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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跟一般号不一样,一米五长,高一米二,你是站也站不起来,躺也躺不直,一个
马桶就放在自己后面,恶臭无比。如果舒服,谁都想进来躲干活了。为了能通风好
些,兆龙吩咐值班杂务每四个小时给他换一盆清凉的水,擦擦身子,杨铁心很感激,
什么都没说,只是见着他,就伸大拇指。杨铁心还真不含糊,第一次过堂,就去夺
娄狱政手中的电棍,而换取的代价,就是伤痕累累,被抬回了禁闭室。第二次过堂,
叫板骂所有的队长都是他孙子,更是创了纪录,剥光衣服,铐在旗杆下,大灯照射,
加上一昼夜狠毒的蚊子的袭击,人已经看不清模样。兆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
的,全身的叮咬,手又被铐着,急得他一夜都在高声叫骂,搞得全中队的人都没有
睡好觉,他还是凭着惊人的毅力扛了下来。
杨铁心在反省号抽着兆龙给他的烟,吐着大大的烟圈,哼着小曲,正得意时,
宝全匆匆赶来:“铁心,快,别抽了,支队长来了。”杨铁心赶紧掐灭了烟,宝全
开着门,两个人急火火地用衣服往外赶着烟雾,只四五分钟,老支队长一个人晃晃
悠悠地走过来,刚一进反省号,就被里面的恶臭味熏了出来,只得站在门口问话:
“杨铁心,折腾也折腾了,该弄你也弄了,打了个平手,你小子也没占什么便宜,
耗着也没什么意思,我想听听你有什么歪门邪道?”
杨铁心仰着头:“谁要是想天天挨整,那是吃错了药,可是,我就看不惯队长
的牛劲,不是叫板,我也想减点刑,就是没机会。”
老支队长笑着说:“现在我给你机会,只要你今年一年不跟队长发生正面冲突,
老老实实地干点力所能及的活儿,今年我给你减刑。”
杨铁心有疑问:“今儿您不是找我寻开心吧?拿我打个镲?”
“你这个混蛋小子,叫我说你什么好,堂堂的三级警监讲话照你们的话讲就是
砸坑,你要不信,叫你们指导员和中队长作证。”
“您还真得叫去,我还真不相信。”杨铁心始终不相信这能是真的,一个让所
有队长都烦都头疼的人,能给减刑。谁能信呀,在支队长的命令下,宝全找来了尹
指和汪中。
支队长指着杨铁心:“你们俩都在,这小子要是在今年不受任何处分,我给他
报减刑,你们两个中队领导都在,给我作个证。”
杨铁心这才有些放心:“行,尹指、汪中,我要是跟干部叫劲,我是大家的孙
子,但有一条我可得说出来,戴了一年的镣子,肯定干不了重活,身子太软,行不
行?”
老支队长哈哈大笑:“这都是小事一桩。尹指,给他一个小职务,这小子有点
威信,可以让他协助你们工作嘛。”两个中队干部都点点头。
第二天,杨铁心当了记录员,还别说特别认真,谁想偷点懒都不行,这活还就
这么干起来了,他的举动让不少人震动。
下工时,易军冲着队里的他说:“铁心,行呀,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呀。”
杨铁心答道:“兄弟,人家给咱这脸,咱不能不要脸。老支队长保我,咱也火
一把,让你老哥哥我也沾点政府的光,捞个实惠。”哥儿俩都笑了,减刑都想,可
都得自己争取,为了减刑,不少人削尖了脑袋整事情,可这比例小得可怜,破罐子
破摔的还是占绝大多数,因为,减刑对于他们来讲太遥远了,可望而不可及。
中队呼啦啦一下子调走二百人,这是腾地,西部的狼——四川籍犯人马上进疆,
支队分到一千人,而砖厂中队一下子调拨到二百五十人,将兆龙、宝全、哈德门、
黑头、都都全调进了杂务组,还有身大力不亏的马超、大青头穆万青,让人感到意
外的是,一直忍着的谭四宝也当上了杂务。
一群特殊的另类,个个都是人精,谁也不傻,特别清楚将要面临的是什么。自
古一山不容二虎,对方也是可怕的力量所在,疯狂和变态并存,如果优势倾斜到另
一方,那么头永远抬不起来,接着而来的,便是无穷的压迫和无休止的折磨,所有
的北京犯都明白一个不用教的道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打倒西部狼,捍卫北京犯
的尊严,是每一个人的责任和义务。
杂务组因为哈中东解除了,兆龙作为大杂务抢先发言:“中队把咱们用上了,
目的很明确,我提议,将以前的恩恩怨怨都收起来,一切为了前线,确保安全,一
旦出了差错,不但对不起队长,同时咱们的日子也要受到威胁,这是两方面的利益,
千万不要当儿戏,无论有什么苗头不对的大事小事都互相言语一声。到时候爆发了,
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弄得被动。”
易军发表言论:“我看呀,既然涉及到我们所有的人,是不是将队里说话算数
的各路猩猩叫到一起,谈不上成立什么组织,都互相通气,站在一个立场上,一致
对外,你们看怎么样?”得到肯定的答复,他叫来了哥儿们大伙房班长大蒜头、小
伙房给支队长和干部做饭的金吉河、菜班班长计老七、一小队大组长满井、钢筋铁
骨的杨铁心,连烧窑组组长寇老三也叫来了,一下子杂务组挤得满满的。
底气十足的杨铁心先开了口:“小四川没什么新鲜的,不服,一个字,练。你
们呀我看了,都差得太多,论谋略这院里是易军老弟,论魄力得兆龙老弟,今儿我
把话先搁下,别为毛八的折腾,既然易军说他们不简单,自有他的道理,咱们呀心
都齐一次,为咱北京人长长脸,只要兆龙他们哥儿俩认为可行,管丫皇上二大爷,
揍他。”
计老七搭话:“没错,必须心齐,鬼子不坏汉奸坏,就怕有叛徒,立场不坚定
的,我看老伟就够呛,那孙子,阴损坏他包圆儿。”
易军:“这倒不用怕他,大家都不给他这个市场,别拿他当个人似的,瞧自己
是棵葱,别夹他,实在不行,连他也一起算上。”
黑头:“听说四川人能跑山路,干活儿特能吃苦,绝对是好劳力,要是弄好了,
易军你就省心多了。”兆龙插话:“未必,咱们都是从一个圈里出来的,谁不知道
谁呀,而他们自然抱成一团,重压之下,肯定要拼死一争,所以千万避免走单帮,
我要跟中队请示,必须将他们打散了,否则,很难控制局面。”哈德门接上:“什
么事呀就怕有个万一,都在一个屋里,难免有碰撞,而且这圈里的事真难预料,只
能是对公开叫板的、危及大家利益的事,才能出这个头。不是哥们儿鸡贼,有些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真赶上单打独斗的场面,咱们呀还真得掂量掂量,分分人头子。”
兆龙点头:“这话有道理,全管也管不过来,只要他们不集体 刺,就不要作
无谓的牺牲,但是,有一点要跟哥儿几个讲清楚,一旦有暴狱的情况千万要打招呼,
无论是苗头还是不正常的举动,都要注意,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这是保护咱们自
己,同时,也给瞧得起咱们的队长有个交代,这不是说讨好扎针的事。”
易军补充:“没错,这次川犯进疆,肯定是高压政策,尽量不要正面与他们发
生冲突,有什么事尽量将矛盾转化到队长身上,别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儿,这不是牛
×的时候,稳定和观望是我们的原则。”杨铁心大声嚷道:“进过这么多次圈,还
没见过这么齐心的呢,用得着我的时候说句话,哥哥我给你们打头阵。”
易军阻止他:“免,心领了哥哥,你今年的任务是减刑,一是自己给家里一个
希望,二是别让老支队长失望,你获得这么一个机会不容易,不能害你。”
“扯淡,这玩意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怎么争也不是,命中注定,仗义二字
当头,把哥当成什么人了。”
兆龙说:“那好,就这样,宝全大哥还得留神盯着点大门,剩下的人,我和易
军请各位撮一顿,铁心你只能喝啤酒,白的没戏。”
“行,啤酒也行,管够就行。”
大伙房堆放粮食的仓库里,早已准备好了很丰盛的菜肴,酒过三巡,话也就往
外扔了。
孙明明感慨地:“人跟人不能比,货比货得扔,干了这么多年的杂务,圈里的
人能团结到这种地步,也别说还没干呢,就冲这心气,要在外面得成多大的气候呀!”
黑头借着酒劲:“要我说呀,没有人不自私的,不是有话找兴,这是人的天性,
你们看看想一想,有多少案子是雷哥们儿自己破的,还不是吹牛吹现的。别人往外
撂的,这年头,要干大的,就不能有同案,自己干自己扛只要别的事打住,能查出
来,姥姥!”
都都说:“聊点荤的,过过色瘾。”哄堂叫好。
菜班计扣先开炮:“你们呀比八三年来的差远了,信不信哥儿几个,打炮打白
条。”“净瞎白话。”有人提出疑问。“谁瞎吹,是他妈的狗,这团场和连队的人
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没去过乌鲁木齐、没见过火车的人大有人在,我们刚来的时候,
干活一安排,人就解散了,放开一个大警戒区你就干去吧。那时候,老乡也没什么
戒备心,就知道是北京首都来的,犯了点错误,再加上能说会道的一白话,让不少
娘们儿,特别是小丫头片子特别相信特别羡慕,还真有对上的,有的解除后真给带
走了,是不是大蒜头?”正忙乎做菜的翁立明接上:“没错,得有十几个拐走了新
疆的丫头。”
“这里面也有蒙吃蒙喝的,那时管得也松,净是往圈里送饭的,更绝的是蒙×
操的,往咱们伙房送豆腐的老娘们儿就上过这当,五十块一炮,没钱,打借条,等
到中队拿着买豆腐的借条一看,签字的人早都解除了,是里面人犯使的坏。劳改队
不能家丑外扬,明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只得蒙事,气得老娘们儿站在门口骂了三
天,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烧窑的寇老三:“你们说人要是素呀,真是他妈的一大悲剧,原先走的一个叫
周贵的,这孙子手淫可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看着电视就倒把,在坯场上,远远
的有穿花衣服的女人一过,什么活都不干了,手就伸到裤裆里哆嗦起来,爱谁谁了。
还有更让人感到玩家伙的是王大,这老×自己住在驴棚里,自己专门偷了一只母狗,
有一天我和汪中找他借手电筒,一推门,抓了个现行。老丫挺的,身上一丝不挂,
抱着母狗睡觉呢!真够恶心的,让汪中给了个大耳掴子,让他将狗宰了,这可倒好,
老帮子大哭一场,他妈死了没准都没这样,现眼现到家了。”
孙明明乐着说:“抡荤的没劲,给你们侃段新鲜的。咱们这儿经常派人到乌鲁
木齐抓逃犯,那是一道关卡,追捕的最后一道。有一次就偏偏赶上从北京逮回来一
个,流窜到那儿去了。队长第二天要去咱家门口接人,原先队上有一个叫高老庄的,
对汪中说,那时候他还是小队长,您要是去天安门呀,最好是晚上去,天安门的城
楼子呀,有俩轱辘,白天推出来,晚上推进去,为什么要您晚上去?是因为天安门
晚上放光芒,照射四方,所以必须晚上去,这汪中还真是晚上去的,回来后,什么
话也没说,一顿天王盖地虎臭揍,让这家伙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怎么样,够
份吧?”
第五十四章
大蒜头笑着说:“原先伙房班的青松岭是东城的,跟白司务长犯一次坏。司务
长问他,新疆人吃茄子就是蒸着吃,你们北京的烧茄子怎么做?这小子真是欠揍,
让司务长将整个茄子放到火里一扔,还跟真的似的,叮嘱一定烧十五分钟,有煳味
别拿出来,那是去腥,结果让轻易不发火的司务长发了狠,扬言他穿一天官衣,青
松岭就要在大班干下去,一天别想减刑。他愣是呆到期满,一天也没减上。”
“过得着的逗逗,过不着的还真别招他们。”都都觉得这玩笑有点过了。
哈德门提到了一个话题:“哎,我听说,新疆人不是不吃猪下水吗?怎么现在
队长都吃上了这口?”大蒜头看了一下四周问:“大金子哪去了?”“让人叫走了,
政委要吃饭。”“全赖大金子,整个一个叛徒甫志高,你还真问对了,原先哪个队
长都不吃,更谈不上做了,怎么吃都不知道,那些肝、肺、肠子、肚子都是咱们的
菜。这大金子为了不干活拿去讨好支队长和政委,将酱出来的杂碎非让他们尝尝,
这一下,不但支队要,中队也要,从此以后哥们儿的惟一一点嘴里的荤腥让这个人
杂碎剥夺了。”兆龙很不以为然:“要不我就说咱们这帮人成不了气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