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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段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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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做不见,踱了过去。那小希看见,便急跑出门,叫道:“高大哥何往,打扮得像去做新郎的?有甚好处,带挈我一带。”
  子兴道:“我去拜一朋友。”
  小希道:“小弟奉陪。”
  子兴道:“不敢劳。”
  小希道:“小弟没事,今日总要同你走走。”
  子兴千方百计,再洒脱不开,整缠了一日。
  到次日,子兴恨道:“这天杀的,误我一日。那人不知怎的恨我!今日休走大道,由小路去罢。”
  及到羊家中堂,又见小希早在。问他道:“你因甚来?”
  小希道:“我的来,就是兄的来。”
  子兴道:“我与羊哥有话。”
  小希道:“我也有话。”
  二人坐了一回,子兴道:“去罢。”
  小希道:“你何往?我同你去。”
  子兴便发性,要与他相打。
  小希又微笑道:“我不曾得罪大哥,何必如此发怒?你要打就打几下。我总要跟着你。”
  子兴无奈,只得往苟家,向诸氏告知其事。诸氏道:“这个不难,但你不可忘旧。你去买四色礼来,我代你羊家去。”子兴忙去办备。
  且说华氏,见他两人缠个不了,好不痛恨。至第叁日,忽见一乘轿,抬个半老佳人进来。见了礼,便道:“我姓诸,苟美都是我的儿。前蒙羊大叔,全我性命,特备些须微物,来谢奶奶。”
  华氏道:“原来是诸奶奶,俱是通家,何必如此,请里面坐下。”
  却说希要得,又来羊家巡哨。张见诸氏在内,便惊道:“好贼头!这着棋倒与他下着了,待我去寻蜊子,叫老羊回来破他。”
  不多时,学德果回。见是诸氏,见礼毕。华氏道知来意,便留待饭。
  饭后,华氏道:“叔叔今夜在。这里歇,我还有知情话对你说。”
  诸氏道:“只恐羊叔怪我阻他的兴。”
  二人笑做一堆,便叫轿夫回去。晚间,华氏多吃了几杯,便春心奔露,向诸氏道:“我与你结个姊妹,方好来往。我闻你与小高有情。姊姊,你试说趣味我听。”
  诸氏欣然道:“妹妹,那小冤家的行货子,真与人不同,塞到阴户内,就寻花心,牝缝塞满,令人好不休已,一阵阵丢去,也说不出那多少妙处。故此女人见他便先麻了。”
  说得那华氏,将身贴进诸氏,道:“你果是真心事,我也不说假。我原约他来一会,害我空等两日,却是何故?”
  诸氏道:“休要怪他。你们怎的露风,被小希杂种知了,抵死缠住,一步不离,所以来不得。今特着我来通信,明日接你到我家去,不知可否?”
  华氏道:“如此甚好。”遂叫胡子在楼下宿,她两个说笑一夜。
  到次早,梳妆饭毕,华氏叫丈夫寻两乘轿来。
  学德道:“娘也要到哪里去?”
  华氏道:“你管我则甚?”
  学德道:“晚上好来接你。”
  华氏道:“谁要你接!”
  学德只得叫两乘轿,任她出门,不敢多问。
  诸氏同华氏到家,子兴已先在了。那华氏好脸皮,一把扯住道:“你害我在家等了两日。”
  子兴道:“我的娘,气死了人!被小希缠住不放,今日幸得见面,等不得了。”
  於是携手上床。华氏解了小衣,倒在床上,子兴将尘柄插入,正待寻花觅蕊,忽听得瓦上豁喇喇一声响亮,两人吓了一跳。
  却原来希要得约杨蜊子等,瞧着子兴进门,后有两乘轿进门,使用此计较。子兴害怕,连忙抽出膫子下楼,与苟美都大开了门。教了一回曲子,然后回家。
  又生一计,叫美都来道:“我雇一只灯船,叫你娘同华婶婶,俱男扮了,寂寂出门,上船玩玩。”美都去通知了。
  不想子兴叫着一只灯船,又是个行不出的光棍王炎的船。他家一小使,叫做王龙,也在裤子裆左边住。
  少停,二妇带了巾帻,苟子领着上船。饮未数林,子兴与华氏,便进那船舱去了。王龙不见二人在席,只道他是弄挂子,向门缝一瞧,原来下面是个妇人,掇起双股,那子兴将尘柄咬住牝心,那妇人不住的打寒噤,正在要死要活的时候,王龙忙跳上岸,叫家长王炎来,轻轻进舱,一把拿住。
  诸氏带得有银在身,忙买王炎释放,还争多道少。那希要得又去寻羊学德,说船内有二叁内眷干事,被人拿住,敬来邀你,赚他几两银子。羊老是吃这一碗饭的,便欣然同来。
  上了船,吃一大惊,只见华氏蹲作一堆,诸氏及高子兴都央求王炎。学德一时怒发,把王龙挥上几掌。那王炎、高子兴俱一溜烟走了。只存诸氏、美都,华氏已失去了小衣,希要得也脱身走了。
  羊老气得话说不出。华氏反骂道:“狗亡八,你既是好汉,如何妻又被人诈害?”便装起势来,假要投河。
  羊老此时,羞极怒极,一推便落水了。诸氏母子,只是叩头。
  羊老道:“都是我自己不是,不该惹着他们。与你无事,去罢。”
  可怜华氏,未极云雨乐,性命顷刻间,这也是自取了。
  羊老回家,遂移在清凉门去住。却恨小高不过,监中牢头、禁子,都是平日相厚的,遇一起江洋强盗,便买嘱了他,一口咬定高子兴,后在狱中死了。
  你道内可惧的么?唯惧了她,自然把你如掌中儿,何事不忍为?人喜惧内,吾因集此段以为戒!
  第叁段  为吝财烧妹遭殃 因爱赌媒妻幸富
  诗曰:
  承恩借猎小平津,使气常游中贵人;
  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贫。
  这首诗,单道古时赌博中,如晋桓温、袁耽,宋时刘裕、刘毅,皆赌博中豪杰。自后竟流为不肖之事,入其中者,未有不丧家败业。游手行丐。
  那笑话中,一人问道:“女转男身,有何方法?”
  一人答道:“将几个猪肚,缝成大袋,把女子盛在里头,煮几日便转男身。”
  问者不解,其人笑道:“终日在赌里滚,怕他不出膫子。”故不肖子弟,浪荡多端,赌为第一,或Ó谐杉遥睬е薪鲆唬恢詹豢晌怠£
  话说成化年间,勾容县有个汉子,姓裴名胜,自幼好赌,立誓不嬴一二千金家当,再不回头。自己也有千两家业,不上几年,断送在几粒骰子上去了。看看赌净,衣食不足。其妻杨氏,原是旧家女儿,极有姿色,又贤慧,早晚苦劝不要赌,裴胜哪里肯听。及见赌到这个地位,料后来没有好结局,一时问哭了一场,就要投河。那裴胜知道慌了,把妻子送到岳父家里,安顿停当,便自己一溜走了。
  那杨氏虽住娘家,她那哥嫂,未免不喜,自恨丈夫不争气,也自忍气吞声。未及一年,爹娘都呜呼了,却是哥哥杨二当家,他做人,银钱性命样值钱,多一个人,茶也舍不得多吃锺的,如何肯供妹子。
  不上十多日,便道:“妹子,留得爹娘在,养你过一世;如今爹娘没了,我又无什进头,人口添多,你妹夫又不回来,不知生死。何不趁你年尚青春,寻个好人家去,也是终身的事。”
  杨氏道:“哥哥,论来要养我一口,也是易事,怎要我改嫁?况且妹夫未必死,若是嫁了,日后回来怎处?”
  杨二郎道:“妹子是聪明人,俗语说得好:‘宁增一斗,莫添一口。’你一个人单吃饭,也须一日一升,一年也要叁石六斗米,还有柴菜在外。一年极少也要六、七两银子,叫我哪里赚来?若说妹夫,千两银子,都完赌了,光身出去,几根骨头,不知落在那里,焉有回家日子?依我早嫁为炒!”
  杨氏听说也不好再应,只不做声。等哥哥转了身。垂泪道:“丈夫不争气,原靠不得哥哥,如何怪得他?”
  正在抹眼泪,只见杨二郎又走来道:“妹子,你不肯嫁,我还有好算计。你手里针指好,门首有间小屋,你一个尽好安身,替人家做些针指,我帮你些柴米,再等妹夫回来,却不是好?”杨氏信为真,满口应了。次日,就搬出去。
  刚过了一月,柴米便不来济了。杨氏晚间便进去,见哥哥不出来。又去见嫂嫂,撇情不过,只得出来道:“姑娘,敢是缺柴米了?”
  杨氏道:“正是。”
  嫂嫂进内,取出一块银子,约有钱多重,交与杨氏道:“你拿去用,以后须自己寻些活路,全靠不得哥哥了。”
  杨氏接银道:“当初哥哥有言在先,都是他包济,怎今说这话,叫我妇人家,哪里寻活路。”
  嫂嫂道:“姑娘,你哥哥念兄妹情分,原说帮助你些。若是长要,不如养你终身更妙,何必要你搬出?”
  杨氏吃个没意思,便把银子交还嫂嫂,走了出去。愤气起来,寻了条绳子,要去自尽。只听有人敲门甚急,杨氏只道是哥子回心转意,连忙开门。将灯照着,却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看他:
  两眉白似银,双耳垢如漆;
  角巾头上包,筑杖手中执。
  举步先摇首,开口先打噎;
  龙钟一老翁,腰驼背不直。
  杨氏问道:“我是寡妇,不知老人家,半夜叁更,扣门则甚?”
  那老者道:“老汉是村头王老,平生恤孤怜寡,常周济人。今闻大娘子为哥嫂不肯接济,特送些钱米与你。”
  杨氏道:“嫡亲哥嫂,尚不见怜,我与你非亲非故,何敢受惠?”
  老者道:“说哪里话?济人须济急,此老汉本心。米在门首,可收进去。”
  老者竟自走了。杨氏拿灯去门外照,并不见人,好生疑惑。回首一看,果然地下一大袋米,有一二石多,袋结上挂着铜钱二千。
  杨氏想道:“我若吃这米完,也得半年,必然丈夫回来了。这米钱不是人送,定是神助。”於是望空拜谢,也不自缢了,将钱、米收拾停当,然后去睡。
  杨二郎见妹子两日不进去讨,心下想到:“妹子要甘心饿死不成?”便着个小厮出来打听了,回覆道:“姑娘房里,柴米甚多,一发好过哩。”
  杨二郎吃惊道:“是哪里来的?”
  其妻道:“她人才甚美,要寻个帮主,也极容易。只是别人知了,我们如何做人?但捉贼见赃,捉奸见双。事体未的,不可出口。你黄昏时看个下落,倘有动静,再摆布他,不怕他不改嫁。”
  杨二郎点头道:“是”。
  到黄昏后,悄悄走到门首打听,不见一毫动静,连打听四五个黄昏,俱没影响,又与妻说知。
  其妻道:“养汉婆娘,极有算计。若待他做出事来,你我体面何存?不如趁早断送她个乾净为妙。”
  杨二郎道:“怎样断送她?”
  其妻道:“这等败坏门风的,活在这里也没趣。待更深时,到她门首,放起一把火,岂不了帐?就是别人见了,也只道自家失火,岂不乾净?”
  杨二郎拍手笑道:“好计较!不怕她走上天去。”看官,你道一个妇人独自住在门前,谁知至亲哥嫂去摆布他。正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两般犹未毒,最毒妇人心。
  那杨二郎听了妻子之计,就如奉圣旨,等不到次日,即吩付厨下,收拾乾柴乱草,只等夜间行事。不料他夫妻算计时,那日游神已听得明白,飞奔奏与玉皇上帝去了。
  到了更尽人静,杨二郎便叫小厮搬了柴草,到了妹子门首,放一把火。这些茅草小屋,一时便烧的满天红。杨二郎正在那里看,只见火尾,登时横冲,入自己大屋,自己住屋也烧起来了。心下大惊,急赶进搬抢家伙什物,走到后门,懊悔不迭。及查看人、物,烧坏两个小厮;妻子去抢衣饰,被火烟冲倒,活活烧死。二郎慌在一团,天明方知烧死妻子,此是后话。
  却说杨二发火烧时,杨氏刚正睡着,忽梦中听得有人,连叫“火发”。
  慌忙披衣起来,那火已烧在面前,心下慌得没主意,只是叫天。忽见那晚送米来的老者,从火里钻进来道:“大娘子,我来救你出去。”
  把杨氏驼在背上,从火里缓缓走了出去。直驼了一段路,才放下道:“大娘子,这火是怎样起的?皆因前日我送你米,你哥哥疑你做甚丑事,故夫妻设计要烧死你。不料天理昭彰,你倒不死,他的房子却尽烧了,又烧死了个把人哩。”
  杨氏道:“原来如此!蒙你老救我,真是重生父母!但如今到那里去安身?”老者道:“先到我家再处。”
  遂领着杨氏走到家里,推开大门,安顿一去处,与杨氏道:“大娘子坐住,等我进去点光来。”那老者进去。杨氏坐了一会,一个瞌睡竟睡着了。
  天明醒来看时,原来不是人家,是个土地庙,那妆塑的土地,正与夜来救他的一般。
  杨氏醒悟道:“原来公公救我,料我日后还有些好处,不然屡屡救我则甚?”
  便起来拜谢土地,刚刚拜完,忽见一夥人,拿香烛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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