒暄一过,先奔书架,后奔床头。搜捡一 

番,便知道他近日读何书,得何书。因为他治学的书、新得的书在书架上,而旁 

搜博览的书都在枕边。有时翻到闻名未见或心慕已久的书,我便坐下看,金易兄 

也就继续做他的事。宾主不再交言,直到金夫人留饭,我悟到时光不早,尚有事 

待办时,才“啊也”一声推车便跑,因此常为金夫人笑为怪诞。但无事时也就留 

下来。金易兄喜于正规读书治学之余,博读一些掌故、风土、轶闻、考据之类的 

东西。所谓“杂学”积累得很深厚,所以他才能“识货”,才能写出《宫女谈往 

录》来。 

 

 当年在“公寓”过从之时,我一定向他谈到过老宫女的事,所以我在他家碰 

到老宫女时他说:“认识吧?”我当然认识她,但她却不认得我了。介绍了过去, 

她才恍然。她只身佣工,那两位“活宝”呢?我没有敢问。只是称赞她挺硬朗, 

实际上她老了。看来和主人相处还好,金夫人很宽厚,而金易兄探得了宝藏。金 

易兄这样称赞老宫女:“她肚子里的宫廷掌故可真不少!”“老人家记忆力不错, 

几十年前的事还清清楚楚。就是得耐心点听,说着说着这个,一下子岔开十万八 

千里,你得想法把话头引回来。不过岔开的也不是废话,只是另一件事,也满有 

意思。”有时他也慨叹:“验证起来,笔记、琐谈之类所说的宫廷事情不能据为 

信史,有的是以讹传讹,更多的是想当然耳。”这显然是他从老宫女的第一手材 

料验证出来才有的感慨。 

 

 我觉得金易兄的成书是很有意义的。至少记的是身经目睹的过来人语,拘限 

于地位,耳目所及,所言可能有不尽但是没有不实。老宫女的回忆究竟给后人留 

下一份可信的资料,不是变形以至变质的赝品。想来老宫女如不是火化,早已 

“墓木拱矣”,地下有知,也可欣慰吧! 

 


 附一:我所认识的“老宫女”刘曜昕(4 ) 

 

 但我认为金易兄的功绩是大的。宝藏固足珍惜,但识宝、开掘的人更可崇敬。 

 

 一位文化水平素质不高的老人是“话”不出我们今天所读到的这样宏篇巨著 

的。 

 

 这里可以想见作者的学识和素养。首先是“识货”,能从一个老保姆的片断 

的言词中看到它的价值;其次是深入地开掘和探索。这两者都必须是行家里手才 

能做到的。看来金易兄的“杂学”起着决定性作用,就仿佛是一位地质学者或考 

古专家。再次就是梳理、剔抉、剪辑又兼备了编剧和导演作用。老宫女所“话”, 

多珍贵也只是素材。 

 

 所希望的是金易兄这点心血,不仅给我们提供了一些资料和掌故,更希望能 

引起那些热衷于宫廷何如者参证,不要只凭“想当然耳”来编造“神”话,贻误 

后人。 

 

 附二:相濡以沫五十年(1 ) 

 

 回忆和金易在一起的日子 

 

 沈义羚 

 

 一、在北京大学 

 

 1939年,我从女一中毕业,考进北京大学文学院中文系,我认识了金易。
他 

学名王锡 ,河北玉田人。当时班里有不少是冀东一带的人:刘曜昕是丰润县人, 

徐守忠、苗贞华是武清县人,仇焕香是顺义县人……听说他们曾结拜为义兄弟, 

人称“北大七子”。后来他们还组织了“诗词研究会”,会员扩大到半个班的同 

学,也有女生参加。 

 

 我记得当时搞过一些活动,如参观故宫博物院,到储秀宫看为西太后六十寿 

辰写的《万寿无疆赋》,有陆润庠写的,还有……据说慈禧并不满意。还访问过 

研究《红楼梦》的专家学者俞平伯。那天不巧俞先生因事外出,我们却有幸见到 

了俞平伯的父亲——翰林俞陛云老先生。俞老身材不高,微胖,头大,说话十分 

客气有礼貌,一句一个“小儿平伯”,令我们这帮大孩子忍俊不禁,竟大笑了起 

来。 

 

 我们还走访了沦落在民间的一位老宫女。她住在景山东街里的中老胡同,离 

北大宿舍很近,是工友老李给介绍的。他和老宫女住一个院,是街坊。我清楚地 

记得访问时间是霜降前后,地上已见冰碴,她屋子里生了炉子。屋子不大也就
10 

来米,是间西房,有些老式旧家具:南墙是个黑漆大躺箱,想必是当年为西太后 


赠她嫁妆而置买的;北墙是一对双层壁柜,什件(铜活)擦得锃亮;一张榆木擦 

漆的八仙桌,两把靠背椅;条案上是座钟掸瓶、帽镜、帽筒……一个典型的老北 

京人之家。她给我们沏了一壶茶,是我们带去的高碎(茶叶末儿)。老宫女有50 

来岁,面孔似黄白镜子,头发开始花白,穿青布裤子、蓝布褂子,脚上已穿上青 

绒毛窝(骆驼鞍棉鞋),给人一种很干净利落的感觉。她说话慢条斯理,不高声, 

不抢话,耷拉着眼皮,不直视人,带着青年时在皇宫里训练出来的习惯。她简单 

地告诉我们,她能看见的,如早起上朝前她伺候一袋烟,她怎么点烟,还比划了 

姿势;一日三餐的排场,她只是远远地看见,因为由太监伺候;夜晚睡觉如何设 

防,轮到她值勤时就躺在西太后的脚底下的地上;宫里没厕所,太后怎样接溲 

(大小便)。“传官房”就是拿便盆,便盆什么样,里面放檀香木的末以防臭味, 

便盆由小太监顶来顶去…… 

 

 很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工友老李向我们使眼色,意思是该散了。我们很满 

意,因为我们知道了一些书本上没有的、官方文献所没有记录的东西。她是她所 

经历的那个年代、那段历史难得的见证人。这就是我们初识老宫女的也是北大生 

活印象之一。 

 

 二、毕业即失业 

 

 在北京大学四年的求学时间里,我和锡 常常在北大图书馆(北大红楼北侧) 

 

 里看书、翻阅资料、择录要点,为撰写论文作准备。这个图书馆渐渐成了我 

们俩感情接近的地方,直到大学毕业前夕我们结婚。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共同的 

语言,我们是幸福的。 

 

 但是在解放前,两个大学毕业生都很难找到工作,毕业即失业。我们到处奔 

走,托遍亲朋,然而谈何容易。教书的脱掉长衫去拉洋车(人力车)、卖烟卷; 

行人手提什物被叫花子抢走,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们怎么办?读书人爱书如命。我们只有一些书,忍痛割爱,卖书!先卖夫 

妻俩各有一部的史记、说文、鲁讯全集(单行本),卖一套,留一套。当卖郑振 

铎的插图本文学史时,何等令人心酸!书卖了不少,不能再卖了。又卖结婚戒指, 

怕母亲伤心,就偷偷换个包金的戴上。还卖什么?卖结婚时亲朋所赠的礼品,艺 

术台灯、玻璃砖大花瓶,再往后真没什么可卖的了,竟把能装4 斤日本清酒的
大 

洋瓶子卖了,一个4 毛钱,换点切面以糊口。这是我们结婚后遭遇的第一个贫
困 

苦难高峰。 

 

 三、日本广岛之行 

 

 就在这最困难的时刻,北京大学当时的校长钱稻荪先生举荐王锡 ,以北大 

高材生的名义赴日本广岛文理科大学任教。当时我们想,东渡扶桑也许是条求生 

之路呢!然而我们错了。广岛之行给我们后半生播下了万颗不幸的种子!那时日 


本军国主义对外侵略,男人出征,遍地寡妇,人们的生活是百分之百的“配给”。 

 

 我们在广岛的日子里,没看见过什么食品、日用品,商店都上着板,不营业, 

没东西可卖,市面萧条极了。我们的长子因严重缺乏营养而致残,造成我们终生 

的遗憾。当时我们心中默默地想:回国吧!离开这“荒凉”与“贫瘠”的土地! 

离开这个“女人国”,离开这个后来遭受灭顶之灾的不祥之地——广岛。 

 

 母亲的一纸加急电报“母病速归”,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当美帝国主义向日 

本广岛、长崎投掷原子弹的消息震惊世界时,我们已平安地回到祖国,回到了家 

乡北京。我们幸免于难,母亲旋也病愈。 

 

 40年后的1984年,就在中日邦交正常化12周年到来之际,受当时我们党
的总 

书记胡耀邦同志的邀请,有3000名日本青年朋友来中国访问,到北京欢聚。其
中 

日本广岛文理科大学的数名学生还被请到我家做客。当时欢声笑语的情形,至今 

记忆犹新。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胜利40年之际,锡 写了《忆广岛》一文,登
在 

报刊上,作为对这一段历史的回顾和见证。 

 

 四、困居济南 

 

 正当我们从海外回到北京,锡 赋闲在家时,不久,接到一纸新聘书,赴济 

南银行调查室工作。喜的是生活有了着落,悲的是火车于路上被炸,在惊吓与饥 

饿中,好不容易才辗转到济南。 

 

 附二:相濡以沫五十年(2 ) 

 

 泉城是美丽的,大明湖、趵突泉都是旅游胜地,可是我们的心情却太恶劣了。 

 

 我们的二儿子发烧却不能及时到医院打针治疗,因为日本统治下的济南灯火 

管制,夜晚戒严。等到了天亮,已失去抢救之机,孩子夭折于济南了,才8 个
月。 

 

 我们千里迢迢奔赴济南的目的是为了生计,当时的联合准备银行在济南建调 

查室,但锡 还没有到任,该单位就停办关闭了。靠一点微薄的遣散费,我们过 

着困窘的日子,连电灯都被掐了,点蜡烛。想回北京路不通,竟在济南困居了7 

个月。最后不得不把大半个家的用品、衣物等全扔在济南,我们只身回北京。但 

毕竟回来了。济南之行是不幸的,是悲惨的,不但丢了东西,而且失去了骨肉, 

锡 还带回来一身病。 

 

 五、做肾摘除手术 

 

 大约在1947年,锡 由恩师举荐,到北京二中去教课。他带病上班,坚持


到 

解放,终于躺倒了。1950年他做了肾摘除手术,刀口一尺二长,是大手术,医
疗 

费用不少,他有幸享受到公费医疗的补助。术后,他一天天地好起来,从打点滴, 

吃流食、半流,到终于能吃正常饭了。出院时吴大夫跟他说:“恢复得很好,也 

很快。摘除一个肾脏没大关系,我也是一个肾。别人能活70,你也能活70。 ”
充 

满乐观的吴大夫影响了病人。在锡 的后半生中,他每每想起医生的话语,他总 

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喜,说说笑笑的。 

 

 六、老宫女来到我们家 

 

 锡 出院后还须一段调养期,可这时我已经到北京二十五中(当时还是私立 

育英中学呢)去教课兼班主任,工作相当忙,只好请了帮工。可那时刚解放, 

“佣工是剥削”,也没处找哇!此时我们的同学好友刘君说:“我给你们出个主 

意吧,把老宫女请来,那可是个好心眼的老人,就不知她肯不肯来。”说到老宫 

女,我们是有旧情的,我们在上大学时曾访问过她,听她讲清宫轶事。可那位老 

太太(人们称她大姑)是个干净利落人,手中还有些积蓄,她肯来吗?刘君说, 

今非昔比,她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当年西太后赠给她的东西,早已当卖一空。 

 

 刘太监不但好吃、好喝,还好抽(鸦片烟)、好赌。刘太监死后,剩她孤身 

一人,还被匪盗劫抢过,已濒临绝境。 

 

 刘君是个热心人,居然把老宫女给我们请来了。我们尊她为长辈,称她何大 

妈,让孩子叫她何奶奶,从此我们和老宫女有了一段亲密接触的时间。她抽空把 

宫里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详详细细地说给我们听,其中不乏众多难得的史料。 

 

 老宫女何大妈直到锡 完全恢复健康,上班了,孩子也上了小学才离开我们 

家。 

 

 当时我们一再挽留她,并要为她养老送终,但她摇摇头,说要去恩济庄看老 

刘。 

 

 恩济庄是埋太监的地方。我们和老宫女的一段情缘就这样结束了,但是她这 

个人和她讲过的皇宫里的故事,却长久地留在我们心中。 

 

 七、在北京二中 

 

 大约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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