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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你?”
我点点头,把衣领拉开,给他看曹智掐我的地方:“喏,就这,他攻击我,想要我死,我必须杀了他。”
袁牧之脸色难看,他盯了一会,把嘴唇凑过来贴在那些地方,然后长长吁出一口气,哑声说:“那种王八蛋,一刀结束了他真他妈便宜了。”
“对啊,”我深感赞同,点头说,“我没有做错。”
“你没错。”袁牧之摸摸我的脖子,“他妈的你就该跟我说,让我来玩死这王八蛋,你捅死他没错,但你把他弄那屋里不告诉我这个做错了。”
“为什么?”我困惑地问,“我想让他爱上张家涵,这个事情不能提前告诉你们,这样你们会阻止,会浪费时间。”
“谁他妈给你出的馊主意让你这么干的?”袁牧之没好气地问,“洪兴明?”
我点点头。
“他的话亏你也信。”袁牧之叹了口气说,“你就没想过,无缘无故的,人洪大少爷为什么帮你?”
“他说想让我帮他赢一个赌局,我们是公平交易。”我告诉他,“他说的是真的,他不可能骗得了我。”
“宝宝,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相反,我们都知道你具备别人所没有的天赋,但这种天赋会给你带来麻烦,你懂吗?”袁牧之看着我,目光中流露出担忧,“洪兴明可能是没骗你,他所谓的赌局可能真的存在,可能也真的能让你帮上忙,但是你想过没,别人对你说的话,不是只有真话和假话两种,有时候,假话中也有真实的信息,如果我只挑这个真实的信息跟你说,而故意隐藏其他的话呢?”
我微微一愣,随即冷笑说:“那他可以尽管试试,我非让他把脑子里能吐出来的东西都说个一干二净不可。”
袁牧之闷声笑了起来,他抱紧我说:“总之洪兴明不是好人,他帮你没安好心,你想想看,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让洪仲嶙找着?然后又这么巧洪仲嶙就带着张哥过去?”
我困惑地问:“是洪兴明告诉他们的吗?”
“他不用亲自去告知,他只需要通过一些渠道给洪仲嶙打声招呼就行。”袁牧之轻声说,“你当人的枪子了笨蛋。”
“可是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利益呢?”我问。
“洪爷是洪家有相当分量的人物,他要是想,把整个洪家弄到手里都不是太大的问题。”袁牧之淡淡地说,“身边有一个这么牛逼的堂兄虎视眈眈,干不掉拿不下,无论是钱还是权都比自己行,要换成我,与其跟他火拼,大概也不如卖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划算。”
我皱眉打了个哈欠说:“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他摸摸我的头,柔声问,“困了吧?我抱你去洗澡睡觉?”
“嗯。”我点头,把手搭到他脖子上说,“我要你帮我洗。”
“好。”他笑着答应。
“我要在洗澡水里睡觉。”
“行,我看着你。”
他把我抱起来拐去浴室,等水注满浴缸后我们一块脱掉碍事的衣服进入水中,我照例趴在他身上睡觉,他一边替我洗澡一边低声哼着歌。我迷迷糊糊地问他:“袁牧之,张家涵为什么不理我?”
“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看到杀人啊流血都不会喜欢。你不也不喜欢吗?”
我想起人血的黏稠和令我反感的味道,于是有点明白了,我说:“原来这样,那我可以原谅他。”
“你真乖。”袁牧之笑着在我脸上啃了一下,“下回要宰人也别当着张哥的面,记住了吗?”
“嗯。”我点头,然后下结论说,“张家涵胆子真小。”
“是啊,他胆子小。”袁牧之叹了口气问我,“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发现我胆子小,那时候你也要原谅我。”
“人都有恐惧心理,”我说,“这不奇怪,我会试图理解的。”
他微微愣了愣,然后笑了说:“那就好。”
第74章
我决定原谅张家涵,因为他胆子小又懦弱,我不能拿我的标准去要求他。袁牧之说得对,对于杀掉一个人,我是厌恶,而他会恐惧,所以他不知道怎么接受我,只要给他时间,他应该能想明白曹智那种垃圾死了就死了,他的死亡,根本不具备所谓的意义。
我决定去找张家涵,我不放心他在洪爷那,他会被欺负的,等他对我的恐惧感一过去,他会很后悔自己跟洪仲嶙走。如果能用话语解释让他明白我是为了他好才做了这么多,那我不介意费点口舌,如果说不清楚,那么我就直接催眠他带走好了。
无论如何,张家涵是我的。母亲离开我的时候我是没选择余地的被迫接受,但这一次张家涵离开我,我必须让自己重新选择一次。
我穿戴好,揣好光匕首,打算出门。袁牧之带我来的这个地方大概是一处郊区的两层房子,有很大的白色露台,站在上面往远处眺望能看见峰峦叠嶂的青山。已经是夏末初秋,然而还是到处充斥烦人的知了声,此起彼伏,无休无止。除此之外一切都不错,屋里很干净,设施很齐全,打开衣柜有合适我穿的衣服,我甚至还在床头柜里找到一把小手枪,看在它轻巧便携的份上,我决定它的归属权暂时是我。
我在这里面呆了差不多有三四天,袁牧之一直陪着我。我们一块在附近长长的林荫道散步,还在屋后一片不大的池塘里钓鱼——这项工作非常考耐性,我全凭着意志力才坚持下来,并最终收获了一尾不大的鱼。袁牧之夸我很厉害,并把那条鱼交给厨子做为我们当天晚餐的内容,但我终究嫌弃它的刺太多,并认为钓鱼的总结点不应该在吃掉钓来的鱼上。它应该更有意义,比如在垂钓时的思考,比如在那样一段相对静谧的时间里我决定的事。
是的,我决定跟张家涵重归于好。我的时间不多了,如果洪馨阳没能在三个月后受孕成功,那么我也将不复存在。
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决定,但即便是注定要不存在的我,也会想要在某些人心里与众不同。
比如袁牧之,比如张家涵。
今天袁牧之白天都不在,这是我还在睡觉时他在我耳朵边说的,说完他还拿湿乎乎的嘴唇和下巴蹭我,把洗漱留着的水全蹭到我脸上脖子上,非常令我不耐。我闭着眼推开他把被子拉到头顶,又被他拉下来非要贴我的嘴唇才肯走,我对此很不理解,但我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因为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能让我这么跟他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抱着他的粗胳膊入睡的机会也不多了。
一切都得抓紧。
我迅速将小手枪打开,摸索了一下,发现里面装好了六颗精致的子弹。这个武器尽管使用起来不如光匕首顺手,但因为这里人人都认识它,可能它起到的威慑作用要更明显些。我将手枪收好,无声无息打开房门走出去,整栋房子静悄悄,好像没有一个人。我微微皱眉,从楼梯上迅速下来,正要走去大门处,突然从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原少,请留步。”
我猛然转身,发现身后站了两个身材壮实的男人,脸看起来有点眼熟,大概是袁牧之的手下。我微微皱眉说:“我要出去。”
“袁先生吩咐了,他不在的时候,您不能出去。”
我学着洪兴明的表情勾起嘴唇,轻声说:“你觉得能拦住我?”
“不能,”那个人刻板地说,“但我们两个,一旦有一个给您开门,另一个就会拉动警报,安全系统会关闭这栋房子所有的门窗,同时袁先生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我有些意外,皱眉说:“也就是说要在同一时间解决你们两个,这并不是太难的事。”
另一个人立即说;“原少,您请抬头看。”
我一抬头,发现楼梯口那边,慢慢走出来两个男人。
“袁先生说了,您再厉害,也不可能同时解决不同方位的四个人。”那个人的声音中没带任何情绪,一板一眼地陈述说,“因此请您还是好好呆在屋子里。袁先生出去时吩咐了您今天要吃的东西,厨房已经准备好,您是在楼下用餐,还是给您送到楼上?”
我挺直了脊椎,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转身走进楼下餐厅,坐下来说:“我在这吃。”
立即有人从厨房处给我弄来了热热的食物,是我熟悉的粥,上面飘着新鲜的蔬菜叶子,还有雪白的鱼肉。另外还有两碟脆脆的青瓜条,也是我习惯的东西。
我低头开始吃,一边吃一边估算着,在这种情况下要不惊动袁牧之就出门难度颇大,最符合利益的做法是通知他,然后取得他的同意。
我对其中一个保镖说:“给袁牧之打电话。”
他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电话,然后把电话递给我。
袁牧之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给他打,他的口气甚至很轻松:“宝宝,起来了,有乖乖吃早饭吗?”
“我要去找张家涵。”
“午饭有甜的番茄做菜,你等下多吃点。”
“我要去找张家涵。”
“下午我办完事就回来,你在家乖乖等着。”
“我要去找张家涵。”我再一次说,“你听到了,并且听得很清楚,别转移话题。”
“你个小犟骡子。”袁牧之叹了口气,“要找张哥是吧,没门,他不会有事,我这忙着呢,就这样。”
他不由分说挂了电话。我保持拿电话的姿势过了五秒钟,才将电话递还给那个保镖,同时问:“有书吗?”
他愣了一下点头说:“有的。”
“给我拿几本,我要在露台上看书。”
保镖给我带来的书有一本翻译小说,一本游记,一本画册,还有一本是我熟悉的弗洛伊德,我微微眯了眼,拿起翻译小说翻了翻,这是一个沉闷的故事,关于一座城市变迁。我看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有人走过来,给我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有精致的茶壶,糖盒和小饼干,我抬起头看那个人,是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年轻人,相貌平庸,举止有些紧张。他看到我,立即结结巴巴地说:“少爷,我是厨房的阿生,我给你送点心。”
我点了点头,他手忙脚乱将东西放我跟前,给我倒了杯茶,闻着味道是红茶,他又揭开糖盒问:“要加糖吗少爷?”
我盯着他的手,那是一只结构不失漂亮的手,我顺着这只手慢慢移到他的脸,一直看到他脸上的笑变得颤抖,然后我说:“要两颗。”
他挑了两颗糖放进去,搅拌了几下,端到我跟前,我点了点头,他放下茶杯,就在他神情中略微一松的瞬间,猛然抓紧他的手腕,靠近他压低声线说:“你在紧张,为什么?”
他神色大变,试图摆脱我,我冷笑着掏出小手枪抵住他的下颌,说:“你在掩饰你的真实目的,但你意志力薄弱,对你的目的存在疑虑,即便在做这件事你还是深深不安,对不对?那个目的是什么?绝对不是送一杯茶给我,你的目的是我,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恐惧地摇着头,眼神飘忽地瞥向那杯茶,我忽然就明白了,我柔声问:“这不是一杯普通的茶,里面有什么?告诉我,让你不安的东西是什么?毒药?你想杀了我?”
他飞快否定说:“不,没有,我不是想害人”
“那你想干嘛?”
“只是,只是茶里面加了安眠药”他崩溃地哭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睡觉少爷”
“然后呢,把我弄睡觉后,你打算干什么?”
“我,我不知道,我管不着后面的事”
“你还有同伴,是谁?也在厨房?”我兴高采烈地提议,“不如这样,我让那些保镖把整个厨房的人都抓起来拷问一遍吧,一个都不放过,总不会出错的。”
“不,不要,”他哭着摇头,“只是我,只有我一个人”
“谁让你做这些?”我柔声的催眠他,“告诉我,谁让你做这些?”
他咬着唇不肯说,我加大催眠的力度,柔声说:“告诉我,告诉我后,你可以忘记这些事,当没有发生过,你仍然是袁先生这里厨房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你可以回到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中,我保证。”
他喃喃地说:“我,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工作”
“我知道,你爱这个工作。”
“可是我爸欠了钱,我没办法”
“嗯,你只是不得已,来,都是那个人的错,告诉我他的名字,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是董先生”
我心里一跳,问:“哪个董先生?董苏?”
他痛苦地点了点头,哭得一塌糊涂,我松开手,他整个摔到地上,虚脱一样喘着气,我站起来踹了踹他,冷声说:“你给我联系董苏,告诉他不用那么麻烦,他想把我弄出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