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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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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循为他的族姊夫),并推崇焦循为通儒,但他的治学态度却与焦循不同。
焦循主贯通,阮元仍主训诂。他不但和当时学者编纂了训诂各书,而且在学
问的研究上,由经史子集以至天文、历算、地理、物理(他有“自鸣筮说” 
一篇讲重学,载“研经室三集”卷五,可参考),由小学直求之古代吉金、
石鼓、刻石、石经诸学。胡适硬说:“际元虽然自居于新式的经学家,其实
他是一个哲学家。”(“戴东原的哲学”,一四三页)这话错了。因为哲学
家起码要有自己的体系。我们读遍阮元的“研经室集”,除了接受戴震的一
些思想外,丝毫找不出他自己的哲学思想,像焦循的均衡论那样的体系在他
也是没有的。他整理古史的方法,绝不能代替哲学。他一方而说“经。。立
乎史之前”(“研经室二集”卷七“通鉴训纂序”),另一方面也从事于古
代思想的考证,好像接受章学诚的“六经皆史”论,无意之间说“书之性近
于史”(同上“四史疑年录序”)。一方面他主观上主张最古的义训是最确
的真理,这实在没有价值,另一方面他在客观上追求过历史的义训,也有些
史料判别的贡献。我们历史主义地批判地研究思想史,主要是从客观上论究
古人的遗产,洗涤净除了他的糟粕,而保留着他的时代有价值的思维。自然
在洗煉工作上,我们不是不顾当时的时代条件,过于挑剔,而洗煉后所得值
得吾人重视的东西,也仅是历史遗产,可以供我们借鉴,而反对那学舌的模
仿,这完全不同于胡适推崇清代的考证学,在那里宣传新戴震主义。

首先,我们研究阮元的治学方法。他继承了戴震“由字以通辞,由辞以
明道”的方法,这种由训诂字义以明义理的治学方法,在哲学上是没有价值
的,但这是乾嘉汉学的精神所在。至于依据此方法,广泛地引申于历史材料
的判别,乾嘉学者也有他的成绩,阮元也继承了这种传统。
阮元在“拟国史儒林传序”中说: 
圣人之道,譬若宫墙,文字训诂,其门径也。门径苟误,跬步
皆歧,安能升堂入室乎?学人求道太高,卑视章句,譬犹天际之翔, 
出于丰屋之上,高则高矣,户奥之间,未实窥也。或者但求名物, 
不论圣道,又若终年寝馈于门庑之间,无复知有堂室矣。是故正衣
尊视,恶难从易,但立宗旨,即居大名,此一蔽也;精校博考,经
义确然,虽不踰闲,德便出入,此又一蔽也。(“研经室一集”卷
二) 
这一段话首讲训诂,次论汉学和宋学,好像他在那里折衷汉宋,但其实, 
在文气之间已经有重汉轻宋的味道。他这一篇“拟国史儒林传序”委婉曲折
地首述学术之流变,对于汉儒“复兴六经”,估价甚高;对于魏晋玄学,认
为“儒道衰弱”;对于宋儒轻轻叙过,不加扬抑,对于明儒认为“不出朱陆,。。 
空疏甚矣”;对于清朝学者则说“卓然不惑,求是辨诬”,“精发古义,诂
释圣言”,“好古敏求,各造其域”。照他这样的述学,无论如何,得不出
“雨汉名教得儒经之功,宋明讲学得师道之益”的结论,但他竟然又说“未
可偏讥而互诮”,最后归结于训诂与道义折中雨是之说。这实在由于他宣传
“我(清)朝列圣,道德俱备,包涵前古,崇宋学之性道,而以汉儒实之” 
的文化政策,因而这篇文章就显示出一个封建大臣的官样格式。
际元的书中,附常指斥王守仁的良知说,以为“儒家借良知为宗旨,非
以庄子此说(复性)为祖乎?。。此亦如。。禅学可以不说一切经而面壁见
性也。”(“研经室续集”卷三“复性辨”)然而他没有戴震的锋芒,他不
敢于明白批评朱熹。他反而是借着攻击王守仁“朱子晚年定论”的说法,反
过来把朱子说成是继承汉学精神的人。他说: 
朱子。。晚年讲礼,尤耐繁难,诚有见乎理必出于礼也。
古今所以治天下者,礼也。五伦皆礼,故宜忠宜孝即理也。然
三代文质损益甚多,。。使居周而有尚白者,若以非礼折之,则人
不能争,以非理折之,则不能无争矣。故理必附乎礼以行,空言理
则可此可彼之邪说起矣。朱子晚年(下引其欲修“礼经”之言,从
略)。。拳拳于。。圣贤“礼经”,晚年益精益勤之明证确据。若
如王阳明诬朱子以晚年定论之说,值似朱子晚年厌弃经疏,忘情礼
教,但如禅家之简静,不必烦劳,不必凄黯矣,适相反矣。然则三
“礼”注疏,学者何可不读?盖未有象山、篁墩、阳明而肯读“仪
礼注疏”者也,其视诸经注疏直以为支离丧志者也。(“研经室续
集”卷三“书东莞陈氏‘学蔀通辨’后”) 
他的大前提是以理附于礼始不成空理,这是说理依据实践行为才为实在
的真理,比戴震的观照论是进步的,这颇受凌廷堪的影响(参看“研经室二
集”卷四“凌廷堪传”)。然而,他的小前提是研究“礼经注疏”便能窥见
真理(?),而结论是朱熹亦在晚年为实理的提倡人,这就合形式逻辑的道
理了。阮元的这样三段论法,不管缺点如何,他主观上是想把朱熹和清儒拉
成一家,做大臣的心境是躍然活现于纸上的。

另一方面,在阮元的书中,到处可以见到他崇拜汉学,信仰汉儒的材料。
在他的讲舍中,不但把训诂之学标榜为学旨,而且拜祀许郑以明诸生之志。
惠栋戴震是汉学的宣传家,到了阮元就组织汉学的最高学府了。他说: 
圣贤之道存于经,无非诂不明。汉人之诂,去圣贤为尤近。。。远者见
闻不若近者之实也。元少为学,自宋人始,由宋而求唐、求晋魏、求汉,乃
愈得其实。。。及抚浙,。。选两浙诸生学古老,读书其中,题曰诂经精舍, 
精舍者,汉学生徒所居之名,诂经者,不忘旧业且勖新知也。。。奉许郑木
主于舍中,群拜祀焉,此诸生之志也。。。谓有志于圣贤之经,惟汉人之诂
多得其实者,去古近也,许卷集汉诂之成者也。。。汉之相如、子云,文雄
百代,亦由“凡将”“方言”,贯通经诂。然则舍经而文,其丈无质,舍诂
求经,其经不实。为文者尚不可以昧经诂,圣贤贤之道乎?(“研经室二集” 
卷七“西湖诂经精舍记”)这是乾嘉学者的惟汉是祟的代表性的言论。他先
后成立了由训诂以求经义的大学,先有诂经精舍,后有学海堂(参看他的“诂
经精舍记”与“研经室续集”卷三“学海堂策问”)。他更祟拜郑玄为集大
成之儒者。他说: 
元尝博综遗经,仰述往哲。行藏契乎孔颜,微言绍乎游夏,则
汉大司农高密郑公其人类!。。两京学术,用集大成,天下师法, 
久而弥篇,固不以剂鲁域焉。(“研经室四集”卷二“重修高密郑
公祠碑”) 
他不仅把许郑表章为天下师法,而且把汉儒的训诂一律抬高。如他说: 
赵岐之学,以较马郑许服诸儒稍为固陋,然属书离辞,指事类
情,于诂训无所戾,(“孟子”)七篇之微言大义,藉是可推。(“研
经室一集”卷十一“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序”) 
稽古之学,必确得古人之义例,执其正,舅其变,而后其说之也不诬。
政事之学,必审知利弊之所从生与后日所终级,而立之法,使其弊不胜利, 
可持久不变。盖未有不精于稽古而能精于政事者也。。。金坛段若膺先
生,。。研摩经籍,甄综百厌,聪可以辨牛铎,舌可以别淄渑,巧可以分风
擘流。。。学者以其说求之,斯“说文”无不可通之处,。。斯经传无不可
通之处矣。。。自先生此言出,学者凡读汉儒经子“汉书”之注,如:梦得
觉,如醉得醒,不至如冥行摘埴。。。先生于语言文字,剖析如是,则于经
传之大义,必能互勘而得其不易之理。(“研经室一集”卷十一“汉读考周
礼六卷序”)这完全是以语言文字之学为可以通贯经传大义了。
阮元为什么这样信仰两汉训诂呢?依他说来,汉儒的学问近古,还没有
杂揉了两晋以后的传会,因而最为可信。这就成了惟古是真的主张了。这种
观点是反动的。同时,在客观上,他也依据了他的方法论区别了两汉和魏晋
以下的学说。他说: 
两汉经学所以当尊行者,为其去圣贤最近,而二氏之说尚未起
也。老庄之说盛于两晋,然道德庄列本书具在,其义止于此而已, 
后人不能以己之文学,饰而改之。。。浮屠之书,语言文字,非译
不明,北朝渊博高明之学士,宋齐聪颖特达之文人,以己之说,傅
会其意,从致后之学者绎之弥悦,改而必从。。。吾固曰,两汉之
学纯粹以精者,在二氏未起之前也。
我朝儒学篇实,务为其难,务求其是,是以通儒硕学,束发研
经,白首而不能究,岂如朝立一旨,暮即成宗者哉!(“研经室一

集”卷十一“汉学师承记序”) 
阮元的方法论有极小的实事求是的价值。因为汉学家求是的范围虽然有
限,但是如果能够依据一定的“实事”,不否定“实事”,也可以在有限的
条件之下,得出一些书本上的成绩。例如他根据周金的新工具,就以为违背
汉儒的注疏也合乎真理。他说: 
余从为儒者之于经,但求其是而已矣。是之所在,从注可,违
注亦可,不必定如孔贾义疏之例也。歙程易田孝廉,近之善说经者
也,其说“考工”,“戈戟”、“钟磬”等篇,率皆与郑注相违, 
而证之于古器之仅存者,无有不合。通儒硕学咸以为不刊之论,未
闻以违注见讥。盖株守传注,曲为传会,其弊与不从传注,凭臆空
谈者等。夫不从传注,凭臆空谈之弊,近人类能言之、而株守传注、
曲为傅会之弊,非心知其意者未必能言之也。(同上“焦里堂群经
宫室圆序”) 
如果由训诂以通经义的方法,仅仅作为明辨古代著作的意义来看待,这
合于历史的研究。他说: 
不可泥于字,而必使作者之志昭著显白于后世。(“研经室一
集”卷十一“十三经注疏校勘记序”) 
他在“研经室集”自序结尾自己标榜说:“余之说经,推明古训,实事
求是而已,非敢立异也。”然而汉学家有他的世界观,有他的理想,所谓“推
明古训”,并不一定就能够“实事求是”。他们只在客观上能够得出一些史
料判别的成绩,在这一点,他们和拘泥于道统的理学家的“冥行摘埴”和“凭
臆空谈”的方法是不同的。

第二节 阮元的文化史说
阮元应用他的研究方法取得的成绩,是关于文化史的论述。我们在这里, 
首先看他对语言文字源流的看法,其次研究他对由古代文字原义而理解的古
代制度和古代思想的看法。这样的问题是“研经室集”中的中心内容,在这
部集子的编制上也暗示着这样的次序,例如一集卷一以至卷十,大体上便是
依照这样次序来安排的,续集也把这两个内容首置于一集卷一之中。这里先
举出他的一段话作为引子。他说: 
古书之最重者,莫逾于经,经自汉晋以及唐宋固全赖古儒解注
之力,然其间未发明而沿旧误者尚多,皆由于声音文字假借转注未
能通徹之故。我朝小学训诂远迈前代,至乾隆间惠氏定宇、戴氏东
原大明之,。。怀祖先生家学特为精博,又过于惠戴二家,先生经
义之外,兼覈诸古子史,哲嗣伯申,。。引而申之,所解益多,著
“经义述闻”一书,凡古儒所误解者,无不旁徵曲喻,而得其本义
之所在。使古圣贤见之,必解颐曰,吾言固如是,数千年误解之, 
今得明矣。。。伯申及余门,余平日说经之意,与王氏乔梓投合无
间。是编之出,学者当晓然于古书之本义,庶不致为成见旧习所膠
固矣。虽然,使非究心于声音文字以通训诂之本原者,恐终以燕说
为大宝,而哧其腐鼠也。(“研经室一集”卷五“经义述闻序”, 
并参看上面所引的他推崇段玉裁的“汉读考周礼六卷序”) 
在研究语言文字的源流时,阮元以为语言是文字所从出,传道人类情意
的语言,首先是简单的声音。他论语言的起源说: 
古人字从音出。喉舌之间,音之所通者简。天下之大,言之所
异者繁。“尔雅”者近正也。(“研经室一集”卷五“与郝兰皋论
尔雅书”)义从音生也,字从音义造也。(同上卷一“释矢”) 
人类的发声,和使用劳动工具时候的感觉有密切的关系。阮元“释矢” 
一篇的“矢”,即先民在一个时代(蒙昧)所使用的主要器具。他说: 
试开口直发其声曰施(尸为同音,夷■匜移为音近字,“孟子”: 
“孟施舍”,赵岐注:“施发声”),重读之曰“失”(屎为同音, 
雉薙豸为音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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