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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闭上了眼睛:“往后警察这碗饭真是越来越难端了,是不是除了擒拿格斗,
还得看懂财务报表啊?”
老何是反贪局的,能够看懂,但是他宁愿让别人相信他看不懂。他这样做是
有原因的,有一个贪污了六百万的董事长,就是以为他看不懂财务报表才把自己
暴露了的,所以老何在人前从来不逞能,反而催促着马宏:“给大家讲一讲,讲
一讲这上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这篇报告上说……”马宏开了个头,环顾左右,见每个人的脸色都非常紧
张,他的脸突然拉下来:“操,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魏平狐疑的看着他:
“忘了什么事?”马宏板着脸道:“现在领导坐在一起喝酒,一定要讲荤段子的,
怎么今天把这事忘了?补上补上,卓书记你先来。”卓书记呆一了呆,哭笑不得
的骂了一句:“操你妈的老马你什么时候能有个正形?我什么时候讲过荤段子,
你让这几位回去你宣传,我还混不混了?”叫马宏这么一嘻嘻哈哈,又把场面的
气氛弄得活泛了起来,然后酒端起来,象征性的沾了沾唇,出乎意外的是,马宏
居然真的岔开那篇报告,讲起黄段子来:
“成江模具厂的厂长叫赵焕然,因为模具厂被成江中院拍卖给了南江集团,
陈昭河派苏妍冰去接收,其实模具厂效益非常好,只是赵焕然这个人太轻信了,
前江市一个客户在他这里订了一批三十万元的货,先付了百分之十的订金,货收
到后一次性付清了余款。你们都知道现在商场上骗子多,拖欠不付款是经常的事,
前江这个客户却做得非常漂亮,算是在赵焕然这里建立起了信用吧。过了不足半
年,那家企业突然很着急的要订两万个模具,还是一次性的付了百分之十整整四
百万的订金,赵焕然这边又从银行贷出了七百万,如期的把模具赶了出来,可是
这一次他上当了,对方说什么不验货,也不说不要,也不说赖帐,就是告诉他董
事长在国外还没回来,等董事长一回来马上付款。可是左等董事长也不回来,右
等董事长也不回来,赵焕然这个纳闷啊,就问你们董事长到底是哪路神仙啊?你
们猜对方怎么说?”
卓书记越听越不对头,和魏市长交换了一个眼色:“马主任,你这个段子不
黄,罚酒。”
“黄的在后面呢,你们急什么,”马宏不肯喝酒:“先猜那家企业的董事长
是谁?”
“不会是陈昭河吧?”小严虽然年轻,可也听出一点眉目来,就试探的问道。
“错了,”马宏一挥手:“那家企业的董事长姓周,曾经在陈昭河的亲信曲
凤城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财务顾问,出了这个事后曲凤城把他派到了启江做老总,
算是奖赏,也是为了躲避风头。”
卓书记忽然紧张起来:“老马,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讲笑话,咱们接着讲笑话。”马宏竖起一根手指头,不肯定直面回答,继
续讲述道:“模具厂的效益本来不错,突然遇到这件事,背上了一大笔债务,赵
焕然火烧眉毛了,想请工商行的朱胖子吃顿饭,求情,可是朱胖子却被苏妍冰请
到启江的风崖谷口渡假去了,银行那边不停的催债,是省银行催啊,所以你卓书
记魏市长的面子才没法管用,最后模具厂终于被拖跨,由成江中院负责拍卖,可
是中院的法警队长和苏妍冰关系特别的好,到底有多好我也说不上来,总之,苏
妍冰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所以南江集团以五百四十八万元的价格买下了模
具厂的全部股权,然后陈昭河手下的符连双、叶永平又重新做了一下帐,据他们
说是进行了报表重组,再把模具厂以一千二百万的价格卖给了商河集团,而这一
千二百万不过是模具厂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权!”
“这个……这个是不是涉及到了金融诈骗?”老温看着老何道,老何也弄不
大懂:“怎么说呢,应该不算是吧,双方都是国企,还都是成江的国企,国有资
产也没流失啊。”
“是不是金融诈骗我不知道,国有资产有没有流失我更不清楚,我只知道苏
妍冰去接收模具厂,赵焕然不忿啊,见到苏妍冰时就跟她开了个玩笑。”马宏满
脸兴奋的开始讲述故事中的荤段落,但是这时候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已经没有
人认真听了。
7)
听着马宏讲苏妍冰的笑话,卓书记和魏市长说不出来的别扭,当初模具厂拍
卖是市委的意见,班子讨论决定了的事情,省里也批准了,卓书记只是考虑陈昭
河的南江善于资本运作,更不希望模具厂被外地企业收购,外地收购的企业很麻
烦的,卓书记有个熟识的外地市长,当地稍有点效益的企业全被外地人买走了,
结果被那些冷酷的资本家三折腾两折腾,把好端端的企业窄得干干净净,留下十
几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下岗职工,害得市委市府没完没了的替资本家们擦
屁股。把模具厂卖给南江,至少南江也要保证职工的就业,这是跟陈昭河打过招
呼的,陈昭河也一口答应了下来。所以南江在出卖模具厂的股权时没有一次性全
部卖掉,这个控股啊,很重要的。谁又能想得到在模具厂破产的背后居然有这么
一个可怕的险局?
当初苏妍冰去接收模具厂的时候,被赵焕然的弟弟赵焕新带着组织起来的护
厂工人拦在门外,不许她进去,还是魏平魏市长放下市府的工作赶到现场,给工
人们做工作,实际上工人们都很愿意由南江集团收购厂子,南江集团那么有钱,
怎么也应该给他们先长几级工资吧?当然后来证明根本没那么一回事,南江集团
收购模具厂是来捞钱的,又不是散财童子,凭什么给你们长工资?当然话不能明
说,但经过一番劝说工作,纯粹是起哄的工人们也就一哄而散,苏妍冰和魏平进
了厂院,迎面遇到赵焕然那一张冷冰冰的脸,这个赵焕然很能搞笑,他一言不发
的请魏市长走在前面,后面却反手在苏妍冰的屁股上狠狠的扭了一下,吓得苏妍
冰尖叫一声,赵焕然却说:“你裙子上的拉链开了,很不雅观的,所以我替你拉
上了,你要是不同意我再给你拉下来。”说这话的时候赵焕然已经不打算再在模
具厂干下去了,陈昭河怎么可能容得了他?可是陈昭河最后还是用了他做厂长,
一半的原因是赵焕然手里掌握着模具厂十几年来培养的老客户,另一个原因却是
袁志冲在南江集团的董事会议上的坚持,总而言之,苏妍冰的屁股被白白的扭了
一下。
但这个事情传到了马宏嘴里,却已经面目全非,马宏的说法是,赵焕然在会
议上与他的弟弟赵焕新唱起了双簧,赵焕然说:南江集团也真是太穷了,逮什么
都往自己家里划拉。赵焕新问:哥,你怎么知道南江集团穷?赵焕然回答:你看,
陈昭河连给他的女人买裤衩的钱都没有,这还不算穷吗?赵焕新再问:哥,你怎
么知道陈昭河的女人穿不起裤衩?你趴地上看了还是咋的?赵焕然再答:这还用
趴地上看吗,你瞧瞧这个女人皮鞋上的白斑点不就知道了。
这个笑话已经不仅仅是黄不黄的问题了,而是非常的恶毒。但魏平却知道这
件事根本不存在,全部是好事者编造出来的子虚乌有无稽之谈。但众口一词,他
也没必要一定要澄清这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只是一件事卓书记和魏市长想不通:
“陈昭河他为什么这么做啊?模具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企业,南江集团几百个
亿的规模,居然为了区区千把来万搞起来了诈骗,这可能吗?”
“太可能了,”马宏说:“陈昭河一定要这么做不可,因为南江集团在纳斯
达克上市实际上是失败了。”说着话,他又拿起来那份谁也看不懂的报告:“这
上面说得清清楚楚,南江集团在买壳上市之初,因为陈昭河根本不懂华尔街的资
本市场,被美国的会计师恶意低估了南江集团的股票,上市之后又遭境外游资恶
意炒作,股价炒到了离谱和程度,最终使南江集团的股票沦为了垃圾股,丧失了
再融资的功能。”
说完之后,马宏看了看几张懵懵懂懂的脸,继续说道:“我问过再融资的意
思,就是说不能再增股配股了,这就逼得陈昭河只能另外想招,他想出来的招还
能是什么?当年南沿区的瓷砖厂你们也见到了,要说这陈昭河也真够狠的,那么
小的一个瓷砖厂他也敢从银行套上亿的贷款,那些钱他有一分还过没有?他借的
时候就没打算还!现在银行系统实行了内部联网,再象以前那样一块地皮几处抵
押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其它企业身上。他玩赵焕然那一招狠
啊,赵焕然死得冤枉却放不出个屁来,要不是那个姓周的把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
咱们大家还蒙鼓里头呢。”
“那个姓周的——”卓书记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马宏:“他干嘛要跟你说这
些?是不是省里……”
马宏抬了一下手,示意卓书记把这个话题打住,这样事情就变得迷乱起来,
酒桌上的气氛也渐显出其微妙之处,主动权已经完全掌握在马宏的手里,谁也不
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材料,又会对哪些人造成影响,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整人
大师,那怕是他现在突然对卓书记魏市长说出一句:“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行政
监察法……”然后把这两个老伙计给双指了,两个老伙计也不敢怀疑这只是他个
人的意思。
幸好马宏没说那句大煞风景的话,而是问道:“你们猜一猜,陈昭河的年收
入是多少?”
“多少?”这个问题还真把大家给问住了,也听出来了马宏留在成江不走是
奔陈昭河来的,所以卓、魏二人的心思突然放松了,才开始认真的想这个问题:
“总有个百十来万吧,一年。全部收入加起来。”省纠风办小严虽然年轻,却见
识过场面,当即提供了一个猜测依据:“是河南还是湖南,也可能是海南吧,具
体想不起来了,肯定有个南字,有一家上市公司,一年在股市上圈了两个亿,但
报年报却亏损,行家一看报表却觉得不对劲,应该盈利才对啊,再后来了解到内
幕,吓人一跳,你们猜,那家公司的董事长给自己开出来的年薪是多少?”
“多少?”大家又一起把注意力转向小严。马宏虽然对小严把话题岔开感到
恼火,可他也想知道这个答案,以便跟陈昭河的收入做一个比较。
小严举起一只手来,提醒大家关注:“说出来吓死个人,董事长年薪,七千
五百万,副董事长,年薪五百万,就这俩董事长坐地一分,把圈到的钱分得溜光
洁净,股民们还做梦想着分红,这可能吗?”
“真的假的?”第一个惊呆了的是马宏:“这也太狠了吧,他们是没碰到我,
碰到我的话,哼!”言外之意,他就要动手整治了,可这句话听在大家耳朵里却
非常受用,老温当即表态:“咱们省要是也有这么敢胡闹的,只要证实了确实有
贪污问题,老马我第一个支持你。”老何却反问了一句:“如果是私企你咋办?”
老温白了老何一眼:“私企也一样,私企也得按照私企的管理制度来。”
卓书记一声不吭的盯着老马看了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南江是国企,陈
昭河应该不敢太离谱。”
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马宏居然点点头:“老卓你说得没错,陈昭河的工资
收入很低的,我是说比较而言,当然比咱们几个都高得多了,他一年拿二十二万
七千六百八十四元,税后的,平均每个月三万块钱不到。”
说这句话的时候,马宏的声音很是平静,可是听在大家的耳朵里,却泛起了
一股凉嗖嗖的冷气。马宏处心积虑的把陈昭河的底细摸得这么透,当然不会是为
了给陈昭河摆好请功,在这月收入不足三万元的廉洁背后,潜藏的很可能是条庞
大的巨鳄!
8)
“既然已经说开了,我就再跟你们讲陈昭河的几件事。”马宏伸筷子去挟菜,菜却早已凉了,只好闷头喝了杯酒:“要说陈昭河是个人才,我头一个同意,他简直是个弄钱的天才,你们都还记得原属成江轻工局归口的塑造厂吧?这家企业有几年摆弄不开,厂长就照当初最通行的做法去找市里要钱,结果遇到了老候,老候替人家支了个招,生生的把塑造厂端给了陈昭河,陈昭河转手又把塑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