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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似的。
孙正阳又给我安排了一个老妈子,姓顾,三十多岁,干巴巴瘦巴巴的,我觉得她的长相不够和善,所以不是很喜欢她。点点哭着只要方妈,我一面哄她,一面向孙王八施加压力。可这事就这么搁着,有点别扭,也有点牵强,但也没人再提。
顾婶成为了我的新帮手,我觉得我不能太挑剔,只要她对孩子好,我就应该接受她,但是萦绕在我心头的那股怨气未消,所以很自然地要转嫁给孙正阳。
这天,我偶然听到两个小女孩说方妈的事,于是就竖着耳朵听了听。
一个说:“你知道方妈为啥不干了?”
另一个说:“听说是回家抱外孙了!”
“哪啊!我跟你说,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不说不说!”
“说了要烂嘴的哦!”
“好啦,不说的!你快说啊!我保证不说的!”
“我听说啊,她这回一块去府城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把咱们奶奶那孩子弄丢了。”
“哟,这可不得了啊!”
“可不么,害得咱们奶奶哭了好几天呢!”
“丢了好几天啊?那还能找着不错了!咱那大哥哥儿,也算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摊上这么好的娘,遇个小灾小难的,也给化了”
“嘘!你小声点!不想活了!”
“哦,忘了忘了!那然后呢?”
“你想啊,谁最疼咱们奶奶啊?”
“当然是大爷了!”
“是啊,那咱奶奶哭了,咱爷不心疼?”
“哟,你这意思是说”
“嘘!心里清楚就行了!”
“也是,本来就是叫你看孩子的,还把孩子给弄丢了,我要是主子,我也要撵她!”
“嘘!可别乱说啊!我也是猜的!”
“我看差不厘!要不还能咋?放着这好的活不干,回家去受那劳什子的气?她傻啊?”
两个女孩走远了,我还站在原地,但心里却已狂风大作,再也难以平静了。我冲回屋子,正巧碰到孙鳖往外出,于是气急败坏地扯住他不放。
我嚷着问:“方妈为啥不干了?为啥不干了?”
他甩开我说:“谁他妈知道?她不是跟你告的假么?”
我怒不可遏地大叫着说:“你骗人!你知道为啥?对不对!你知道为啥!”
“妈的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他把我推开,而我则顺着惯性扑倒在地。
“我不管!你干吗撵她走?我又不怪她!你干吗撵她走?”
“谁她妈撵她?你又他妈的听谁胡掰了!嗯?又听谁窜掇啦?”
“你干吗撵她啊?我要她回来!我要她立刻回来!”我很愤怒,于是使劲撕扯他的衣服。
他打了我,然后拖着我回到床边,我又踢又打又抓又挠,他揪住我的头发,恶狠狠地指着我说:“妈的,别他妈上脸!”说完猛得松开我,气冲冲地摔门走了。
我趴在床上大哭了一会,直到哭得没劲了才停下来,红玉和碧莲听到动静,跑过来劝我,我就把所有委屈都吐给她们。
我哭着说:“是他把方妈撵走的!我就知道这里头有古怪,还骗我说方妈家里有事!你们都骗我!就是不能让我身边有个亲近的人!”两姐妹互相看了看,都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有个小丫头来禀告说,赖三从八里坡回来了,碧莲不知道情况,摆摆手说:“回来就回来呗,跑这说什么?”
我忙拦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对小丫头说:“叫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红玉认为孙正阳不在场,让他进屋不妥,我摆手说没事,于是她就放下一面帘子,劝我隔着帘子说话。
赖三走进来,跪在屏风外面,我叫他绕进来,他不敢,我就干脆走到他面前。
我急切地问:“怎么样了,见到翠云没有?”
“奶奶放心,只要是交给小的办的事,没有小的办不了的!”
“怎么样了?哎呀,你起来说话行不?我这么老勾着头太费劲了!”正说着,就觉得身后被什么轻轻一触,回头一看竟是个木墩子。红玉示意我坐下歇歇,我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坐下了。
赖三直起身,但却为了配合我的高度而弓着腰。
“回奶奶,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把钱给送去了。”
“是她收的?还是她老头收的?”
说到这,还得说说今天早上我因为翠云的事跟孙鳖大吵一架,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火呢——我不是答应翠云回来以后常回去看她吗?今天早上我就跟姓孙的提起这事来的,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同意,我想着退让一步也行,于是就说我不去也行,就把翠云接来陪我呆几天。哎?这也不行!我恼了,指着他问怎样才行?他居然无耻地说只要我想再见翠云就不行!
我没办法,想来想去,觉得就是见不着她也得想法帮帮她。她实在太困难了,看着让人心疼。于是我就去找赖三,拜托他帮我捎点钱和日用品什么的给翠云。
我说:“三儿啊,你一定要见到她本人啊!告诉她我很想她,但我现在去不了,不过以后一定想办法去看她!”
赖三笑了笑,毫不掩饰地说:“口信没问题,可那些东西小的凑不来!”
“去跟姓孙的要啊!就说我要的!”我以为都挺容易的,但赖三可不干了。
他说:“这小的可不敢,还是奶奶您去吧,等要来了东西,小的再给您跑腿。”
我不得已,又得折回来求孙正阳,我说跟他借点钱,他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实话实说吧,他又不肯给,最后,居然故意刁难我,说什么只要我叫他一声哥,他就把东西给我。他大概以为这下可叫我犯了难,结果我豁出去了,他没有料到,所以没话说,就让人到库房里取了三十两银子和一些日用品给我。
我问赖三说:“是给翠云了还是给她老头了?”
“小的亲手交到她手里的,保准儿!”
“她收了吗?她现在好吗?”
“她那脾性,您也不是不知道,不乐欠别人情。”
“那你有没有跟她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尽一点心意,所以她一定要收,如果不收,我会过意不去的!”
“小的全说了,一句不差!”
“所以,她接受了吗?我的心意?”
“要是那样她还不领情,那就太没人情味了!呵,您说是吧奶奶?”
“收了就好,收了就好!那她现在怎么样呢?”
“这个小的说不好,不过小的去的时候,她正逗孩子玩呢!”
“孩子?哦哦哦,对对!我想起来了,那是她们邻居家的,她跟我说过没事的时候就帮那家带带孩子什么的。”
赖三咧嘴笑了一下,说:“现在应该已经不能说是邻居家的了”
“嗯?什么啊?”
“咳小的说了,您可别难过”
“啊?她出啥事了?你别吓我!”
“那倒没,只是她那个挑粪的男人,已经死了。”
“啊?怎么回事啊?上次去,她还说好好的呢,这才这才不到两个月啊!”
“您听小的说啊,小的也是问了咱们歇脚的那家酒肆的小伙计才知道的,您道怎么的?也是咱去那天,她男人不知怎么惹了几个小地皮,结果叫人给揍了,认识的人帮忙给抬回家里,没几天就咽气了。您说这平时也是极老实的一人儿,咋就惹了这祸端呢?要么说,这人呢,命该着的!他就是个短命的玩意儿,谁想让他多活也活不了!”
“哟,真是的!那些坏人抓着了没有?怎么说打人就打的?”
“这小的可没问。”
“这么说来翠云又孤苦伶仃了”
“您看您,小的不说吧,您又想知道,小的说了吧,您又难过。”赖三说着去求红玉说:“好姐姐,您快帮着给劝劝吧,奶奶心太软和,听不得动情的事,求您快给劝劝吧!”
碧莲瞪了他,骂着说:“死奴才,知道还不看紧你那张臭嘴!看爷等会回来不撕了你才怪!”吓得赖三双膝一软,咚一声又跪下了,我忍不住笑出来。
红玉搂着我,指着赖三吓着说:“这回算你狗奴才走运,要是真惹得咱们奶奶落金豆,仔细你的皮!”
我说:“好啦,别欺负他了!起来吧,起来说话!”
“别介,小的还是跪着吧,只要您乐呵,小的怎么的都好说!”
“你啊!”我戳了他的额头,他傻笑起来。
“你刚才说那孩子又怎么回事?”我接着问,而红玉则把他扶起来。
我又说:“坐着说,咱们坐着聊!”但他怎么也不敢,我站起来,他赶紧又跪下,我没办法,只得坐下了。
“哎?到底是咋回事?”我心平气和地问。
“刚才小的正要说呢,叫奶奶这一唬,也给忘了”赖三说着擦擦汗。
“你这奴才,还敢怨咱们奶奶是怎的?好大的胆子啊!”碧莲说。
我拍拍她,叫她别吵。
赖三笑着说:“就是给小的一百个胆,小的也不敢啊!”
碧莲哼了一声。
“好了,别跑题了,说正事吧!翠云现在到底是怎么一种状况啊?我真的很替她担心!”
“怎么说呢,是福是祸,小的也不敢乱说,还是等小的把事情说完了,您看着给定吧!”
“这奴才,又把事推给咱们了!”碧莲很不高兴,我竭力劝阻了她。
赖三看看她笑着说:“姐姐莫怪,小的说的是实话!小的只不是传句话,帮着跑跑腿,至于到底是是是非,小的哪有这本事去分辨?小的要说好吧,奶奶又疼她可怜,小的要说不好吧,奶奶又乐她自在,您说小的该咋说?所以,小的啥也不说,凡事让奶奶定夺。”
“你就耍嘴皮子吧啊!”红玉说。
“是这么的,”赖三转向我,深深作了个揖:“虽说那李大年是个短命的,可这人还真不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早早地把后事给安排的妥妥当当。一来是把翠姐姐托付给这位,二来是要把两家合为一家。当时大伙都在场啊,人家李大年就是要让乡里们都知道,人家就是想作成这桩美事啊!你不是说人家占着茅坑不拉屎吗?你不是说人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人家这——现在把老婆也送人了,把房子也送人了,你还能说人家啥?所以,大伙也没什么说的了,知这李大叔为人仁厚啊。唉,人死了死了,反而叫人更敬重了!这不么,大家伙给凑钱定了口棺材,立了个碑。”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
“现在,两家人合为一家人,小的去的时候,虽然翠姐姐还在为李大叔守孝呢,不过从脸上瞧,这篇好歹算是揭过去了呵,是咱这么说的,那李大叔配咱们翠姐姐,确实是糟践了呵您可别嫌小的说话直啰!”
其实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真的,尽管有点自私,但我还是会为翠云获得的幸福感到庆幸。
第九十四章
因为满脑子都在想翠云的事,所以其他的烦恼只得暂置一边,心情也渐渐由阴转晴,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中午吃过饭,又好好睡上一觉,所以所有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当然我实在抑制不住这份愉悦,于是就带着点点到户外去走走转转。
出了院门没多久,香瑞就追出来,说是要给点点戴帽子。
我笑着转身等她到跟前,然后说:“外头又不冷,戴什么帽子?”她笑着点点头,腼腆地看了我一会才说:“香瑞知道香瑞就是”我见她欲言又止,知道她是拿送帽子作幌子,猜测她有心事,便鼓励着看看她,等她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攥着点点的帽子,显得有点犹豫,我一边耐心地等待着,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有句话香瑞不知当讲不当讲”她说着偷偷抬眼看看我。
点点跳着说:“娘亲抱抱!”
我哄哄他,继续听香瑞讲话。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我笑起来,“有话就直说嘛,跟我还遮遮掩掩的?”
香瑞低着头,又犹豫了片刻才胆怯地说:“您可千万别嫌我多嘴其实您冤枉大爷了”
“我才没冤枉他呢!”我嚷起来。
香瑞掖着下巴,不吭声了。
我觉得过意不去,就换了一种语气说:“我可不是冲你啦,我是冲他!那王八蛋!背着我撵走了方妈,快把我气死了!”
香瑞看看我,重又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接着说:“方妈不是被爷撵走的”
“不是他是谁?你不知道香瑞,当时你不在场,其实能有多大点事啊?我早都不计较了,可他还揪着不放,不是个爷们!烦死人!要么说我今天一听就恼了!”
“别人咋说的,俺不知道,可是”香瑞挽着我看着点点。“这事您真的冤枉大爷了,我和方妈是同乡的,方妈回去前,也跟我提过的,是确有此事,但大概当时方妈也不知道一回去就脱不开身,要不她当时还说回来的时候要给我捎点老家的小食呢!您也知道方妈这人,实诚的很,有啥说啥,绝不会绕弯弯的!要是真被撵走的,老早就带到脸上了。所以我以为这件事大爷可能真不知情奴婢倒不是向着爷说话,奴婢只是觉得本来您跟大爷好好的,却因为一点小误会就生分了,不值顾”
“哦,这样啊,那好吧!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也不是好东西!我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