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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的表情与肢体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蓝如烟气到没力。
而另一边,「海令」却不会管他们究竟有何缘由、有何问题,大发善心等他们解决之后再公平比试,他接到的命令是格杀一切入侵者。
「去劫那几个姑娘的船!」
足下一顿,手臂用力一挥,蓝如烟运劲把云飞扬掷了出去,他倒也机灵,在空中连换了几个身形,借这一掷之力,蜻蜓点水般几个起落就跳到远处那几位护灵女的船上去了。
蓝如烟脚下已在渐渐下沉的皮筏被这借力使力的一跺脚正式宣告沉沦,直接落到水里的他衣服沾了水,就算是夏天的轻薄布料,作战起来碍手碍脚,可比不得有备而来的「海令」轻便。
真是麻烦!偏偏来的是只听从帮主一个人命令的「海令」,要是什么其他的帮众,多少跟他也会混个脸熟,网开一面——就算不看在他长得这么乖巧可人的份上,也看在他美人护法的爹份上。
「喂,切口『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我是内堂护法之子,掌管海盟令的令主,这次回阁里真的有事,你到底奉谁的命前来阻拦?」
见云飞扬已经远远落在一旁,蓝如烟压低了声音,企图与这从来不同其他堂口有联系的「海令」勾通。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两把蓝森森的分水刺。
这长年在水里讨生活的「海令」八成耳朵眼睛也长锈了,根本对他的话听而不见,对他完全酷似本帮掌管内堂的蓝护法的外表也视而不见。
「喂,我不想跟自己人动手,你到底」
下半句话因为别人的一个当胸疾刺,为避开锋头而吞进了一口又咸又涩的海水,蓝如烟这也发火了。
一味地说他不加理会,一味地让他得寸进尺,而且海令的武功都是在海里练出来的,在地面上也许自己的武功会比他高明少许,可是两个人都踏水相斗,却是自己输了半筹。
「喂喂喂,你别逼我!『排山倒海』一使出来,我不好受你也有可能小命玩完!」
当初他坚决不肯当老帮主的接班人,结果那套武功只学了一半,招式上是使得象模像样的了,但内力运行的方法还没能学全,不过就算这样,威力也不小,所以每次都是当成压箱底的保命绝招——只不过施展过后自己因内息不畅也去半条命相陪。
不过都已经扛出老帮主的名头了,并威胁要亮出他的招牌武功了,这位大哥怎么还不知难而退啊?
拖泥带水而显得异常沉重的衣衫令他每每失于先机,险象环生。偏这当口又指望不了云飞扬帮什么忙。
打着打着,蓝如烟也被打出了真火。
既然韩姑姑说过老帮主目前闭关,掌管帮中一切大小事务的是自己素未谋面的少帮主,那么这个人也一定是少帮主派来的!
新仇加上旧恨,致使他不假思索地将拼命绝招在水中一掌打出。
「轰——」
那带着由内向外旋转的真气在水里一击而出,蓝如烟立刻就知悔了。
他之前从来没在「水中」这种特殊的场景使过这招,殊不知海天一色阁的老帮主海阔天正是在水中领悟到的这套心法,当年他傲视南海群雄成为海上一霸,靠的,也就是这套别具一格的掌法。
这「排山倒海」在水里施展开来,威力比岸上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以他目前的功力,在岸上练到最强,也只是能把真气呈螺旋形向外拓展开去,在空气里形成无形的气压迫到人透不过气而已。
可是在水中,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蓝如烟从来没想过「排山倒海」会成为这么有「实质性」的武功。
他在水里击出的那一掌形成了一个带真气的小漩涡,然后水流被漩涡带动,漩涡又再带动水流,最后海面上竟然平空拨起了一条近十米高的透明水柱,以横扫一切的威力将这片海面震荡得波涛起伏,对面的海令早被卷得不知去向,就连数十米开外的小木艇也摇摇晃晃的,因这一方的海水被真气造成的漩涡急速带走形成空洞,周围的海水迅速填补了过来,直接导致身处这波澜诡奇的海面的蓝如烟被接连两个巨浪重重地打在胸口,他本就因为这一招使出而真气不济,当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四肢一僵,再也控不住水,身子象石头一样往下沉去。
「小蓝!」
昏迷前,听到云飞扬惶急的嘶吼。
第八章
黑暗、幽静,沉寂得有如不见天日的绝望所在。
闷热中蒸发的檀香木气息无法产生宁静的感觉,反而令这里充满了坟墓的味道。
在这境况下似乎刚刚从一个险恶的梦境中醒不,应该说活过来更合适,蓝如烟一惊而起,直坐起来却「咚」的一声撞到了上面压盖住的木板,发出一声钝响。
「小蓝,你醒了?」
随后,随着一声惊喜的询问,顶上的盖子被揭了开来,云飞扬灿烂的笑脸和射入的阳光一样刺眼。
好不容易在别人的搀扶下才坐起身子的蓝如烟一看自己目前所在,不由得一把揪住那人的前襟破口大骂道:「妈的,我还没死呢!你就把我放棺材里!?」
难怪他会做恶梦,都是这混蛋害的!
骂完,感觉头顶上的烈日正当空,烤得四周水汽蒸腾一片,不由得又是一阵头晕。
「小蓝,你内力损耗过大,还是先歇着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变丑了很多的云飞扬只是苦笑着,意图再次给他盖上棺材盖。
「等一下,那个人呢?不会是死了吧?」
蓝如烟这一惊非同小可,手一搭上被烤得漆都有点软化的棺材边上就被烫得一缩手,白晃晃地反射着阳光的海面更是叫他又一阵强烈的昏眩。
「你」
这下他明白云飞扬为什么把自己放棺材里了。
顶上别无遮挡的大海,夏日的阳光可以尽情在此挥洒它的热力,而反射阳光的水面更是叫人如置身烘炉。在外面划船的云飞扬已经被烧脱了一层皮,脸上又是红斑又是新出现的被晒黑的斑纹,一道道纵横交错,嘴唇干裂得泛起了一片白色。
「我想他大概是活不成了,还有那四个护灵女,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棺材是空的。我检查过她们的死因是中毒身亡,因为天气太热,尸体无法保存,所以抛海里了。」
简单地说明了一下他晕过去后发生的事情,云飞扬看着茫茫的大海叹气。
「天地一孤舟」的感觉他总算是领略到了。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时候还心向往之,想象那种苍茫辽阔,让人自觉渺小的伟大。而现在如果有可能,他情愿一辈子也没体会到这种极度破坏美感的真实。
「死了?」
蓝如烟也不是不震惊的,虽然说出身匪帮世家,可是他的手上却未尝犯过人命,对一个人看不顺眼,或是厌恶至极,设计捉弄人家,让别人出丑是有的,可是亲手扼杀掉一条生命的事情却从未发生过。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头泛滥,有些恶心还有说不出的心悸。
「躺回去,别中暑了!」
赶紧手忙脚乱地把他塞回去,拉过盖子小心地在他上方制造出大片阴影却又不至于影响透气,云飞扬的眼睛在幽暗中放射出坚定的光芒。
「放心好了,我会证明你是为求自保才不慎杀人的。」
当时的情况危急,当他看到蓝如烟被浪头打沉到水里去的时候,心跳都要停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把棺材盖子拉上!」
不知道其他杀过人的人怎么想的,反正他一想到自己曾经一不小心断送了一条人命,就很害怕。
蓝如烟脸都吓白了,可能是极度使力后的虚脱感使得他控制不住自己。
「我陪着你呢。不过不知道现在我们到底飘到哪去了。」
云飞扬苦笑,昨天蓝如烟制造出了好大的风浪,他拼尽力气才把他救出来,小船在茫茫大海中飘到哪个位置根本就不知道,先别说他完全不谙海上航线,就算有,现下的情形也早偏移到不知名的所在,一无标志二无指向,光凭人力划船,等他们找到任何一片陆地的时候怕不早渴死了。
唉,在周围都是水围着的情况下活活被渴死真可怕!
然而虽然没有正式出过海,好歹也听有经验的老捕快说过,如果在海上被困,受不住渴直接把海水喝下去,那人不久就会发疯!云飞扬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唇,对脸色苍白的蓝如烟强颜欢笑,转移开他因为杀人而深深内疚的注意力。
「现在?」
终于省起他们目前情形的蓝如烟一把推开云飞扬,祈祷他们一夜过去,并没有飘离航线太远。否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到海天一色阁去了。
然而,探头出去,一看再看,除了碧蓝的海水之外还是碧蓝的海水,先前泛出点点橘黄色磷光的那片海面已经完全不见踪影简而言之,昨夜他昏迷了之后,云飞扬也不知道是怎么划的,还是因为风浪过大不辨方向,现在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回岛的既定航线,在茫茫大海上,就连蓝如烟也不一定能保证正确地找到回岛的路。
天杀的!老帮主非要把总部搞得这么神秘干嘛?就没料想到会有帮中子弟遇险迷路的情况么?
见他震惊愤怒之后全身颤抖,只当他在害怕的云飞扬小心地把他抱在怀里,轻拍着背安抚道:「别怕,相信我,没事的。」
「信你个大头鬼!」
蓝如烟虽然知道这几句安慰的话不能起什么实际作用,然而,不可思异的,因为这拍抚的动作,心情却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先前因内伤未愈,怒火正炽,又心情激荡而产生烦郁感消除了不少,不过依旧头晕眼花,还伴带耳鸣、心悸、四肢发麻的症状。
云飞扬这一扶他才发现他早已汗透重衣——想是在棺材里虽然太阳晒不着,可也闷热难耐,又不如在外面还有海风吹吹的凉爽,看他脸色难四肢无力,多半是中暑了。
「你」
蓝如烟竭力伸出手来抓住他衣襟,正想叫他无论如果都得回忆起昨天划出的方向,奈何力不从心,居然成了投怀送抱的举动,反叫云飞扬受宠若惊。
「小蓝,你放心,就算拼了我的命,我也一定会想办法的。其实想想,现在我们一起在海上飘,有所爱相陪,也足以告慰平生。如果找到一个无人海岛什么的,过得几年大家加深了解后,就应该是夫唱妇随,和乐美满。哪怕啥都找不到,最坏的打算就是殉情,不过小蓝你放心,就算是殉情,我也一定会死在你前面小蓝?小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深情款款」的殉情告白太过感人,面颊呈现异样火红的蓝如烟直接晕了过去,拒绝把他这些没用的废话听入耳。
「真是的,这么不给面子?」
云飞扬泄气地捏捏怀中人红扑扑的苹果面颊,不妙地察觉他的体温一直在飙升,而身上虚汗不断,大量脱水。
赶紧把他再放回棺材里去,拉起盖子人为制造出大片阴影,脱了他的衣服,努力地给他扇凉降温。
「水」
无意识中,因为大量脱水而口干舌燥的人发出这样的呓语。
「」
云飞扬苦笑,适才的打斗来得太过突然,加上之前为了保命,等他想起来,蓝如烟之前带出来的清水干粮早就不知失落何方了。
「水」
昏迷中固执的请求象个孩子,云飞扬静静地将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张开,任他找到了内里的温泽湿润之后急切地直捣而入,辗转吮吸。
罢罢罢,这海上要真的他醒不过来,找不到去那见鬼的海天一色阁总部,自己也就只有陪葬的份儿。反正他活不了,自己也肯定活不成了,助人为己、助人为己
还真是凄凉,堂堂两大捕快只落得在海上一同躺进一口棺材里,相拥等死的份儿。
不过这种造型云飞扬不知怎么就先想起了一个《庄子》上的典故来:「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掬以湿,相濡以沫。」
眼下他们的情形,可不有几分相似?
「唔!」
蓝如烟是干渴得厉害了,可是人体唾腺能制造出的液体有限,无论云飞扬再怎么用望梅止渴的心态来催发其分泌,也远远不能满足下方贪婪的一张口。
痛!这种象是婴儿吃奶般拼了小命咂吮的动作,别是已经把他发麻的舌尖吮出血来了吧?
一边暗自咋舌,一边手可不敢闲着,努力地继续扇着,力图让他的高温早早退下去。
许是天可怜见,他的努力有了点成效,渐渐地蓝如烟濡湿一片的身子体温与他同化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到底是习武之人,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可是实际上底子还是结实的,不然在这没水又没药的大海孤舟上,这点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的小病也能要一个人的命。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入夜后相对清凉的空气让人为之精神一振,堪堪醒来的蓝如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厌恶地吐出云飞扬被含在自己嘴里的舌头,打量得自己几乎呈现半裸状态后更是脸色难看。
「偶可是傻赌梅干。」(我可是啥都没干。)
又是担心,又是消耗水份与力气的云飞扬也没神气跟他调笑,好看美人薄嗔或是大怒时的风情了,索性举高了手显示自己的清白,可怜兮兮地吐出被吮得血红的舌尖寻求同情的一瞥。
「谢了。」
虽然不能断定他是不是真的有他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