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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人家兆龙的媳妇,盘也亮,条也顺,有里有面,小子艳福不浅。”
“你撒泡尿照照自己,兆龙什么人呀,这叫龙凤般配,你那黄脸婆出去快休了
吧。”
“人比人得死,你看人家长的,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爹妈给的,这是命。什
么是档次,这就是档次,玩的心跳。”
“我们四川山清水秀,漂亮的也不少。”
“山中出俊鸟,但是,漂亮是漂亮,没有人家这气质,往这一站不怯场,大城
市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女人一过三十,就人老珠黄,你瞧人这打扮,根本看不出
年龄。”
“行了,别傻了,出工,还得给人家练活去呢,兆龙可是开荤了。”
“一晚上不打个五六炮,不叫爷们儿。”
“歇菜吧,你小子阳痿,早泄,三分钟解决战斗,还评论人家呢,自己晚上倒
一把算了。”
站在门口的费青青对刘科长说:“整个是军事化,把这帮人收拾到这种程度,
着实不易呀,你们的工作太辛苦了,整天陪着他们。”
刘科长说:“没办法,干什么吆喝什么,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刚才监狱长
在电台上说今天晚上赶回来,他亲自宴请你,北京籍的你头一份,所以表示一下。
再有,你的那位和易军都是奇才,支队长很年轻气盛,拿你不当外人,说实话,让
他看中的人不多。不瞒你说,我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生怕出事端。”
“新疆也太欺负人了。”费青青打抱不平。
“惟一的社会主义在新疆,大家都这么讲,不正常也在这里,霸气和官阶压在
你头上真是喘不过气来。没办法,总得养家糊口。”刘科长也表示出了无奈和不满。
晚上的宴请非常丰盛,而且易军也请白司务长下了功夫,采购了不少海鲜。身
高马大的董监笑容满面对费青青说:“在车里我就想象你,现在真人往前一站,真
是不差,我们支队顶尖的队员的夫人肯定错不了。遗憾的是,易军的那一位没来,
否则就齐了,欢迎远道而来的首都客人,也是第一位北京家属来此支持我们的工作。”
费青青十分地恭敬:“您能在百忙之中接见我们,很是感激。不单单是一顿简
单的饭,如此一来,我们家属也就放心了。在您的领导下,更多的北京队员会很安
全地回归家乡。”
“我们新疆人直,过多的官话不多说了,这二位……”监狱长指着兆龙和易军,
“照北京话说,要是嘎儿杂琉璃球,要是混混,今天也不可能坐在这里。易军脑子
活,转得快,殷兆龙沉稳,义气,敢作敢当,两个在一起一文一武,是干大事的人。
把握好是俩人物,把持不住北京城有个热闹看,是不是呀?二位……”哥儿俩一笑
没吱声。董监不满:“玩深沉,今儿这日子口儿可不对,人家小费千里迢迢,别装
了,也别听我白话,易军挑气氛,破例跟你们俩喝个天翻地覆。”
费青青一听,马上拉着:“监狱长,你是主,我是客,听人说,新疆有基本酒
这一说,咱们先干仨,再划上三十拳,再说别的。”
“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学学北京的高超拳术。”酒量极大的董监天生就
好喝酒、划大拳,有费青青这样的女人直接叫板,更让他意气风发,豪情满怀。待
讲好规则,费青青先发制人:“等一下,监狱长,我跟别人划拳有一毛病,双手划,
你再找一个,如何?”这一说,更激起了董监的情绪,对作陪的杨主任高声说着:
“我的大主任,首都的女干将公开叫板,责无旁贷,应战。”
费青青也想通过这场合,给兆龙和易军拔拔闯,便使出了全身的解数,尽心尽
力地搏杀,双拳对出,左右施展,随着三人高亢的喝拳,形成亮丽的风景,三十拳
下来董监这边打平了,杨主任二十一比九输了。兴致不减的董监还要战一回合,费
青青用尽劲头,满头汗水淋淋竟超水平的发挥,赢了他八拳,杨主任输了十二拳。
董监豪爽地端起积攒的酒:“过瘾,多少次没碰上对手了,舒服、痛快。咱不
玩赖,全部消灭,杨主任别让客人笑话,整吧。”
“慢。”费青青一把拽住董监的胳膊,“大家尽兴,监狱长豪爽,我们交个朋
友,兆龙把酒倒上。”兆龙知道她的酒量,毫不犹豫地倒了小半斤。她举起杯:
“朋友朋友,高朋好友,监狱长,祝你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美满,先干为敬。”一
饮而尽,真正女中豪杰。
监狱长更加豪气十足:“谢谢,非常感谢你们亲属对我们的理解。请你们放心,
我们会细心关照这二位。其实,说这多余,二人精自我保护强着呢,有时候还给我
点道呢。易军、殷兆龙,到这种场合来,女同志快把咱们毙了,赶紧挽回些面子吧。”
二人赶紧倒满,与支队杨主任共同干了。
心满意足的董监说:“女同志可以休息一下,我还从没跟他们整过,借着小费
同志到来的机会,我跟他们整。小费同志,你不介意吧!”得到肯定的答复,监狱
长开练了,他的酒量奇大,而易军和兆龙也不含糊,喝的是舒舒服服,借着气氛酒
量都有所提高。
费青青的这趟新疆之行,给易军和兆龙打下了很好的基础,为他们最后的刑期
的度过可以说铺垫了很好的通道,她的自信和临场发挥征服了所有在座的人,以至
于她临走的时候,监狱长竟然派出自己的专车,让司机直接送往乌鲁木齐。真正很
高的待遇,要知道,支队干部使他的车,想都别想,这面子真是给足了。
临别之时,费青青是千叮咛万嘱咐,并且托付易军管他严些,不要惹事,然后
眼泪汪汪上车了。
砖厂中队做了调整,将川犯一百名北京犯五十名调离,腾出十间监舍,等待贵
州犯入监。杂务组给组织开了个会,通报了情况:这批人百分之八十都是脱逃犯,
而且大部分来自于山区,身体素质好,善攀登,普遍的文化低,其中多数为暴力犯
罪。
黑头当着刘科长、娄狱政的面说:“走了一帮格老子、龟儿子,又带过来一批
说鸟语的。”
都都说:“这次的人有点邪,可得给点权力,不用高压政策,恐怕难弄得住。”
哈德门说:“这帮人不是善茬子,大老粗一个,我看呀跟他们只能玩狠,才能
摁得住。”
四宝子不紧不忙地说:“以动制动,以静制静,我觉得给他们来个大沉默,一
切都正规着走,跳出一个灭一个,可能更好些。”
兆龙赞成四宝子的观点,很郑重地提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刘科长对中队
的任务首先是坚决执行,但是您也知道,这点差使肯定得罪人,而且肯定是要发生
矛盾的,这些人都不是鼠辈疙瘩,更不是省油的灯,所以,在发生武力的时候,千
万不要动不动就处理杂务。如果不管,听之任之,那是失职,管肯定就是龙虎斗,
一定要给予支持,否则……”
“否则人家就认为,给政府干,还处理你们脸上没光是不是?这个问题我和娄
狱政在支队反映过,监狱长大力倾斜于你们,放下顾虑,大胆工作,这回情况特殊,
一切支持。”刘科长接过兆龙的话,并给予肯定的答复,这才使众人有了主心骨,
感觉还可以,起码可以放手干了。
等杂务组一人一根镐棒,排成纵队依次排开的时候,贵州犯进院了。清一色的
小矮子,一米七以上的个头少之又少,全部是上下件,而且都是押解小跑链,链很
短,走起来必须两脚紧颠才能移动。可能是最新式的,铮光白亮,一看就是新新的
没用过,由于路途过于遥远,不少人脚镣已嵌入肉里,腿浮肿得厉害。奇怪的是,
没有下命令解除戒具,只解下了手铐,这可和以往大大不同。
更让人惊奇的是,长途跋涉,应该进食很少,可是这帮人,饭量大得惊人,连
续两次到大伙房取馒头,才顶住他们的食欲,好像饿死鬼一般。最可气的是,安排
洗澡,竟然多数人不去,整个一帮脏鬼。
黑头扛着镐棒跟哥儿几个侃着:“这帮能吃又能睡,小呼噜打得有水平,跟雷
似的。”
四宝子说:“你瞧他们那个操行,吃饭这个吧唧,真起急,整个饿死鬼。”
哈德门说:“还打饱嗝呢,山响,把上辈子的德性带到这儿来了。怎么有二十
多个小老头呀,这活可干不动,中队准抓瞎。”
兆龙说:“你们没看这动静,愣没解套,晚上值班的,可不要眯瞪着了,支队
肯定摸哨。”
都都说:“这支队有点稀的崴的。有一次摸哨,刘科长从大墙上翻过来的,没
玩好,脚脖子崴了。本来是睡着了,可这一 把我 醒了,他活该倒霉。”
兆龙说:“反正留神,还得多勤着各号转转,小心没大错。”
黑头闷着说:“小四川我就闷着一窝子气,这帮小贵敢掉腰子,就撒到他们头
上。”
哈德门哈哈一笑:“小贵,这名取得不错,贴切还好叫,就是它了。”
这帮家伙够能睡的,总共睡了三十个小时,才缓过劲来。等兆龙进 道巡视,
立马翻了脸。一号一个马桶,小贵们尿满了没人言语,还往上招呼,涌了出来满地
是尿,骚气冲天,气得兆龙直骂:“你们是不是人呀!懒到这份上,倒一下不行吗?
人虽然穿上这身黑皮了,但得自己把自己当人,要有自尊,知道吗?”
奇怪的是,兆龙这么骂,竟然无人吱声。半天,一个满脸横肉、满脸胡子的中
年汉子操着南方普通话的口音叫道:“老家伙,倒马桶去。”一个五十上下的老头,
艰难地提着马桶,走出号房,双手提着,就好像搬座山,挪着往前走。兆龙指着汉
子:“你叫什么?”回答很慢:“罗长水”。这水字都带有水音,甩过来一棵黄果
树:“兄弟,初到宝地,多多指教。”一抱拳整个江湖人士,兆龙也顺水推舟,一
抱拳:“四海之内皆兄弟,面子大家互相捧,对不住的见谅。殷兆龙,负责管理院
子的。罗哥们儿,临时班长你就当吧,找个人撮些土,把地弄干些,打开窗户通些
空气,人搞不好会生病的。到了这地方,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身体是本钱。”转
身走了出去。
第六十六章
小贵们很配合,让背监规就背,学习唱歌咱就唱,杂务喊也没人烦,念报纸还
就念。越平静,兆龙他们越觉得不对劲,谁也不傻,这平静的背后意味着什么。
严管了十天,脚镣卸下来了,队列训练开始了。这个贵州监狱不知是怎么调教
的,怎么教都不行,你罚他跑大圈没戏,跑完了该怎么着还怎么着。不知深浅的高
明,冲着几个就挥起镐棒,一下子攒倒三四个,这一下兆龙想阻止都来不及了,好
像事先都商量好似的,一百多口人都冲了上去,拉都拉不开,等娄狱政带人冲进来,
高明已躺在地上,没了人样。
“谁干的?”娄狱政高声呵斥,没有人回答。
“谁干的?”还是没有人回答。“集合站队。”
报完数,一个不缺,娄狱政气愤地说:“杂务是协助政府干部工作的,他的言
行,代表着干部的指令,这个事件很严重,集体斗殴,今天没有人站出来承担责任,
饭谁也别想吃。殷兆龙,带回去插门,集体反省。”
小贵们都乖乖地回到号里,兆龙各号看了一遍,没有一个人说话,都默默地坐
在小板凳上。可怕的寂静,对峙开始了。
道值班的都都对兆龙说号里人要抽烟,兆龙觉得绷得太紧更麻烦,答应了,于
是乎各号烟雾迷漫,人只是动了动,还是没人说话。
一直到夜里十一点,夜间值班队长都点名了,贵州犯还在扛着饿,真不知有什
么高人在支招儿,心一劲儿的使,使兆龙他们刮目相看。他走到窗户边,上次倒马
桶的罗贵子小声地说:“大哥,您给我口吃的,谢谢了,谢谢了,我饿。”边说边
可怜巴巴地拱拱手,央求着。大胡子罗长水过来扇了他一个耳掴子,弱不禁风的罗
贵子倒在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回到自己的板凳上,捂着脸,一副伤心而无奈的
面容。别说,打得够劲,眼见着肿。
兆龙摇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如此齐心,真是一股可怕的力
量。
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不知什么原因。第二天的早饭又开了,让兆龙费解,干
吗妥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高人跌大面儿了。操练继续进行,还是老样子,无一
点进展,总不能就这样下去,验收是有期限的,交不了差就是无能