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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但她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希望丈夫守着她,而是要丈夫放弃眼前的舒适,为事业奋斗。
一天午后,狐偃、赵衰叫了几个人,在一棵老桑树下,商量让重耳离开齐国的办法,却被一个采桑叶的侍女听到了,她回去就告诉了齐姜,齐姜虽然也舍不得和重耳分开,但一想,总不能让晋国公子无所作为吧,于是暗暗下了决心,准备送他回国,便和狐偃等人一块想了个办法。
一天晚上,齐姜设宴,乘机把重耳灌醉,叫来几个人把重耳五花大绑抬到车上,然后朝宋国(在今河南省商丘)飞速而去。
等到离开了齐国有一百多里路时,重耳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车上,重耳问明原委,手持长矛,怒气冲冲、恶狠狠地说道:“如果事情成了,那就饶你们不死;如果不成,我就要杀了你们,还要剥皮抽筋,饮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以泄我心头之恨!”
狐偃、赵衰好说歹说,总算稳住了他,继续赶路。
其实,这是齐姜苦劝丈夫无效的情况下使用的下下策。齐姜曾义正辞严地对丈夫说:“你贵为一国公子,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快回国挽救危难,却沉醉于安乐,不害羞么?”任凭妻子好言相劝,甚至反唇相讥,重耳始终无动于衷。齐姜忍无可忍,只好把事情的真相讲了出来:“你的随从人员在桑园密谋,有个女子听到了,告诉了我。我恐怕泄露秘密,已将听到消息的女子处死,天若不亡晋国,则舍你其谁?你怎么忍心辜负天意,将来一定会后悔莫及!”原来,为了丈夫的大业,她早把那个为她通风报信的采桑女杀了。
在这之前,齐姜也曾以齐国宗室之女的特殊身份,周旋于齐国大臣之间,多方为丈夫争取舆论支持,凝聚协助的力量,企图返回晋国。她甚至请求齐桓公派遣大军护送丈夫返国,但是齐桓公没有答应。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齐姜才演出了挟持重耳离开齐国,返回晋国的一幕。其实,她虽然劝丈夫走了,但丈夫离开了她,意味着她要饱受相思之苦和漫长的孤寂生活,还得想尽办法替丈夫掩饰、解释,以免齐国为了重耳的不告而别而心存芥蒂,也真难为了她。
重耳路过各国受到了不同的待遇。他经过曹国时,曹国国君仅派人馈送饭食而已,不敢留宿,更不敢商谈政治;经过宋国,宋襄公刚刚被楚国打败,以国小民困为由而闭门不纳,连饭食都不敢给,怕受牵连;经过郑国,郑文公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害怕重耳惹来杀身之祸;到了楚国,楚成王虽以诸侯之礼相待,但却尊而不亲,敬而远之;到了秦国,秦国的态度却与以上各国截然相反。秦国为了结好公子重耳,除锦衣玉食供应不缺,好生接待外,还将宗室五女下嫁给他,当时就为他举办了婚礼。
原来,自从秦穆公的女儿和晋怀公的政治婚姻失败之后,秦穆公始终对晋国怀恨在心,这回听说公子重耳到了楚国,迅速派人前往联系,以图借机报复晋怀公领导的晋国。于是重耳率领随从人员风风光光来到了秦国。远在齐国的齐姜听到这一消息,笑逐颜开地说:“公子返回的机会来了,时间不久啦。如果得到秦国鼎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她对重耳再娶没有丝毫醋意。
这时,晋国与秦国已经形成里应外合之势。一是晋国的旧日官员长期以来不堪忍受晋怀公的酷政,听说公子重耳在秦国“做客”,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暗通消息,并做好了内应;赵衰等人则求见秦穆公,力求秦国慨然相助。他们提出晋国已是“孤臣之仰君,如百谷之望时雨”。于是,秦国派遣重兵护送重耳一行返回晋国。晋怀公感到大势不妙,在各方势力的逼迫下,无奈让位。重耳登上国王宝座,成了晋文公。
晋文公重掌政权后,迫不及待派人到齐国迎接他的妻子齐姜到晋国,封她为夫人,这就是晋文公那位识大体、明大义,有远见、更有魄力的齐国妻子。是这位夫人不以儿女私情为重,不恋夫妻一时的安逸和温柔,甘愿忍受独守空帏的孤寂,鼓励丈夫以事业为重,才使得重耳如愿以偿成为国君。秦国的宗室五女,也只能屈居于夫人之下。后来,晋文公夫人虚怀若谷,待秦国五女如姊妹,相处和睦,使得晋文公无后顾之忧,一心一意地专心国事。
正是由于晋文公夫人的精心辅佐,晋文公终于成为大半个中国的诸侯霸主。
历史上的“春秋五霸”有两种讲法:一是齐桓公、宋襄公、晋文公、秦穆公、楚庄王;二是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吴王、越王勾践。但这两种说法里不变的有三人: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
从上面的故事可以看出,晋文公的称霸与其他几位不同。晋文公称霸虽然得力于天时、地利与人和各项条件的相互配合,和谐发展,然而她的夫人宁愿独守空帏,苦劝丈夫抛弃安乐,冒险犯难,回国靖难,开创一番伟大事业,也是晋文公称霸的至关重要的因素之一。
《烈女传》中称赞晋文公夫人:“公正果断,言行不怠,劝勉晋文,返回无疑。公子不听,强与谋议,醉而载之,卒成霸基。”正是如此。
荡妇与权力:齐文姜
历史上的齐文姜从荡妇成为重权在握的军事家,这是事实。但是,对于齐文姜我们是应该欣赏,还是应该唾骂呢?
齐文姜是何许人也?
齐文姜是春秋时代齐僖公的次女,与她的姐姐齐宣姜,都是当时闻名的绝色美人。据传说,齐宣姜嫁到卫国,她的公公卫灵公为之心旌摇荡,竟然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精神恍惚,据说一天不见,就丢了魂似的。齐文姜的婚姻一波三折,她的风流韵事,轰动了天下各国,人们一面讽刺她的荡妇淫乱行径,一面又一再歌颂她的绝世艳丽,《诗经》上就留下了许多有关文姜的篇章,有毁有誉。
故事还得从头说起。
春秋时代初期,齐僖公的两个女儿成了当时各诸侯国君侯、世子竞争的对象,他们纷纷借机前往齐国都城临淄攀扯关系,讨好齐僖公,以达到娶齐氏女子的目的。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齐文姜特别欣赏郑国世子姬忽,认为他端正勇健,如玉树临风,十分可意。郎有心,妹有意,于是齐、郑两国便为儿女缔结了秦晋之好。
谁知,原本是一桩两全其美、门当户对、令人艳羡的美事,然而郑国的世子忽然听到了“齐大非偶”的传言,提出了退婚的要求。这对齐文姜来说如晴天霹雳,又感到非常突然。当时退婚被认为是莫大的耻辱,等于是说你有缺陷,人家看不起你,人家不要你了。齐文姜从小就自负美貌,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男人抛弃,不免伤情悲春,气恼不已,但又能怎么样呢!长久的心情抑郁,逐渐转变成为自怨自艾和顾影自怜,齐文姜甚至产生了一种歇斯底里的自我摧残心态,面容日渐憔悴,终于恹恹成病。她的心思却偏偏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姜诸儿看透了。
姜诸儿与文姜从小就在一起游玩,兄妹情长,两小无猜,如今俩人虽已长大,但是彼此也不顾忌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照常往来。姜诸儿知道文姜病了,就时常来看望、安慰和照顾;妹妹的婚事遇到麻烦,做哥哥的也感同身受,时日久了,两人本来是兄妹之情,竟然莫名其妙地转变成为儿女私情、恋情了。从此,两人疯狂地相恋了。
春秋时代,男女关系十分随便,男女之间都很开放,只要两人情愿就能相恋,并自然发生男女关系。但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发生儿女私情,还是为礼法和世情所不允许,在道德上也会受到谴责。姜诸儿与文姜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男贪女爱,不顾廉耻,闹得沸沸扬扬。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久就一传二,二传三,在传到四面八方的同时,自然也就传到了他们的父亲耳中。齐僖公听了大惊失色,差点被气死。他认为这事有伤风雅,牲畜不如。然而家丑不可外扬,他只好一面把儿子叫来,痛责儿子;一面采取紧急且坚决的措施,严禁姜诸儿再与文姜接触,同时,急急忙忙为文姜择配。齐僖公的心情可想而知。
正在这时,恰好邻国鲁桓公新立,一心想要与大国攀亲,以争取援助,就派遣公子翚赴齐说媒。齐僖公求之不得,当即欣然允诺。齐鲁选择吉期,商妥婚嫁事宜,齐僖公为了避嫌,还一反兄弟送嫁的惯例,亲自将女儿送往鲁国成亲,了却了他心头的一块心病。
然而深陷畸情的男女,岂是老父一双眼睛能看得过来的?
就在出嫁的前夕,姜诸儿与文姜虽然无法见面,却依旧以诗传情。
姜诸儿写道:“桃树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直,吁嗟复吁嗟!”
齐文姜比姜诸儿还要直白,答曰:“桃树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证无来者?叮咛兮复叮咛!”
不过,“叮咛”是一回事,现实又是一回事,良辰吉日已到,文姜被如期送往鲁国,成为鲁桓公的夫人了。
目送心爱的妹妹远嫁他乡,姜诸儿恋恋不舍。
按照一般习俗,结婚之后两家要频繁来往,以加深感情。但是,国君夫人地位尊贵,自然不能随便活动,也不能说回娘家就回娘家。文姜一直在鲁国呆了5年,生下了两个儿子,长子名姬同,次子名姬季友。鲁桓公对美艳绝伦的妻子十分满意,然而文姜却旧情难忘,花晨月夕,时常不自觉地想起热情如火的哥哥情人,常常茶饭不思,夜不安睡。
鲁桓公十四年,齐僖公寿终正寝。姜诸儿继位当上了国君,即历史上的齐襄公。文姜所生的儿子姬同也已经13岁了。文姜本想随同她的国君丈夫一同前往齐都道贺,以便表达自己特殊的祝贺,借机重温旧梦,无奈当时诸侯大国新君初立,小国诸侯巴结大国,所以前往道贺的很多,深恐有所不便,便没有偕行,继续等待机会。
转眼又过了4年,文姜终于要求鲁桓公带她一起到齐国,看一看家中的亲人,当然她最想看的是姜诸儿。鲁桓公觉得没必要推托,妻子自出嫁离家已经十几年了,一直还没有回娘家,于是就偕同文姜,大张旗鼓地前往齐都临淄访问。齐襄公听说鲁桓公夫妇来访,大喜过望,亲自到边境迎接。其实,他本心不是迎接鲁桓公,而是专程迎接18年来未见的妹妹——初恋情人。
18年了,文姜未曾回过娘家,总有些有悖常情而令人难以置信。其实说穿了也很简单,先是齐僖公在世之日,生怕这一双男女寡廉鲜耻,死灰复燃,重述旧情,所以一再拒绝文姜回到齐都临淄探亲。待到齐僖公过世之后,鲁桓公早已风闻文姜与她的哥哥情感非同寻常,有乱伦之嫌,因而心中有意破坏文姜和她哥哥见面的机会,就这样一拖就是18个年头。所以,文姜不回娘家,不是道路远近的问题,齐、鲁两国是比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问题在此。其实,已经18年了,他们兄妹的感情应该如灰熄灭了,况且双方都有了家眷,应该各自珍重,各自倾心自己的家庭,甚至自己的国家了。
然而18年未见,姜诸儿已为国君,举手投足间满是男人的威严英武,而齐文姜则已是风情万种的成熟美妇。如此的兄妹重逢,两人都是心荡神摇。
一番眉目传情之后,心领神会的齐襄公借口后宫的嫔妃们想与小姑见面,将文姜迎进了自己的后宫。
此时的齐宫,早已没有了妨碍好事的齐僖公,襄公的妃妾们也不敢逆君王的心意。终于得偿夙愿的诸儿文姜,遂在王宫里双宿双飞,抵死缠绵了。
鲁桓公没有美女相陪,被冷落在馆驿里,孤灯照壁,冷雨敲窗,一夜又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等到他直接到齐襄公的宫内找文姜时,眼前竟是她和齐襄公苟欢的情景。他感觉自己受到莫大侮辱,不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居然狠狠地掌掴了他如花似玉的妻子,并口不择言地抖出他们兄妹的奸情,声言即日返国,绝不再稍作停留。说着,转身就走出了齐襄公的内宫。
齐襄公自知理屈,又怕丑事让国人知道了,在无可奈何之下,假装没事,恬不知耻地在临淄的风景区牛山设筵,为鲁桓公夫妇饯行。鲁桓公身在齐国,虽然气急败坏,又觉得不可使场面弄到无法回旋的地步,强压着心头怒火,吩咐随从人员佑护夫人先行出城,自己则匆匆赴宴。
这时的齐襄公欲火、妒火和怒火烧在一起,反而感觉是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杀心顿起。可怜那个鲁桓公犹懵然无知地借酒浇愁,终至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齐襄公喊来心腹公子姜彭生暗暗下达了谋杀的命令,在扶持鲁桓公上车时,悄悄地施一些手脚,这样鲁桓公没来得及哼一两声,就在沉醉中一命呜呼了。
随后,公子姜彭生急忙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