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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往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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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过了快半年,志杰回来了。
  可是梅蕊发现自己再也没能力爱了。她还是为志杰熨好所有的衬衫,配上相应的领带,又特意陪他去淮海路给他太太挑选礼物。
  她把志杰送上飞机,说,房子我帮你留意着卖了,或者你还是可以来住,但我会搬走的。志杰看来很是黯然。他说房子就留着你住吧,正好拿了一笔稿费分成,加上以前付的,过些日子,这个房子就算是买下了。
  梅蕊说那也是你家里人的,我不要。
  志杰说,那你先住着,算帮我一个忙,我不会来打扰你的,你放心好了。
  梅蕊没有告诉志杰关于孩子的事情。她还是每次都买他的新书,从报纸上剪下关于他的文章。但这个男人终于是渐渐走出了自己的生活,除了这个房子。
  她打电话,然后写信给志杰,告诉他自己准备搬家。每次志杰都请她还能继续住着,一直到把房款付清。
  这样就又拖了一年,梅蕊暗地里把那些手续都办了,然后请了装修公司把一些破损的地方都修补了一下,再把里里外外刷个干净。
  我陪她一起去看的房子。在淮海路后面的一个小弄堂里。是那种花园洋房被零碎地打开了以后的格局。我们在底楼租了一大间,然后隔成两半。又重新买了床和一些简单的家具,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我也找了个借口搬出来——虽然有些许“最后的疯狂”的意味,但似乎总有一种力量在推动着我要那么做。
  我知道,秘密被打破的那一天就要到来。而我,握着她的手,便可以坦然面对。
  阿三有问: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要同居呢?
  我知道那样很危险,尤其是我们这样注定没结果的。可是,不让它发生比没有结果更残酷。
  于是我们给自己开了绿灯。我对自己说,饮吧,就醉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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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善解人意的欣姐 字数:2684
  搬进新屋的第一天,我们就请了陈欣和她的儿子来做客。
  陈欣是梅蕊的朋友,我们的大姐。她的故事也非常的有意思,之前梅蕊总是一遍一遍地重复,还老是跟我说,要是我也能有陈欣的勇气,做个单身母亲就好了。真的,我害怕婚姻,可是希望有个孩子。
  陈欣四十不到的年纪,儿子木木已经七岁了。她三十岁生日的前一天,老公去了澳洲,再也没回来过。
  木木是谁的孩子没有人知道。很多闲来无事的人总喜欢在那里猜测。好在陈欣的人缘极好,对谁都是非常的耐心和宽厚,平素又极少绯闻,所以大家议论一阵之后倒也不再有什么风波。木木则一天一天长大,聪明而健壮。
  因为听梅蕊讲得多了,自然会对陈欣产生很多的好感。那天一大早便去买了一堆的东西来。我不知道梅蕊都对陈欣说了些什么,怕掌握不好分寸,梅蕊便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说,该怎样就怎样,欣姐是性情中人,这些年,那么重的压力都承受下来了,难道还会为这个大惊小怪?
  听罢此言我吐了吐舌头,笑了。大凡恋爱中的人,都是期待别人的关注认同和羡慕的。哪怕只是和身边的一两个人分享,那也是天大的喜悦,是值得雀跃的。
  见到陈欣的一霎那我有些惊讶,因为眼前的她看起来不过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一套蜡染的衣裙,披肩的长发烫得有些微卷。人也不高,但脊背挺直,自然有些矜持。脸上却是微笑,非常的亲切。木木穿了一套小水手服站在一边,很帅气。我竟然盯着母子两人呆了好几秒,还是梅蕊冲出来解了围。
  我常常想,等我到了欣姐那样的年纪,不知道是否也可以有那种从容与恬静。她实在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比如炒菜的时候,她教我们要用筷子,这样才不会把菜叶炒“瘪”了。她还笑着说,进厨房最好戴上帽子,那样头发上就不再沾上油烟味了。
  女人免不得要做些俗事,心里有烟火气则是好的,而身上的烟火气却免不了有些太俗了去。即使是小家碧玉,也最好清清爽爽。更何况要做成大家闺秀了,却又不能真的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清高,所以这保养自己装扮自己便成了很重要的一条。
  吃完饭陈欣建议去她家看看。木木第一个拍手叫好。陈欣家其实就在陕西路上,走过去不过是十来分钟。一路上阳光很好,大家说笑着,一时也不去想自己是不是要守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出谁是主动的,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和梅蕊的手是牵着的。
  木木是大家公认的“小人精”,从进门的第一刻起他就围着梅蕊转来转去,说自己的理想就是要当电台播音员,可以口若悬河、一泻千里。
  陈欣就拿了她在美国考察的照片来给我们看。梅蕊看得很仔细,每看一张好看的就跟我说,你快点去吧,那里很好呢。
  听了一两次,我便有些悻悻的,觉得梅蕊是在赶我走。等到她再说,便暗地里白了她一眼,她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更加惹恼了我,于是也不热心去看照片,只呆坐在一边生闷气。
  倒是欣姐见了,推推梅蕊,说,劝劝安啊,人家生气了呢。被她这么一说,我只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梅蕊还是满不在乎的,一边跟木木说话。
  这样一坐就到了掌灯时分。因为是老式的花园洋房,点的都是电灯,有些昏暗,有些令人眩晕。我们随便吃了些东西,梅蕊在一边很是耐心地替木木削铅笔。木木的一整个铅笔盒里都放满了削好的铅笔,大家正说笑着,我却发现梅蕊一下子没了声音。我悄悄摸了一下她的手,冰凉的。我知道,是她又头痛了。
  自从我们住在了一起,梅蕊几乎天天都会那样痛上一阵。每每这个时候,她总是说,安,讲故事吧,你一讲,我就不痛了。
  于是我们半躺在被窝里,两只手在被子底下紧紧地握着。我一次一次地讲着已经讲过的故事。真实的,想象的。她的手,便慢慢从冰凉转暖,嘴唇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我知道,白天的时候她总是抽空穿梭在一个一个医院寻诊。可是不论是谁,即使是我如此亲近地守在她身旁,她也是不愿意让人看见她病态的样子的。
  可是这一次,我知道她有些熬不下去了。
  我想欣姐是看出这一切的。她安排我们住了下来,即使是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她也不愿意失了这份关心。
  我们在欣姐的家里过的夜,我依然拥着梅蕊入睡。半夜里我醒来,透过月光去看她,她睡得很沉,鼻翼煽动着,嘴角还不时地嘟弄着。我痴痴地看着,不知不觉地伏过身去亲了亲她的嘴唇。她似乎有所动,迎着我的,轻轻一点,就松开了。
  这样看着,自己也不觉呆了,心里暖暖的,觉得即使在再陌生的地方,如果夜里醒来我就能看见她,那么,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欣始终没有来打扰我们。早晨迷迷糊糊醒来,木木正悄悄地走进来拿书包。他小心翼翼,轻轻地走到我们床前,然后看到睁开眼的我,用食指抵住嘴唇“嘘”了一声,说,不要吵醒她。
  这个情形我至今不敢忘却,不仅是为木木的懂事,我只是想,当我们情不自禁地喜欢直至敬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们的一切行动原来都是温柔而体贴的。
  即使一个七岁的男孩子。
  我想,自那一天起,关于我和梅蕊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
  阿三有问:在你的生活里,陈欣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多?
  我想,欣姐那样善解人意的人应该是很多的。他们虽然对同性之爱未必抱着认同的态度,但因着对朋友的信任和喜爱,所以他们自然会接受这样的感情存在。
  eOut是每一个揣着秘密活着的人的心思,可是,并不是所有袒露了心迹的,都能够得到认可,更不必说赞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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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9.去苏州看张国荣 字数:3001
  我和梅蕊心里都暗恋着一个男人,那就是张国荣。
  我们曾经在屋子里一遍一遍看《阿飞正传》,看那段他在镜子前面跳舞的镜头,翻来覆去地看。竟然有些痴了。
  到了《霸王别姬》,登时觉得那样的人简直不能再称为人,而张国荣和程蝶衣,分明
  是合了一张皮的两个时代的同一个人而已。他的每一个眼神都是那么了然在心,责无旁贷地立在那里,你必须被征服,被惊得目瞪口呆,而后,你爱上了他。这种“暗恋”,与其是说对角色的,不如说是对他本身的,一种超脱于尘世的风流倜傥。而之所以热爱,是因为我们是俗人,却似乎又不甘心于去做俗人罢了。
  去苏州看张国荣其实是几个月前就定了的。梅蕊要在那里做一个节目,我软磨硬缠着,她才点了头答应。
  我们隔夜包车去到苏州郊外的一个小城,一路上雨下得很大。我握着梅蕊的手,发现她的手心是冰冷的。她一语不发地坐着,我能感觉到她在克制。我轻轻地推她,说:如果实在痛就吃药吧。
  她转过脸来,很勉强很凄楚地笑了笑,微微摇了摇头:不行啊,那样太伤脑子了,而且,再吃下去,我对止疼片会没有反应。
  说着,她的头无力地靠了过来。闭着眼睛,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有些疼了。可是手上的痛却没有心里的痛来得更深切。只能那样六神无主地一任她握着,靠着,觉得其实自己也是那么软弱的,不足以成为她的依靠。
  车在雨里开着,司机也不说话。车厢里竟然有些沉重,我只不耐烦地不断看表,偶尔问司机什么时候可以到。一路上只有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
  朦朦胧胧中,梅蕊轻轻推了推我,小声说,安,你唱歌吧,太闷了,我怕我熬不住。她的脸色苍白着,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似乎都没有。我的手因为被她捏得太久有些供血不足,在窗外的路灯照射下成了青色。
  我伏过身,轻轻亲了一下她的耳垂,她的脸上浮起一点笑意,又把我的手捏紧了一些。
  于是就在她耳边哼了起来:
  谁让你心痛,
  谁让你心动?
  谁又让你偶尔想要拥她在怀中?
  谁能关心你的梦,
  诉说你的心思她最懂,
  谁,
  为你感动?
  只是女人,
  容易一往情深,
  总是为情所困,
  所以越陷越深。
  只是女人,
  爱是她的灵魂,
  她可以奉献一生,
  为她所爱的人……
  我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哼着,她的手忽紧忽松,慢慢固定在了一定的力度上。我知道,她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是用这种办法来转移注意力。梅蕊用极强的意志来拒绝止疼片。有时候她会把药片紧紧抓在手里一直等到它们被捏碎了。
  每这样过一夜,我就会为她骄傲一次,也担心一次。我甚至无法去帮助她摆脱这病魔的纠缠。惟一可以做的,就像现在这样,在她需要的时候,握着她的手,让她靠着我的肩,唱一支她喜欢的歌……
  车在雨水中又颠簸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梅蕊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脱了自己的衣服盖住她。她在衣服下把手环过来搂住了我的身体。她的头顶着我的下巴,随着车的摇晃,弄得生疼生疼的。我也不挪动,就让这疼阵阵袭来,渐渐竟然有些快意出来,觉得如此的情形,若老天再不给些折磨实在是不该的。那是对我的背叛的惩罚。越快乐处越痛楚。车窗外,黑夜里,我竟然时刻可以看见Andy的影子在那里晃。
  虽然那么多年,我始终都想说服自己,爱一个男人和爱一个女人是不同的。但是这样把心隔成两半,我却是始终不能心安理得。
  那一夜睡得很熟。和我们每次出去住旅馆一样,占了一张床,再把另外一张床弄乱了。免得第二天服务员进来觉得奇怪。
  早晨醒来我们都换上了剧组的广告衫,我们互相站在那里笑,觉得好像是面对着镜子一样。
  我常常觉得造物弄人。我和梅蕊,竟然可以长得一般高,甚至还有几分相似。我们所有的衣物都可以对换,时常是我穿了她的衣服,一整天都感觉她在我的身体里面一样,对我轻言细语。
  也许是心诚吧,第二天一大早竟然就出了太阳。今天拍的是一场大戏,大家从码头出发坐舢板到一个小岛上。剧组在那里搭了很大的一台景。
  上了岸,很远就看到张国荣戴着墨镜站在那里。其实现实总不会是演戏,到了实实在在的天空之下,就觉得人也落了实处。乘他还没上戏,我们三个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做节目。我帮着梅蕊录音,他们就那样很随意地谈着。我想梅蕊是天生做新闻的料,即使她无数遍跟我说她多么喜欢张,想见一见他,但到了工作时,她的主持人的“威严”是绝对不容许被打破的。有时候我总觉得她对那些名人太咄咄逼人,即使现在面前是她喜欢的人,她还是在替挑剔的听众问出一个个挑剔的问题。好在赖士利似乎非常合作,而且到了后来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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