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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高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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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特雷克,你是聪明人。你对这些废话怎么想?” 
  “我想这是一个该死的好主意。照目前的情形下去,我们不单要与整个巴黎斗,而且还要在我们自己当中斗。如果我们能够结成一条联合阵线……” 
  “很好,你有的是钱。你肯帮助我们吗?” 
  “啊,不。如果那是一个发救济金的聚居地,就失去了它的意义。我捐助二百二十法郎,象唐居伊老爹一样。” 
  “痴心妄想!要是你们这些人对商业界有所了解……” 
  后居伊老爹向泰奥扑去,扭着他的手。 
  “我亲爱的几·高先生,我恳求你,别把那叫做痴心妄想。这是一个辉煌的主意。你一定,你一定要……” 
  “现在你爬不出去啦,泰奥,”文森特说,“我们已经抓住了你。我们再多凑点钱,你做我们的老板。你已经对古皮尔公司再会啦。你在那儿已经完了。现在你是共产主义艺术村的负责人啦。” 
  泰奥一手蒙住眉际。 
  “我只看到自己在管理你们一群野兽。” 
  第二天晚上,泰奥抵家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画家一直挤到门口。蹩脚烟草的烟雾把空气染成了蓝色,刺耳的噪声在发泡。文森特坐在起居室中央一张纤巧、易碎的桌上,充当仪式的主持者。 
  “不,不,”他叫道,“没有报酬。根本没有钱。我们决不会看到钱,年年如此。泰奥卖画,而我们得到膳宿和画具。” 
  “画卖不出去的人怎么办?”修技问,“我们要维持他们多久呢?” 
  “只要他们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和工作,要多久就多久。” 
  “好极了,”高更发牢骚,“我们将把全欧洲的业余画家全招到我们门口的台阶上来了。” 
  “凡·高先生来了!”唐居伊老头一看到泰奥倚门站着,便叫喊,“为我们的老板三呼万岁。” 
  “泰奥万岁!泰奥万岁!泰奥万岁!” 
  人人兴奋若狂。卢梭想了解是否还能在聚居地教授小提琴。昂克坦说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最好很快就能找到乡下的房子。塞尚坚持人人可以花用自己的钱,只要有的话。文森特叫道:“不,那就破坏了我们的共产主义。我们一定要平分共享。”洛特雷克想知道能否带女人。高更坚持每人每月至少得交两张画。 
  “那我就不参加!”修技嚷道,“我一年只画一幅大画。” 
  “材料怎么样?”唐居伊老爹问,“我是不是每星期给每人发一份同样数量的颜料和画布?” 
  “不,不,当然不是,”文森特叫道。“我们要多少就拿多少,不多也不少。就象吃的一样。” 
  “好,但是剩余的钱怎么安排?在我们开始售画以后?赢利归谁所有?” 
  “没有人可以拿,”文森特说,“我们一有钱多余下来,就在布列塔尼开放一幢房子。然后在普罗旺斯再开放下幢。很快我们就将在全国各地都有房子,可以从一个地方旅游到另一个地方。” 
  “火车票费怎么算?是不是从赢利中抽取呢?” 
  “对,我们能旅游多少地方呢?由谁来决定?” 
  “如果在最好的季节里,房子里的画家挤得太多,怎么办?谁让出来呢,请告诉我。” 
  “奉奥,泰奥,你是这个事业的老板。把一切都给我们讲讲吧。任何人都可以参加吗? 
  会员人数有限制吗?我们是不是一定要按照某一种体系画画呢?房子里有模特儿吗?” 
  会议在黎明时结束。楼下的邻居用扫帚柄不断地敲击天花板,累得精疲力尽。泰奥在四点左右去睡觉,但是,文森特、唐居伊老爹和几个热心人围住他的床,催他在月初就给古皮尔公司递呈辞职书。 
  兴奋状态在以后的几个星期里进入了高潮。巴黎的艺术界分成两大阵营。已被公认的画家们议论那些发疯的人和几·高兄弟。其余的人无休无止地议论这一新试验。 
  文森特发疯似地日日夜夜又讲又干。有成千上万的细节要解决:怎样凑钱,店开在哪里,如何定价,什么人可以参加,谁来管理乡下的房子,怎么管理等等。泰奥不由自主地被卷入了这热病般的兴奋状态之中。勒皮克路的公寓里日日夜夜挤满着人。新闻记者跑来采访。艺术批评家跑来讨论这新运动。全法国的画家都回到巴黎来参加这一组织。 
  如果泰奥是国王,那末文森特是敕定的组织者。他制订数不尽的财政计划、组织方案、预算和募捐办法,草拟规章制度,准备登报的宣言,撰写向全欧洲宣传共产主义艺术村的小册子。 
  他忙得把画画忘记干净。 
  近三千法郎流入了这组织的保险箱。画家捐献他们力所能及的最后一个法郎。一个街头展览会在克利希林荫道开幕,每个人叫卖着自己的画。全欧洲都有信件寄来,有时候还附奇肮脏的、揉皱的法郎纸币。巴黎的艺术爱好者来到公寓,被这一新运动的热情所感染,离去的时候,在一只开着的盒子里丢钞票。文森特是秘书兼司库。 
  泰奥坚持非有五千法郎才能开始。他看中了他认为地段上好的特隆歇路的一爿店,文森特在圣热曼一昂一拉耶的森林中发现了一幢者别墅,几乎不用花一文钱就可占用。想参加的画家们的作品源源不断地流入勒皮克的公寓,堆得走路的地方也没有了。成千上万的人们在这小公寓里进进出出。他们评议、争论,咒骂,吃,喝,疯狂地手舞足蹈。泰奥接到赶搬场的通知。 
  月底,路易·菲力普式家具粉身碎骨。 
  现在,文森特联想想他的调色板的时间亦没有了。又要写信,又要会见来客,又要去看房子,又要激发所碰到的画家和业余画家们的热情。他讲得喉咙发哑。眼睛里出现了热病似的迹象。他吃无定时,简直找不到机会睡一觉。他一直在干,干,干。 
  初春,五千法郎终于凑全了。泰奥打算在一日向古皮尔公司辞职。他决定租下特隆歇路上的那爿店。文森特给圣热曼的房子付了一小笔押金。聚居地开创的会员名单,由泰奥、文森特、唐居伊老爹、高更和洛特雷克决定。从堆在公寓里的无数画中,泰奥挑选了若干张准备参加第一次展出。卢梭和昂克坦对谁装饰店堂、谁装饰店面,争吵不休。泰奥现在不怕被吵醒了。现在他就象当初文森特那样地热情高涨。他发狂地把每一件事都安排好,以便聚居地可在夏季开幕。他无休止地和文森特辩论第二所房子应该在大西洋,还是在地中海。 
  一天清晨,文森特在四点钟刚躺下睡觉,精疲力尽。泰奥没有惊动他。他一直睡到中午,醒来精神振作。他踱入自己的工作室。画架上的画还是几星期前的。调色板上的颜料已经干裂,灰尘满布。一管管颜料被增进屋角里。他的画笔散乱一地,未洗去的颜料粘得笔毛绷硬。 
  他心中的一个声音在柔和地问道:“等一等,文森特。你是画家吗?还是共产主义组织家?” 
  他把一堆堆五花八门的画搬进泰奥的房间,堆在床上。他只把自己的作品留在工作室里。 
  他一张张地放上画架,一面凝视,一面咬着指头上的倒拉刺。 
  不错,他有进步。慢慢地,慢慢地,他的颜色明朗起来了,逐渐趋向晶光透亮。它们不再是模仿性的了。他的朋友们的痕迹,在他的画上再也看不见了。他第一次认识到,他已经发展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技巧。这与他所见到过的技巧完全不同。他甚至自己也不清楚这是怎么来的。 
  他已经把印象主义在自己的特性中滤了一滤,已经达到了创造出一种非常奇妙的表现方法的边缘。然后,突然,他停了下来。 
  他把最近的画放在画架上。他几乎要喊了起来。他已经差不多,差不多攫住了什么5他的画正在开始显露出一种明确的画法——以他在冬天里打制的武器的一次新进攻。 
  许多星期以来的停笔,使他对自己的画有了一个清晰的看法。他发现他已经发展了完全是他自己的印象主义技法。 
  他朝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他的胡须需要剃一剃,他的头发需要理一理,他的衬衫脏了,他的裤子象快破布似地挂着。他用热熨斗熨平衣裤,穿上泰奥的一件衬衫,从存钱盒里取了一张五法郎纸币,到理发店去。在混身弄干净后,他沉思地走向蒙马特尔林荫道上的古皮尔公司。 
  “泰奥,”他说,“你能出来一下吗?” 
  “什么事?” 
  “拿好帽子。有不会被别人碰上的咖啡馆吗?” 
  在一家咖啡馆的尽头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坐定以后,泰奥说:“文森特,这是一个月来第一次和你单讲几句话,你知道吗?” 
  “我知道。泰奥。我怕我成了一个傻瓜了。” 
  “怎么会呢?” 
  “泰奥,坦率地对我讲,我是一个画家吗?还是一个共产主义组织家?”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忙着组织这个聚居地,没有时间再来画画。一旦那房子开始活动,我将从此捞不到一分钟了。” 
  “我懂。” 
  “泰奥,我要画画。我化了这七年时间,不是为了想当一个为其他画家服务的房平均理人。我对你说,我渴望我的画笔,泰奥,那么地渴望,简直可以马上搭乘下一班火车逃离巴黎。” 
  “但是,文森特,现在,我们毕竟已经……” 
  “我对你说过,我做了傻瓜。泰奥,你想听听我的忏悔吗产“是吗?” 
  “我从心里讨厌别的画家的见地。我对他们夸夸其谈自己的理论、无休无止的争吵,感到厌倦了。嗅,你不要笑,我知道我也参加了这种争斗。问题就在这儿。莫夫常说的是什么? 
  “一个人能画,或者能谈论画,但他却不能同时两者都做。’好了,泰奥,你支持了我七年,就为了要听听我滔滔不绝地倾诉我的想法吗?” 
  “你为聚居地做了不少工作,文森特。” 
  “是的,但是,正因为我们准备搬到那儿去,所以我方始领悟我并不想去。我不可能住那儿,也不可能做什么事。泰奥,我想如果我能使你理解……当然我能。当我独自在布拉邦特和海牙的时候,我自以为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是单枪匹马与全世界作战。我是一个艺术家,独一无二的活着的画家。我所画的一切都是可贵的。我知道我有巨大的才干,世界最终会说:‘他是一个了不起的画家。’”“那现在呢?” 
  “天哪,现在,我不过是许许多多中的一个。在我周围有成百上千个画家。我从各个角度看到自已被漫画化了。想想那些要参加聚居地的画家送到我们公寓里来的可怜的画吧。他们也认为能够成为伟大的画家。嗯,也许我就象他们一样。我怎么知道呢?现在我有什么可以用来鼓起我的勇气呢?在来巴黎以前,我并不知道世界上有那种毫无希望的傻瓜,一辈子在自我欺骗。现在我知道啦。那使我痛苦。” 
  “那与你毫无关系。” 
  “也许没有。但我将永远没法铲除那怀疑的幼苗。当我独自一人,在乡下,我想不到每天有成千幅图画在绘制出来。我以为我的画是唯一的画,而且是奉献给世界之美的礼物。即使我明白自己的画是万恶的,还是要画下去,但是这……这个艺术家的谬想……在起作用。 
  你懂吗?” 
  “懂。” 
  “此外,我不是一个城市画家。我不属于这儿的。我是一个农民画家。我要回到我的田野里去。我要寻找一个太阳,它热得把我体内的一切,除画画的欲望之外,统统烧光。” 
  “所以……你要……离开……巴黎?” 
  “对。我一定要。” 
  “那么聚居地怎么办?” 
  “我要退出。但你必须继续干下去。’泰奥摇摇头:“不,没有你就不。” 
  “为什么不?” 
  “我不知道。我只是为了你才干的……因为是你需要。” 
  他们静默了一会儿。 
  “你还没有递辞职书吧,泰奥?” 
  “没有。我打算在下月初。” 
  “我想我们能够把钱归还原主吧?” 
  “对……你想什么时候走?” 
  “等我的调色板干净后。” 
  “我明白了。” 
  “那时候我就走。到南方去,大概。我不知道在哪儿。这样我就能独自一人。画,画,画。我一个人画。” 
  他粗鲁而亲爱地拥抱泰奥的肩膀。 
  “泰奥,告诉我你没有瞧不起我。我把你拖了进来,自己却这样溜掉。” 
  “瞧不起你?” 
  泰奥苦笑。他站起来,拍拍抱住他肩膀的手。 
  “……不……不,当然不会。我理解。我认为你是对的,嗯……老兄……你最好把酒干了。我得回古皮尔公司去。” 
  文森特又劳动了一个月,尽管现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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