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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黑白颠倒的生活,她显得比以前有了精神。我因为离开家里太久怕父母担心,便
也隔三岔五回家去住了。我知道,有段时间,她和胡岩走得很近。
六月间Andy写了信来,说今年年底要过博士资格考试,考完放暑假就回来结婚。
我拿着信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一切也是理所应当。梅蕊也会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这样整日缠着,却也并不为未来求一个打算,完全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模样。不是我,就是她,只不过谁先踏出那一步的区别而已。
周末Andy打电话来,又求婚,我便答应了他。
放下电话自己对着镜子看了半天,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就那么呆呆看了半天,电话铃又响了。
是梅蕊。
我说,我要结婚了,明年。
她在电话的那头顿了一顿,马上又恢复了常态,故作轻松地说,真好啊,再坚持一年,我就把你完整交给Andy了。你千万别被男人拐去了,他回来朝我要人。
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喉咙里哽咽着。只无奈地叫了一声:蕊儿……
她说,你出来吧,太阳那么好,我们去玩啊。
我和她约了去东郊的森林公园。那里很少人,蕊儿想骑马。
我因为身上不适,就在那里看着她。她挑了一匹很高很亮的马,跨上马的时候她朝我莞尔一笑,马师轻轻地拍拍马的脖子,然后一拍它的屁股,马儿就跑起来了。
梅蕊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马场是个大圆圈,跑到背面就无法看见了。那时候心里忽然有些害怕,怕她就这样真的永远消失了。
梅蕊兴致很好,一下子买了好几套票,休息时她跑过来,我拍拍她汗津津的脸,说,别太累了呢,一会腿肚子都抽筋了。
她朝我淘气地一吐舌头,撒娇道:那你回去帮我捶嘛,我现在兴致正好呢。我再骑两圈就知道怎么对付这家伙了。
说完她又进了马场。
这一去,在我的记忆里像是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我等了又等,望了又望。我的心在那里不踏实地跳着,而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她的牵挂竟然是如此之深,如此之烈。
她是被抬出来的。我后悔自己刚刚没有劝住她,她其实是累极了,她只是想消耗自己。她想奔,想跑,想把一切的一切都甩在马蹄后面,她不愿意回到现实中间来。可是,她真的太累了,而无法去驾驭这大自然未被完全驯服的生灵。
我疯一样地冲到担架边上,她似乎听见我的声音,微微张开眼睛,说,安,放心,我不会死的。
她从担架上努力想伸出手来拉我,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连忙去握住她的,放在我的脸上,我努力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用她的手去抵挡着。
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我就这么握着她,一路上她一直闭着眼睛,却把我的手握得很紧很紧。我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生怕再也看不到了。
脑子里一团乱麻,直到看着她被推进X光室。
梅蕊在医院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两天,我一直不敢走开。期间她醒来过一次,有气无力地关照我,不要告诉父母,跟台里请个假,不要惊动其他人……我都一一答应了她,心里却害怕着。怕自己承担不了如此重的责任。好在医生安慰我说,她只是劳累,从马上摔下来并没有受伤。那马是受了训练的,否则踩到她会是很危险的。
到了第三天,她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我就笑了:安,我睡着的时候老做梦,梦见你就在我旁边。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
她一脸的无辜,令我辛酸到了极点。我拉过她的手,说,你安心躺着,节目已经由别人去做了,你尽管放心休息一段。我跟你爸爸妈妈说你出差了。
她安心地笑了笑,轻轻说,安,你真好。
医院为她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包括脑部的X光。等待结果的时候她总是在那里跟我说笑,想减轻我的负担。又过了两天,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你是家属么?
我是她姐姐。我语气上坚决,心里则忐忑着。
医生的话,让我觉得好像脑子炸开一样:她的脑部有阴影,我们怀疑是脑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恍恍惚惚走到病房的。在门口我隔着窗看着在床上恬静地睡着的她。我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我飞快地冲到了洗手间,也顾不得看有没有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就这样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忽然意识到待会回到病房梅蕊看到了会很难受。我连忙用冷水仔细洗了脸,看看自己觉得似乎是看不出了,才走出去。
她还是一个人静静地躺着。我推门进去,她听到了声音,睁开了眼睛。
我径直走到她床前坐下,我的心咚咚跳着,我不知道怎样开口跟她解释。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拉住我,很重地捏了捏,说,安,你别难过啊。我知道你迟早会晓得的。本来我想,我就这样瞒着,跟你快快乐乐的,到明年,把你完完整整地交给Andy,我就放心了……
原来她自己早就知道了一切!
我看着她,无言以对。一任泪水从眼里滑落下来。
阿三有问:梅蕊真是个奇女子。我知道脑瘤病人痛起来是会要死要活的,她竟然还可以在那里跟人谈笑风生。
是啊,我真是粗心。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她在做夜话节目的时候就开始常常头痛,常常一边吃止疼片一边去直播的。她自己偷偷去医院做了脑B超,知道了结果,然后又把所有的病历锁在银行的保险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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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迷恋与犹疑之间 字数:3123
梅蕊出了院,好像又成了没事的人。
期间胡岩呼了她几次,正好我都在旁边。看到梅蕊回电话,我就悄悄走开。心里酸酸的,可是觉得也只有如此似乎才公平一点。否则Andy的分量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虽然我每次都很坚持,梅蕊还是常常把我赶走:你还是回去吧,一会胡岩要打电话来的
。
她每次都这么说,说得我竟然也生了气,一连几天都不理她。
没有她的日子空气是凝固的。窗外的任何一点一滴的动静都无法惹人心动。每天下午偷偷戴着耳机听她的节目。就这样到了第三天上午,怎么也忍不住了,打了电话过去,也不说什么,才“喂”了一声,她倒在那里笑起来,说,我倒想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我竟然也被逗笑,在电话里骂她“神经”。她却越是笑得欢了。揶谕道:神经不神经我不知道啊,就是知道坚持不打电话。
我听了脸一红,觉得自己实在也没什么再可以矜持的,心里恨恨地,嘴里“呸”了她一声,那边却幽幽传来她的声音:安,你好么,我很想你啊……
那天我们约了去郁金香吃晚饭。几天不见,竟然觉得似乎是隔断了天涯一样,下了班便匆匆赶去,到那里坐下要了一杯咖啡,才发现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
于是便顺手拿了一张纸涂涂画画,不知不觉中竟把她的名字涂满了整张的餐巾纸。然后拿远了在那里看,傻笑着继续再涂。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跑到身后边的,悄没声息地就一把抢走了那纸。我也不回头,还是那么呆笑着,一任她从后边绕到前边,看见她了,就那么看着她笑,她也笑,两个人竟然这么面对面呆笑了好几分钟。那个服务生就走了过来。
我们各自要了东西吃。也不说话,扒拉着盘子里的东西,便抬头去看她。她也正好抬起头来,又笑,我忍不住就说,再这么下去,要饿死的。
她扑哧一笑,答了一句:秀色可餐啊。
没想到三天不见,人都可以偷偷吃了笑药一样,那一顿饭等到牛排都冰凉了,竟然还只动了小半块。于是就要服务生收了去,又叫了咖啡来慢慢喝。
梅蕊拿了我的笔,又抽了饭店的铺纸,那种纸很漂亮,是郁金香专用的,上面四周都是郁金香。梅蕊就在那里随手画着,一边听我说话。
我告诉她我得去北京出差一个星期。
梅蕊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我说,那你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要不回爸爸妈妈那里住吧?
没关系的。她还是不回头,只冷冷说了一句。
我有些怅然,恼怒于她的心不在焉,便住了口。
她似乎忽然醒了,停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我,忽然冒出一句,你有没有吃过八喜冰激凌。
那是什么?我问。
一种很好吃的冰激凌,不过只有燕莎有卖。
说完她又去摆弄那张纸。
你想要些什么?我得待一个星期呢。
不要了。她还是不肯抬头,过了一会儿,她低着头在那里很轻很轻地说,如果你可以不去就好了。
傻孩子。
我斜着头看她,说,我很快回来的。
我知道你是和简妤一起去。许久,她才蹦出这么一句。
原来如此。
我这才明白她干吗要在那里生闷气。原来她心眼还挺多的呢。
小姐啊,我们是工作啊,我说,简妤的那个片子我已经答应她拍了,不去就得毁约,虽然罚款也不是很多,可那样不好对不对?
谁让你不去啦?她忽然叫了起来:是我说不去么?我只是说,如果……就太好了。可是我没让你不去啊。
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看着她。
她还是一个劲地在那里涂抹着。
那天晚上有些不欢而散。我们各自回家。我先送她上了车,她朝着我看,我伸手拍拍她的脸,说,我很快就回来的,你放心吧。
她脸上勉强堆了一个笑,跟我说了声Bye,就一头钻了进去。
到家以后我立刻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并没回家。于是再打她的手机,也不在。呼她,一直没有回答。想着她刚才的眼神,忽然之间就有些不祥。
因为怕她打电话来,我也不敢睡死,把床头的灯开着,半睡着。
半夜的时候呼机突然响了。我连忙打开看,是梅蕊的留言:出来开门。
我立刻轻手轻脚跑出去,怕惊醒了父母。穿过客厅,我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在黑夜的窗口,被路灯光投影在窗帘上。我犹豫着她的身体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大。幸好是夜里,也来不及细想,就去开门。
门一开,却不是梅蕊,一个毛绒绒的东西竟然一下子伸到我面前。我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就听到她压得低低的,却是忍不住的恶作剧成功以后的坏笑。
我连忙一把拉了她进来,用食指压住嘴唇示意她“轻点”。她在月光下吐了吐舌头,又把那毛茸茸的东西往怀里塞:原来是一只巨大的史奴比狗。雪白的长毛绒,黑眼睛,黑耳朵,煞是好玩。
我们两个蹑手蹑脚回到我的房间,我手一松,那小狗就被遗弃在了一边。我空出身子来抱她,她软软地就依在了我的怀里。她的脸冰冷的,我连忙用自己的去贴住,一点一点地去温热了她。
我们一起钻进毛毯,把那只大狗放在两个人的中间,她的头斜斜地靠在我的肩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了几分钟,她忽然说,安,这是我们的“儿子”,我叫他“啵啵”。
那一夜到底聊了一些什么,我竟然都再也记不得了。只是隐约里,她瘦弱的身体蜷缩在我的怀里。她的手在那里不停地摆弄着我的头发,她说,安,你这样抱着我,真好。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梅蕊竟然已经走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床的另一半,疑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
一回头看见“啵啵”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坐着,我终于认识到,一切都不是梦,梅蕊昨天晚上在这里。而此刻,她已经走了。
我在书桌上发现一张叠成鸟儿形状的彩纸,展开来发现那是“郁金香”餐厅的,上面除了梅蕊随手画的那些嘴唇,心,花,箭,她还在那些图案穿插中写了几行小字:
“我愿意是浇水的园丁,将黄昏的郁金香种满你的心房。”
“是我的心偏偏不肯听话,它自说自话地把自己许配给了你。”
我拿着纸不肯动,眼泪无声地滑落在了纸上……
阿三有问:你们两个真有趣,明明都爱得不得了,却总是拿了男人出来作挡箭牌。
也不是的,因为我总觉得我们的感情和男女之间的还是有不同,到底不同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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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女人圈子 字数:3232
到了北京我便一头扎进了剧组。
我们拍的是一段高粱酒广告,用了大量的京剧段子。这是简妤在国内第一次拍电视广告,我为她写的本子。
北京已经有些凉意,我们住在小西天,那里是影视圈里的人聚集的地方。晚上和简妤
常常去那边的小馆子吃饭,要一个拍黄瓜,喝一点啤酒就把所有的劳累都给压下去了。
简妤忽然提到梅蕊,说那个女孩太自恋了,再这样做下去会疯的。我也不答她的话。
可是心里明白她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这之前上海已经出了一两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