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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内心,感叹世事无常。于是,拉手,也不是一件情理之外的事情了。
巴黎劫难
Felix一直滞留在巴黎,他觉得自己仿佛来了很久。没有苏慕的消息,他坐在她的房间,感觉有一些消沉。凝视窗外,巴黎下了第一场雪,早冬的雪,如此的肃穆而又轻飘,他想起在异国读大学时的那些雪。他常常一个人,去超市买东西,或去图书馆看书。那时候买的还是磁带,是一些心情音乐,买完踏着雪就回来了,一路上都是暖的。路上可能会碰上一两个同学或朋友,两个人隔着雪花打招呼,穿得都很多,跟雪人似的。下雪的时候,天地间都横亘了一股诗意,挥之不去。
个体还是个体,但却可以在华灯初上时,踏雪而归。不由得想起《红楼梦》中“庐雪庵吟诗”那一节,早晨宝玉推开门,走进雪里,一个人到了庐雪庵,小姐们却都还没来。谁知道后来的热闹是怎样的呢?
Felix的笔记本电脑打开着,上面是那五幅血淋淋的尸体画面。因为职业关系,总得看这样的画面,已经习以为常。他泡了一杯从云南带来的普洱茶,喝茶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不大喝咖啡,因为咖啡让人越喝越苦,而茶却让人越喝越淡,两者有本质的区别。
自从清岚接到那个神秘电话,他俩就分手了。有时候,该给别人留些隐私,好有点距离可以呼吸。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第42节:第三章 香氛花园(6)
“你好!”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声音微微震颤,似乎在刻意把握什么,却不小心露了痕迹。
“你好。”Felix慎重地说。
“你并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知道你。”那头说。
“你怎么知道我?”Felix很诧异。
“前年,在纽约,曼哈顿。”那边说,“哈哈,我想,你的姑娘一定很多,所以可能不记得我啦,给你一个提示,我穿着白色风衣,黑色长发,好好想想。”
“你?”Felix仍然不能相信自己的记忆,两个声音有点对不上。
“波儿,我是波儿,你的隐形崇拜者。”
“对不起,我可能在哪儿见过你,但在纽约,我不认识你。”
“我跟踪你看电影、去剧场、图书馆,甚至咖啡厅、酒吧。你和那个叫费希尔的女教授一起。”
当她一提到费希尔,他开始相信她对他是有一些了解的了。
“那么,我们认识吗?”
“一面之缘。在曼哈顿的一家花店,你在买花,最后挑了五支鸢尾和六支马蹄莲。当时我就在你旁边,还是我帮你挑的呢。”
“噢,你说你在研习佛学。”Felix似乎想起来了。
“嗯,我们曾经交换过电话号码,这是我第一次打给你。”
“那么,我现在在巴黎,你呢?”Felix说。
“和你一样。”那边说,“我打听到你来了这儿,我想见你一面。”
“好吧,在哪儿?”
“就在你楼下的那家花店。”对方的声音忽然又换了一个沙哑的、类似男人的声音。
Felix听了有点毛骨悚然,刚回应了一声,电话就挂了。
花店,这家旅馆边确实有一家花店,就在斜对面。不知怎么的,他想起一个人,难道她们两个在一起?因为知道他在这家旅店的就只有她一个……
那女子就站在花店门口,戴了一个大号墨镜,穿着一件白色高腰滑雪衫,长发飘飞。他就站在墙角处,没有出现,只是观察着她。她举着一朵马蹄莲,似乎在焦急地等着他。她虽然戴了假发,但是他仍然认得出来,她笑时唇边有很深的法令纹,是苏慕。
正在这时,却有人在他后面,瞬间把他打晕在地。苏慕摘下墨镜,朝这边跑过来。两个女人趁人不备,把Felix拖进了开来的面包车里,向着郊外驶去。
正在这时,Felix的电话响起来。苏慕掏出他的电话,熟练地按下了收听键,那边穿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喂,Felix,我是清岚……”那边愣了半响,发觉这边根本没有人出声。
她继续喂了几声,这时,蓝波接过话筒,说:“清岚小姐,昨天我约你到那个宾馆,为什么你失约?”
“你是?你把Felix怎么样了?”那边很警觉地问道。
“没怎样,我正跟他在一起,我们是曾经认识的好朋友。”蓝波说道,“我的约定,你为什么不遵守,所有后果都得由你来负责!”说完,她挂了电话。
Felix很清晰地知道,他遭遇了此生的第一次绑架,绑架者是他的心理咨询来访者!
朴华茜
朴华茜如果不死,她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所谓完美人物,至少在别人和她自己的体验上来看,她都是日臻成熟,而且越来越趋向心灵的光明面。
她不但做香水模特儿,还经营着自己的香水和服饰品牌。暂且不提她这些外在素质,你第一眼见到她,就会感受到她的气场——是混合着泥土香味的一株腊梅,是春夜里盛开的第一朵杜鹃。她天生爱花,爱各种味道,而且,为人善良,从不伤害别人。
善良的女人应该得到善终才是,但是这样的女人一般却在选择男人方面缺乏应有的智商。凭着女人的敏感与直觉,她大学毕业后就选择了巴黎一所艺术院校学习调香及设计。她的内心有着强烈的欲望,那就是:追寻自己直觉的目标,走得越远越好,尽量不要太灰暗,不把内心的魔鬼释放出来伤害别人。不伤害别人,可能就会伤害自己,她了解到事业的发展对于不良能量的释放作用。尤其是香水,这多少能够补偿某些情爱不足女子的现实遗憾。
第43节:第三章 香氛花园(7)
她允许自己偶尔活在虚幻中,并与那些香味和平相处。有时,跟情人逛街,她常常会因为一些店里陈列的味道独特的香水而把他忘掉——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能替代这种感觉,独属于自己,几乎不能分享,不能共情。人与人之间总是横亘着一座岛屿,无法彼此完全亲近,就算跟她那些情人们也一样。
她卧室中悬挂着一幅可可·夏奈尔的照片。她总是会在晚上,一边抽着清凉的雪茄,一边凝视,一边默想下一个创意提案。夏奈尔是她的精神偶像,或者,她的那种卓尔不群令她非常欣赏——她了解独处对于一个女人的意义,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替代,没有任何情爱能够剥夺。
她不欣赏那些为了男人抛却自我的女人,她希望自己是一朵别样的罂粟花,在哪儿,哪儿就是一道风景,一种独立气场,有着属于自己的隐秘体验,不能分享,所以显得高贵、完全而决绝。她有时会在她的男人面前哭泣,而这眼泪似乎也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知道自己欠缺了什么,需要什么,于是哭泣——哭泣是让女人更完整的部分。
第一个闯入她虚无个人空间的男人是苏无海。在那以前,她以为男人不过如此,真的,她抱着傲慢生活,自从当模特儿,接触了无数商人、艺术家、银行家等等,各种男人她多少都打过交道,而且也有能力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并渐渐成为她的闺房伙伴。
她不向他们要求什么,不缠着他们,因为她自己就像男人一样,需要个人空间。她有时把自己比做自恋的男人,他们来了,她很欢迎,于是双方交好,或者出去游玩;他们走了,她也并不留,没有那种恐惧——因为她的生活意义在于目前所做的事业。她是以一款称为“奇异花园”的香水成名于香水界的。
那款香水的瓶身是深紫色的花朵形状,最上面有一颗星星。前调是木兰、甘草和雏菊;中调是栀子、玉兰和茉莉;后调是紫罗兰和麝香。成分并不复杂,但是她经历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实验精心配制而成的。
当她第一次把这款香水放在自己耳后时,体会到一种格外清新、怡人并令人深深陶醉的感受——仿佛来到了一片绿色草原,上面星星点点点缀着淡雅的花朵,她旋转、舞蹈,少女的味道如此纯真,而后中调又有成熟的韵味。
开始她在交际场合用,之后香水上市,那种最初的芳醇赢得各界的好评。从十几岁的少女到五十几岁的老太太都来买她的香水,她成名了!
评论界认为,这款香水以简胜繁,把单纯的女性气息跟自然界的清新融合在一起,没有雍容与造作的感觉,只有那种淡淡而沁人心扉的善良。
“奇异花园”吸引来的男人,有一个令她倾心,就是苏无海,他和她在日本温泉里泡着的时候,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从此便难以忘怀。
他对她说:“你俘虏了我的全部神经,在你身上,我能看到少女、女人、贵妇……或许你是无年龄的,你永远不会老。”她听惯了男人的赞美,但对他说的“无龄美人”的赞美方式,还是颇觉得受用。
他的手在温泉里滑过她的身体,她从他的侧影中看到了当年父亲的样子,父亲也是这样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她和他相依为命了十年。现在,她要把自己交到这个男人手中,很容易,因为他和她无论从身份地位、价值观、兴趣爱好等都比较匹配,而且比女人大了十来岁的男人也许更有安全感,这一点,她觉得毋庸置疑。她不会过问他过往的情人,因为她足够自信;她也不想和他选择婚姻,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形式不能大于内容,这一点,苏无海也非常同意。
恋父
朴华茜并不明白自己偶尔哭泣是为了什么,有时候她需要凝视过世母亲的遗像很久,才会睡得着。她是由父亲带大的,在她十五岁那年,父亲再娶,把家迁到了加拿大。但是她拒绝跟父亲同去,而是叛逆地留在香港同姑妈一起生活,后来独自出国留学。
少年时她有过幸福的时光,那是父亲带她去普罗旺斯、威尼斯、米兰等城市度假。那年她十一岁,已经是一个可爱迷人的小少女了。父亲带着她,有人甚至认为她是他的小情人。父女俩感情太好,因此有些容不下别人。
第44节:第三章 香氛花园(8)
她穿着公主蓬蓬裙,挂着父亲的高级相机穿街过巷,父亲带她去各种博物馆参观,告诉她那些陈年旧事。他为她在普罗旺斯拍了很多照片,少女的纯情让她那样自由自在。他们之间真的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加入。父亲喜欢拉小提琴,常常拉着琴哄她入睡——她那时唯一的梦想是下辈子投胎,做父亲的情人。
记得两人一起看《洛丽塔》的时候,双方体会到一种尴尬。那是夏天的意大利,她只穿了一条白色迷你连衣裙,父亲也穿得很少。两个人挨在一起,父亲竟然情人一般拉起她的手——他摩挲着她的手,说她长得很像她的母亲。父亲的吻几乎停留在她唇边,这是一个暧昧的吻,她好几天没有睡着觉,难以忘记这一幕。
记得当时,水上的一朵莲花将开未开,父亲喜欢给她买香水,那时她搽的正好是一款混合百合与蓝莲花味道的香水,这气息迷惑了父亲,他深深吸气,并紧紧地搂抱了她,在她胸前留下了一个吻。
她感觉到下腹部有点微微惊动,一点点的疼痛——她毕竟是珠圆玉润,发育期的少女,而且,除了父亲之外,几乎没怎么接触过其他男人。她发现自己不能随意躺在父亲怀里撒娇了,因为那个怀抱似乎有一种电流和渴望,她需要尽量避开了。
她一个人在河岸上跑了三十分钟,不管不顾,似乎心底有什么东西要冲开,有什么东西正在膨胀,而且越来越旺盛——她不知道那是成长的证明。她跌在一片美丽的原野里,那时正是黄昏降临,不知道睡了多久,后来发觉自己的裤子全都被黏稠的血给染得红红的,她看过一本生理书,知道这是女孩子长大的标志。她不好意思回去,只有在那儿逗留。后来父亲来找她,帮她换了一身衣服。
那个晚上,两个人都睡不着,她体会到内心莫名的冲动、燥热。她想唱歌,想舞蹈,想用极端的方式来庆祝自己的初潮。她甚至想再跑一次,释放这种燥热的能量——父亲沉默地拉着小提琴,那个晚上,他抽了一盒烟。第二天,他买了个小型蛋糕庆祝这件事。她不明白自己心里这种“恋父”的渴望是否正常。
她变得不敢看父亲的面孔,逃避那种相遇。她喜欢一个人在家里一呆就是很久,写各种稀奇古怪的文字来描述那夜的感受。她也开始交一些男朋友,全都不是好孩子——他们一起玩一种叫做“摇滚枪炮”的游戏。她一个人坐在跷跷板的一端,一个男孩子来摇晃她,然后把她抛得很高。这是有危险系数的游戏,也是她青春期狂野的证明——她变得很喜欢和男孩子泡在一起,听他们豪放地大声笑,放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