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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小的明白!”
“成,你看情形说吧,一定要把话说到啰,既要让她老人家放心,又要多拖些时日。”
“小的明白!”
“另外,给我带两身簿点的衣服来,这天也该热了。”
“唉!”
孙正阳又看看我,问:“你有啥要的没?正巧六子回去,让他一块带来!”
我摇摇头说:“我什么也不缺!”
“那成吧,就给我带两身衣服得了!”孙正阳转向他的仆人。
小仆人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孙正阳摆摆手,叫他退下了。六子下了楼,我从窗户里看着他穿过小院,然后走到外宅出了大门。大门外停着一匹马,六子跨上马,一扽缰绳马儿就小跑起来了。
我也没有特意要去看什么,只是托着腮望向窗外——所以我先是看了一会六子离去的背影,而后又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巷口,可是没一会,就见一人一骑出现在巷口,我还以为六子忘记了什么又折回来,便不由自主地小声说:“怎么又回来了?”
孙正阳听到我嘀咕,走过来趴到窗台上看了看,马匹近了些,我看清了是有福,这才知道是昨天回去的人回来了。
孙正阳用手一指,笑着说:“哟,瞧那包袱沉的,不知道老娘又叫捎啥过来了!”正说着,有福已经在门前下马,然后进了院子。
孙正阳朝有福喊着说:“上来上来,给我带啥了?”
有福抬头一看,忙躬身做了一个揖,说:“老奶奶让小的给您带了点东西!”
“快上来!快上来!”
孙正阳兴奋地招招手,而后对我说:“你猜老娘又让给我带啥来了?”
“不知道!”我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很快就听到有福顺着楼梯轻轻走上来,这回孙正阳没往楼梯口堵,大概是从心里觉得他比六子贴心,所以就坐在原地等着。有福走到一半,不敢再往上来,孙正阳冲他喊了一声,叫他到跟前来,他这才上来,上来以后,也不敢抬头,往地上一跪,咚咚地磕了几个头。
孙正阳笑着问:“见你背那大个包袱,都带了啥好东西来了?”
有福忙从背上缷下包袱,小心翼翼地解开,一边从里边往外掏,一边一一呈给孙正阳看,先递了一顶皮帽子说:“老奶奶怕您着了凉,叫小的给您捎来!”
孙正阳接过来,笑着扔到桌子上,回头对我说:“老娘也是的,天都热了,又叫把皮帽子带来了!”
我扫了他一眼,本想继续看我的风景,但因为有福不停地翻着东西,所以我转回头,看着他动作。他又拿了些生活用品,都一一呈给孙正阳看。最后,拿出一个小包裹,也就是巴掌大的手绢包着,我见里面塞得鼓鼓的,但好像又不沉,就那么虚虚抛抛的一个小包,觉得挺奇怪,正在心里犯嘀咕。
孙正阳正巧问:“这包里装的啥?”
有福说:“老奶奶说今儿是‘春日’了,猜着这边也没人记得起来,所以就叫小的从家里带来了!”
我忍不住问:“是什么啊?”
孙正阳把小包扔给我说:“彩胜!”而后掸掸袍子站起来,一边翻弄桌上的小东小西,一边笑着说:“老娘也是的,尽带些不起劲的东西!”说完笑了一会,又转身对有福说:“老奶奶这两天怎么样了,还有没有让你传啥话啊?”
有福说:“回爷的话,老奶奶的气色可好了,昨儿个小的去向老奶奶请安的时候,老奶奶正吃春饼呢,就是今儿早上小的走的时候,老奶奶还吃了一笼包子和两小碗粥呢!”
“好啊,只要她老人家能吃能喝的,我也就放心了!”
“哦,老奶奶说,让您多注意身体,还说”有福说着偷偷看看我,显然有点胆怯。
孙正阳摆摆手,不耐烦地说:“行了,知道了,甭往下说了!”
有福赶紧把头低下,孙正阳说了声:“下去吧!”他答应一声就走了。
我坐在凳子上,翻开那个小包,点点偎在我膝边,急着扒着看。其实里面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彩色布条和丝带,有的单独一根,有的几股拧成一根,长短不一,样式也不大一样,有的缀了小香囊,有的缀了铃铛,有的则只是把绳结系成蝶状。
点点兴奋地扯住几根抓在手里玩,我是觉得颜色怪鲜艳的,就从中挑了一根缀着小铃铛的粉色绸带,把点点拉到身边说:“妈给你扎上吧?”他没有反对,我就当他同意了。
我把彩带系好,说:“真好看,带着玩吧!”点点好奇地用手摸摸,我在他的头发上轻轻按了按。
“这到底是干啥用的?”我发现孙正阳一直看着我笑,不禁问了一句。
他走到另一扇窗边,先朝楼下喊了一声,而后对我说:“是让系到树枝上的!”说完又转向楼下,让人把饭端到楼上来,我站起身,把装彩带的小包扔到桌上,拉着点点准备下楼。
点点听到叮叮咚咚的响声总想扯到面前来看看,我便又折到桌旁,给他抽了一根带小铃铛的说:“拿这个吧,一样的,别扯头发啦!”说着又把他头发上的小彩带整了整,笑着说:“戴着挺好看的,你就戴着吧!反正咱们是小孩子,小孩子戴啥都好看!”
孙正阳说:“我都叫人把饭端上来了,你又下去干啥?”
我说:“我不想在这吃!”
“那成,我叫他们不用端了!”
“我是不想跟你一块吃!这回听明白了?迟钝!”
“哦,这意思啊!”孙正阳卡着腰歪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嚷着说:“总算开窍啦?恭喜啊!”
他冷笑一声,说:“那我还非叫你一块吃了今儿!”
我走到他身边,瞥了一眼说:“瞧你那副德性!”
这时,红玉和碧莲引着丫头们端着饭菜上来,我只得让开道路让大家通行。我这才注意到碧莲和几个小女孩的头发上都绑着彩线——其实前几天我就见她们坐在一起搓彩线来着,我当时还以为她们是在整理线头呢,今天倒觉得和“彩胜”有点关系了。
我笑着说:“哟,咋都打扮得这好看呢?过节呢?”
碧莲说:“过‘春日’么!”
红玉招呼大伙把碗盘摆到桌子上,碧莲则绕到点点身后,看了看他头发上的彩带,逗着他说:“哟,乖乖,把我们的小脑袋当树枝了吧?”
我推开她,一边整理那个蝴蝶结,一边说:“啥呀,别乱说,多好看哪,比你们那好看多了!”
点点还不知道咋回事呢,瞅瞅这个,瞅瞅那个,我笑着捏着他的小脸说:“看你姨,又说我们坏话!”他便张开小巴掌拍在碧莲身上,然后俏皮地笑起来。
我一拉他的小手说:“走啦,咱下楼去!”
红玉没听明白,忙走过来说:“饭都摆好了,您上哪去啊?”
孙正阳嚷着说:“她嫌我不招她待见哩,不乐意跟我一块吃!”
红玉嗤一声笑了,一手拉住我,一手挽着我的胳膊说:“成,您要是不愿在这吃,那也没什么,顶多我再叫厨房备一桌,给您送屋去不就得了,也费不了什么事!”
我说:“那倒不用我们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也不是很饿!”
“那怎么成?怎么的也得八菜一汤!快快,叫人再照着这样的再备一桌给你们奶奶送屋去!”孙正阳说。
我瞪了他一眼,说:“不用!”
红玉忙说:“好啦,您要是心疼下人,那就先在这将就吃吧!”
我说:“那也行,不过你们俩得坐我身边!我可不跟某人坐一块!”
红玉笑着看了看孙正阳说:“哟,这我可作不了主了,人家还不定嫌我们碍事不碍事呢!”
“谁嫌碍事谁可以走开嘛!又没人愿意和他一块!”我说。
孙正阳笑着坐在正座上,说:“有人还就是人前疯,越是当着人多吧,还越是浪!”
我是早对他这副无赖相习以为常了,所以很坦然地拉着点点坐下,说了句:“傻X!”
他哼了一声,然后指着两个空位置对红玉和碧莲说:“就搁这吃吧!”
红玉和碧莲笑着坐下,红玉说:“是是是,您不开口,我们也不敢坐啊!”
孙正阳抿着嘴,我不服气地说:“你们俩就在这帮他的腔吧!哪回跟我一块吃饭还用问他的?怎么这回这要看他脸色?”
红玉说:“哪回跟您一块吃饭,也是先问过他的。”
第七十五章
我兴奋地说:“呀,今天还有烙馍卷菜啊!我早就馋这个了,还以为你们这没有呢!”说着竖起筷子,麻利地给点点和自己都卷了一个。
碧莲笑着说:“这叫春饼,吃一口就叫‘咬春’!”
“嗯?”我嘴里塞得鼓鼓囊囊,也顾不上说话。几个小丫头正轻轻地把一个食盒里的几盘熟肉摆到桌面上,红玉吩咐着让她们多放几盘在孙正阳面前。
孙正阳在桌子上捣捣筷子,夹了一口牛肉嚼起来,小丫头们垂手立在一旁,红玉则面带微笑地等待孙正阳发表评价。
只见孙正阳又接连尝了另几盘熟肉,嚼的吧唧吧唧响,而后咂了几口酒说:“跟哪买的‘苏盘’?”
红玉见他没有笑容,有点胆怯,便仗着胆子问:“您吃着咋样?”
“还成吧!”
红玉这才放心地说:“叫人去老祥记肉铺买的,听说他家的苏盘做的一绝,就叫人去了。”
“嗯,味还行!”孙正阳边说边往嘴里塞肉。
“刚才您洗澡的时候,咱老孙家铺子的掌柜也叫人送了些苏盘来,我想着放到晚上吃,让您先尝尝祥记的。”红玉捧着酒壶,只要看到孙正阳喝空一杯,便轻轻给满上。
“都差不多,吃一样就行了,把咱自己家那份赏下去,让大伙也尝尝咱家店里的手艺。”
“唉!”红玉点点头。
我一口气吃完两块卷饼,觉得心里没那么心慌了,于是也变得从容多了。点点吃得满嘴都是,我腾出手给他擦了擦。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又戴彩带又吃好吃的?”我夹了两片卤得很烂的猪肚,放在我和点点共用的小盘子里。
点点抬起头,把吃了一半的卷饼递给我,而后指着酱鸭说:“我要吃那个!”碧莲怕我够不着,替我夹了些,而我则把点点剩的那一小口卷饼吞了。
红玉说:“今儿是立春日,要挂彩胜,咬春饼,吃苏盘!”
“哦,我还没听过呢嗯,烙馍挺好吃的!”
孙正阳看了我一眼,又转向红玉说:“这种小节庆,也就你们娘儿们会记得,要不是老娘送彩胜来,我早给忘了!”
红玉说:“您是贵人多忘事!要说这‘立春’日也不算小啦!”
“我是光记着今儿是‘龙抬头’呢!”
“往年也得二月初三呢,今年居然提前一天。”红玉轻轻拨弄着筷子。
我卷了一块饼子递给红玉问:“熟肉锦盒就叫苏盘吗?”
红玉接过饼,笑着点点头。
我说:“你尝尝,我特制的烙饼,夹了好几块肉在里头呢!”
“是春饼。”碧莲笑着说。
“哦,是春饼!”我说。
孙正阳说:“别吃的太多了,等会还出去呢!”说着把杯子里的酒喝了。
我翻了他一眼说:“要你管啊!”
红玉正准备给他倒,他摆摆手说:“不喝了,盛饭吧!”
我问点点说:“你吃不吃米饭?”他摇摇头,小嘴上油油的,嘴巴鼓鼓的。
我说:“妈再给你卷块饼吃吧?”他撒娇地哼了一声。“不吃算了!”我用手绢抹了抹他的嘴角。
吃完饭,红玉让小丫头把碗盘撤下,孙正阳则仰靠在榻上剔牙,他懒洋洋地揉着肚子,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一吃饱就犯困!”
我低着头给点点擦手,碧莲说:“我做了好几根彩胜呢,等会给奶奶也绑上!”
我说:“我不戴,那都是你们小姑娘弄的,我这老鼻子咔嚓眼的,戴那干啥?我可不戴!你也不用给我绑!我不戴!给小孩子玩玩就行了!”说着摸了摸点点脑袋后的小铃铛。
孙正阳笑着说:“我咋这困呢?”而后撑着起身瞄着我,说:“哎?要不先睡一觉再出去吧!”
红玉和碧莲不由得抿嘴笑起来,而后挽着手下了楼,我跟着她们起身,孙正阳却朝我砸来一个靠垫,正砸到我脚边,我气愤地踢了回去。
他嚷着说:“你敢走试试!”
我也嚷着说:“你自己睡吧!傻**!”
他站起身朝我走来,改成一副嬉皮笑脸的腔调说:“我这不是想你吗?我这都憋了这么久了,今儿实在是憋不住了!”说着就贱不叽叽地揽我的腰。
我挣开他,喊着说:“别碰我!”说完拉着点点下了汤屋。
而他则扶着扶手冲我喊:“我可是特地为你洗了个澡啊!”
我在心里呸了他一口。
出去逛庙会的计划总算没有泡汤,在我的坚持下,姓孙的只好妥协了。门外停了四乘轿子,孙正阳等我和秦家姐妹都上了轿子后便坐上首位的那乘,其他人则跟着步行,方嬷嬷也在其中。我本来是想让她和我坐在一起的,但我发现那根本不可能,于是我决定下来走,让她带点点坐轿,但姓孙的又不准,还冲我叽叽歪歪了半天,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