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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产地。
国家在很大程度卜依赖行会(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控制人们进人合法企业)来识别违法商人。但是,政府当局没有调整法律来容纳不合法的制造商,而是制定更加严格的法律,这只能迫使企业家向不受法律管辖的郊区迁移。1563 年,英国颁布了《 技工和学徒法案》 ,规定工人的工资增长比例每年要根据某些基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进行调整,于是最早的一批不合法企业家中有许多人把他们的企业迁到城外或者新出现的郊区。在这些地方,国家的监督不太严格,管理较为松散,或者根本没人管。搬到郊区还使不合法经营者避开了行会的监视,因为行会的权限只能达到城市的边缘。
最后,不合法竞争不断发展,使正规企业的拥有者别无选择,只得把部分生产任务转包给郊区的工厂,以此降低计税基数,结果却造成国家税率的上升。这就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较高的税率加剧了失业和社会动荡不安,促使更多的人向郊区迁移,促使正规企业把更多的生产任务转包给不合法制造商。有些不合法制造商经营得非常出色,逐渐得到了进人正规企业的权利一一但还是要进行贿赂和施加政治压力。行会对此予以还击。在都铎(Tudors )王朝的统治下,英国颁布了无数法律,禁止在郊区建立不合法的工厂和服务性机构。但不合法社会部门的规模和它们躲避检查的技巧使所有这些努力无功而返。诺里奇帽业和被单业行会的失数最引人注目。它们与不合法经营者展开了漫长的、高度公开化的9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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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但还是无法实现法律赋予它们的制造帽子和被单的专有权利。① 不合法的企业家使行会摇摇欲坠。科尔曼把行会的衰退归因于“不断增加的劳动力、不断变化的需求模式和不断扩展的贸易,以及新兴企业的发展、农村工业在工作外包制基础上的大规模扩张”答。
打破旧秩序
面对日趋增长的不合法现象,当时欧洲国家的政府就像今天的发展中国家和前共产主义国家的政府一样,渐渐地被迫退缩。在英国,从重商主义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相对平和。政府制定了新的法案,使农村和郊区的企业合法化。瑞典国王古斯塔夫斯? 阿道弗斯(Gu 滋avu 、Ado 肺比)无法阻止不合法定居点的建立,不得不去视察每一个定居点,然后送上他的祝福,以此来维持一种假象,即政府还在控制一切,法律依然能够得以实施。
只要重商主义制度还在延续,欧洲国家为了控制不合法企业的蔓延所做的大部分努力就不会成功。英国的新兴企业主要在没有行会和法律限制的地区进行发展― 面对这一情况,政府被迫承认不合法企业的存在。事实上,不合法的移民们还特别建立起属于他们自己的城镇和郊区,来避开国家和行会的控制。此外,不合法企业正在变得更有效率,更加成功。社会普遍认为,棉纺织工业的繁荣是由于它不像毛纺织工业那样受到严格的管理。人们很快开始注意到,同他们在“钟罩”之内的合法竞争者相比,不合法的定居点正在生产出更好的货物,提供更优质的服务。1558 年,塞西尔(cecil )勋爵向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一世提交了一份报告。报告中对新的不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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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法定居点哈利法克斯的居民是这样描述的:
由于他们对贸易的应用和所处的地位,他们在政策和工业方面优于其他地方的居民;由于粗鲁、傲慢的乡村风格,他们在智慧和财富上也超过了其他地方的居民。一旦他们得知出现了一种新的、更为广阔的经营方式― 这种方式能启发他们的独创性,而不会使他们和旧的礼仪相联― 他们就会鄙弃原先的方式… … 他们对与坚定的企业发展联系在一起的新生事物具有天生的热情。⑧
不合法的移民们不仅仅在郊区定居,而且还开始在城市内部建造房屋。在德国,想在城市里建造房屋,必须通过一项检查并得到法律许可;但据一位历史学家所说,“整个街区里到处都可以看到正在修建的房屋,但没人曾得到建造房屋的合法授权”。④
大量不合法移民的存在― 以及他们的努力和成就― 开始破坏重商主义秩序的最本质基础。不管移民们取得什么样的成功,都是在不理会政府管理的情况下取得的;他们注定要把政府当局看做他们的敌人。在有些国家,政府宣布不合法企业家为“非法”,并加以迫害,而不是调整制度以吸纳他们的企业,这不仅阻碍了经济的发展,而且还会使社会动荡不安,最终演化成暴力冲突―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法国大革命和俄国革命。
然而,有些国家能非常迅速地适应不合法企业家带来的革命,于是可以相对平和地完成从重商主义经济到市场经济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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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转变。政府一旦认识到处于运转中的不合法经济部门比失业移民的数量剧增在社会、政治、经济上更加可取,就会开始撤回对行会的支持。结果,在英国,申请加人行会的人越来越少,因此也就为国家彻底改变企业管理方式做好了准备。国家的权力也在削弱。任何法律制度如果像在欧洲工业革命前一样苛刻,就注定会充满贪污现象。赫克舍曾提到英国1692 年的一份法令。他指出,许多地方的税务检查员到工厂去检查时,只是收取事先谈妥的税款,而根本不逐一检查工厂的货物,看看生产厂家实际上到底拥有多少货物。大多数生产监督人员― 不管他们是属于某个行会的,还是由国家任命的― 不断地被控贪污或玩忽职守。这类情况应该归因于公民们对法律缺乏尊重。
在17 世纪末期的英国,国会议员有权批准成立企业。但是,就连这些国会议员也会为了某些特殊优惠而接受贿赂。1601 年,英国国会下议院议长认为:‘她方执法官是有生命的怪物;(他们)用众多的法律条文去对付仅有的几个应接受处罚的人。”国家官员们试图把法律制度的失败归罪于不恰当的执行体制,而不是不完备的法律― 今天的发展中国家和前共产主义国家就是这样。1577 年曾有一份小册子总结说:“我认为在这些问题上无法制定出更好的法律,只能用执行死刑来解决。”约瑟夫? 里德(J ; ph Reid )分辩说,旧秩序的解体是由于它受到了普遍的贪污现象的影响― 贪污现象充斥所有机构,把人们分为能战胜法律的人和不能战胜法律的人。他还强调说,一个鼓励部分人违法而强迫其他人守法的法体制度最终免不了要失去在所有人中的威信。④ 法律和规章制度是在城市里制定出来的,但郊区的居民接受不了,而郊区的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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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执法官也没有动力去执行这些法律和规章制度。到18 世纪末期时,整个欧洲的法律机构都已经被削弱,而有些国家的法律机构则被彻底腐化。
当政府处于主宰地位时,人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政府身上。这就造成了前资本主义时期的典型经济模式:当工资上涨速度超过食品价格涨幅时,商人们就呼吁实行最高工资限额;当食品价格上涨速度超过工资涨幅时,工人们就要求实行最低工资保障和食品最高价格限制。政治压力和政治行动决定了价格、收人和工资― 这种状况打击了工农业生产和用工政策,结果造成:最高价和最低价都无法解决食品短缺和失业问题。“事实是,当对经济目标的追求不断需要支持的时候,人们就进人了一个充满暴力的年代。”① 街头暴力和打斗无休无止。这时,许多人就准备进行意识形态上的和党派间的暴力革命。
在这样的经济危机和社会动乱中,最强大的和最有自信的人选择了移居国外或者参加革命运动。在当时整个历史阶段,成千上万的意大利人、西班牙人、法国人,以及其他的欧洲人迁移到其他地方,寻求更美好的将来。在法国,政府对胡格诺(Hug ' tlenot )派教徒⑧ 和不合法的纺织业工人进行迫害,促使许多企业家和熟练的技术工人背井离乡― 他们主要是到英国和荷兰去寻求发展。
早在1680 年,在显然不可能实现巨大的经济发展时,社会上出现了一种宿命论:“贫穷的制造业者普遍认为他们的产品的价值从来不会超过10 英镑… … 如果他们一周只工作三天就能得到足够的生活用品来维持他们的生存方式,那他们第四天就不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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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 在300 年以后
从19 世纪到20 世纪初期,大多数西欧国家的法律开始努力追赶现实状况的发展。那时,欧洲人已经认识到,仅仅通过一些小的特别调整,根本不可能管理工业革命的发展和消除大量不合法现象。政治家们也终于接受了现实,明白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人而在于法律本身,明白了正是法律在阻碍穷人变得更具有生产力。由于结构状况不良的税收制度和各种管理条例窒息了正规企业,也由于不合法人员公开对抗法律,非常不满于被逼到社会边缘,政治家们已经准备根据社会现实对政策进行调整。法律僵化的速度几乎和移民定居点包围城市的速度一样快。随着小贩、乞丐和窃贼们拥上街头,随着不合法地制造出来的货物和走私品充斥市场,官员们的贪污变得肆无忌惮,暴力使文明社会趋于瓦解。
尽管大多数欧洲国家在资本主义前期的社会状况及衰落情况大致相似,结果并非总是相同。有些国家着手把具有排斥性的法律制度转变成能吸纳融合不合法企业的法律制度。通常,这些国家比那些抵制变革的国家发展得要快。通过倡导互相依赖、放宽取得正规所有权的限制、减少由过时的法律条文造成的法律阻碍、使政府和立法机关接受现实,欧洲政治家们消除了法律和经济制度中的矛盾,因此使他们的国家做好准备去迎接工业革命的到来。
欧洲的历史状况和发展中国家、前共产主义国家的现实状况存在许多相似之处;因此说,后者所面临的基本问题不在于城市里塞满了人,不在于不充分的公共服务设施,不在于堆积如山的垃圾,不在于衣衫槛褛的街头乞儿,甚至也不在于宏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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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经济改革计划的好处没有发挥到最大限度。历史上的欧洲(还有美国,我们将在下一章谈到)也面临着许多此类问题,但最终都被克服了。真正的问题在于,我们还没有认识到要解决所有这些难题需要进行全面的改革:随着穷人们拥人城市,订立各种不合法的社会契约,他们正在促使权力进行大规模的再分配。一旦发展中国家和前共产主义国家的政府承认了这一点,它们就能开始建立起一个稳定的根基,并在此基础之上研究出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这样,它们就能赶上社会发展的浪潮,而不是被浪潮吞没。
因此,如果市场经济改革没有为发展中国家和前共产主义国家(这些地方的人口现在占全球人口的S0 %以上)带来预期的繁荣,那并不是因为这些国家的人民不熟悉市场,或者是市场排斥他们。在拉美,早在哥伦布(61umbus )漂洋过海出现在地平线上之前,人们就已经开始在市场上销售产品。2 000 多年前在中东,耶稣基督把商人们赶出了神庙,因为他认为市场不应该属于人类。资本主义在这些国家失败的原因是由于孤立的、迷茫的、不合法的市场还没有融入一个有影响力的扩大化市场。它们所缺少的是一个能使资产进行互换、能建立起人们的责任制度、能在当地共识范围之外保障履行合同的所有权制度。
西方国家向资本主义的转变带给我们的主要启示是,西方国家的政权领导阶层的目的是要作出艰难的决定,建立起一套广泛的、合法的所有权制度,同时缓和工业革命所带来的种种令人紧张的负效应。它们必须区分什么是主要因素,什么因素能带来生产力,什么因素在长期过程中不可取消;它们必须平衡现实与将来的需要;它们必须区分受挫折者的痛苦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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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部分人所取得的进步,然后努力找到最好的方法,使所有权制度找到新的平衡点,同时还要把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当它们看到城镇、部落和家庭无法自给自足时,并没有失去信心。然而,它们还是模模糊糊地认识到,人们已经开始在从专业化的互相依赖中寻找解决间题的办法。它们还认识到,抛弃封闭的社会交往圈子所带来的大多数痛苦会非常激烈,而且巫须引起它们的注意― 但这些痛苦最终还是次要性的现象。以解放者自居的人士领导着工业革命,领导着人权运动和广泛的所有权运动。它们认为自己是正在文明化的传统中的一部分,非常留意政治左派和右派的各种担心;但是,它们也认识到对变革的抵制是无法接受的,因为要求变革的呼唤来自于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